1.當狗的經驗

我和阿朗是一對平凡的戀人,偶而會玩玩sm的遊戲。 

有一天我在網路上看到一篇人形犬調教文,就跟阿朗說我想嘗試做只狗。 

阿朗他說他不太會照顧寵物,可是他經不起我煩,最後還是答應了。 

阿朗下班回來,我蹲在門口迎接他,蹭蹭他的褲管。當然我是一絲不挂的,因爲狗是不穿衣服的。他蹲下身摸摸我的頭,我不客氣地伸出舌頭舔著他的臉。 

他被我逗笑了:“還挺像條狗的。” 

所以他也開始認真起來。 

因爲我現在的身份是條狗,所以什麽事都不用作,就趴在地上看著阿朗張羅晚餐。今天阿朗做的都是我喜歡的菜,看到菜上桌眼睛都直了。阿朗拿出個盤子,裏頭裝了些口糧餅乾,對我說:狗只是吃狗餅乾。我皺了眉頭,阿朗又給一碗水,溫柔地摸摸我的頭:“別讓我看到你用手拿,否則我會狠狠地抽你一頓。” 

阿朗吃完飯洗了碗,我也終於只用嘴把餅乾吃完,用舌頭舔水喝。當狗很累,趴跪的姿勢讓身體的重量集中膝蓋和手肘,現在我這兩處隱隱作痛。 

阿朗問:“小狗狗吃飽了嗎?” 

我合作地汪汪兩聲。 

“真乖。”他對我招招手,“跟我來,我給你洗澡。” 

我和阿朗都是極爲保守的人,從來沒有洗過鴛鴦浴,這是第一次他替我洗澡。玩sm時,我的羞恥心好象會降低,平時如果阿朗提出這種要求,我一定會十分害羞,然後斬釘截鐵的拒絕他。但是現在,我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 

阿朗用花灑沾濕我的身子,然後幫我打上肥皂。他的手在我的背脊上摩娑,引起我一陣輕顫,本能地想要閃躲。 

阿朗在我的屁股輕拍兩下,“乖小狗聽話,別弄動。這樣我不好洗。” 

對,現在我是狗。主人給我洗澡是愛我,我怎麽可以閃躲?我忍著逃開的欲望乖乖任阿朗擺弄。阿朗的手摸上我的屁股,時重時輕,我忍受不了這樣的挑逗,呻吟出聲:“恩……” 

“看來我養了只發情的小母狗。”阿朗說著下流話刺激我,手也順勢摸上我的分身,和著肥皂泡沫有技巧地搓弄。 

“啊……”好舒服。 

當我感覺我快要射的時候,阿朗突然停下了動作,我疑惑地擡頭望著他,卻看見他拿著花灑往我頭上淋下。 

頭髮上的洗髮水流到眼睛,一陣刺痛,我胡亂掙扎,一邊大叫:“痛!痛!” 

阿朗又打了我兩下屁股,“不是跟你說別亂動!這樣我怎麽洗!” 

我不理他:“洗髮水流進眼睛了…好痛!” 

阿朗冷冷地提醒我:“狗會說人話的嗎?” 

是,狗不會說人話。我像是顆突然泄氣的皮球,閉上眼忍住眼睛的疼痛,安靜下來,讓阿朗幫我沖去肥皂泡。 

阿朗當然是故意的,這是做s的惡趣味。當小m的我,只能默默接受。Sm遊戲是由s主導的,m要配合著玩,才能知道整個故事的全貌。 

阿朗給我洗好澡後,就從公事包裏拿出條狗鏈,套住我的脖子,把我拴在沙發腳上,自己去洗澡了。他洗得有點久,我等得累了,就開始打旽。他從浴室出來,我還是迷迷糊糊,打了個呵欠。他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真沒精神。乖狗狗,我帶你去散步吧!” 

散步? 

他拉著狗繩,往門邊走去,我受著束縛不由自主地爬了過去,這才清醒過來。 

不!我不是暴露型的受虐狂。我不要光著身子爬出門!我不要! 

脖子被狗繩扯得疼痛,但我依舊死撐著不出門。 

不會吧!阿朗是嚇嚇我的吧? 

阿朗用力把我拖出門,我急了,用手抓住門。阿朗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是告訴我:狗不會抓門。我哀求地望著他,小聲地汪汪兩聲。 

“乖狗狗不想去散步啊!” 阿朗松了狗繩, “可是我得帶你去尿尿啊!” 

我爬到浴室,阿朗跟在我後面,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雙手抱胸,眼裏充滿戲謔。 

現在我有兩條路:一是光溜溜出門當暴露狂,二是學狗撒尿給阿朗看。 

這根本就是阿朗設計的,我還有選擇嗎? 

我咬著牙擡起我的右腳。這麽丟人的姿勢,我根本尿不出來,可是不尿出來,阿朗又不肯放過我。狗擡腳這姿勢人做起來很吃力,我擡起來放下好多次。 

“小母狗也是擡腳尿尿的啊?”阿朗的聲音裏儘是嘲笑。 

靠!可惡的阿朗!我擡腳這麽多次,你才說我是只母狗,害我白丟臉!不過也好,當母狗是蹲著屁股尿,我比較能接受。 

不過那姿勢也是很醜的,差不多十分鐘,我才克服心理障礙,尿了出來。 

當尿滴在磁磚上那一瞬間,我被巨大的羞恥感籠罩,腦子突然一片空白,像是高潮一般。 

折騰完我後,阿朗在到客廳看電視,他要我趴在他的腳邊。他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用腳撫摸我的背脊。玩一陣子,他用腳指示我翻身,繼續用腳玩弄我。他一會兒用腳指揉捏我乳頭,一會兒用腳掌撫弄我的小腹和下身。我感覺有些恥辱,又有些舒服,我攤在地上,那話兒翹得高高的。 

“小母狗跟我來。”阿朗對我勾勾手指,我順從地爬了過去。阿朗坐在床上,掏出他已稍微站立分身,“小母狗,過來替我舔舔。”我伸出我的舌頭,像舔冰棒一樣貪婪地舔著那紅色的柱體,當我舔食馬眼內的液體時,我聽見阿朗壓抑的呻吟。 

阿朗把我抱上床,咬著我的耳垂,輕喃:“這是人獸交喔!”接著他啃上我頸脖,小聲叮囑:“母狗是沒有資格弄髒主人的床,你要記好。” 

今天的阿朗特別粗暴,似乎是真的把我當條狗在幹。在這種特殊氣氛下我敏感異常,完全沈淪在快感之中。我高潮了三次,全貢獻在我原先乾淨的藍色床單上。 

在我還在高潮餘韻喘息尚未平復之時,聽見阿朗冷冷的聲音:“我說了,母狗是不能弄髒主人的床的。”他把我扯下床,拿出狗鏈把我鎖在床腳,用鞭子抽我。我唉呦一聲,他又拿出口鉗,給我套上:“狗是不會說人話的。” 

他抽打我三十多下,多是打在背上,火辣辣地疼。最後他罵了句“不聽話的母狗。”後,就上床睡覺去了,而我依舊被鎖在床腳。 

我扮奴隸的時候,挨打後,阿朗會給我上藥。可是這回當狗,他沒有。我記起小時候我小時候養的吉利。它曾經在我家地毯尿尿,也是被我爸打個半死。我爸也沒給它上藥。 

誰打完狗會記得給狗上藥? 

阿朗是很認真的S,他是真的把我當成狗。 

大概是半夜兩三點的時候,阿朗詢問我:“就玩到這裏,好嗎?” 

我虛弱地點點頭。 

阿朗解開我脖子上的狗圈,開了燈檢查我的傷勢,“好象打重了……不過我打狗就這力道。怎麽一身冰涼?” 

我委屈:“你沒給我被子蓋。” 

他不以爲然:“哪有狗蓋被子的?我給你放熱水去。” 

我跟著爬了過去。 

阿朗停步皺起眉:“不玩了還爬?還想當狗是吧?” 

我委屈到了極點,哭了起來:“我不想爬!可是我站不起來!” 

我用哭泣控訴他昨天的暴力。 

“可憐的小東西。”他過來抱著我,“別哭,沒人會欺負你。” 

聽到”欺負”兩個字,我哭的更凶:“嗚嗚嗚……我不要當狗……嗚嗚嗚……我要做人。” 

“不當狗,再也不當狗。”阿朗撫著我的背,安撫著我。 

我怕阿朗只是哄我,我祈求他:“主人,我做您的奴隸,不要讓我做狗好嗎?” 

“好。你就專心當個奴隸,不用當狗了。”他用當主人時一貫的冷淡口氣說著。 

得到阿朗的承諾,我開心極了,“您真是大好人。” 

阿朗親親我的額頭,抱我去洗熱水澡,洗完再很溫柔小心地幫我上藥。 

躺在柔軟的床上,我舒服地像上了天堂。我睡著前告訴阿朗:我以後絕對不會欺負小動物。



2.我和阿朗的平常生活

因爲是周末,我和阿朗睡到十點多,阿朗才起來張羅早餐,而我還是全身酸痛,賴在床上不肯起來,阿朗只好把早餐端到床上給我吃。他摸摸我的臉:“你看起來不太好。” 

我嘟嘴:“還不是你害的。” 

“昨天的感覺很不好嗎?”阿朗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失望。 

我搖搖頭笑了笑,“很不錯啊!你是完美的主人。” 

“可是我看你好象不怎麽開心。” 

“其實當狗狗也挺好玩的。不過當狗老是被綁著,被處罰也不能開口求饒,算是束縛感較重的虐法,可是屈辱感不太夠。” 

阿朗似乎是想彌補我,他提議:“我們再找一天玩sm吧” 

我皺起眉頭:“不好,你昨天把我打得很嚴重,我要休養。” 

“好吧。”阿朗朗收了杯盤, “如果還不舒服就再睡會兒。” 

我問:“你呢?” 

阿朗歎口氣:“我有兩份企畫要做,一疊報表要看。” 

我是做IC設計的,不太明白爲什麽商業公司會這麽累。我替阿朗打抱不平,大叫:“你們那什麽公司啊!連周末都還有這麽多工作!這麽剝削勞工!” 

阿朗笑了起來,他揉揉我的頭髮,“睡吧!” 

我乖乖閉上眼。 

我再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阿朗還在書房忙,他連午飯都沒吃。我倒了杯果汁給他,問:“還要做很久嗎?” 

阿朗轉轉脖子,活動一下筋骨:“快好了。” 

我幫他捏捏肩膀,“晚上想吃什麽?” 

“吃義大利面好了。” 

“青醬還是白醬?” 

“青醬。” 

我吻了吻阿朗的臉頰:“我去弄。” 

我和阿朗吃了海鮮義大利面,南瓜濃湯,又喝了一點紅酒,然後就和一起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播放著霜淇淋廣告,我突然很想吃。 

我推推阿朗:“我想吃霜淇淋。” 

“然後?”阿朗裝死。 

“Haagen Dazs。你去買。” 

“……”我知道阿朗很不想去,因爲我們住郊區,附近的小商店沒賣這種霜淇淋,要到市區裏才有賣,而我們家到市區開車要半個小時。 

但是我不管,我現在就想吃霜淇淋。我在阿朗懷裏蹭了蹭,“你愛不愛我?” 

“……愛。好,我去買。”阿朗是聰明人,知道掙扎無效。 

“你真好。”我親親他,然後叮囑他,“我要草莓口味的喔!” 

“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阿朗打了電話回來。 

“我跑了兩家店,草莓的都賣完了。你要吃什麽口味的?” 

聽到賣到缺貨我更想吃,“我只要草莓口味的。” 

“黑櫻桃酒釀好不好?巧克力的呢?” 

“我只要草莓口味的。” 

“好吧!我再找找。”阿朗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力。聽得我心疼,我改變心意:“阿朗!我吃巧克力的好了。” 

“……好吧。” 

一個小時後阿朗才回來,手裏帶了盒Haagen Dazs草莓口味的霜淇淋。 

我大受感動,撲到他懷裏去,問:“你跑了幾家店?” 

“五家。” 

“你真好。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阿朗挖了一口霜淇淋給我吃,溫柔地說:“愛我就做我的奴隸吧!” 

“好。”我也很爽快。“下星期我都有空,日子給你挑吧!”



3.我的奴隸生活

門鈴響了,我關小燉湯的火,快步去給我的主人開門。 

開了門,我跪了下去,恭敬地說:“主人,您回來了。” 

聽到阿朗平淡地“嗯”了一聲,知道他沒什麽不滿意。我才站起來接過他的公事包,幫他脫外套,挂好外套放好公事包後,我再度跪下幫他換上脫鞋。 

阿朗走向客廳,我也連忙站起來,從廚房端出泡好的花果茶,跪下奉上。他接過了茶,輕輕啜了一口。我依舊跪著,低著頭問:“請問主人,您什麽時候用餐?” 

“再一會兒吧。” 阿朗優雅地喝了一口茶,那模樣真是好看。 

“是的,主人。”我起立向他鞠躬,輕聲離開。 

阿朗吃飯的時候,我必須站在一旁服侍他用餐。當然,我依舊是赤條條地裸著身子。 

你說主人吃飯的時候,奴隸都是跪在地上舔狗碗? 

不,那種不是奴隸,那是狗奴。 

狗奴是介於狗和奴隸中間的一種階級,比狗和奴隸都還低下,命運更慘。因爲狗奴不知道什麽時候主人希望他當狗,什麽時候希望他當人,搞不清楚時就會莫名其妙挨打,是一種很高難度的角色。我是學理的,我無法接受狗奴這種定義不明確的身份,所以我不做狗奴。我只做奴隸,阿朗也喜歡我做奴隸。他希望有一個乖巧聽話,會看人臉色,會逆來順受,必要時會發浪的奴隸。 

奴隸是吃主人剩下的飯菜。我要等阿朗吃飽,阿朗剩下什麽,我就吃什麽。而且我的主人認爲奴隸是不能吃飽的,要半餓著肚子,所以我當奴隸時,飯菜都是只能準備一人半。 

今天阿朗似乎是想多欺負我一點,菜幾乎吃個精光,看來是打算讓我吞半碗白飯。我做了蒲燒鰻魚,我很喜歡吃。看到最後一塊鰻魚進了阿朗嘴裏,我心裏淌血,給阿朗盛湯的手抖了一下,濺了幾滴到桌巾上。我心想完蛋了,果然聽到阿朗不慍不火的聲音:“過來。” 

我小心的放下湯碗,彎下腰垂著頭:“是的,主人。” 

阿朗一個巴掌甩了過來。這個巴掌十分用力,阿朗平時對我很是溫柔,不過他當主人的時候,打我可從不手軟。因爲他是個很認真的人:他工作認真,對人認真,玩sm也是很認真的。當主人就是要賞罰分明,罰奴隸就是要嚴刑竣罰,這些,阿朗一直做的很完美。 

早有心理準備會挨打,所以雖然我眼冒金星,還是很利落地跪下:“對不起,主人。請原諒我。” 

“算了,只是小事。起來吧。” 

當然,當主人要有優雅的談吐和度量,不然怎麽讓奴隸信服呢? 

“我感激您,主人。” 

阿朗吃過晚飯就到書房裏去,我簡單的收拾一下碗盤,沖了杯咖啡送到阿朗桌上,然後在一旁候著。阿朗工作時是很專注的,根本不需要我,但是阿朗說,當奴隸不能閑著,所以我還是要在他旁邊,等候他的差遣。餓著肚子的我精神無法集中,無事可做的站立更令人恍惚,迷迷糊糊聽見阿朗的聲音,心想不妙。 

“對不起,主人。請您再吩咐一次。” 

自然,我又挨了一巴掌。“去放洗澡水,耳背的奴隸。聽清楚了嗎?” 

“是的,主人。我馬上去。” 

趁著阿朗洗澡的時候,我爭取時間地吞了白飯,喝光剩下的一鍋冷湯。吃過東西,我精神回復不少,回到浴室門口等著服侍阿朗穿衣服。洗完澡的阿朗神清氣爽,模樣是說不出地好看。我拿著毛巾擦拭他的胸膛、小腹。阿朗念書時是籃球校隊,雖然現在已經很少打了,但是肌肉依舊結實,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往下擦拭他的大腿、小腿和兩腿之間……我身體裏升起一陣燥熱。從那天說好今天要玩sm開始,阿朗就要求我禁欲。我情不自禁地把嘴唇往那器官靠近,但阿朗見狀立即擡腳抵在我的胸前,阻止我的行動,表情有些厭惡和嘲笑。那目光讓我感到委屈,不過我趕緊完成手邊的工作,免得又挨打。 

阿朗在客廳看電視,我站在一旁等候他的差遣。阿朗胡亂地轉著頻道,顯然電視不怎麽好看。 

所以他喚了我:“準備點餘興節目吧,奴隸。” 

“請問主人,您要我做什麽呢?” 

“我想想……你來我面前。” 

我走了過去。 

“跪下。” 

我乖順地做了 

“自慰。” 

自慰????? 

我和阿朗平時的性生活很足夠,我很少自己來。自慰,表示是自己做的事情,當著他人的面做,說有多難爲情就有多難爲情,即使是最親密的愛人。 

心裏百般不願意,但今天我是奴隸,我只能服從。 

我尷尬地握住自己的分身,不太情願地開始摩擦。在阿朗的注視下,它始終驕傲不起來,這讓我更丟臉。 

“看來前面不太行,摩擦後面吧。” 

這事我從來不做的。我不敢置信地看著阿朗,遲遲沒有動作。 

阿朗卻亮出鞭子來。 

我最怕疼,所以只要阿朗拿出鞭子我一定馬上乖乖聽話。我咬著牙把手指伸向身後。 

“來,主人教你。”阿朗的聲音溫和又善良,“要先沾沾口水” 

我再度把手指伸向身後,探入洞口,那種羞辱的感覺居然讓我原本疲軟的分身硬了起來。 

“挺享受的嘛。”是淡淡嘲笑的語氣,阿朗擡起我的下巴,欣賞我因羞恥而泛紅的臉色。他開始撫摸著我的臉,順勢摸下我的脖子、鎖骨,最後摸上我的乳首,一開始輕輕的,撥撩得我心裏發癢,最後他重重地擰了下去:“給我口交。” 

那一下差點讓我射了出來。我帶著祈求的眼神,認真地吞吐他的欲望,感覺它逐漸膨脹,我心裏越是渴望它能充滿我身體的洞穴,給我喜樂。 

“給我…給我…”我相信我眼神是這麽訴說的。 

阿朗卻突然扣住我的頭,讓他的雄偉更用力更深入的插入我的喉嚨,最後他噴發了。 

我不能馬上吞下,我必須含著那腥味,等他的命令。 

阿朗伸出手:“吐出來。” 

我慢慢把精液吐在他手上,他笑了一下,把那全塗上我的臉。他的手還剩了些,他命令著: “舔乾淨。” 

我閉著眼伸出舌頭舔試著阿朗的手掌,一點一點吞下上頭的白濁。 

我清理完畢後,我聽見阿朗說:“去洗把臉。你看起來真滑稽。” 

這句話比我吞十次精還羞恥。 

洗臉不能解除我身體的騷動。當我重新站回阿朗面前,他更賣力挑撥我的身體。他靈活的手指遊走在我的小腹、大腿、臀部,並有意無意地觸碰我的分身和秘處,我又不能躲,也不太想躲。我並不是意志力堅強的人,很快的,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被撥弄得幾乎站不住腳,跌坐下來。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阿朗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我。 

我跪下扯著他的袖子,低聲求他:“主人,給我。” 

阿朗的聲音冷冷的,不帶著溫度:“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主人上我。” 

“真淫蕩。”他一腳踢開我,“趴好,我要打你。” 

他用鞭子抽了我十下,等我呼吸緩了過來,他問:“痛嗎?” 

當然痛!我誠實回答:“回主人話,痛。” 

“那你還想要嗎?” 

“是的,主人。我還是想要。” 

他笑了起來:“下賤。” 又開始抽打我。這次打得更重,我痛得全身冒冷汗。 

十下過後,他又問:“賤奴,屁眼還饑渴嗎?” 

我痛得有點神智不清,在阿朗安排這個情境裏,我只能往越卑賤的方向沈淪,我回答:“是的,主人。賤奴渴望您能插我屁眼。” 

他輕歎一聲,把我扔上床,有點粗暴地進入我的身體。 

那調調是我喜歡的。 

雖然剛才阿朗有讓我自我潤滑一下,還是有些疼痛。但是那疼痛讓我更加興奮。 

我聽著阿朗碎碎地說著穢語:我要操死你這個賤人、捅開你的屁眼……等等,說到最後變成無限的愛語:我愛你、我好愛你、浩浩我愛你…… 

我感覺我溺死在他的愛裏。 

你說什麽? 

我和阿朗的sm太平淡?怎麽沒有針刺乳頭、火烙屁股、五花大綁? 

就說你是外行。 

Sm基本分三種:疼痛、屈辱和服從。 

每個人喜歡的模式不同。 

像我藉由因服從而感到的屈辱而快樂;而阿朗是由支配我、羞辱我而達到滿足。 

對我和阿朗來說,Sm過程中的疼痛只是輔助,不需要過火。 

當然,我知道有人喜歡疼痛恐懼那一套,不過我知道那不適合我。我和阿朗玩sm是閨房情趣之一,當然要選自己喜歡的模式。 

你說我BT? 

誰不BT? 

這年頭受虐狂多的是。 

一堆人明明受不了三流八點檔的俗爛劇情,還不是一邊罵一邊天天準時收看;一堆人冒著心臟麻痹的危險和痛苦去玩高空彈跳、坐雲霄飛車;一堆人明明很怕鬼,卻還掏錢去遊樂園鬼屋、看鬼片;一堆人明明吃麻辣鍋的下場就是拉到肛門發麻,還不是大口大口的吞下去。 

瞧瞧,作賤自己的人還真不少。我是覺得自己很算很平常。 

其實大家還不是爲了個“爽”字。怎樣才爽,那就見仁見智了。 

這是一次很快樂的sm經驗。 

隔天,我故意問阿朗他滿不滿意。 

他一臉幸福地親親我的臉頰,“那浩浩你滿不滿足?” 

我也不客氣地吻上他的唇。 

氣氛真是好到不行。 

打鐵要趁熱,我抓緊機會提出要求:“阿朗……” 

“恩?” 

“我想當一次S……” 

阿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隨即笑了開來, “好。” 

沒想到阿朗居然一口就答應了。我的親親主人要怎麽虐呢?我一時手足無措起來。 

阿朗抱著我,溫柔地說:“你不會,我可以教你。”

4.虐我的主人 



阿朗說要教我怎麼當s… 

開什麼玩笑!讓我要虐的人教我怎麼虐他?那過程中他還有什麼期待?有什麼趣味? 

所以我開始收集資料,一定要給阿朗一個美好當m的經驗。我上了sm的bbs站向前輩們取經,網絡上的s們很好心地提供給我很多建議。像是: 



用繩子把m綁成兩腳大開成八字形,任人宰割的模樣,恥辱感十足… 

不行!我家阿朗玉樹臨風,綁成粽子有損他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不行! 



給m戴上貞操帶,讓他連上個廁所都要痛哭流涕的求主人恩准,可以大大滿足主人的虛榮心… 

不行!憋尿容易生病,萬一阿朗的腎壞掉了,誰來保障我的“幸福” ?絕對不行! 



使用跳蛋、按摩棒,開發m的淫性,把m調教成淫蕩又聽話的性奴隸… 

這個好! 



每次我做攻的時候,阿朗是很配合,但是反應很冷淡,好像我表現很差勁的樣子。問他總是回答“你快樂我就快樂”,他像是根本就不舒服,害我已經整整一整年不敢跟他提要做攻了。你懷疑阿朗真的肯做受?我讓他壓這麼多年,反壓他一兩次,很過份嗎?阿朗又不是不明理的人。而且根據本人體驗,做受很舒服啊! 

所以阿朗一定欠調教! 

玩sm時,人比較不矜持,我一定趁這次做s的機會好好改造阿朗! 

於是我就上網定了隻按摩棒… 

你問我自己沒有按摩棒嗎? 

沒有。阿朗不用情趣用品就可以把我做到趴倒了,所以他覺得按摩棒是性能力不足的攻君才會買來輔助使用,所以我們沒買過這種東西。 

當按摩棒送來我家時,我忍不住對著阿朗淫笑,期待著我們約定的那一天… 





“主人,您回來了。” 

我回到家,親親阿朗正赤裸著身子跪在地上迎接我。 

那感覺真的不是一個爽字可以形容啊! 

我清冷的“嗯”了一聲,阿朗站起身給我脫外套。阿朗念書時打過籃球,所以個頭足足高過我12公分,我抬眼就看見他漂亮的胸肌,他身上有淡淡古龍水味,誘惑著我的神經,害我差點把持不住撲到他懷裡去。他給我換好鞋我還楞著,是阿朗輕輕喚了聲“主人”,我才回過神來。 



我走向客廳,斜躺在沙發上,命令阿朗,“過來給我捏捏腿。”阿朗跪在沙發前給我按摩小腿。 

我不太滿意。我常常叫阿朗幫我按摩小腿的,阿朗都會坐在沙發上,讓我的小腿枕在他的大腿上,那樣捏腿多舒服啊!偏偏現在他是奴隸,只能跪在地上,疏遠地幫我按摩。 

覺得沒意思,我要他別捏了:“夠了。我要用晚飯,你去準備一下。” 

“是的,主人。” 



我用著晚餐,阿朗就站在一邊服侍我,給我夾菜、盛湯。 

飯菜很好,阿朗的服務也很周到,可是這頓飯吃起來就是不怎麼開心。阿朗的表現很完美,十分順從,可是完全看不出來他有奴隸的模樣。他態度像個管家,更像個保母。 

我一定要用力調教他。 



首先要讓他對我產生畏懼。 

我要狠狠地鞭打阿朗,讓他向我求饒,對我露出畏懼的眼光,認清他是個奴隸。 

我冷冷地對他說:“我不喜歡你看我的眼神,沒半點對主人的敬畏。” 

“對不起,主人。是我的錯。”阿朗的目光依舊是清明無波。 

我也不示弱,“所以我要處罰你。” 

“是的,主人。” 



我把阿朗綁在室內曬衣架上。本來是想把他吊起來,但那對我而言太吃力。我連捆綁都不太在行,以前看阿朗弄好像很簡單,自己操作才知道不是這麼回事。固定好阿朗的兩隻手我已經是滿頭大汗,再也沒心思再去綁他的腳。 

阿朗兩隻手固定在曬衣架上,成一個T字形,即使人被捆綁,依然是那麼英挺迷人。這樣的人是我的小m,怎教人不心花怒放呢?我越看越高興,就對阿朗的嘴輕輕啄了一下,阿朗的眼神閃了一下,這是他今天第一次表情變了。我覺得有趣,再吻一次阿朗的嘴唇。他的目光變得像蠶絲一般的柔和,我的舌頭畫著他的唇型,卻不肯進入,等他按耐不住伸出舌頭來捲弄我的。 

真好玩! 

我深深淺淺地挑弄他的口腔,被束縛住的他不得主動,呼吸略略急促,眉頭也皺了起來。我回想著他過去挑逗我的手法,輕輕捏住他的乳首摩擦,用指甲刮著他的小腹,他的身體僵了一下,我感覺的到他的壓抑和忍耐。 

我停止了動作,笑著對他說:“想要就求我呀。” 

他原本半閉著眼,聽到我說話才張眼看我,眼神卻是清澈淡然。 



剛才那雙迷濛的眼睛去哪兒? 



他的轉變真是令人沮喪,我決定照原訂計畫虐他。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的眼神,我要處罰你。” 

“是的,主人,我記得。” 

我拿出鞭子就往阿朗身上抽,大聲問:“你知道你是誰嗎?” 

阿朗不卑不亢地回答:“主人,我是您的奴隸。” 

“那就拿出你的謙卑出來。” 

“回主人的話,我有。” 





他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地任我抽打,看不見任何痛苦的神色。 

但是鞭子每抽一下,我的心就抖一下。 

鞭子的滋味我太瞭解,我捨不得讓阿朗疼,打了八九下後,我眼裡已泛起水霧,鞭子再也揮不下手。。 

阿朗見我遲遲不肯下鞭,突然目光轉為淩厲,他不耐煩地說:“喂!你認真點打。被你這種人虐還不如去死。” 

我一陣錯愕,迷茫地看著他,他卻不看我。 我連忙認真起來,我下不了手,讓阿朗自虐總可以吧!我把阿朗解了下來,叫他跪下來自己掌嘴。阿朗表情很認真開始自己掌嘴,巴掌聲在寧靜的房間裡響著。才打了幾下,我就看不下去,那感覺比打在我身上還疼。 

我大叫:“停!停!夠了!夠了!” 

阿朗停了手,垂著臉。我看著他兩頰的巴掌印,眼淚就掉了下來。 

沈默了片刻,阿朗對著我吼:“給我拿出點氣勢來!認你這種畏畏縮縮的主人會讓我覺得很丟臉。” 

我嚇了一跳,垂下臉:“對不起。” 

阿朗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從容地坐到沙發上,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跪下,掌嘴。” 

我馬上照做。 

我很認真的打,越打心裡越覺得對不起阿朗,掌嘴很疼的,我還讓他打他自己。 

我聽見阿朗的聲音:“停。” 

瞧!阿朗也是心疼我的。 

沒想到阿朗說:“你沒吃飯啊!用力點,不夠響。” 

我又重重地打了四下,阿朗才滿意。 

阿朗抬起我的臉,冷淡的問:“還想不想當主人?” 

我畏懼地陪著笑:“不,您當就好。” 

阿朗也優雅地笑了起來:“不,今天你當主人。” 

好吧!既然阿朗堅持,我就繼續當主人。讓小m當主人,其實也是件很虐的事。 

阿朗很帥氣的又跪了下來,而我也重新板起死人臉。 

我命令阿朗爬進房間,他很乖順的做了。我拿出按摩棒時,發現阿朗的眉頭皺了一下,我的心跳也漏了半拍,我還是硬著頭皮把按摩棒和KY丟到他面前,命令他:“把按摩棒塞進去。” 

阿朗遲疑了兩秒,然後帶著壯士斷腕般的氣勢,給按摩棒塗上KY,送向身後。 

“你慢慢來,不要著急。”我很擔心他傷了自己。 

“是的,主人。”依舊是平淡冷靜的口吻,我卻看見阿朗額上冒出冷汗。一定是弄疼了。 

他一邊弄,我一邊問他:“你平常是抱著什麼想法虐我。” 

“我認為您必須取悅我。” 

主人的想法都是這麼自我嗎? 我又問:“那些行為真的取悅你了嗎?” 

“是的。如果不夠,我會讓您做到我滿意。” 

“我虐你,你快樂嗎?” 

“感覺不怎麼好。但是為了取悅你,我願意。” 

可是我現在一點也沒有調教小奴的快樂。我問阿朗:“你覺得你已經取悅了我嗎?” 

“似乎是沒有。” 

“那你是個失敗又沒用的奴隸。”我咕噥著。 

“……對不起,主人。” 

“奴隸,你覺得你該怎樣能讓我滿意?” 

他低頭沉默片刻, 突然抬眼看我,那目光讓我神迷,他說:“把你壓倒。” 

怎麼回事?我一頭霧水。“等等!說好我作主人。” 

“當然,您是主人。” 他壓在我身上,手腳俐落地脫我的衣服,“但是…誰說主人就不能壓倒呢?” 



他像是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物品般,輕柔地撫弄我,靈活的手指像帶有電流似的,所到之處引起我陣陣顫慄。我聽見他輕喃:“主人…主人…我親愛的主人…”我無法抗拒這樣的氣氛情境,任他領導我追求原始的欲望。我自動分開了腿,迎接更深刻的纏綿。在情亂情迷之中,我聽見阿朗帶著恭敬的語氣說著:“您是主人,由您主動,您應該在上面。”接著他居然扶我坐起身,自己躺了下去,還把KY塞到我手裡。 

當主人,好可憐。連潤滑劑都要自己塗,以前都是阿朗替我服務的!我看著他高高翹起的分身,心想坐上去必然是一番折騰,正猶豫不決。阿朗開始催促,他學著我當奴隸的口吻說:“主人,我要。”我被迫趕鴨子上架,哀怨地塗了潤滑劑,咬著牙坐了上去。我第一次領略從下方被貫穿的感覺,疼得冷汗直冒。阿朗則一板一眼扮演起技術指導: 

“主人,請您上下擺動您的屁股。” 

“主人,請您別忘記扭動您的腰。” 

“主人,請您扭腰時要打圈,這樣才能搜尋到您的敏感點。” 



肉都在鑽板上了,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瞧奴隸阿朗在下面舒舒服服地享受,我這個作主人的卻在上面忙得昏天暗地,這世界還有公平正義嗎? 

“啊……”突然摩擦到身體的某一處,我突然全身顫抖,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我有了射精的感覺,阿朗卻眼明手快用右手抓住我那裡。 

“主人,恭喜您找到了敏感點。您應該努力刺激它,會很舒服的。” 

我終於提起勇氣拒絕他:“不要了,我累了,讓我射。” 

“主人累了嗎?那請讓奴隸服務您吧!”阿朗在我身下蠻橫地動了起來。 

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騎虎難下。 



我承受著摩擦G點的快感和不得噴發的痛苦,意識飄飄渺渺,只能隨著阿朗的撞擊擺動身體和發出嗯嗯啊啊的呻吟。聽阿朗說著:“主人,您的樣子好浪啊。” 

身心的刺激讓我崩潰,我哭叫著:“當主人不好玩!我不要當主人!” 

阿朗冷冷拋來一句:“我說了今天你當主人,你就得當主人。” 

我抽抽噎噎地求他:“我可不可以不要當主人?主人,您當就好。” 

阿朗似乎不想理會我,自顧說他自己的:“主人,您夾得我好緊啊!是不是希望我再用力一點?” 

更猛烈的一波撞擊來臨,我大叫:“我求求您!我求求您!讓我做您的奴隸…做您的奴隸…” 



“好。”阿朗停下了動作,緩緩鬆開右手,“看你似乎很不樂意當高貴的主人,那你還是做下賤的奴隸好了。” 

我對他點點頭,偷偷摸摸我的命根子,好疼。 

“奴隸要有奴隸的樣子,擺好你應有的姿勢。” 

為什麼我學不來他的氣勢? 

上天不仁。 

我一邊自怨自艾,一邊趴跪在床上。阿朗還沒完事,我知道還要折騰一陣子,不過能趴著就舒服多了。 

阿朗一把扯起我的頭髮,“主人問你,家裡什麼時候有按摩棒的?你買來自慰的嗎?” 

“回主人話,不是。” 

“那買來做什麼的?” 

“………”我哪有膽子說。 

一巴掌砸了下來 “越來越沒規矩,主人問你話敢不回答?” 

我想阿朗早知道原因,他只是想讓我自己說出來,然後讓我死的心服口服。 

沒想到阿朗今天居然這麼好心放過我,他問了下一個問題:“去哪學的壞招?” 

“sm的bbs站。” 

“你啊!欠調教,欲求不滿,整天就愛胡思亂想。”他一邊數落我,一邊調整我的姿勢,“再讓我知道你去逛那種網頁,我一定好好收拾你。” 

他突然一個挺身,將分身刺入我身體裡,我沒有防備,吃痛地大叫一聲。屁股馬上挨了一下。 

“不准叫!再讓我聽到你發出聲音,看我怎麼修理你。” 

我今天又哭又鬧,又打他又罵他,讓他的生活品質大為下降,他當然很火,我趕快咬住我的手指。 

結果整只手被拉過去,按在背上。 

“我的東西,你也敢咬?看來真的是欠教訓…” 

我連忙解釋:“主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發出聲音吵到您。” 

“是嗎?”兩樣東西丟到我面前,按摩棒和我的內褲。“選一個把嘴塞起來吧!” 

能不能都不要啊?我回頭看著阿朗,遲疑片刻。 

“不能決定是嗎?那主人幫你選…”我看他像是要拿起按摩棒,我趕快把內褲塞進嘴裡。 

聽見他笑了一聲,就開始不客氣地在我身體裡抽插,左手被按在背上,我根本動彈不得,只能默默承受他的強取豪奪。心裡想著:他虐我總比我虐他來的快活。 



等阿朗把我做趴了,他終於捨得射了出來,軟綿綿地倒在我的身邊。他把我扯到他懷裡,抽出我嘴裡的內褲,親親我的睫毛和嘴唇,愛憐地說:“多可憐的小奴隸,讓主人疼疼你。” 



雖然身體很疲累,但我心情覺得很輕鬆。本來應該是我虐阿朗,後來變成抗衡遊戲,而我也的的確確敗陣了。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更明白阿朗,也更喜歡他。 

他答應我的,他一定做到;他處罰我,一定是我做錯;他的氣質,他的手段…… 

我都喜歡。 





隔天。 

我敲打著牛排,阿朗在旁邊洗著菜葉。 

阿朗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我忽略他,我不想接受事實。 

但是像阿朗那種很認真的人,是不可能不做事後檢討的,我一定會被嫌得體無完膚。 

他還是開口了:“皓皓……” 

我繼續打著牛排:“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阿朗正經八百地說:“以後我們玩sm時你乖乖當m好不好?你……真的沒有當s的潛質。不論是節奏、氣氛都掌握的不好,氣勢根本就出不來,虛有主人的架子……我是真的看不下去才接起來玩的!我不是故意說話不算話……你那種捆綁方法不牢靠,也很費時…還有……” 

我突然用力槌牛肉,“夠了喔。” 

火大,真的有這麼差嗎? 

阿朗很識相地閉嘴,把我打好的牛肉放到大盤子澆上醃料,然後安靜地切菜葉。 

我一聲不吭煮著蝦子。廚房裡只有滾水聲和很壓抑的切菜聲。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 

我隨便找句話講:“紅起司快吃完了…” 

他馬上討好地接上話:“那我去法國會記得買回來。” 

“什麼時候又要去出差啊?”我問。 

“下下星期一,這次要去法國和荷蘭兩個地方,會去比較久,去二十五天。”阿朗過來抱抱我,“有沒有想要什麼,我給你帶回來?我出完差有整整一個月的假,你不也攢了不少假,我們可以去旅行……” 



旅行啊!去哪好呢? 

法國和荷蘭有什麼值得帶的呢?我拼命想。 



“雖然現在說還太早,可是我就是擔心你。我出差去,你無聊就和同事去打球、爬山,做一些有益身心的戶外活動,曬黑一點沒關係,免得別人老是說你像女孩子你又生氣。不要好奇心太重,去什麼pub夜店,你知道好奇心害死一隻貓…” 



阿朗平常是個說教魔人,不管我聽不聽的進去,他還是會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說給我聽,完全沒有當主人的精簡俐落。我現在只想著該教阿朗給我帶什麼…有什麼是新奇好玩的呢? 



“你只會做研究,根本不懂人間險惡,不要想著你是是柔道二段合氣道三段,就不會出事,凡事是很難預料的……不要為了好玩,就亂嘗試……” 

5.阿朗不在家 



“皓子,這麼晚還沒走啊?你哥出差了?” 俞又斌問我。 



我和阿朗沒有公開,沒有人知道我們是情侶。我叫程皓,阿朗叫程朗,大家都以為我們是兄弟……這是很大的偏見,誰說同姓氏就一定是兄弟?不過也算是很好的掩護,我們可以光明正大住在一起。 

俞又斌是公司老闆的兒子,是我們這個研發部門的主管,不過他不用做技術開發,他只管行政。他是很好的人,和我私交也很不錯,偶而他會陪我摔幾下柔道,不過我看他的身手比較像練自由搏擊。 



“是啊,他去法國了。”阿朗不肯給我帶大麻,我只好催眠我自己他沒去荷蘭。小氣!帶回來讓我見識一下會怎樣? 

“一起晚飯吧!” 

我一個人在家實在提不起勁做飯,阿斌的提議正合我意,“是的,小老闆。” 



吃過飯後,阿斌又說:“皓子,你哥管你那麼嚴,今天帶你去開開眼界。” 

“去哪?去哪?”我興奮地問他。 

“crazy,本城最出名的pub。” 

“好啊!好啊!Ben,你真是夠朋友。”我笑著拍著他的肩膀。 



雖然阿朗交代我要和同事從事有益身心的戶外活動,但是通常同事下班後約去夜店才正常行為,現代人壓力大嘛~需要抒發抒發。 



Pub裡的燈光昏暗,氣氛慵懶,的確是個縱情聲色的好地方。我長的白白淨淨,一來就引起獵豔熟女的注意,有幾位小姐送了酒過來。 

Ben 笑著說:“選一個回家暖被窩吧!” 

我也笑:“不了,我哥不讓我one night stand。” 

“都出國了,還管的著你?” Ben揶揄我。 

我只是笑著搖搖頭。 

“那喝酒吧!你這種乖寶寶,這些調酒應該都沒喝過。” 

我面前的五杯調酒,我都只喝一口嘗嘗味道。我酒量不好不能多喝,我自己清楚。我不像表面上那麼任性。大部分時候,只是希望阿朗多疼我。 

“全喝光,我會醉。” 

“醉了有什麼不好?” 昏暗的燈光下,Ben的眼裡有我不明白的東西。 



又有酒保送來酒,他尷尬的說:“這是那桌先生送的。”用手指了指某個方向。 

Pub那麼暗,我哪看得清楚? 

Ben卻變了臉色,“該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我開車回到郊區的家已經十二點多,趕快看看錄音機。幸好,阿朗沒查勤,不然被他知道我去Pub,他一定又會說教個沒完。 

我洗完澡出來,聽見電鈴響了。 

這麼晚了,會是誰? 

我對著對講機問:“誰?” 

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程副總在嗎?” 

阿朗公司的人?阿朗去歐洲開會啊!如果他們公司的人怎麼會不知道? 

“他不在。” 

“你是程副總的弟弟嗎?我是孟文歆……” 

孟文歆?我好象有聽過……好象是阿朗公司裡的一個小主管。 

“我是程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你能幫幫我嗎?……我走不動了……” 

“你怎麼了?”我開門看到他一身狼狽,衣服上有乾涸的血跡還有沒有癒合的傷口,著實嚇了一跳。 

“你能借我躲一個晚上嗎?我從山上逃出來,身上一毛錢也沒有,走到這裡已經沒有力氣,才會按你們家的門鈴……”他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微弱的說著。 

山上?那邊好象有幾間私人別墅…看他那副慘樣我也沒心思多細想,就讓他進門。 

我給他喝了杯熱可可,恢複點體力,然後讓他去洗澡。他的傷口必須馬上處理,我拿著藥和衣服在外面等他,結果遲遲沒動靜。 

我敲敲浴室的門,“孟文歆?你怎麼了?開門!” 

一會兒他開了門,他人趴在地上。 

我連忙去扶他,“你是暈倒還是跌倒……”結果看到他的身體我就說不出話了。 

見血的鞭痕,燒焦的烙痕,還有一堆我不太知道的傷痕交錯在他的身體,紅的、青的、紫的、黑的,五顏六色。還有環……乳頭上、肚臍眼上,性器官上……地上還有兩隻環,孟文歆剛才可能是想把環拿下來,扯到痛暈過去的。 

我哪裡看過這種場面?眼淚直冒,嚇得不知所措。 

“你別哭……”孟文歆還安慰我。 

我擦擦眼淚,別過臉去,不敢再看,“你得去醫院,我送你去。” 

“我不要。” 孟文歆哀傷地搖搖頭,“我不想再讓別人看到我這樣子……” 

我知道男人的自尊,也不強迫他。“我幫你傷口做簡單的處理。” 

“不,讓我自己來。” 

“我看都看了,有些地方你自己看不到也搆不到,還是讓我幫你。” 

我和他溝通半天,他才趴著讓我處理他背部的傷。我忍住眼淚,咬著牙,手指微微顫抖幫他處理背部的傷、後腰、屁股,結果,不小心看到他的私處,眼淚就止不住了。 

那裡外翻了。好可怕!一般的性交是不會弄成這樣的,那是用器具強力擴張所造成的。難怪孟文歆不敢上醫院。 

“剩下的,你自己來吧!” 

“你看到了?” 孟文歆語氣很平靜。 

我連忙說:“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你招惹了誰?他怎麼這麼慘忍?” 

“那種人把別人的身體當作玩具,玩壞了就算了,他可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殘忍了。”我聽到他淒慘地笑,“不一定他還覺得那是他對我的寵愛呢!”然後他狠狠抓緊我的床單,像似想把那人碎屍萬段,情緒過於激動就昏了過去。 

我怎麼喚都喚不醒他,摸摸他的額頭居然發燒了。 

我腦子一團混亂,只能趕快打電話:“江離,救命。” 





結果孟文歆還是住院了。 

江離是我的高中同學,現在是大醫院的外科主治大夫。我們都是柔道社的,不過我是威風凜凜好吃懶做的社長,他是可憐兮兮任勞任怨的副社長。 

下班後我去醫院看孟文歆,孟文歆正在睡,我問江離:“他怎麼樣?” 

他的臉就像一張標準的黑桃J,“很嚴重。” 

我不耐煩,“廢話。不嚴重會送醫院。” 

“你怎麼會撿這樣的人回家?” 

“是他自己按我家門鈴的。” 

“你不用解釋,你在高中時就已經有同情心過於氾濫的情形。” 

我哼哼兩聲,“是嗎?奇怪,那為什麼每次我把你摔出去都有莫名快感?” 

“……”我只要一提高中時對他全勝的事,江離就會乖乖閉嘴。 

“不鬧了。阿離,他怎麼樣?” 

“有我在,你放心。” 

我鬆了一口氣,心裡突然很感激江離,我說:“我給孟文歆燉了雞湯,你要不要順便補一補?”給他盛了一碗湯。 

“總算你還有良心。”江離的撲克臉扯出一個笑,是說不出的怪。他吹了吹雞湯喝了一大口,猛皺眉頭:“你燉什麼湯?” 

“四物湯。孟文歆流很多血,我跟中藥老闆說要補血的,他就給我包這個。好喝嗎?” 

“程皓,四物湯是給女人喝的!” 

他抓狂,抓住我領子,我反射性的把他摔出去。 

等我回神江離已經攤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啊……阿離,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緊?” 

他咬牙切齒:“你放心,死不了。”



孟文歆醒醒睡睡,五六天後終於意識清醒許多,我急著滿足我的好奇心:“到底是誰虐待你?” 

他看著我,接著閉上了眼,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林衡。” 

“林衡?是誰?” 

孟文歆又沉默了很久,歎了口氣說:“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 

孟文歆的男朋友虐待他?我大吃一驚。 

但是想一想又覺得不奇怪,玩sm的時候阿朗也會虐待我,也還挺有趣的…… 

難道孟文歆和他男朋友玩sm口味特別重,不虐死不虐殘不爽快? 

孟文歆看我張大嘴不說話,他接著說:“我知道一般人很排斥男同性戀。” 

這不是重點! 

我問:“既然是親密的人,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 

“其實剛在一起還好好的,他那時對我很好,但是日子一久,我發現他佔有欲太強,常常莫名奇妙吃醋,然後虐待我……通常是性虐……上個月我終於受不了要跟他分手,他不肯,居然去我們公司威脅老總辭退我,然後把我關在他山上的別墅裡淩虐。”孟文歆又開始情緒激動: “他說我犯賤,不肯好好讓他疼愛,偏偏要自找罪受……我說我是瞎了眼,當初怎麼會看上他。” 

我怕他一激動又暈過去,連忙安撫他,“你別氣你別氣,現在你安全了。” 

“不,你不知道他多可怕,他很快又會找上來,我要逃我要趕快逃…”他的神色開始慌張。 

看來一個月的囚禁對他的精神也有很大的損傷,我是不是該叫江離給他看精神科? 

“你別怕,他不會找上來,你別怕。”我只能這樣安撫他。 

“不行!我要逃!我不能連累你,我要離開這裡……”他暴躁了起來。 

我按了警急鈴,喚來了江離,給他打了鎮定劑。 

又了隔兩天,孟文歆不見了。 

我去哪找人? 

根本來不及苦惱,麻煩就找上門了。 

一通未顯示號碼的手機來電。 

“程皓。” 他的聲音很陰沉。 

“我是。” 

“文歆在我手裡。” 

“你是誰?” 

“林衡。” 

“喔。” 

“現在你過來上華賓館307號房。” 

“為什麼要我去賓館?”我覺得我跟林衡的對話一直不同調。 

“一個人來,不然文歆就完蛋了。”他掛了電話。 



他還是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要去賓館。 

我很納悶。 

林衡好象認為孟文歆對我很重要,可是孟文歆明明和我只是萍水相逢。 

我肯定林衡有妄想症,他覺得每個人都想搶他的孟文歆。 

明明喜歡他,怎麼會捨得對他殘忍呢? 

他需要心理醫生。 



我敲了門。 

“進來。”是那個陰沉的聲音。 

孟文歆嘴裡塞著布,手腳被綁在椅子上, 一看到我就開始掙扎,一個身形高大的人打了他一巴掌,罵了句:“賤人。” 

那個人就是林衡了。長的還人模人樣,沒想到行為跟畜生沒兩樣。 

他對我說:“關門。” 

為什麼我要聽他的?我翻了一個白眼:“我不要。” 

他似乎有點錯愕:“不要?” 

我怒:“廢話!我為什麼要?你使喚誰啊?要關門你不會自己關。”根據孟文歆所轉述林衡的行為和我親眼所見,我懷疑林衡是外星人,行為模式和地球人不同。 

“你不乖乖聽話,我就讓文歆好看!”接著他就扳斷孟文歆的右手食指。 

“唉呦!”孟文歆嘴塞著不能叫,我感同身受替他叫了出聲,那一定好疼。 

我趕緊對林衡說:“你別瘋,我幫你關門。” 



我幫你這個連關門都不會的死廢物關門!我在心裡罵。 



林衡捏著孟文歆的下巴,“你的新歡挺關心你的嘛。” 

他又對我命令:“過來。” 

我怕他又扳斷孟文歆的手指,只好很不情願的走過去。 

林衡仔細地打量我,又笑著對孟文歆說:“現在你喜歡這種小白臉啊?換口味了?”我看見他在擰孟文歆大腿。 

他對著我陰笑,不,是淫笑:“你這種型的我也喜歡,一起做我的小奴吧。” 

我招誰惹誰啊!為什麼我會被外星人挾持? 

當林衡伸手摸我屁股,我的怒氣已經累積到極點。 



“你他奶奶的!老子你也敢碰!” 



我抓住他的手,用拳頭捶打他的手肘,他一脫力就直接給他一記過肩摔。我只有173,身形也瘦,但是柔道和合氣道是靠藉力使力,四兩撥千金,雖然他非常高大壯碩,靠著技巧我依然輕輕輕鬆松把他擲出去。 

你問我過肩摔是什麼感覺?有沒有摔過車啊?就是那種感覺,而且會有後勁。 



我本來想幫孟文歆鬆綁,但是“小攻繩技皆超群”,我一時半刻解不開那複雜的繩結,林衡已經站起來。為了避免意外,我決定速戰速決,下手絕對要狠。 



他憤怒地出拳,我壓低身子避開力道,抓住他的腰,又給他一記背摔。承受二連擊,摔技的後座力增強,林衡一時離不開地板。 



“給我爬起來!” 



林衡掙扎著站起來,我馬上撲過去拽住他手臂腰擊壓倒,他唉了一聲,手像是脫臼了 



正常人摔這麼幾下早就不行了,但我知道他並非地球人。 

“給你爺爺我爬起來!”我對他喊。 



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一個直拳正中他的門面,鼻血直流。本來他也算高大威武,現在只能算是慘不忍睹。他摀著臉,似乎疼痛不堪,我再用一記過肩摔終結他,“趴下吧!” 



“你等著你等著……等你落到我手裡,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林衡攤在地上摀著鼻子,耍著嘴皮子增加氣勢。 



阿朗說過了,對抗時氣勢絕對不能輸人家。 



他耍嘴皮子,我就耍狠。 



一想到他剛才扳斷別人的手指,我就火。我迅速抓起他的腳,什麼也沒想就用力往他小腿中間踹下去,發出清脆的一聲“啵”,就這樣折了他的腿。 



房間裡充斥著他的慘叫。 



無法忍受這樣的魔音穿腦,我頭有點痛,我解開孟文歆的繩子,對他說:“他已得了教訓,我們走。” 

“程皓,等一等?” 

“你要做什麼?” 

孟文歆把林衡綁起來,然後拿起鞭子抽打他,但他抽幾下就乏力了。他打電話叫來兩個MB,讓他們虐待林衡。他扯著林衡的頭髮,“我要讓你也嘗嘗被虐的滋味,你好好享受。” 孟文歆開始對MB發號施令。 

我本來想幫林衡求情,因為他已經被我打得不成人形,實在不應該再欺負他。可是我一看見孟文歆眼裡的復仇火焰,求情的話就說不出口。孟文歆的身體被那樣糟蹋,也難怪他恨。 

我不喜歡這樣的場景,歎了口氣,走向門去。 

孟文歆叫住我:“程皓?” 

我盯著地板回答:“多看他一秒,都是髒了我的眼。” 

其實我並不是針對林衡這個人。 

互相報復和折磨,讓人厭煩。 



我回到家,緩緩坐在地上,用手抱住自己的肩膀。 

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事? 

如果阿朗在就好了。 

他會安撫我。 

不管是強勢的,還是溫柔的。 





後記: 

據說孟文歆把他所受的幾乎都讓林衡嘗一遍,但孟文歆手段更殘,林衡的直腸破了。 

原來林衡是黑道。 

他大哥就是那天請我喝酒的男人。 

我惹上新麻煩。 

天大的麻煩。




我下班出了公司大樓門口,就被人攔了路。 

“程皓。”一個不高不矮長的很帥的男人叫我。 

“我是。有什麼事?” 

“記得我嗎?那天在crazy我請你喝過酒。”他的嗓音有點低沉,像杯醉人的酒。 

“不記得。” 

“我是林衡的哥哥。” 

喔,來理論的啊!“沒錯!是我做的。” 

他眨眨眼,“我弟弟是你強暴的啊!” 

“沒有!”我連忙否認,“他的腿是我打斷的,可是我沒有強暴他。” 

他笑了起來,是說不出的好看,“你別慌,我知道。” 

“林衡說的?” 

“不是,我弟弟傷得那麼嚴重,意識也不太清楚。我是看錄像帶知道的。” 

“錄像帶?那間賓館房間有針孔攝影?”天啊!誰敢去住啊! 

“不是,是我弟弟自己帶過去的。”他轉轉眼珠,“原本應該是要拍你的,只可惜後來被你破壞了。” 

我開門見山的問:“那你來是想告我?還是來索賠?” 

“你打的部分都還好辦,我不打算追究。” 

那就是針對孟文歆囉?“我讓孟文歆在警局備過案,你可以告他,但是不可以私下解決。” 

“你做事還挺心細的嘛。孟文歆是該教訓,不過我弟弟不讓我插手。” 

“你不打算追究我,孟文歆你又不插手,那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把我弟弟打成豬頭的人有多英勇神武囉。”又是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我皺起眉頭,“林衡真的是你弟?我看你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死活。” 

“他是我二媽生的弟弟。” 

這人不太討厭,我也不想計較,我對他笑笑:“那你看到了,再見。” 

“等等,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有美德,我忍耐:“請問你的大名是?” 

“林燁。” 



隔天他又出現。 

“程皓。” 

“有什麼事?” 

他笑著問:“記得我嗎?” 

我翻白眼:“林燁,林衡的哥哥。” 

“忘了跟你說我弟弟住院了。” 

原來是昨天忘了討醫藥費啊!把林衡打成那樣,我也覺得有點後悔,我很海派地掏出錢包:“一萬塊夠不夠?” 

“我不要錢。” 

我叉起雙手,問:“那你要什麼?” 

“人。” 

“誰?”想追問孟文歆的下落? 

“你。” 

我拳頭都伸到他面前,他才不疾不徐地說:“人是你打的,總要去看看人家吧!” 

我理虧,我氣短,我收了拳頭:“好。” 

“坐我的車。” 

“我不愛占人家便宜,我開自己的車。” 

“那我坐你的車。” 

“我這個人小氣,請你自己開車。”我欠的是林衡,可不是林燁。 

他只是笑著搖搖頭:“程皓,你真可愛。” 



去到醫院,林衡正在睡,林燁說:“你明天再來吧!” 

“我今天來了,為什麼明天還要來?” 

“你打斷別人的腿,都不用當面跟人家倒個歉嗎?” 

我動了火氣:“是他先毛手毛腳,為什麼我要道歉?” 

“就算他錯在先,對你毛手毛腳就折了別人的腿,你就不過份?” 

“他那麼對孟文歆,我氣不過…” 

他搶了話:“關你什麼事?氣不過就打人?” 

我理虧,我氣短,我低聲下氣:“對不起。” 

“明天再來看他,我會去找你。”他對我寬容的笑。 



就這樣,林燁每天來找我,而林衡每次都在睡覺,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聽林燁扯東扯西,他總是笑眯眯的,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其實他算是很風趣的人,懂得又多,跟他說話一點都不悶,還挺開心的。 



那天Ben叫我幫忙他找一份文件,我從來只做研發工作,這種公文的東西對我來講都差不多,在他的個人檔案室找了半天。檔案室有一隻電話,開始有聲音傳出,大概是Ben沒掛好吧!我本來沒想要偷聽,卻聽見自己的名字。 

“你要養幾隻寵物我無權干涉,但是不要碰我公司裡的工程師。” 

“我不是故意的,這只小皓子太可愛了。”是我熟悉的聲音,林燁。 

“他不是讓人當寵物養的那一型。” 

“為什麼不行?我就覺得他合適。我超級想看他哭著求我的模樣,一定美呆了~” 

“他如果做你的寵物,他就失去他驕傲的靈魂。你捨得讓這樣的人失去他的神采?” 

“我不想跟你說這些……” 

我關掉電話,不想再聽。 

林燁不是好人。 



我想起阿朗說的人心險惡,就格外想他,果然他來了電話: 

“皓皓,總公司這邊臨時有事,我可能要多待十天…” 

“當初說是去二十五天的,怎麼會改了?”我不接受。 

“皓皓,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你說要去旅行的!我假都排了……”我開始埋怨他。 

“假應該可以往後挪吧…反正我們機票還沒買…” 

“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埃及!” 

“又不是不去,我們還是可以去看金字塔的…” 

“你說要回來給我做法國大餐的!你不守信用!” 

“等我回去我會給你做,你不要急…” 

“可是我現在就餓!就想吃!”我開始無理取鬧。 

“皓皓,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狠狠掛上電話,迅速拔掉電話線,不給他機會解釋。 



阿朗最討厭了!我那麼想他,他居然還要在法國多待十天,可見他根本不夠愛我。 

過了一個小時,我把電話線裝回去。不知道阿朗會不會再打電話來。 

十分鐘後,電話響了。我已經想好一肚子抱怨的話要說給阿朗聽。 

結果是林燁:“皓子,你吃過飯了沒?” 

阿朗不守信用居然敢不打電話來解釋,我很傷心,有氣無力:“還沒。” 

“聽你的聲音像是餓壞了,想吃什麼?” 

我現在只想吃阿朗做的法國大餐。我失魂落魄地說:“蝸牛。” 



結果我跟壞人一起去吃法國料理。林燁帶我來一家很高級的法國餐廳,開了瓶很貴的紅酒。其實剛決定跟他來,我就後悔了。他不安好心,我實在應該跟他在一塊。但是我現在因為阿朗不回來非常沮喪,很希望有人陪我。再者,我既然知道他的企圖,就不會輕易上當受騙,跟他出來應該也沒關係。 

林燁倒了酒給我,我只是搖搖頭。他問我:“怎麼不喝?” 

我誠實回答:“我酒量不好。” 

“我覺得你在排斥我。” 

我思考了一下,想了措辭:“我對你弟弟印象太差,我怕你也是那種人。” 

“拜託,我們又不是同一個媽生的。” 

“不一定你弟弟是遺傳你爸爸。” 

林燁突然變了臉色:“請你說話尊重點。” 

我也知道我過份了,“對不起。” 

他又馬上恢復原有的笑臉:“沒關係,我原諒你。” 



我還是偶而跟林燁出去吃飯玩耍。最有趣的是我們的攻防戰,他一心想馴服我,我則是十分期待他出什麼招,日子新鮮極了。 

星期天早上林燁約我去打柔道,我想大白天去的又是公眾場合,就答應了。 

玩得很愉快,我和他一起吃過午飯,他才開車送我回家。 

都到了我家門口,他還沒打算走,有一句沒一句跟我胡扯。反正也沒人陪我,我就跟他耗。不讓他進我家就行了。 

“看不出來你比你弟矮,居然還那麼耐摔。”我笑著拍他的肩。 

“看不出來你比我還矮,居然還能把我摔出去。”他笑著拍我的頭。 

“那是你故意讓我的。” 

“喔!你知道。”林燁似乎有點意外。 

“我又不是瞎子。我還知道你跟Ben一樣,是練自由搏擊的。” 

“你看的出來?” 

“廢話。” 

“眼力不錯。不過我也不是故意讓你,是因為你動作太漂亮,我看傻了才會讓你摔……”他突然問: “想不想知道我真正的實力?” 

“想。”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怕不怕?” 

誰怕了?我天不怕地不怕。我答:“不怕。” 

“好。” 

他動作好快,我根本做什麼都來不及,就一陣天旋地轉,靠在他懷裡。 

這才是他的真正實力? 

我來不及思考,他已經就欺上我的唇,吻了下去。 

他的吻技真好。 

我一邊被他吻著,一邊比較他和阿朗誰吻的比較好。 

林燁突然放開了我,問:“皓子,那是你哥哥嗎?” 

我定睛一看,腿都軟了。 

是阿朗! 

然後他看見我和別人在家門口前親嘴。 

阿朗看了我一眼就進屋去了,他會有什麼反應?我冷汗直冒。 

林燁看我受驚過度的模樣,安慰我: “一般人都很排斥男同性戀,看來要跟你哥好好解釋一下。” 

林燁似乎是想上前跟阿朗解釋,我連忙喊住他:“我自己來。”讓他去一定是越描越黑。 

“好吧!” 他拍拍我的肩膀,開車離開。





虐他,是讓他懼怕,不一定是疼痛。 

疼痛導向兩種不同結果:一是懼怕,一是仇恨。 





我打開門,看見阿朗臉色很平靜地坐在沙發上。 

這根本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阿朗的行李似乎沒有打開過,我問:“阿朗,你剛回來嗎?” 

他從容回答:“是啊,剛回來不到三十分鐘。” 



為什麼作者要把我寫得這麼倒黴???難道因為我是小m??? 



“你不是8號才要回來?今天是5號…” 

阿朗對我笑了笑,看的我汗毛直豎,“你在電話裡又哭又鬧,我緊張你,所以把重要的事處理完就提前回來,想給你個驚喜。” 

“你自己買機票回來?不是公司出錢啊?” 

“提前回來當然要自己出錢,這三天還要請假呢!” 

“歐洲航線的機票很貴呢!”我替阿朗心疼荷包。 



“而且不是直飛,轉機很麻煩。”阿朗的口氣依舊是像談論天氣般的自然,“回來連行李都還沒整理,就看見你和他在門口打鬧嘻笑……” 

我想解釋,阿朗卻繼續說:“看見他戲弄你偷親你……” 

對!對!對!是他偷襲我。我拼命點頭。 

“然後你沒有掙扎。”他的語調冰涼。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平常的伶牙俐齒完全失靈,找不到半句話為自己辯駁。 

阿朗自嘲地笑了笑:“突然覺得住在一起很沒有意思,人沒有隱私。” 

“阿朗……” 

“其實只要我沒有看到,我就不會生氣。”阿朗只想把話說完,“我搬出去住。” 

“為什麼要搬出去?房子是我們一起買的。” 

“房子我送給你。”他的口氣如此決絕,“我不要了。” 

房子那麼貴?阿朗不要了? 

我走到他面前,問:“你不要我了嗎?” 

他目光平和地看著我:“對,房子和人,我都不要了。” 

阿朗只是說氣話吧? 

“阿朗,你生氣打我好了。打幾下隨你高興,五十下?”我最怕鞭打,我很有誠意認錯。 

“不。”阿朗搖搖頭:“皓皓,除了玩的時候,我從不打你。” 

“那你現在開始扮主人。”我手腳俐落地脫下衣物,跪下去。 

阿朗一字一字清晰地講:“皓皓,我不是在跟你鬧著玩。”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我嚇得臉色發青,他卻無動於衷,提著行李就要離開,我跪著抱住他的腿,“不要走…” 

“放手。” 

“我不要。” 

“隨便你。”阿朗居然還想抬腳離開,他拖著我勉強走了兩步,停了下來,“放手。現在大白天,你要是被我拖出門外,會被當成暴露狂。” 

雖然我是m,但是我不喜歡暴露。阿朗也知道,所以他不敢走了是不是? 

我才不放手。 

“我再說一次,放手。你想當暴露狂是不是?” 

“我不要。” 

結果他真的狠心拖著我往前走,當門打開的時候,我感到一陣暈眩。 



放手,趕快躲回屋子裡? 

不放手,巴著阿朗當暴露狂? 



我寧願當暴露狂。 



結果門碰了一聲關住,阿朗蹲下來捧起我的臉,聲音帶著無奈:“皓皓,你別這樣,讓我走。” 

剛才我經歷著天人交戰,現在已經全身乏力,只有手指還緊緊抓著阿朗的小腿。 

委屈、害怕、難過、懊悔全化成眼淚,湧了出來,“你處罰我好不好?,處罰完原諒我好嗎?”我求著他。 

“不…”他緩緩搖搖頭,然後迅速扳開我的手指,轉身離開。 

我趕緊從他身後抱住他,放聲大哭:“你別走你別走……阿朗,我知道我錯了。”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我知道他還是心疼我的,只是他狠下心不理我。 

一會兒他平靜了,我抬頭看他,他正看著玄關擺設的鏡子,目光膠在某一點上。 

鏡子裡是我跟他,我赤裸著身子緊緊抱住他,把淚濕的臉貼他的背上。 

我和他的目光透過鏡面反射交會。 

那麼深邃哀傷的眼睛就只看著我,他還是愛我的吧? 

“皓皓……”阿朗依舊看著鏡子,“我真的很生氣,我不知道該怎麼原諒你。” 

“你可以處罰我,怎麼罰都行。”我建議,“打巴掌好不好?打到嘴角流血臉腫兩倍大怎麼樣?” 

他歎了口氣:“我不想處罰你。皓皓,我愛你,我根本不想傷害你。” 

看阿朗口氣柔和下來,我神經鬆懈許多:“那…我請你吃飯向你賠罪?還是送你禮物?”我用臉蹭了蹭阿朗的背,從鏡子裡看就像只撒嬌的貓,“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果然阿朗動搖了,他問:“真的?” 

吸了一口阿朗身上的古龍水味,是熟悉又安全的感覺。我滿足地眯著眼答:“只要你不生氣,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他摘下領帶蒙上我的眼睛,讓我坐在椅子上。他吩咐:“你等一下,別睜開眼。”然後威脅:“不然我就不原諒你。” 



我只能聽到阿朗所發出的聲響,像是在找東西,又像是移動什麼物品,是桌子嗎? 

在黑暗的世界中,我感到不安和恐懼。 

阿朗到底要做什麼? 

但是我知道:不管他將對我做什麼,我都會接受。 

我那麼愛他,信任他,我願意把自己交付出去。 



“皓皓,跟我來。”他沒有解開我眼睛的束縛,就這樣牽著我走。 

“來,坐下。”我坐到床上,他解開領帶,我看見穿衣鏡立在床邊,還有一台DV架在旁邊。 

“我想讓你對著鏡子做一次。”他吸吮著我的耳垂,吹著氣,“皓皓,你從來不知道你做愛時的模樣有多好看呢!” 

阿朗用領帶綁住我的手腕,拉至頭頂,“皓皓,要看著鏡子。來,自己把腿分開。” 

我看著鏡子緩緩張腿。鏡子裡的人分開了腿。 

“再張開點。”阿朗催著我,那個人的腿又張開一點。 

“不夠。皓皓,你不是要送我禮物嗎?” 

我吸了一口氣,讓那個人兩腿大張。 

阿朗摸著我的腿:“皓皓,你的姿勢好漂亮。”他啃咬我的背,一手撫上我的分身,“皓皓,做我的禮物吧!” 



阿朗一邊挑逗我,一邊提醒我看鏡子。跟我有同樣一張臉的人,手被綁在頭頂,無助地任人玩弄,淫亂地扭動身子,不自覺地呻吟出聲。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衝擊。 

所謂眼見為憑,別人可以污蔑你,你也可以被迫承認你不以為然的事情,可是當你親眼看見真相,想賴也不行。 

“皓皓,你覺不覺得自己淫蕩?”阿朗看著鏡子裡的我問。 

我不願意承認又不得不承認,只是點點頭。 

“你不是玩sm時才這副模樣,平常做愛也是這樣。” 

“真的嗎?”我沮喪地看著鏡子裡的他。 

“我從不騙你。但是你不是淫蕩,是撩人,我很喜歡。” 



阿朗由身後進入了我,他解開領帶,讓我抓著他的大腿。他律動起來,我只能跟著他的節奏擺動。我看見鏡子裡那個人眉毛緊皺,像是承受極度痛苦,卻又像是十分舒服。那個人是我,醜態百出的人是我。 

真的嗎?這樣的醜態,阿朗還會喜歡? 

阿朗像是會讀心術一般地回答:“我真的很喜歡,所以你要更賣力扭動你的腰,取悅我。” 

我只能取悅他,盡我所能取悅他。 

那感覺是如此的低下卑微,但是只要他能滿意,我願意。 

阿朗問我:“喜不喜歡我這樣操你?” 

“嗯…嗯…喜歡…” 

“真的喜歡別人這樣操你?”他又加了三分力道。 

“嗯…我…嗯…只喜歡你操我…啊…啊…” 

他一個挺身,我射出精來,全濺在鏡子上。 



阿朗停了下來,讓我喘口氣,他吻了吻我的頸頰:“皓皓你乖,把它舔乾淨。” 

我像平常一樣伸出舌頭去舔食,才突然驚覺那是我自己的體液。我遲疑,卻聽見阿朗說:“皓皓,你是一份賠罪的禮物。你不會讓我失望,對吧?”我像是被催眠了,就睜著眼看著自己舔舐自己所分泌的白濁。 

“我的皓皓不管做什麼動作都好漂亮,我都好喜歡。”阿朗把我們倆的姿勢由坐姿調整為跪姿,讓我手扶著鏡子,“我愛你,皓皓。我們再來一次,記得多看看自己美好的模樣。”他玩弄著我胸前的突起,讓我浪叫。 



他就這樣原諒了我。 

你覺得阿朗好不好哄? 

別想哄這種什麼事都看得很清楚的人。 

我只是愛玩,沒有變心,他都是曉得的。 

他不處罰我,卻完全馴服了我,把我治的服服貼貼。 

他可不是只有當主人時才有手段。 





我們拍了很多種體位,我和阿朗把它剪輯成一張光盤。 

其中有一個鏡頭我很喜歡:我累趴在床上,阿朗幫我整理瀏海,順便親吻我的額頭。 



阿朗本來不肯讓我把光盤燒出來,他說:“被別人看到怎麼辦?放硬盤裡加鎖比較安全。” 

我很堅持:“燒成光盤才能放在錄放機裡播放,在計算機上看不舒服。” 

他要我給光盤加上防拷貝的程序,又不讓我燒第二片。 

我反對:“沒有備份多危險啊!如果光盤壞了,硬盤又很倒楣損毀怎麼辦?” 

他不以為然:“再拍就有了。”




隔天我和阿朗去探望孟文歆,孟文歆已經出院,他不敢回家,我幫他找了個小套房住。他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太穩定,我勸他去看醫生他又不願意。我們一來,孟文歆就先跟阿朗寒暄:“副總……不,該叫您程副總,剛從法國回來?” 

“小孟,不要這麼見外,叫我程朗就好。我昨天剛從法國回來。小孟,你還好吧!” 

被晾在一旁的我有點不是滋味,自動引起他們的注意:“孟文歆,我給你燉了湯,你要不要趁熱喝一碗?” 

“又是四物湯?”孟文歆笑了笑,感覺他今天心情很好。 

“不是,是四神湯。中藥店老闆說是甯心安神,你不是老是晚上睡不好…”我還特別給他燉豬心,希望吃心補心,希望他能放開心胸,不要再想著從前不愉快的事。 

“謝謝你,程浩。”孟文歆接過了湯也不喝,反而一直跟阿朗說話:“副總,要不是那天我按了你家門鈴,遇上了程皓,我現在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你們真是我的大恩人。” 



我當然是孟文歆的大恩人啦!可是關阿朗什麼事? 

他那時候舒舒服服地在法國吃魚子醬,去荷蘭看window girl;而我卻戰戰兢兢地學燉中藥湯,看顧孟文歆。 

阿朗半分力也沒出,孟文歆居然把他當大恩人! 

我有點氣惱,不想講話,自己盛了碗湯喝。 



阿朗也沒發現我反常的安靜,他繼續和孟文歆說話:“小孟,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孟文歆眼神茫然,“我真的很怕林衡又來找我,可是又不知道該逃到哪裡去。” 

“本來我一個星期前就會回來,是因為越南的分公司出了些狀況。法國佬不願意去東南亞,打算從上海這邊派個主管過去……” 

孟文歆眼神突然明亮起來,又暗了下去:“我已經不是公司裡的人了。” 

“這不是問題。老總當初是因為林衡的威脅才炒你,他心裡也對你愧疚。我跟他說一下,他一定會答應。這份差事雖然是雙薪,但是有誰願意離開家人?願意離開華糜的上海生活?你沒什麼牽掛,又想要躲起來,倒也適合。” 

孟文歆一聽到有機會,又問:“副總,什麼時候去?” 

“很快。法國佬很緊張這事,一兩個星期內就要出發。” 

“會去多久?” 

“一兩年跑不掉。”阿朗接著說:“小孟,你放心。你回來公司做事這事,我們不會讓林衡知道。” 



我心裡替孟文歆打算。他去越南真不錯,不但可以躲林衡,又可以換環境調整心情,還可以吃到地道的越南菜。 



孟文歆突然激動地握住阿朗的手,眼淚都快掉出來:“副總,謝謝你。” 

我狠狠盯著那四隻疊在一起的手。 

“別這麼說。小孟,你去越南可要自己照顧自己。”阿朗抽出手,拍拍孟文歆的肩,而孟文歆居然順勢倚進阿朗的懷裡,嘴裡一直說著謝謝。 



阿朗的胸膛是我專屬的地方:我撒嬌的時候會撲進去;害怕的時候也會撲進去;就連玩SM時,阿朗欺負我,我也是非常非常想往那裡鑽。 



那是我的。 



我完全無法忍受這個畫面,我迅速將他們兩個分開,然後把孟文歆抱在懷裡。他要撒嬌示弱找我,別碰我的阿朗。 

孟文歆卻馬上從我懷裡掙脫:“對不起,我失態了。” 

正常人應該是條件反射地說沒關係,但是我說不出口。我不想違背我的良心,我覺得很有關係,所以我說:“我們還有事,不打擾你休息,再見。”拉著阿朗要離開。 

阿朗又跟孟文歆說了幾句話才走。在我極為難看的臉色注視下,他們再也沒有什麼不軌的舉動了。 





出了孟文歆住的地方,阿朗問我:“你怎麼了?一副快爆炸的樣子。” 

心裡那團火燒得我好難受,我瞪了阿朗一眼,然後把他拖到無人的小巷,用力把他壓在牆上。 

阿朗卻是一臉茫然:“皓皓,你做什麼?” 

“我要告訴你:你是我的。”我用力拉下他的頭狠狠地吻他。 

阿朗伸出雙臂摟住我、回吻我。 

吻了一會兒,覺得很解氣,我放開阿朗,再叮嚀一次:“你是我的。” 

“是,我是你的。”阿朗把我往他懷裡送。 

我很不滿:“討厭,都是孟文歆的味道。” 

“皓皓,小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但是你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通通是你的。”阿朗緊緊抱著我,安撫我。 



我這個人修養好,不想太計較,所以我說: “算了,看在他那麼可憐,遇上林衡那種人。” 

阿朗歎了口氣:“我一直以為林衡對小孟很好呢!” 

“怎麼可能?林衡把孟文歆打成那樣…”打死我都不信。 

阿朗卻舉證說明:“以前每次小孟留在公司加班,林衡都會買晚餐過來;小孟的車也是他送的……” 

“他們是公開的啊?”我問。 

阿朗搖搖頭,口氣帶著無奈:“同性戀怎麼可能公開?是我和小孟私交好,他跟我說的。” 

聽到這個私交好,我火氣又上來了:“他幹嘛什麼事都跟你說?” 

“我是他直屬上司,關係自然好一點。再說,同性戀是很需要有朋友支持的。”阿朗握起我的手,輕輕撫玩我的指甲,感覺很舒服,突然又不想生氣了。 

我問:“孟文歆知道你也是嗎?” 

阿朗親親我的臉頰:“不,我不需要別人支持,我有你就夠了。” 



我心裡還是發酸:“還是你本事,幾句話就讓他那麼開心,替他解決問題。” 

阿朗解釋著:“本來公司就要找人去越南,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而你跟他非親非故,願意收留他,送他去醫院,給他燉湯,還那麼勇敢把他從林衡手裡救出來,替他找住的地方……你才是他的大恩人。是小孟不好,沒有感恩圖報。” 

我覺得他在哄我,我問:“如果是你,你不會這麼做嗎?” 

“我的心很小,注意不了太多的雜事,做不來那麼多。”阿朗又親親我的額頭:“這年頭的人大多跟我一樣庸庸碌碌,唯利是圖。很少人像你有這樣善良、單純又樂天的個性,肯真心替別人著想,我很佩服。” 

阿朗的話讓我輕飄飄地,我不由自主開始幻想,我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可以在大街上接吻不知道該有多好。 

無敵冷靜的阿朗馬上潑我一桶冷水:“那會被帶到警局去的。” 

“想想都不行嗎?”我瞪他,然後繼續胡思亂想想:“路人會大聲斥駡我們妨礙風化,不斷對我們砸西紅柿、雞蛋,把我們砸得一身淩亂,但我們還是吻著,一直吻著……”我情不自禁又吻上阿朗的唇。 





很浪漫不是嗎? 

你說我喜歡自虐?對啊!我是個M。 



你問我喜歡受虐跟我是同性戀有沒有關係? 

對我而言,沒有太大的關係。 



不過,就我所知,有很多同性戀是喜歡SM的。 

同性戀對將來有很多不安全感: 

現在的愛人能愛自己多久? 

自己是同性戀的事會不會有一天被發現? 

種種因素造成的自卑和恐懼,需要靠外力來排除,多半就是靠SM。 

看著愛人心安情願接受自己的折磨來增加自己對這段感情的信心,或是藉由疼痛、屈辱的真實感來證明自己正活生生地愛著……等等。 



久而久之,同性戀和SM幾乎被劃上等號。 

在大部分人心目中,我們是黑暗的一群,我們的戀情是不能光明正大攤在陽光下的。很多人這麼想,包括同性戀者。結果就是越墮落越快樂,不斷的換伴,參加性愛party,多人雜交…… 

越來越見不得光。 





阿朗滿是愛憐地看著我:“皓皓,我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人不能太貪心。” 

“我知道。”我繼續提議:“不能在上海親,我們去埃及親好了。” 

阿朗楞了一下:“你是說…金字塔?” 

我點點頭,肯定又清晰地告訴他:“對,我的夢想---金字塔。我還想在上面擺TITANIC的姿勢。”


阿朗回公司處理孟文歆的事,所以下午我也回公司上班。 

快下班的時候,林燁出現在我辦公室。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我吸了一口氣,對他鞠了個90度的躬,開門見山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玩弄你的。” 

“你?玩弄我?”林燁有點摸不清頭緒。 

“我很抱歉,我不該耍著你玩。” 

“你?耍著我玩?”他的表情看來非常吃驚。 



很奇怪嗎?他想馴養我,把我變成他的寵物之一,我就不能陪他起哄,逢場做戲一下嗎? 

不過也挺沒道德的。 

我承認錯誤,孽緣就讓他結束吧! 



“我對你沒有意思,你還是把我忘了吧!”我的語氣猶如陳世美棄糟糠妻。 

林燁似乎有點生氣,他往我靠近,一個擒拿出手,我反射性後退,有人已擋住他的動作。

10 



Ben抓住林燁的手:“別在我公司裡鬧事。” 

林燁輕輕甩開Ben的手:“真對不住,我失禮了。” 

“皓子都說明白了,你該放手的。” 

林燁對Ben微笑:“算你贏。我會照約定。” 

他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我讀不出那是什麼情緒,害我心情跟著煩躁。 

只聽見Ben告訴我:“他是說到做到的人,不會再來公司纏你,你放心。” 

在這個林燁養寵物的事件裡,林燁自以為是他玩弄我,事實是我耍著他玩,最後贏的人是Ben。 

Ben贏了什麼,我沒有興趣知道,只是覺得這件事很可笑。 

這年頭的愛情故事變化多端…… 

到底誰玩弄著誰? 

誰知道。 



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孟文歆秘密地去了越南,我的假期申請因為上次阿朗的滯留改期,得拖到下下個月,才能看見美麗的尼羅河。我下班後到一家常去的麵包店挑麵包。那邊做的墨魚麵包,不只阿朗喜歡吃,林燁也很喜歡。 

就遇上了林燁。 

他看著我,我則一派自然跟他打招呼:“這麼巧。” 

林燁依舊是招牌笑容:“不算巧,我特地來等五點半出爐的墨魚麵包。” 

我欠不得人家的情。雖然他接近我是想玩弄我,雖然他是黑道又男女通吃,但是他對我好,我都記得。我心裡對林燁愧疚,一時說不出什麼客套話來。 

林燁卻開口了:“結完帳去喝杯咖啡?” 

我搖頭拒絕,看見了林燁失望的臉。 

結完帳,林燁還是跟著我,一直到我停車的小公園。 

我勉強扯出個笑:“我要回家了,再見。” 

“皓子,我有話要問你。”他的聲音裡是請求。 

我從來沒有聽過林燁這樣說話,他的口氣總是志得意滿,又帶著幾分輕挑戲弄。 

我無法拒絕低聲請求的林燁,“好吧!在這說。”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開不開心?”他問。 

我這個人一向誠實:“挺開心的。” 

林燁又問:“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雖然很殘忍,但是我還是說:“是。” 

他似乎不能置信:“為什麼?” 

“誰會喜歡一個想把自己當寵物養的人?” 

他有點錯愕:“你知道?” 

“是,我一開始就知道。” 

“Ben告訴你的?” 

“不是。我知道你和Ben有個約定,Ben不能告訴我這件事……他沒講給我聽。”是你自己在電話裡講出來的。我不知道Ben是想保護我,還是想贏那個賭。他是做了弊讓我知道,也算是幫了我,我不會拆他的台。 



“那是誰說的?” 

我岔開話題:“很重要嗎?你本來就不是真心的,我不喜歡你有什麼錯?” 

“我承認一開始是因為你模樣長得好,又是個工程師讓我覺得很新鮮。但是跟你在一起讓人感覺很放鬆,你的世界是那麼單純、簡單,連聽你抱怨溫室效應太嚴重我都覺得好快樂。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 

“我們還是可以作朋友。”雖然我是個有家室的人,但我跟阿朗還是有自己的普通朋友。並不是有了愛情,就必須損失其它的感情。 

“不,我不想只作朋友。我知道你不排斥男人,你也沒有女朋友。” 

可是我有男朋友! 

但是不能跟林燁說。他現在姿態再軟,也是個黑道大哥。萬一他學林衡那一套,把阿朗帶到賓館拍錄像帶,我不虧大了。 



“不,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們的背景差異過大。” 

聽到我的拒絕,林燁口氣轉為強硬:“我要你。” 

瞧瞧!這就是黑道大哥,霸道。小爺我吃軟不吃硬,口氣開始不佳:“你說要,我就得遵從嗎?” 

“多少錢?” 

想包養我?可笑!“你知道我不缺錢。” 

“我可以給你比你現在好十倍的生活,只要我寵你,你要什麼權力都有。” 

權力拿來做什麼?作威作福嗎?林燁的思想根本沒變,他還是想著他的寵物論,讓我對他的好感直線下降。 

我對他搖搖頭:“很抱歉。你能給的,我通通不想要。再見。”我開車離開,只想著快點回家吃阿朗做的糖醋排骨。 



一個穿黑西裝的人站在我家門口,他說:“程先生,我家少爺請你來家裡一趟。” 

“你家少爺誰?” 

“大少爺和二少爺。” 

“誰知道你家大少爺二少爺是誰?說名字。” 

“燁少爺和衡少爺。” 

林燁和林衡,真是陰魂不散。我本來不想理會,那個人又補了一句:“你大哥已經先過去了。” 

他居然綁架阿朗,果然兄弟都一個樣。我撥了林燁的手機,他一接起電話,我就罵:“你答應過Ben,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林燁居然說:“我只答應他,不在他公司裡碰你。” 

“卑鄙。” 

“你快點來吧!你哥正在我家等你。”

11 



我抱著忐忑不安的心來到林家大宅。就跟一般警匪片演的一樣,有很多穿黑西裝,半夜還戴墨鏡,一看就是跑龍套的小弟。我暗自苦惱:雖然我很能打,也對付不完這麼多人。開車載我的那位黑衣人士領我到林家大廳,林燁、林衡、阿朗都坐在沙發上。林燁不像林衡那樣暴躁,他沒有傷害阿朗,還先讓我跟阿朗說說話。 



“他們有沒有打你?” 

“林衡很想,因為我不肯說出小孟的下落。林燁不讓林衡打我,他說要等你來。” 

“你說你從來沒打過架是不是騙我的?” 

“皓皓,我從不騙你。再說,拳頭不能解決所有事情。” 

為什麼我的阿朗這麼良善?我很失望:“那怎麼辦?” 

“你不會沒有報警吧?”阿朗表情很吃驚。 

我搖搖頭:“我哪敢?他們傷害你怎麼辦?” 

阿朗歎了口氣:“關心則亂。”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這麼多人…” 

“看著辦。” 



我雙手抱胸,和阿朗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低聲說話,連肩都沒挨著。 

習慣了,只要有外人在,我和阿朗就很自制,任何親密的舉動都不會有。 

同性戀不被世俗所包容,它和太多負面名詞劃上等號,連我都無法完全認同。 

一旦曝了光,原來美好的人生會瞬間崩毀:親人的不諒解、公司的惡意解雇、普通朋友的疏遠……等等會接踵而來。 



我只是想要跟真正瞭解我的人一同生活。 

我沒有性病、沒有愛滋,不玩雜交、不更換伴侶;我的愛情依舊像冰花一般,見不得陽光。 

沒辦法,誰叫大家同坐上同性戀這條船。 

看到林燁林衡這樣的人,同性戀被罵也不冤枉,不是嗎? 



當我正苦思如何安全地帶阿朗離開,林燁打斷我的思路,“皓子,只要你做我的寵物,我不會讓阿衡為難你哥哥。” 

阿朗馬上替我回答:“我家皓皓不做別人的寵物。” 

“對!對!對!”我拼命點頭。我又不喜歡林燁,就算他把我當女王一樣服侍,我也不要。林衡敢對阿朗怎麼樣,我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雖然目前敵眾我寡…… 



“我就要他做我的寵物。”林燁的口吻很強硬。 

阿朗嘗試跟他講道理:“現在是個法治的社會,林先生你們不能無法無天。” 

“對!對!對!”我點頭如搗蒜。阿朗就是阿朗,說話就是這麼有道理,簡直就是真理。 



林燁變了臉色,冷冷地看著阿朗。阿朗口氣也軟了:“其實我家皓皓不但驕傲、任性,脾氣也很壞,是無法當林先生您乖順的寵物,這事還是算了吧!” 

我楞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說對。心裡咬牙切齒:對,你說的都對。我就是驕傲任性脾氣壞,但是我死都不會改。 



林燁把目光轉回我身上,他用很將就的眼神看著我,“這個不要緊,我還沒收過當工程師的寵物,新鮮度很夠。” 

工程師很新鮮?我忍無可忍罵出聲:“靠!我爸媽栽培我是希望我出人頭地,可不是給你這個死變態當寵物耍著玩的。” 

“當我的寵物,是你的福氣。” 

話說得真好聽! 

他以為我沒扮過寵物啊!老子幾百年前就玩過了。寵物就是主人對你好,就可以作威作福呼風喚雨,等主人膩味了,還比不上一灘爛泥。所以誰會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去當寵物呢! 

我怒,所以我嘲諷他:“我也不是不能當寵物,但就憑你,我還看不上眼。” 

“皓皓!”我本來還想繼續罵下去,但是看見阿朗眉頭皺得死緊,就打消了念頭。 



林燁笑了起來:“你什麼都好,就是學不會乖順。不過沒關係,我有的是方法。”我被人推到他面前,他的聲音溫柔:“皓子,聽話,跪下來給我口交。” 

什麼鬼話?我惡狠狠地拒絕:“我不要。你敢強迫我,我就把它咬斷。” 

林燁眨眨眼睛:“不要呀?”突然冷聲下了命令:“打。” 

四個打手們開始對阿朗拳打腳踢。 

“Fuck!”我想沖過去阻止那些人,卻被林燁三兩下擒住。 

“停。”林燁輕輕一聲命令,他的手下果然立刻停止了動作,他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促狹地再問一次:“現在你聽不聽話?” 



我遲疑了一下,就聽見林燁說:“知道你倔。繼續打!” 

那群人又開始乒乒砰砰地毆打阿朗。 

我被林燁扣住,動彈不得,只能發瘋地大叫:“媽的!你要做什麼衝著我來!打他做什麼!停下來!” 

“使勁點打!” 

那是我聽過最心碎的聲音,拳腳撞擊在肉體時,阿朗的悶哼。 

“操你祖宗十八代!不要打了!停下來!別打了!別打了!……媽的!停下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求求你……” 



林燁終於喊了停,他萬分得意的望著我,“小皓子,現在願意跪下求我讓你服務了吧!” 



我能說不要嗎?雖然當眾替人口交非常可恥,但是我怎麼忍心看阿朗被人毆打? 

這不過就是林燁馴服寵物的一種手段,既然我為魚肉,也只有任人宰割。 



我垂著眼,打算跪下來,卻聽見阿朗的聲音:“皓皓,跟他說你不要。” 

我抬起頭看阿朗,看見他不容拒絕的眼神,他清晰地說:“跟他說,你不要。” 



林燁問我:“皓子,你還想看你哥挨揍嗎?”林燁使了一個眼色,阿朗的肚子又挨了一腳。 

阿朗沒有唉叫,他只是堅定冷靜地看著我。 

所以我只能說:“我不要。” 

“不要?真是倔。打!” 



我看著聽著那慘烈,耳邊林燁問:“要不要?” 

我的心疼得都快碎了,忍不住閉上眼,可是我還是說:“我不要。” 

“要不要?”林燁逼問我,而阿朗一邊承受的暴打,一邊說:“皓皓,你的態度要再堅定一點。” 

所以我流著眼淚直視林燁,清楚的說:“我不要。” 



“我知道你心最軟,你忍心看你哥哥被活活打死嗎?其實沒那麼為難……” 

“我不要。你帶種就連我一起打!” 

“再問你一次,要不要?” 

“你問幾次都一樣,我不要。把我打死好了。” 



本來在一旁不作聲的林衡,揮手停止那些暴徒的惡行,他對林燁說:“大哥,他快被打死了。先讓我問出文歆的下落,再繼續好不好?” 

林燁搖搖頭:“我還是第一次看過這麼沒人性的寵物,連哥哥都快被人打死了,都不肯放棄自己的驕傲。” 



他錯了。 

不是我驕傲,是阿朗驕傲。他寧願被打死,也不願看到他的伴屈於人下。 

而我只能成全他的驕傲。 

他的眼神是這麼說的:大不了我死掉,大不了你陪我。敢不敢? 

我敢。 



雖然都是同性戀,我自認跟林衡林燁他們不同類。但是很可悲的,我們真的有相同的特質。 

那就是偏執:林衡對孟文歆的愛極反傷、林燁的不到手不罷休,阿朗不怕死的驕傲…… 



也許活著才有轉機。 

但是替林燁口交完,接下來是什麼?我和阿朗的命運會如何? 

淪為玩物的我、失去驕傲的阿朗還有沒有幸福? 

會不會比死更痛苦? 

我們是同性戀,未來不如一般人清楚。 

有什麼不能失去? 

有什麼不能揮霍? 

如果就這樣死去,我們到最後一刻都還是深深愛著的。 

完美,不過如此。 

死亡,有何可懼? 

所以我眼睜睜看著阿朗挨打。我尊重他的意志,遵從他的選擇。 



林燁看著面無表情的我一會兒,把我推給林衡,他對林衡說:“也好。不過上次程皓打斷你的腿,不讓你追究實在過意不去,這樣吧!我幫你折了他兄弟的腿。” 



我的手被林衡反扣在身後,看著林燁走向阿朗。林衡本來就比我強壯,上次打贏他是攻其不備,現在我急於掙脫卻無計可施。 

所以我只能瞪他。林衡開罵:“死小子你還跩!要不是大哥護著你,我早就修理你一頓。等著,等大哥玩膩了,我就把你送去賣淫,看你還跩不跩的起來!” 

“阿衡,我的人輪不到你管。” 

林衡不作聲。 



我看著林燁抓起阿朗的腳,就像那天我抓起林衡的那樣。 

我記起林衡的慘叫。 

“不!” 

如果我不能保護心愛的人,我程皓算什麼男人? 

既然林衡不敢打我,我還怕什麼? 

我死都不怕了。 



“你他奶奶的!”我用後腦撞擊林衡的下巴,再用力蹬林衡的腳趾,他吃痛鬆手,我卻也是一陣頭暈目眩,只知道往林燁的方向沖去。 

果然練自由搏擊的反射神經好到像是背後長了眼睛。 

林燁轉身抓住我的拳頭,反手一扭,我的肩頭一陣麻痛,再也無力反擊。在林衡走過來扯住我的頭髮摔我巴掌把我拖開,阿朗已經趁這個混亂摸走林燁身上的槍,指上他的肚子。 



“對付兩個良民身上帶什麼手槍呢?”阿朗緩緩站了起身,淡淡地說:“失策。” 

他喊了句:“皓皓,過來。”我馬上掙脫傻眼的林衡,過肩摔擊倒,騎上他的身搜出手槍,再補一記右勾拳。我走到阿朗身邊,他吩咐我槍指著林燁,林燁一動就開槍。有個囉嘍想偷襲,卻被阿朗一槍擊中大腿。再也沒人敢亂動,誰都怕槍枝走火。 



阿朗扣了扳機指著林燁,“有槍的通通放下。”雜魚們通通棄械,雙手高舉。 

“人太多空調不夠冷,請大家都到外面涼快去。有什麼事,你們家少爺會吩咐你們。” 



大廳裡就剩我、阿朗、林燁和賴在地上的林衡。 

雖然剛才被一陣痛毆,阿朗的額上和嘴角都帶著血跡,身上的襯衫也是一片髒汙。但是他身形依舊挺拔,神色依舊從容。阿朗突然把手槍移動了角度,碰一聲打中了水晶吊燈上的燈泡。因為太突然,我著實嚇了一跳,拿槍的手也抖了抖。而站在燈下的林燁居然面不改色。 



阿朗和林燁兩人都不說話,我雖然拿槍指著林燁,可是眼睛卻一直瞄著阿朗。阿朗對我微笑,下一秒他開槍打中了水晶吊燈懸掛的支點,那燈直直落在林燁身旁,發出叮叮噹當的響音。 

他的槍重新指著林燁,“我不會打架,跆拳道空手道通通不會,更別說什麼自由搏擊。但是我玩過一陣子射擊,也還有一定的準度。”阿朗露出淺淺笑容:“你信不信我想打哪裡就中哪裡?我現在全身傷,只要不把你打死,廢了你的四肢都還算是正當防衛呢!” 



阿朗的口氣很誠懇:“我知道皓皓得罪你,現在人都讓你們痛打一頓,算是得了教訓。就請你們放過我們。” 

阿朗看林燁沒有反應,又繼續說:“我的確什麼都不是,就只是多認識了一些人,身上還有一些錢。官兵天職就是捉強盜,只要我送些錢進去,相信當官的很樂意掃黑勤快些。黑龍堂積極漂白轉型,本來就是想不用再避著官兵,最近連股票都上市了,今天的收盤價是三塊兩毛半。” 

阿朗聳聳肩:“不放過我們,也行。我就讓黑龍堂三天內下市。林大少爺,這麼一鬧,就算搞不死你,至少也讓你元氣大傷,聲望大受影響。” 

“為了養隻寵物如此勞民傷財,你對得起下面為你拼死拼活的兄弟嗎?林大少爺,好好算算機會成本。”阿朗很好心地提醒林燁。 



林燁目光冷如寒霜:“如果你敢這麼做,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阿朗仍是一派怡然:“你們黑社會之所以令人懼怕,是因為你們個個都不怕死。但是……如果遇上同樣不怕死的人,就不知道誰厲害些。”他眼神突然轉為淩厲:“如果你敢動皓皓,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與你玉石俱焚。” 



林燁沒有說話,但是臉上戾氣去了一大半。 

“感謝林大少爺高抬貴手。”阿朗帶著我離開,林燁沒有阻止。 



林衡攔在我們面前,兇惡地問:“等等,你們和我大哥之間的恩怨我不管。你快說文歆到底去哪裡了?” 

我又想揍他,阿朗攔著我,他反問林衡:“你是在詢問我嗎?” 

“對,你快說。” 

阿朗瞇起眼:“這是你詢問別人事情應有的態度嗎?” 

林衡看似要發作,後來居然低聲下氣地問,“能告訴我文歆的下落嗎?” 

阿朗看著他不作聲。 

林衡低下頭:“我求你。” 

阿朗依舊只是看著他。 

林衡雙膝微彎,似乎要下跪懇求。 

阿朗揚手阻止他,“不用,因為我不會說。你和小孟之間的恩怨我也不想管,如果小孟心裡還有你,就會回來找你。” 

林衡露出挫敗的眼神。 

我插了話:“你也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很難原諒啊!”然後我被阿朗捏了手臂。 

其實林衡只顧著難過,根本沒時間生氣,他哀傷地望著我:“我擔心他,我想補償他……” 

阿朗打斷他:“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出了林家大門,走了一段路,上了出租車,心情才踏實點。 

“先去警局把槍交給陳警司。”阿朗拿出手帕擦拭嘴角的血,然後對我笑笑:“沒事了。” 

出租車開到半路,他慢慢把頭靠上我的肩,閉著眼輕聲說:“皓皓,我身上好疼。” 

“我知道。”我吻著他臉頰上的瘀血,懊悔地流著眼淚:“對不起。”

12 



幸好阿朗身上都是些皮外傷,並沒有骨折和內出血的現象,躺了三天就可以下床。可是他臉上掛了彩,不好意思去上班,他老總同意讓我把要批閱的公文帶回去給阿朗處理,阿朗就在家休養。Ben來看過阿朗,他說要替我們討公道,阿朗居然說不想給林燁壓力。 



我十分用心地服侍阿朗生活起居,比他扮主人時還要無微不至。我很乖巧,我很柔順,什麼事我都搶著做,把自己忙得昏天黑地,唯有如此,我才不會在看到阿朗身上的青紫時,有種想死的衝動。阿朗說我太過緊繃,我說他身體好起來,我就會恢復正常。 



阿朗的傷在一個星期後好得差不多,再也不肯讓我做那麼多家事,還說我給他端茶遞毛巾很彆扭。我心裡好慌,開始瀏覽一些教人製作炸彈的恐怖組織網站,雖然還沒購買那些化學藥品,我已經著手製作定時炸彈裝置的線路。我只要一想到林燁讓人毆打阿朗,我就恨不得炸掉他家。我知道我心態不太正常,而且搞出個炸彈事件對我和阿朗百害而無一利。但是唯有如此,我才可以減輕我的罪惡感。 



我變成喜歡垂著眼聽阿朗說話,也不會插嘴。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他的眼睛會倒映出可恨的我;我不敢笑,一笑就想起我做過的任性行為。 



我多悔!我幹嘛招惹黑社會? 



連床事也糟糕透頂。 

明明我很盡力想讓阿朗快活,完事後阿朗卻總是皺著眉問我怎麼了。我也沒怎麼了,只是不太有性欲,不太能勃起。幫他含要深入淺出舌頭打圈我都記得,他進去時要夾緊扭腰我都有做,他要什麼姿勢我都配合,也不知道是哪裡讓阿朗不舒服了。 





吃完一頓有點悶的晚餐,阿朗要我慢點收拾碗筷,他說:“皓皓,我們談談。” 

“我的傷都痊癒了,事情也都過去了,林燁不會再來找麻煩,你不要想太多。你的腦子只適合想幽浮和電路圖,不要自責,不要想著報復。”他走過來摟著我,“裝乖的皓皓很可愛,但是神氣活現的皓皓更討人喜歡。” 



我們沉默了很久,阿朗在等我說話,最後我說:“都是我的錯,我害你被打。” 

“誰說是你的錯?那是我選擇的,也沒選錯啊!我們平平安安出了林家大門。” 

“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和林燁糾纏不清,他也不會綁架你。” 

“他們那種人行事哪有一定?說不定你一拒絕就被抓走了。你該想著你做的對,拖延到我回來。” 阿朗想親我的臉,卻被我躲開。 

“要不是我打斷林衡的腿,也不會讓林燁有機會糾纏。” 

“你會打林衡是因為小孟,小孟是我同事,所以是我的錯,你不要往身上攬。” 

“是我的錯。我就眼睜睜看你被打,居然沒辦法救你。” 

“皓皓,你在鑽牛角尖。” 

“我沒有辦法不這樣想。那天在旁邊看的人不是你,你不懂我的感受。” 

“我知道你是愛我才自責……” 

我打斷他的話,“你打我吧!” 

阿朗搖搖頭:“又來了,皓皓。我說了我不愛打……” 

我再度打斷他,“你打我吧!” 

“皓皓,我沒有怪你,你不需要被處罰。” 

“兩件事不一樣,我並不是在請求你的原諒。我陷在懊悔裡出不來,我一直想,為什麼我沒有陪你承受痛楚。” 

我取來鞭子,塞到他手裡:“如果你不肯打我,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快樂。” 



我和阿朗面無表情地對望,又是一陣很長的沉默。 

我知道他覺得我很拗,可是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讓自己好過一點,炸掉林燁他家? 



他無可奈何:“脫衣服。” 

我脫完衣服趴在地上。阿朗一定要打我,讓我把錯歸在我身上,不然我一定會克制不住自己去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瘋狂行為。 

“我打你,是因為你任性。明明皮薄肉細怕疼的要命,卻硬要別人傷害你。” 

阿朗一鞭揮在我的大腿上,力道比平常多了三分,很疼。 

“現在說你怕疼,我就不打你。” 

“你打吧!讓我疼。” 



一如往常,阿朗打我二十下。鞭子不急不緩地落下,抽在我的背、臀、大腿上,這次阿朗還打了我的小腿,受傷害的範圍變廣,疼痛的感覺迅速蔓延至全身。

這就是我的極限了嗎? 

可是那天阿朗被四個人群毆,到底打了多少?五十?一百?兩百? 

是我的錯!我該陪著他挨打,陪他一起疼…… 

是林燁的錯!我要炸掉林家! 

不!是我!因為我任性、愛強出頭,惹出一堆禍端…… 



“翻身。” 

我依言艱難地挪動身子,鞭打的痛楚更加難以忍受,冷汗直冒。 

“張腿。” 

我開始恐懼即將到來的處罰,可是我還是咬著牙打開我的雙腿。鞭子迅雷不及掩耳地抽打在我的大腿內側。打了五下,就只打五下,就讓我哭喊出聲,我蜷住了身子,全身發抖。 

“痛…好痛……嗚嗚…好痛…” 

都是我! 

都是我的錯!是我笨,是我任性,都是我的錯…… 



阿朗蹲下來跟我說話,他冷著聲:“現在知道痛了。下次再發神經要我打你,我就真的就不客氣。” 

我哭著抱住他:“痛…好痛…阿朗,如果我又惹事讓你被別人暴打,你就這麼整治我。好痛…好痛…” 

阿朗歎了口氣抱住我:“傻皓皓。” 



我俯臥在床上,阿朗用濕毛巾給我冷敷。他打人很厲害,簡直就是專業:只讓你疼,不讓你傷。雖然讓我痛得死去活來,但是鞭痕從不破皮見血,就像用指甲刮過皮膚,所留下細細紅紅的痕跡。 



被鞭打後的肌膚,格外敏感。只要阿朗觸碰到傷處,就會讓我不由自主呻吟出聲。 

“你這種叫法,我都分不清你是在唉痛,還是在發情。”阿朗調笑我。 

“你覺得我這副慘相還有辦法發情嗎?”挨打完,我對阿朗的歉意似乎是完全消失,一出口就是平常蠻橫的口氣。 

“你現在中氣比前幾天還旺上十倍,哪是一副慘相?” 

“你沒心沒肝!我挨了打,你居然還消遣我!” 

世界上最懂得見風轉舵的人,就是我家阿朗,他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沒心沒肝。皓皓都傷成這樣了,我還取笑他的唉叫聲,我反省。皓皓,我給你敷敷前面的傷處。” 

我哼了一聲:“這才差不多。” 

我翻過身,阿朗毛巾一敷上我的大腿,我就差點跳起來。 

我瞪著他問:“冰塊?” 

他只是說:“效果比較好。” 

“我靠。” 

他居然欺負我,我氣得想把他踹下床,卻被他抓住了腳踝,整只右腿被他抬高。阿朗一邊啃咬我的小腿肚,一邊用冰塊撫弄我的大腿、小腹。 

“嗯…嗯…”我無助地抓著床單,承受這種奇異的刺激,我軟聲求饒:“不要了。” 

“可是你那裡都站起來了。”他的舌頭沿著紅色的鞭痕由小腿一直舔吻至我的大腿根部,然後含住我直立的分身吸吮。 



他的口技真好。 



“啊…啊……啊……”很快的,我泄了身。久違的高潮讓我舒服到流眼淚。 

阿朗笑著問我:“感覺好不好?”我害羞地點點頭。 

“真乖。”他給我拉好被子,“休息一下。” 

我趕緊揪住他,“阿朗,我還要。” 

他苦笑:“你還傷著呢!改天好不好?” 

我皺著眉抱怨:“可是我已經兩個星期沒舒服過了!” 

“你一定要?” 

“對。” 

我才不相信阿朗不想要。 

我剛才又叫又扭,他看我的眼神都色情起來,他哄我睡覺一定是想自己偷偷去解決。 

唉~正版乖乖躺在床上任人宰割,不好好把握,去看碟自慰做什麼? 

“真的想要?”優柔寡斷的阿朗還在猶豫。 

“來嘛~” 我輕輕用手指在他大腿上畫圈圈。 

果然,定力不足的阿朗脫去衣服覆上我的身,他吻著我的睫毛:“你這樣的人,如果不寵著你,怕是會遭天打雷劈。” 





一如過往,我們完事後講著無俚頭的枕邊話: 

“埃及都是沙漠,在那邊做愛,會不會滿身沙子?” 

“皓皓,就算去埃及也不能露天做愛的。” 

“不不不,應該先注意防曬。阿朗,你只關心大盤指數,從不關心紫外線指數……” 

“等等……你是說在白天?” 

“為什麼不行?我剛說到哪?對了,臭氧層破洞會造成……” 





阿朗,是我男朋友,也是我遊戲時的S。 

我,是阿朗的男朋友,是他遊戲時的M。 

不知道你讀了我的日記,會有什麼感想。 

我們很BT?我們很不正常? 

隨你吧!反正我和阿朗要去埃及旅遊了,你想砸雞蛋也砸不到我們。 



我們就是灰暗的同性戀,偶而還玩SM…… 

但是,我們是如此的相愛。 



——完——

 

 

 

 

番外、小s日記 



我就在窗子裡看他和那男人說話。 

我有點擔心,皓皓很單純,他看不出那男人比他想的難纏。 

果然被偷了香。 

我走出門外想制止男人的無禮,卻看見我的皓皓依舊乖順的躺在人家懷裡。 

那種感覺,我無法形容。 



皓皓和我對看了一眼。 

從他的眼睛裡,我知道他還是愛我的,他只是愛玩。 

他太愛玩。 

我很不高興。 




我在坐在客廳裡等著他來跟我解釋。 

他希望我消消火,聊著不相干的事情,卻讓我想起我為了他,這幾天混亂的生活。 



他低著頭不看我,是因為他還想不出什麼話反駁我。 

他毫無悔意。 

皓皓是個極度驕傲的人,我又太寵他,凡事順著他。 

他不習慣我對他生氣,不習慣對我放低姿態。 



對,他沒錯。 

是我錯了。 

我把他寵壞了。 

讓他任性到做什麼事都不用顧及別人的感受。 

他不知道他的行為讓我很難受。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 

很沒有意思。 

所以我不要了。 

即使我是那麼喜歡他。 



他說:“阿朗,你生氣打我好了。打幾下隨你高興。” 

他該知道我捨不得打他,何況鞭打是很表面的東西。 

他是如此的任性,一把脫去衣服跪下,要我扮主人。 

如果我的包容只換來他的妄為…… 

那對他溫柔,我全部收回。 



他死命地抱住我的腳,像個小孩緊緊抓著玩具。 

他從不相信,我會捨得離開他。 

他身上一絲不掛,賭著我不會忍心讓他在太陽底下丟了顏面。 

我狠心打開門,皓皓居然不鬆手,他明明是怕的。 

這次對抗,我輸了。 

我看見他流著眼淚,求著我:“你處罰我好不好?,處罰完原諒我好嗎?” 

我的皓皓很少哭的。 

剛才一定是嚇壞了。 

他那麼過份,卻又那麼可憐,我該拿他怎麼辦呢? 



我聽著他哭著認錯就心軟了。 

也許我也傻氣,鬧半天也只是想聽他誠心道個歉。 

我想如果他一進門就跟我道歉,我這口氣說不定就往肚裡吞,他連鏡子都不用照了。 



我看著鏡子裡的他,想著:我是不是別跟他嘔氣,我們就可以繼續甜蜜? 

可是他一看我態度鬆動,又是平常撒嬌賴皮的模樣,難保類似事件不會再犯。 



看來應有的教導是不可少的。 

反正我用說的他聽不進去,我就用做的。 



做攻就是做工的命。 



我就是要讓他看清楚他自己動情的媚態。 

如果他願意讓別人看到他這種跟平常完全不同的模樣的話,我也就認了。 

但是我有十成的把握他絕對不會,因為他是如此的驕傲。 



他和別的男人接吻,我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他既然敢吞別人的唾液,那就順便嘗嘗自己的精液。 

瞧他乖順地伸出丁香小舌舔舐鏡面,鏡中人與他猶如雙生子唇舌交纏。 

那畫面如此淫糜,讓我心神具醉。 

如果他為了賠罪能做到如此卑微,我還有什麼理由不原諒他? 

我能做的就是愛他、愛他、愛他。 



DV是我私心想拍的。 

有什麼奇怪?男人看a片很正常啊!這一點也不會損壞我正派的形象。 

何況到哪找這麼吸引我的男優? 

我本來很擔心皓皓會生氣,沒想到他喜歡的不得了。 

他那勇於創新和嘗試的態度是很符合科學精神,但又讓我非常憂心……

番外、爸媽來訪時(一) 


“嗯…嗯…嗯…” 

我趴在床上,讓阿朗細細啃咬著我的背脊,一陣陣微微痛楚的刺激引出我體內原始的欲念…… 

“阿朗…要我…嗯…嗯…” 

“鈴鈴鈴……”電話響了。 

目前氣氛正好,說什麼也不能停下來,我轉過頭來吻阿朗,叫他不要分心。 

“鈴鈴鈴……” 

“鈴鈴鈴……” 

“鈴鈴鈴……” 

“鈴鈴鈴……”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居然是不屈不撓的電話! 

哪個白癡半夜12點打電話擾人清夢! 

讓人安安靜靜甜甜蜜蜜做個愛不行啊? 



我搶過電話,“我接。不管是誰,通通罵成豬頭!” 

“喂!我是程皓。”我口氣很壞,正準備開罵,“三更半夜……” 

一聽清楚來人是誰,馬上換成甜膩膩的聲音,“乾爹…” 

阿朗馬上變了臉色。 

“喔,好。我知道了,大後天下午四點。嗯,乾爹再見。” 

我僵在臉上的生硬笑容對上阿朗擔憂的臉,他問:“我爸媽要來嗎?” 

我有氣無力,“是啊!” 



阿朗是個很有遠見的人。雖然我們的關係曝不了光,但是他還是帶我回去見家長,大力撮合他父母認我做乾兒子。這樣一來,我在他家有了身份,他對我好也名正言順,光明正大買房子同居。 



你說為什麼不直接父母坦白? 
拜託,我爸有高血壓,乾爹有糖尿病,兩個媽心臟都不太好。老一輩的人思想傳統,又經不起刺激。萬一有個閃失…… 

所以我和阿朗只透露我們不想結婚、不想要小孩的念頭。 

如果父母能接受這個事實,再談我跟阿朗同性相愛的事,凡事要循序漸進。 



你說小孩不生,也可以領養? 

何必強迫個孩子生長在一個同性戀的家庭? 

人不能太自私,要多替別人著想,讓人家知道這孩子有兩個爸爸,他會很尷尬的。 

人不能太貪心。我有阿朗,阿朗有我就夠了。 

既然打定主意不養小孩,我跟阿朗從沒想過結婚。 

沒聽過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 

能戀愛一輩子該是多浪漫的事,是不是? 



在爸媽還沒接受我們不結婚生子的事,我和阿朗絕不能露出馬腳! 

我和阿朗準時去機場接機。 

乾媽一看到我們就撲過來,“皓皓!香一個。” 

我的兩頰各掛上個鮮紅唇印,“乾媽,好想你呢!” 

“皓皓只想著你乾媽,乾爹吃醋!” 

我過去擁抱乾爹,“哪裡有?” 

“爸、媽,行李我來拿。”他們的親生兒子被晾在一旁,默默接過行李。 

因為乾媽暗暗跟阿朗嘔氣,沒膽子的乾爹保持中立,也只好不作聲。 

是因為我。 



乾媽不肯跟阿朗說話,我心虛也搭不上腔,場面就冷了下來。等我們坐上了車,乾爹才出來打圓場,他囑咐阿朗:“回家前先去買個頭痛藥,你媽在飛機上直喊頭疼。” 

阿朗問乾媽,“媽,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給醫生看一下?” 

“應該不用,可能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沒事,回家吧。” 

“那至少買個藥。” 

阿朗把車停在藥房門口,我自告奮勇,“我去買。” 

我挑了感冒藥和止痛藥,回到車上,就看見他們一家子聊了起來,氣氛很好。 



回到家,我給乾爹乾媽泡茶,阿朗把行李拿去客房放好。 

我們家是四房兩廳,一間主臥房、一間客房,和兩間書房。每次乾爹乾媽來,客房就要偽裝成“阿朗的房間”,這樣阿朗晚上才能名正言順跟我睡。 

很聰明吧!我想的主意。 



乾爹乾媽來訪,飯菜當然豐盛,有大閘蟹、糖醋魚、胡椒蝦、紅燒牛腩、三杯雞、開陽白菜、金針排骨湯……四個人吃到這番陣仗,簡直就是鴻門宴。 

沒錯,就是鴻門宴。 

乾爹乾媽是剛去美國看阿朗的姐姐,一見到外孫,心裡就有恨,就直飛到上海來給阿朗壓力。 

什麼時候要結婚大宴賓客? 

什麼時候媳婦能懷孕給抱孫子? 

乾媽是來逼婚的。 

雖然沒有對象。 



乾爹開門見山:“阿朗,別老說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你都二十八歲了,思想該成熟了。” 

阿朗還沒回話,乾媽就急著問:“目前有沒有女朋友。” 

阿朗搖搖頭。 

“那有沒有想追求的對象?” 

“追求?”阿朗想了一下,“沒有。” 

“你這孩子太老實了。不打緊,媽給你安排相親。” 

“相親?”我瞪圓了眼。 

“不用了,媽。” 

乾媽只顧說她的:“比較中意哪種女孩子?媽媽比較喜歡文靜型,斯文、大方的女孩,跟你才班配。” 

“我不喜歡文靜的女孩子。”阿朗對乾媽笑笑,“活潑才好,在一起才不會悶。” 

“那至少要乖巧。這年頭,女孩子都太嗆了,溫順的比較好。” 

“不乖巧也沒有關係,就多寵著唄!”阿朗偷偷看我,“個性善良最重要。我喜歡獨立、有想法,靈巧一點的人。” 

“不!不!不!孩子,媽很開明。我跟你溝通觀念,雖然已經過了女子要三從四德的年代,但是……” 

這場鴻門宴很漫長,因為阿朗和乾媽從最基本的條件選擇就出現的了歧意,而且誰也不肯讓步。 

我和乾爹兩個沒事人,離了戰場……不,是和平溝通的地方。兩個說教魔人長篇大論、侃侃而談、不火不徐的鬥法是很壯觀,但為了避免被流彈波及,我和乾爹還是逃之夭夭。 



我陪乾爹在客廳聊天,乾爹突然發現了某件東西。 

乾爹拿著一片光盤問我,“皓皓,這是什麼片子?” 

“沒什麼,是爛片子。”我冷汗直冒。 

“是A片吧?”乾爹一臉賊笑。 

“單身男人看A片很正常啊!”我解釋著。 

“這個乾爹能體諒。”他咪咪笑,“是誰主演的?” 

我和阿朗。這能說嗎? 

我又不看A片,哪記得什麼女優的名字?不過好象聽同事說過一個叫做…草莓…草莓… 

“草莓冰淇淋。” 

“瞧你這小子純情!是草莓牛奶吧?” 

草莓牛奶?真是詭異的名字。“隨便啦~”我說。 

“是什麼主題?女教師?護士?公車癡漢?” 

“……SM吧~” 

“這個我喜歡!!!”乾爹很激動,“我們放出來欣賞一下吧!” 

“不好。”我找理由,“乾媽會生氣。” 

“不會,你乾媽很開明的。”他居然喊:“老伴,阿朗家有A片看!SM的!” 

阿朗和乾媽都出了飯廳。阿朗表情很錯愕,乾媽表情很興奮,她說:“我們一家子坐下來看吧!” 

“媽,現在才八點……” 

“有什麼關係,大家都是成年人。去端水果出來。” 

阿朗一聲不吭進了廚房。 

我不知所措地看乾媽一屁股坐上沙發,乾爹開了電視正準備放碟…… 

我…我…我… 

是不是該當機立斷把電視機踹壞? 





突然… 



“停電了!”乾爹乾媽驚呼。 



還是阿朗聰明,直接關了總電源。 

“乾爹乾媽別慌。我去檢查保險絲。”我讓乾爹在沙發上坐好,拿回了我的碟。 

我摸黑到廚房,被阿朗一把抱住,他耳語:“就跟你說東西不要亂丟!嚇死我了!他們今天看不到A片是不會罷休的。我先去安撫爸媽,你去跟隔壁老王借一片回來。” 









隔壁的老王是很熟的鄰居,他一開門我就揪著他的領子:“老王救命!A片拿來。” 

“皓子你突然上火啊?”雖然他一頭霧水,還是很好心借我片子,“要什麼口味的啊?” 

“那個草莓冰……” 

“草莓牛奶啊?她過氣了,老哥我介紹幾個水嫩妹妹給你開開眼界…” 

我哪有時間等他翻片子,“通通拿來,我很急。”我一把搶過他的CD收藏盒,土匪狀揚長而去。 

我聽見他在我身後喊:“死耗子!長夜漫漫,你好歹留個兩片給我啊” 

A片到手後,我打開電源總開關,我家重見光明。 

乾媽一看見從廚房出來的我,就忙著給我擦汗:“怎麼修個保險絲弄得像跑百米似的。” 

我的確是跑了百米啊!還只花16秒呢! 

“謝謝乾媽。” 

乾爹馬上問:“皓皓,片子呢?” 

我把老王那堆A片拿出來。 

“這麼多啊!” 

我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不是我的,是跟隔壁離居借的。” 

阿朗把A片全給了乾爹,“爸、媽,我和皓皓還有工作要處理,你們慢慢看,片子很多。” 

乾媽卻把阿朗固定在沙發上,“我說了一起看。皓皓,放片子。” 



有沒有聽說過矯正同性戀的方法?讓人看美男圖然後喝催吐劑。 

我看阿朗現在的處境也差不多:乾爹乾媽坐在他兩側,逼他看A片。 

我先放了一張SM的碟,四個人表情都不一樣。 

乾媽根本不看片子,她一直凝著臉很嚴肅地觀察阿朗;阿朗像收看氣象,依舊是雲淡風清;乾爹則是像看動作片,直呼刺激;而我看那幾個猥瑣男,色眯眯的嘴臉,聽見女優淒厲的唉叫,就覺得像看兇殺案恐怖片。 

“唉呦!好可怕啊!”因為阿朗目前正被脅持,我只能抓著抱枕在沙發上縮成一團。 

阿朗看我那樣很不忍心,“爸、媽,你們讓皓皓看這種片好嗎?” 

顯然乾爹很不想換片,“片子不是皓皓去借的嗎?” 

“我還沒看不知道內容是這樣……” 

最有權威的乾媽看阿朗沒反應,“好,換片。” 



老王的珍藏很齊全,秘書、護士、女教師、女學生、蘿莉、人妻……甚至是COS美少女戰士都有。乾媽看阿朗沒什麼反應,就下令換片,弄得乾爹也沒興致了。 

整盒片子都播放過後,乾媽很洩氣,“不看了。” 

阿朗馬上接話:“好,我去刷碗。” 

“老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那……我去幫阿朗的忙。” 

“皓皓,你留下陪我聊天。” 



為什麼只有我還留在地雷區??? 

誰叫我是搶人家兒子的罪魁禍首,只能認命了。 



其實乾媽對我一點都不凶,她很緊張的問我:“皓皓,阿朗是不是有問題?” 

我心跳漏了兩拍,裝傻的問:“能有什麼問題?” 

“阿朗是不是有障礙?” 

這會我是真的聽不懂了,“什麼障礙?” 

“每一種類型的女人他都沒反應,劇情再怎麼激烈他都無動於衷……是不是生病了?” 

我忍不住大笑。 

乾媽平時是很精明的,我看真的是想抱孫子想瘋了。 

就算是看我們自己的碟,爸爸媽媽坐在旁邊還能起什麼念頭? 

我安慰乾媽:“阿朗沒有生病,你多想了。” 

“可是他一點表情也沒有。” 

“阿朗看A片本來就沒有表情。” 



他最喜歡抱著我一起看,他動情時臉上還是平淡無波,手卻是不安分地到處游走,時重時輕的撥弄我。等我耐不住開始微微騷動,他便變本加厲地在我耳邊呵氣,啃咬我頸部脈搏。他會讓我掙扎,卻從不讓我逃脫,我會被他鎖在身體裡做困獸之鬥。 

畫面裡的我任他擺弄,畫面外的我還是由他操控。有時候會突然很討厭這樣的劣勢,我轉頭瞪他,他則會用嘴喂我喝一口紅酒,表情是說不出的邪氣。他說:“你多小氣,都不肯讓讓我。”我想想也對,平時都是我做大他做小,讓他鹹魚翻身一下也好。 



所以看A片的確可以激發阿朗的獸性,這是我親身體驗,是乾媽用的方式不對。 

“乾媽,阿朗很健康,沒有毛病。” 

“不,明天我要帶他去看泌尿科。” 

我沉默。 

阿朗,你自求多福吧~ 





老人家睡的早,不到十點乾爹和乾媽就入睡了。 

我和阿朗終於能鬆口氣,躲回臥房裡,上了門鎖,我撲到床上。“好累啊!” 

我見阿朗還是若有所思憂心忡忡的樣子,就過去給他捶捶背,“你今天好辛苦。” 

他揉揉我的頭髮,淺淺彎起嘴角,但還是開心不起來。 

我想也是,明天又是另一輪折騰,還是早點告訴他現實,“明天乾媽說要帶你去看泌尿科。” 

“是嗎?”他笑著搖搖頭,“我看不止吧!” 

我哀傷地望著他:“如果泌尿科檢查正常,我看乾媽會給你轉診精神科;精神鑒定沒有異常,乾媽還是會不死心逼你去接收心理輔導;如果心理醫師還沒辦法勸你去結婚,她就會尋求宗教力量……” 

“皓皓,你完全猜中我媽的心思了。”他摟著我,“受這些也無所謂,只是不知道值不值得……” 

我抬頭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是低下頭吻我。 



“阿朗,你睡了嗎?”是乾爹敲門。 

阿朗開了門問:“爸,有什麼事?” 

乾爹卻是走了進來,瞧了我兩眼。才對阿朗說:“看看我的錶,像似壞了。” 

阿朗笑了笑:“爸,您明知道我是外行。讓皓皓看看吧!” 

“咦~它好像又好了。那麼,晚安。” 

阿朗叫住他,“爸,明天媽要我去看醫生。我不想去。” 

“你媽那脾氣我又攔不住。” 

阿朗關住房門,輕聲說:“爸……什麼事你您都看在眼裡,不是嗎?” 

乾爹笑著搖頭不答話。 

“您今天讓媽押著我看A片,我就知道再也瞞不了您。” 



這時候我才知道,乾爹是個厲害的角色。 

仔細想想,他總是能只說一句話就決定我們是很舒服或很痛苦。 



“兒子啊,你是在坦白嗎?” 

“爸,我沒說過謊話。” 

“我記得你交過兩個女朋友……從沒碰過女人?” 

“有親過嘴沒上過床。”阿朗搬了椅子讓乾爹坐下,“你也認識皓皓六年,他好不好爸你一定知道。” 

“有子嗣真的那麼重要嗎?未來是那麼不確定的東西。孩子生出來,不小心傷風死了,車禍死了,都是可能的。就算他生命悠長,不學好、不孝順,那有什麼用?人的力量是那麼渺小,改變不了太多東西,像我愛皓皓,您就改變不了。” 

“我知道我改變不了,所以我不想管。你就好好跟你媽周旋吧!” 

“爸,幫幫我們吧!” 

乾爹擺出一張酷臉,準備拂袖而去。 

既然哀兵政策無效,阿朗換了招數,“爸,感謝您不難為我們。讓我盡盡孝心,您身體不好,也沒有定期檢查,明天一起吧!” 

乾爹果然變了臉色。 

“皓皓有熟識的醫生,是他的老同學,可以做很徹底的檢查。”阿朗對我眨眨眼。 

我知道我沒什麼立場說話,但是為了不讓阿朗被人家折騰,只好卑鄙一次,威脅老人家,“乾爹你血糖是一定要驗的,再加測肝功能指數,大概抽個五百CC……當然要詳細檢查最好住院三天,我會拜託江離,讓醫院給乾爹你做地毯式檢驗……” 



乾爹管不了兒子,其實也恨在心裡。所以他來上海是打算看乾媽整治兒子的。如果被兒子給拖下水,那可得不償失!乾爹何等聰明人,怎麼可能不懂輕重。 



“兒子,你青出於藍啊!” 

“爸爸,當然虎父無犬子。” 

我乾爹歎了口氣:“算了,既然確定你是在上面……我也就放心了。我會幫你的,兒子。” 



我著實大吃一驚,乾爹是怎麼看出來??? 

我覺得有點丟臉,阿朗卻只是抿嘴笑。 



反正,這晚,阿朗的爹站在我們這邊了。





對於乾爹的投誠,我是半信半疑。阿朗說他不奢望乾爹會幫忙,只要乾爹不要在關鍵時刻搧風點火,明天就不用擔心了。 





隔天,乾媽露出不容拒絕的氣勢:“阿朗,今天咱們去醫院……” 

阿朗搶著說:“啊!我都忘了今天要去醫院捐贈精子!” 

“捐贈精子?!” 

“是啊!媽,你剛剛說去醫院……身體不舒服嗎?是不是要我請假帶你去?” 

“沒事…沒事…” 

阿朗這招實在高,乾媽實在不可能要一個會捐精子的人去檢查是否性功能障礙。阿朗掌握了先機,後續的精神科和心理醫生都不用看了。乾媽一臉放心又一臉頹敗。乾爹則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忍隱的模樣。 



阿朗把他的車留給乾爹乾媽,方便他們拜訪上海的朋友。我開車送阿朗去他公司。 

我問他:“乾媽就這麼算了?” 

阿朗笑笑, “我媽從來不是沒有毅力的人。” 

“你猜乾媽會怎麼做?” 

“今天回到家就知道了。” 





一回到家就見到乾爹乾媽笑容滿面坐在客廳裡,乾媽要給阿朗安排相親。兩個人理性溝通一段時間,最後結束在乾媽一個抱心喘氣的動作。 

相親,不就是跟女人去吃飯罷了;媽只有一個,氣壞了就沒有了。 

相親,忍耐忍耐就過去了。 



全家人到了飲茶餐廳,媒人,女方也是全家到齊。 

謝小姐是個長髮古典美人,氣質出眾。 

不過,兩個悶葫蘆能有什麼戲?互報姓名、職業後,兩個人就開始沉默。 

反而是謝小姐主動攀談:“……程先生平常喜歡看什麼書籍?” 

阿朗口氣不冷不熱:“我通常看財經雜誌。謝小姐你呢?” 

“我喜歡看一些古典文學,像紅樓夢…程先生最欣賞紅樓夢裡那個角色?” 

“……” 

氣氛冷掉了。不要以為阿朗文質彬彬有書卷氣,他就看的完紅樓夢。這種跟他的工作完全無關的書籍,他是絕對不會碰的。他可是連寶釵和寶玉都分不清的人,雖然,我也是。 

我排斥紅樓的原因純粹是因為裡面女角太多,男角太少。與其看紅樓十二金釵,還不如看十二黃金聖鬥士。 

乾媽推推我,要我說些話緩和場面。 

也沒多想,隨口問:“謝小姐喜不喜歡看電影?” 

“還好。” 

“有沒有喜歡的電影?” 

“恩,亂世佳人和魂斷藍橋。” 

果然是道地的文藝美少女,不理她,我只是負責緩和場面。“有沒有看過神鬼傳奇?” 

“沒有。” 

“它是個講述木乃伊故事……”略略提過神鬼傳奇劇情,我就開始跑題講金字塔。氣氛果然活絡起來,謝小姐似乎聽地津津有味,她說:“埃及真的擁有很偉大的古文明呢!” 

“我認為當時的人類沒有這樣的智能,一定是外星人。” 

一說起外星人,我就兩眼放光,更是滔滔不絕,完全忘記自己是配角。 

後來媒人婆說:“謝小姐對程先生很有好感……不過是第二個程先生。她覺得開朗的人比較好相處……” 



乾媽知道改變不了阿朗的品味,就讓媒婆介紹有主見的女孩子。 

楊小姐和阿朗同年紀,自己有一家小公司。事業有成之後,決定挑戰婚姻,所以來相親。楊小姐一看就不是乾媽喜歡的型:她身材嬌小,穿著簡潔的白色套裝,瘦削的臉配上自信有神的大眼睛,透露著幹練強勢的氣息。 

阿朗和那位女強人相談甚歡,從中國產業結構一直聊到美國政治,最後他們互遞了名片。 

乾媽很寒,她試探的問:“阿朗,你中意楊小姐嗎?” 

阿朗一副莫名奇妙的表情:“怎麼可能?她一點都不可愛。” 

乾媽又是安心又是失望。 



乾媽和媒婆都不氣餒。阿朗條件好,不愁找不到女孩子相親。所以她們決定使用人海戰術,認為阿朗再挑剔也會喜歡上一個。其實這根本就是變相的疲勞轟炸,等著阿朗舉白旗投降。不過相著相著,就相到了個極品。 

崔雪芯根本就是小甜甜真實版:在孤兒院長大,又是個護士。她個性健談、親切又有耐心,動靜皆宜。乾媽喜歡得不得了,阿朗也挑不出她什麼壞處,連我都覺得她真是不錯。 

乾媽推得非常積極,阿朗想抗拒都被無視。又是去吃飯,又是來家裡。 





最近公司要擴大營運,我們研發部也跟著開會開個不停。忙到晚上八點,給上級的研發報告書、員工的線上在職學習網站、新的產品設計圖通通還沒出來。最後大家覺得已經到體力的臨界點,靠著分贓模式,不情願地把工作帶回家。 

“要不先去吃飯?” 

“不了,我老婆在家等著呢!” 

“皓子,你呢?” 

“我看到你就會想到EDA。我已經對著你一整天了,你就放過我吧!” 

“去!你回家還不是得趕那份報告書,別忘了你還要負責生一份新進人員筆試試題。” 

“擔心你自己那份QD-OLED吧~” 

長時間的精神緊繃,我根本沒有胃口吃晚餐,工作累、心也累。想要愛情又想要孝順的結果就是連回家都不能放鬆,搞的自己身心俱疲。 

不管怎麼說,經過豐記時,我還是停車下去買了盒南瓜凍糕,乾媽說過味道好的。 

希望乾媽沒再把小護士帶回家喝茶,看到乾媽一臉滿意的樣子,我就難過。 

回到家,屋裡的燈是暗著。阿朗又奉命跟小護士出去了。 

我把notebook摔在沙發上。 

看的到也生氣,看不到也生氣。 

把南瓜凍糕放進冰箱裡冷藏後,我洗把臉,稍微整理一下情緒,打開了notebook,打算先弄完那份試題。做我們這行的,不管之前在學校學得如何,進公司還是得從頭學起。畢竟理論和實際是有差距的,有熱誠和拼勁比較重要,我不打算在專業上太苛求,有概念即可。 



半個鐘頭後,阿朗回來了。 

我打著題目,隨口問:“怎麼只有你回來?” 

“我媽希望我和雪芯多單獨相處,和爸爸一起去找朋友打麻將。他們一走,我就把雪芯送回家去。” 

雪芯雪芯,叫的真好聽。 

“你看起來好累。加班到幾點?吃過晚飯了沒?” 

“沒。” 我賭氣埋首計算機裡。 

阿朗坐了下來,挨在我旁邊,“氣我晚回來?你知道我也很無奈……” 

“你喜不喜歡那個小護士?” 

“雪芯是挺可愛的。” 



我不吭氣,只是在試題上key in “define:quantun effect”哼!我心情不好,其它人通通陪葬! 



阿朗見我不理他,又問:“你覺得她人不好嗎?” 

“她很好,你就順著乾媽的意思娶她回家生寶寶好了。”恩, 



再加一題“wave function: one dimension particle in a box”我飛快的key in,阿朗敢去推倒女人,你們就給我推導波函數。 



阿朗揉揉我的頭髮:“你想哪去了?是,雪芯非常美好,但我對她沒有那種念頭。” 



“什麼念頭?” 



“欲念啊!有些美好的東西,你只想遠遠地欣賞,根本不會想要去碰觸。”阿朗由身後抱住我,在我耳邊吹氣,“但有些東西,你一見到就想把他吞到肚子裡,不想讓別人染指。” 



耳朵癢癢的很難受,我轉頭瞪他,阿朗用嘴唇輕輕在我的眼睛啄了一下,吻去我的怒氣。 



看來是我白吃醋。我不說話,靜靜把那兩個題目刪了。 



“想吃什麼?我去弄。” 



“我不想吃。”一想到他去約會,我在家苦等,就覺得什麼都吃不下。 



不一會兒,阿朗端來一個盤子,裡面剛洗好翠綠的生菜看起來好眼熟… 



“你的寶貝盆栽?” 



他拿起一片羽衣甘藍,湊到我嘴邊,“是啊,給我的寶貝皓皓補鈣的。現摘的,很新鮮。” 



阿朗自己種的羽衣甘藍這麼漂亮,當然是先咬為快。咬下一口葉梗,滿嘴的清脆甘甜,我由衷的讚美,“好吃。”最近吃飯的口味都遷就乾爹乾媽,天天吃油膩的中菜,很久沒吃到這麼爽口的食物了。 



“光吃菜葉容易膩味,”阿朗在羽衣甘藍放上一片燻火腿,少許土司丁,撒上起司粉。“嘗嘗看。” 濃郁和清新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在口腔裡化合,好吃讓我說不出話來。 



果然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掌握他的胃,更何況他還咬著我的耳垂。“有胃口了嗎?想吃點什麼?” 



“現在我只想吃這個。” 



“只吃生菜太涼,要不我給你煮個湯?” 



“我要喝玉米濃湯,要放雞蛋不加奶。” 



“是,馬上來。”阿朗用手指把沾在我嘴邊的起司粉,送進我嘴裡,我趁機吸住他的手指。 



“皓皓……”他聲音似乎責怪我淘氣。 



自認廚藝不如阿朗的我,才不瞎忙去抓他的胃,我直接纏住他的舌頭。嬉戲一陣子,阿朗放開我,“別鬧了,我去煮湯。” 



自從乾爹乾媽來了,阿朗最大的尺度是鎖了房門吻我,然後就沒有了。 



現在只是在自家客廳親個嘴,感覺都像偷情一般,而且還沒偷完。 



我欲求不滿啊)))我在心裡吶喊。 





阿朗端了暖呼呼的玉米湯來,喝完後更讓我飽暖思淫欲,我直往阿朗身上蹭,阿朗卻無動無衷。怕什麼?打麻將哪有這麼快回來!哪有那麼倒黴被捉姦在床!



以前被阿朗用鞭子抽個半死也比現在快活,我覺得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這情形再不改善我就翻臉! 



我一定要捍衛我的美好小日子!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我把阿朗撲倒在沙發上,“你不做,我做。” 



本來我只是想激一下阿朗,可是摸著摸著我就想在上面了。 



因為阿朗對做受一直適應不良,我也一直沒強迫他,可是最近的不順遂讓我有想做了他來宣示主權的念頭。 



很快的,阿朗已經認知到今天我是不到手不罷休,也開始撫弄我。由於我平日鮮少練習,撥撩的技巧不甚高明,主控權慢慢轉移至阿朗手裡,但是我不死心。



“讓我做嘛~我比較快,五分鐘內可以收工。” 我一邊拆著他的皮帶,一邊撒嬌。 



阿朗卻趁機把我壓於身下,“不好,這種突發狀況,還是按照往例比較保險。” 



在我和阿朗纏鬥之時,該死的電話又響了。 



“你接。”我啃咬著他的頸脖,打算趁他接電話防備降低大舉攻城略地,沒想到他突然身子一僵。 



我感覺不對勁,問:“誰?怎麼了?” 

“我爸打電話回來,說媽突然心臟病發,現在人已經送進醫院了。” 









“乾媽,我給你燉了湯。” 

沒想到就一把海底撈月大四喜,讓乾媽歡喜過頭進了醫院。加上氣候不穩,忽冷忽熱,老人家適應力差,又牽扯出併發症,醫生說要住院觀察一陣子。大家都嚇壞了。 



“皓皓,你真有心。是什麼湯?” 

“四物湯。”我盛出一碗湯來, “中藥店老闆說喝這個對女人很好,會漂亮的。乾媽你都憔悴了。” 



“…………” 



我把湯捧至乾媽面前,乾媽遲疑了一下,接過了碗轉遞給崔雪芯,“給雪芯喝吧!這湯對女孩子很好。雪芯看顧我整夜,才真是憔悴的厲害,給你補補。” 



昨天是個驚魂夜。我和阿朗到了醫院,瞭解完狀況,阿朗就要我把乾爹送回家。如果再倒一個下去,那可不得了。我趕完報告書都已經半夜兩點,打手機問阿朗情況,他說幸好崔雪芯是值班護士,幫了很多忙,要我別擔心,只要記得幫他請假。 



崔雪芯接過湯,跟乾媽道謝後,對我抱歉地笑:“伯母生病要少鹽少油,這補湯目前怕是喝不得。” 

“也對。”我報以尷尬的笑。 

乾媽剛在美國住一個月,我和阿朗知道乾媽一定吃膩了外國菜,回來餐餐中國美食,過度的大魚大肉也是乾媽心臟病發的原因。 

也真虧這個小護士,不然我、阿朗和乾爹三個男人也不知道怎麼照顧乾媽。 



“雪芯啊,真是謝謝你了。”乾爹向小護士道謝。 

“不要這麼客氣。” 

“你真是南丁格爾再世。” 我誠心地說。 

“你這樣講我會不好意思的。”她的臉紅了起來,“伯母飲食要清淡些,要不待會我帶粥過來。” 

其實熬粥我也會,不過讓她去弄比較不會出錯,“麻煩你了。” 

“不客氣。” 

她轉身正好跟進門的阿朗撞個正著,“小心。”幸好阿朗抓住她的手,不然小護士可要狠狠跌一跤了。 

“謝謝。” 

“不會。”很顯然阿朗的注意力都在乾媽身上,“媽,好些了沒?我給你帶了粥……” 



但是乾媽的注意力一直在小護士身上,“你和雪芯想到一塊了!那雪芯你回去好好休息,真是辛苦你了。” 

“伯母,別客氣。” 

“真是謝謝你了。”阿朗也向她致謝。 

“不要這麼客氣,照顧病人是護士的天職。”她微笑向大家點頭致意。 





等崔雪芯走遠了,乾媽開始感歎:“好難得的女孩子啊!可不是?” 

“嗯。”阿朗隨口答。 



“真希望雪芯是程家人。” 



“這不難啊!媽。” 



乾媽眼睛都亮了。 



“等你好了,選個好日子收雪芯做乾女兒吧!” 阿朗喂著乾媽喝粥,“要我送部車給幹妹妹做見面禮都不成問題,所以媽要快點好起來。” 



乾媽?



“阿朗明明就是跟我打馬虎眼!好,等我出院,看你怎麼拖延!” 

阿朗和小護士再也沒有去約會吃飯了,因為他們直接泡在醫院培養感情,阿朗的掙扎是很微弱的。自從乾媽自摸了那把海底撈月大四喜,簡直就是萬事如意。現在她握著王牌,每個人都要讓她三分。我跟她提過轉診江離他們醫院,設備比較齊全,她卻硬要待在崔雪芯任職的小醫院。醫院我是很少去了,因為去了也像透明。我和阿朗的生活步調開始不協調,我每天加班加得老晚,阿朗卻總是能在我睡著後才回來。其實我睡得不熟,我可以感覺到一雙熟悉又陌生的手撫摸著我頭髮和臉頰。有一次他湊過臉來吻我的額頭,我忍不住翻身躲開了。 

他像是嚇了一跳,輕聲問:“怎麼了?”我卻裝睡不理他。 

我討厭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 

很討厭! 

非常討厭! 



公司裡,會議還是不停地開。 

Ben宣佈:“上面要找個人去日本去觀摩學習IC製成技術。” 

“去多久?” 

“包吃包住三個月。” 



“天啊!這時間長到可以寫本極樂日本了,深入日本色情文化啊!” 

“哪一方面?”我問。 

“EDA。” 

“自動化啊!皓子,你的專業,你賺到了!” 

“極樂日本!極樂日本!極樂日本!”大家狂起哄。 

“靠!你們以為我出去都不用作事嗎?” 

Ben笑著問:“皓子,到底去不去?經費充足,機會難得啊!” 

“去,怎麼可能不去?”我配合氣氛哈哈笑,“我還要寫本極樂日本回來呢!” 



那天我喝了三杯咖啡硬撐到阿朗回來。 

“怎麼還沒睡?很晚了呢!” 

“這麼晚,你也才剛回來。” 

“沒辦法,公司一堆事要處理,媽那邊又……” 

我不想聽他的解釋,我只想告訴他:“公司讓我去日本出差。” 

他楞了一下:“去多久?” 

“三個月。” 



出差沒什麼的。 

我以前也常常出差到各地工廠裡例行檢查和指導,阿朗的總公司在法國,每年也都要飛個兩三次。但我這次出去,擺明就是要躲。 



我知道阿朗是受害者。 

但我也是委屈的。 

這個月我日子過的夠窩火了。 

躲得遠遠的,看不到聽不到就不會難過。

反正我沒能力改變什麼。 



哈!海底撈月大四喜,就像一場突然來襲的西北雨,淋得我和阿朗措手不及。 

難道回去掀底牌,把乾媽氣死,然後阿朗一氣之下跟我分手,然後我忍辱負重建立電子王國有錢有勢,二十年後捲土重來,把阿朗綁在我身邊,先OOXX再XXOO嗎? 

怎麼可能? 

除了走,我還能做什麼? 

結局是什麼? 

我也不想關心。 

喜帖也不用寄給我。 



“不要去。”阿朗走過抱我,聲音裡帶著乞求,“不要去,好嗎?” 

“不要在這個時刻離開我。留在我看的見、摸的到的地方。”他摟緊我。 

“不要讓我一個人單獨去面對。留在我身邊支持我,我會想到辦法的,皓皓。” 



阿朗是很怕寂寞的人。雖然我說話的時候,他很少回我,但是不代表他不喜歡聽。不會製造熱鬧的人,不代表不喜歡熱鬧。 

像他那樣心思重的人,很難把心裡話告訴別人。 

我走了,以後他看那個下屬不順眼,想搶哪一家公司的生意,就沒人聽他說了。 



其實,哪個女人能忍受像他這麼愛漂亮的男人? 

每次燙個襯衫都要花一兩個小時,非要每個摺子都清清楚楚才行;刮鬍子一不小心刮破了臉,就會猶豫該不該出門。 



其實,阿朗不好親近的。 

你別瞧他沒脾氣像似好相處。他形象過於完美,太適合拿來仰望了,想巴結他靠近他的人,多半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而且他生病的時候,就會賴在床上,要人伺候他。但是他是很容易滿足的,只要記得幫他拉好被子,常常問他還難不難受,他就會很高興。所以我通常都會守在他身邊,三不五時把他搖醒,問他身體狀況如何,他每次都會笑得很開心。 



雖然我無意合演這部在親情和愛情之間拔河的肥皂劇,不想扮演那個受盡委屈的女主角,那多不像個男人啊! 

但我又怎麼忍心讓兩邊為難的阿朗孤立無援? 



“可是,已經說好了……” 

“能跟他們說你家裡有事,不能去嗎?” 

“好吧!反正很多人想去極樂日本……” 



隔天阿朗開始比我早回家等我,去醫院儘量帶著我。但是他眉頭越鎖越緊,去看乾媽的場面氣氛總是很不對勁。 

那天阿朗平靜的眼神直直望著樓下,接著他站上陽臺。 

我突然明白他要做什麼,於是笑著叫住他:“阿朗,站那麼高很危險,一個重心不穩,會跌下去的,要是臉破了相,你怎麼去上班…….” 

他歎了口氣,不過還是下來了。 

我眯起眼睛笑,口氣卻是十分憤怒,“我帶你去醫院照照斷層掃瞄,看看你腦子有沒有壞掉。” 



“這裡是二樓,摔不死人的。”平靜的口吻,一切都是想好的。 

我瞪著他:“是摔不死人,不過也得瘸掉腿。” 



“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兩全其美? 

這根本是以毒攻毒。 

製造個事件,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傷害自己,來獲得相同的籌碼。

我的程朗怎麼會變得這麼傻? 

因為,我在逼他,乾媽也在逼他。 

他愛我,他不會讓我受委屈;他愛乾媽,所以他絕對不欺騙她,讓她傷心。 

所以他選擇自殘。 

“是啊!兩全其美,死不了人。”我對他扯出一個笑,“It’s all right .You jump , I jump .” 

“不要。”他走過來摟緊我,“別做傻事。” 

“那你記好:You jump , I jump .” 

我不明白。 

為什麼我們的愛必須走向毀滅?





我跪在床上,替他捏捏肩膀,吃驚的發現:“阿朗,你好像鈣化了耶~硬梆梆的。” 

“沒辦法,太多事情攪在一起。尤其是最近一個招標案,我覺得有些古怪……” 

“你最近真是太操勞了,我心疼。”我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辛苦的。You jump , I jump .” 

他笑著搖搖頭。 

我以前總對乾爹乾媽有一分莫名的愧疚,做什麼都以退為進,忍讓為先。 

乾媽步步逼宮,阿朗左右為難焦頭爛額,我卻始終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不敢做。 

被傷害了,就摀著傷口,怪阿朗沒有保護我。 

我不想繼續這樣下去。 

不是只有程朗能對程皓呵護寵溺,程皓也能為程朗擋風遮雨。 

阿朗在商場上絕不是心慈手軟之徒,但他對所愛之人偏偏又原則太多。 

他做不來,我來。 

為了我和阿朗未來的幸福,昧著良心我也不在乎。 

她能自摸海底撈月,我就來拼杠上開花。 



我來到醫院,“乾媽,自從你住院,笑容就少了。” 

“可不是……”她瞄了阿朗一眼。 

“我們去公園走走好不好?曬曬太陽,人也精神些,病也好得快。” 

瞧我說得這麼誠懇,乾媽當然是答應了。 

我們四個人到了公園,我馬上找藉口和乾媽單獨相處,“乾媽,我們去草地那邊飛遙控飛機,好不好?我自己做的遙控飛機,很棒的,可以飛很高!” 

“這麼大的人,還像個小孩子似的。” 

乾媽嘴裡這麼說,卻也明白這是阿朗和小護士獨處花前月下的好機會,當然不會拒絕。 

平時被阿朗教育得太好,我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把事情說圓。只是默默讓飛機飛上天。 

“真的是皓皓自己做的飛機嗎?很厲害呢!”其實只要不談及阿朗的婚事,乾媽真是和藹可親到不行。 

無奈,他們舊一輩的人所認知的圓滿是功成名就,兒孫滿堂。所以乾媽覺得阿朗不想有子息是任性的,幼稚的,不成熟的。 

一個母親對孩子的使命感是終身性的。 

她深愛他,希望他生活圓滿,所以才逼迫他。 

我理解她,但我不認同她。 

衝突總是來自於理念不同。 

當雙方的立足點不平等時,溝通更加困難。 

“其實飛機內部的機械沒有很複雜,而且我本來就是學機電的,就算要把飛機拆了變檯燈都行。”我心不在焉,隨口說說,突然一陣強風來襲,我可憐的小綿羊一號,抬角不對,就失速落地。 

“唉呀!皓皓,你的飛機……” 

我檢查了一下,機翼摔壞了,今天不能玩了。 

我該怎麼告訴她? 

乾媽能接受嗎? 

看我一臉凝重,乾媽以為我為飛機心疼,她問:“皓皓,飛機還可以修理吧?” 

“可以修理的……但是……”我抬頭看著乾媽,“這不是飛機的錯。” 

乾媽覺得我在說傻話,笑了起來,接著說:“當然,這不是飛機的錯……” 

“乾媽,這不是飛機的錯。你瞧見的,沒風的時候,它飛得很好的。” 

“是風的錯。風一吹,機翼所承受氣流不穩,我又勉強控制它,它才會摔斷翅膀的。” 

“皓皓……”看來乾媽被我弄得一頭霧水了。 

“我們不能因為它在風裡飛不起來,就對它生氣。”我說著說著就哽咽了,“他也不想的。你瞧,他翅膀都摔碎了。” 

乾媽似乎意會到什麼,沉默了片刻,她才問:“皓皓,你想說什麼?” 

“其實有風也不是不好。”我指指遠方的風箏,“有風的時候,風箏飛得多好啊!所以說:有風的時候,要放風箏;沒風的時候,就玩遙控飛機。現在既然有風,我們又希望飛機能飛上天,就註定要失望了。” 

乾媽揉了揉太陽穴:“…………皓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才有好結果。”我鼓起勇氣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乾媽,我今天是要告訴你…阿朗,其實早已經有喜歡的人。” 

她楞了一下:“真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阿朗怕你接受不了,他不敢講。” 

乾媽有點生氣,“我像是不能溝通的人嗎?到底是哪個女孩子?” 

我略略遲疑,深吸一口氣後誓死如歸地把照片遞給乾媽。 

我垂下眼眸,聲音微微顫抖,“就是照片裡的人。” 

“我看看…”乾媽接過照片,不禁花容失色,“天……居然是……” 

如今我只能放手一搏,“是的,乾媽。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這是事實。” 

我還是選擇坦白…… 

“我不能相信!”她抓著照片的手微抖。 

我趕緊安撫她:“乾媽,我也知道這個事實對你太殘酷。但是,沒有辦法,你一直逼阿朗,阿朗又一直不敢說…他知道你一定不會同意的。他怕你生氣,怕你氣壞身子,阿朗是為你著想,你不要怪他!” 

“老天,我的兒子居然……”乾媽沈痛地望著我。 

“乾媽……”真的接受不了嗎? 

“他居然…”她不理睬我,把目光轉回照片上。 

“乾媽……” 

“他居然…”她一手摀住張大的嘴吧。 

“乾媽……” 

你可別又心臟病發啊!!!! 

“他居然…他居然…”她傷心欲絕,“愛上外國妞……” 

那是一張三人合照。阿朗、我和一個法國女人。 

我不正面回答她,只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Eleanore是阿朗他們法國總公司的經理,個性開朗活潑,薪水也賺得比阿朗多……她很漂亮,睫毛像扇子一樣……” 

那張照片是Eleanore來上海視察,剛好碰上她生日,就在阿朗他們公司辦了慶生會,我跟著去玩。外國女人都開放的很,我和阿朗都被她調戲了:她要我和阿朗親著她的臉頰拍張照,她是壽星,當然只能由著她,所以乾媽手上那張相片就產生了。 

沒想到拍完照,她人一閃,摟在我頸子上的手一用力,我和阿朗的嘴唇就親在一塊了。>////< 

當著大家的面啊! 

那時候真的羞得不得了,我的心一直噗通噗通地狂跳,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當然,那畫面也是被拍下來了。底片啦!照片啦!都被阿朗收起來,我想看還得跟他借。 

現在我還是要說: 

Eleanore妳真是個大好人! 

我感激妳! 

祝福你男人越來越多,一個個都拜倒在你黑色網點絲襪之下!^^b 

“那都不是重點!”乾媽惡狠狠地瞪著我,“你說她叫什麼來著?” 

“Eleanore。” 

“什麼什麼來著??…我連她名字都不會念,她怎麼做我兒媳婦?我不接受外國人!”乾媽死命地搖頭。 

我幽幽地說,“人家Eleanore也沒有說要嫁阿朗……”這是實話。 

“???”乾媽被我這顛三倒四的話弄得莫名其妙,“皓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眨眨眼,打算講朦朧一點:“感情的事要怎麼說的清楚呢?” 

“沒關係!感情可以培養!阿朗和雪芯……”她還是不死心。 

我表情堅定,目光灼灼,雙手握住她的肩頭, “乾媽!感情不能勉強。阿朗心裡另有所愛,雪芯再怎麼好也入不了他的心。愛情這檔事,你愈阻止,它愈是野火燒不盡。” 

“但是……” 

這時我辦才無礙,儼然已有說教魔人之風:“有風在,飛機註定飛不好的,一定要等風停了才行。你逼他、迫他,也是只是把關係弄得越來越擰,兩敗俱傷。人,總要順勢而為。” 

“不過,乾媽你也別太緊張,由我看阿朗和Eleanore,是不可能有結果的。法國那麼遠,阿朗一年才飛個兩三次……” 

她對我的話深感認同,緊握我的手,“你說的對,這種遠距離撐不了太久。” 

“是啊是啊!” 

我連忙點頭,心裡暗暗得意:嘿嘿!但是如果是每天朝夕相處那就不一定了~ 

乾媽滿臉沮喪:“也只能這樣了。等他那段孽緣解了,我再幫他物色好對象了,可惜了雪芯……” 

“是呀!這都是天意吧!”我微微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她突然深深地凝視我,看得我全身發毛。 

“難怪……”她皺起眉頭。 

“難怪什麼?” 我……我有哪裡露出破綻嗎??? 

“難怪……” 

“難怪什麼?”我抖抖抖。 

“難怪……難怪阿朗看那些日本A片沒反應……”她一臉恍然大悟,“原來他喜歡歐美的啊……”

我的腦子突然當機5秒。 

這真的是阿朗的親生媽媽??? 

我忍著內傷,“是啊!我都跟你說阿朗沒問題。” 

被蒙蔽這麼久,乾媽還是忿忿不平:“皓皓,你怎麼不早說呢?害我一直很擔心。” 

我深情又擔憂地望著她:“我擔心你承受不住啊!乾媽。”我還真怕你連洋妞都承受不住呢! 

乾媽大受感動,“你真是個好孩子~~~”我和乾媽抱成一團。 

乾媽的病突然好得很快,只是每次見到小護士就要歎氣。 

一個星期後,乾爹和乾媽就回北京去了。 

終於解除警報,雨過天晴。 

前腳剛把乾爹乾媽送走,後腳我和阿朗就回家溫存慶祝了。 

想一想,還真是兩個不肖子。 

不過,這一個多月,真是夠折騰人的。 

不想去回憶那段痛苦的日子,還是趕快把阿朗做了,一掃陰霾吧! 

我再次把阿朗撲倒在沙發上,“寶貝,你就從了我吧~"

阿朗輕輕撫摸我的腰側,淡淡地笑:“就看你有沒有本事。”

這次纏鬥比上回激烈。 

阿朗沒了顧忌,手法就狂野起來了。 

兩個人從沙發翻滾至地毯上,噬咬、愛撫,正當乾柴烈火、難分難解之時…… 

你猜,是什麼? 

沒錯! 

是電話。 

該死的電話!! 

“我明明拔了電話線……”阿朗不太能理解,“手機也關了……” 

“啊!是我的手機。”我對他抱歉地笑笑,“我去關機,再回來繼續。” 

不過一看到來電顯示,我哪有不接的道理

“喔,爸爸要來上海演講啊!好啊好啊…媽,什麼時候去接你們?好!好!好!記得跟爸爸說我很想他。Bye~” 

阿朗執起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含吻,他問:“乾爹和乾媽要來嗎?” 

“是啊!後天就會到。”我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盤算該做什麼事情,“要趕快把客房整理乾淨,你的東西拿出來,我的東西放進去……家裡那包臺灣咖啡豆放哪了?爸爸很喜歡喝的……爸爸最喜歡甜點,做什麼好呢?” 

阿朗走過來摟著我,輕輕搓揉我的手臂,吻著我的頸頰,“做souffle吧!” 

“對!我親自烤個souffle,他一定覺得作兒子的很有孝心!我現在馬上去試做……”我走向廚房,突然間想到,“對了,阿朗,你上次做那個什麼?我媽媽讚不絕口……” 

“……豆酥鱈魚。” 

“那麼當天要記得買鱈魚回來。”我走過去親親阿朗的臉頰,“要麻煩你了……” 

“…………” 

“快幫我想想還有什麼要準備的。”我凝視遠方,自怨自艾:“我的天!怎麼又來一對爸媽?讓我死了吧!!!” 

阿朗的口氣雲淡風清,“別擔心,我會更早死。” 

我聽得一頭霧水,轉頭問他:“為什麼?” 

“每次到了中途,就有突發狀況,這來來回回幾次,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 

我摸摸阿朗的頭髮,安慰他:“這也是沒辦法的啊!”他貼了過來,我推推他,“做什麼?我現在沒心情。” 

他語調平靜,“沒關係,”接著拿出一捆繩子,“我強姦你。”

古書有雲:“小攻繩技皆超群。” 

我今天怕是難逃成粽子型,我瞪大眼睛,看他一步步逼近。 

“你…你…你…” 

“不~要~啊))))”最終,我還是只能發出幸福又甜蜜的慘叫。 










番外、初調教 



那是一個很普通的星期天早晨。週末我和阿朗一向起的晚,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早午餐,有澆了楓糖的松餅﹑培根炒蛋、肉餅和生菜沙拉。飲料是橙汁,一切都非常非常的普通。 

但是我要告訴阿朗一個我觀察已久的現象。 

“阿朗,你知道我最近看了些同志小說……” 

阿朗幫我加了橙汁,順口說,“看看也好,那種小說都挺寫實的。我們可以避開他們的錯誤。” 

“我不是要說這個,阿朗。我發現只要小說情節裡有人被虐我都特有感覺……” 

他笑了笑,“那算是一種強力刺激吧!沒關係,轉移注意力就好。今天我們去打網球好嗎?”他繼續吃他的肉排。 

“不是,我懷疑我是個m。” 

阿朗噎到了,他頓了一下,拿餐巾紙幫我擦去嘴角的沙拉醬, “你多想了,轉移注意力就好,不然我們去爬山?” 

我很認真地說:“我想試驗一下。” 

“什麼意思?”他皺起眉頭。 

我提出我的想法,“阿朗,我們嘗試看看SM好不好?” 

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皓皓,這個我不會。” 

“我也不會啊!所以才叫嘗試嘛~” 

他搖頭,“皓皓,“做m要被打的。” 

“我知道。” 

他繼續說,“被打很疼的。” 

“我知道。” 

“所以你別鬧了。” 



阿朗被我煩一個星期後,就屈服了。沒想到他第一步就是去買鞭子。情趣店裡的鞭子,長短粗細都有,我只要想到那會打在我身上就毛骨悚然。阿朗卻很專注的挑選,他會觸摸每條鞭子的鞭身,終於挑選了條很沒特色的。 



雖然阿朗挑的鞭子很沒特色,但是我還是萬分期待我們的sm。真人版啊! 

剛開始那種圍氛是詭異的。 

“你現在開始扮奴隸。”阿朗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作奴隸不比做普通人,一犯錯就會遭受嚴厲的處罰,你知道嗎?” 

“我知道。” 

“我不認為你完全知道。別人加予你的,不一定是你能承受的。知道安全詞嗎?” 

“知道。”我興奮起來,阿朗是做過功課的。 

“每個m都需要有一個。”他思考了一下,“你的是:我是皓皓。” 
“我是皓皓?”我笑了,多傻的一句話,不過我很給面子的說,“我記得了,主人。” 

“脫衣服。” 

奴隸都是赤裸的。反正對象是阿朗,又是在家裡,我做足的自我心理建設之後,才把衣服脫了。雖然是夏天,一絲不掛還是涼颼颼的。我記起小學老師教的書:衣服的功能,在於保暖,還有保護的功能。我現在深刻體會到這一點。赤裸的身體,全身都是弱點,像似等著被傷害。 

沒想到阿朗真的就是要傷害我。 

“我先讓你知道我會怎麼處罰你。”他是這麼說的。 

他讓我扶著牆,“別忘了你有安全詞。” 

他開始抽打我的背。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火辣辣的疼,打了八下,我就軟了身,站不起來。 

阿朗立刻停下鞭子,“你體會一下,我在客廳等你。” 

體會? 

我能體會什麼? 

就是很痛啊! 



大概賴在地上十來分鐘,我才蹣跚走到客廳。 

他問:“你是什麼?” 

“我是你的奴隸。”莫名其妙,不是說好了嗎? 

他沉默片刻,“那我現在教你規矩。” 



他讓我先學奉茶:茶盤要高舉過頭,目光直視地面,再恭敬地跪下。 

但是我剛挨完打,全身無力,拿茶盤的手就一直發抖。 

他不接過茶,只是說,“就算不是做錯,做的不好也要挨打。” 

他讓我把杯盤放下,一個巴掌就砸過來。 

疼,但更強烈的是委屈。 

我看他又揚起手,像似又要打我,我受不了,一把抱住坐在沙發上的他。 

我說,“我是皓皓。” 

他回抱我,“是,我的皓皓。” 

“我是皓皓。” 

“沒事了。” 

“我是皓皓。”我像鸚鵡學人話一樣停不下來。 

他撫摸著我的頭髮。“別怕,沒人會欺負你。” 





我這才明白我的安全詞的意義。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因為他不喜歡,就搞砸它。 

或許我該生氣,但是我沒立場生氣,他對皓皓一直都是好的。甚至連鞭打我,他是在自己的小腿上先試過力道。 

我能做的就是抱著他,一直抱著。連他給我冷敷、上藥,我都要巴在他身上。 

我剛受了委屈,就是他給的,我卻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汲取安慰。 

從沒有一個時刻,我會那麼需要他。 

或許SM不是我想的那樣。 

但是為什麼在經歷這個事件後,我覺得我更愛阿朗了? 

他打我、欺負我,但是我就是感覺我更愛他。 



過一個星期,我鼓起勇氣告訴阿朗我想繼續學奴隸的規矩。 

他皺起眉頭,不過還是扮起了主人。 

他扮主人和平時的他很不一樣。 

我從沒這麼專注於我的愛人,如今奴隸的身份,讓我把所有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他的優雅、他的氣質、他處理文件專注的神情、他冷著聲說話的眼神…… 

主人從不給我好臉色看, 但是我還是好喜歡他。 

而且全身赤裸的我,總不由自主羡慕他能衣冠楚楚;我的卑微,更反襯他的高貴。 

雖然他嚴格又挑剔,但從不會無故處罰我,什麼事都明明白白。 

他對我的嚴苛更讓我體會他對我的溫柔……不,是對皓皓的溫柔。 

我那麼喜歡他。 

所以我盡力做好每件他交代的事,希望主人能對我好……,不,是對這個可憐的小奴隸好。 

一點點就夠了。 



開始這個遊戲之後,阿朗對我比以前更好了,嗯,是正常身份的我。他會做一些很細膩很貼心的小動作,吻我的髮鬢、撫摸我的睫毛,對我更是百般呵護,什麼都順著我。而且他已經不再那麼排斥SM,有一次他說過: “我發現那個你,有那個你的好。” 

但是他就是從不對奴隸身份的我好一點。 



我們的SM就是他扮主人,我服侍他,做不好挨打。 

直到有一次我彎著腰很專心地擦著餐桌,背部卻傳來異樣感。是他用手指滑過,那種酥麻軟癢的感覺,我的身體泛起一陣顫慄。 

他平時不會那麼輕挑,我也不習慣我做事時有人來鬧。 

但是現在角色不同,更何況我不明白他的用意。 

“主人?”問問不會挨打吧? 

他回答:“擦完桌子來客廳。” 



我走到他面前。 

主人指了指地,我順從地跪下。在經歷過端茶手抖被打、幫他換拖鞋太粗魯被修理……等等調教,我已經能知道當奴隸要有什麼態度,要有什麼姿態。現在我做這些一點都不為難,我還很得意能裝這麼乖。 



他下命令:“趴到我腿上來。” 

那是什麼鬼姿勢?我像條狗趴在他腿上,感覺是那麼任人宰割,又是無比的羞恥。 

真的就像對待寵物一樣,阿朗開始撫摸我的頭髮,然後沿著背脊撫摸到我的臀部,就停在那,緩慢、輕輕的觸碰,引起我陣陣的緊張和焦慮。 

主人要責罰我嗎? 

我做錯了什麼?哪裡讓他不滿意了? 

我很沮喪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把他的食指伸到我面前,“舔。” 

他應該不會打我,我想,懸著的心才落下。 

我生硬地伸出舌頭舔他的手指,一會兒他把手指塞進我嘴裡,“繼續。” 

我含舔了很久,他卻不喊停,還很惡劣地又加一根手指。 

他要我做什麼?用安全詞嗎? 

自從第一次sm用過之後,我再也沒用過那個詞。雖然有時候很委屈、很辛苦,但是我都咬著牙忍下。反正他欺負小奴隸,我就在做回皓皓時就要回來。 

終於他抽出沾滿我口水的手指,他突然把那兩根手指擠進我身體裡。 

“疼………”沒預警的異物侵入,讓我本能地掙扎。 

但他固定住我,“忍著。”他的手指開始在我身體裡旋轉按壓,刺激到某一處時我忍不住出聲,“啊~” 

“我說了要忍著,你唉幾聲待會就挨幾下鞭子。” 

可是我哪抵得過身體的反應,還是漏了聲響,不知道是委屈還是生理的反應,我流了滿臉的眼淚。 

突然他停了,把我丟在地上,“趴好。一共五聲。” 

我默默讓他抽打,心想他打完會不會再繼續撫弄我?我喜歡的。 



他卻只是冷冷地瞧著我。 

如果我是皓皓,那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說:“阿朗,來做愛吧!” 

可是現在我是小奴隸,我就只能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欲求不滿。 

突然他說,“跪好。” 

雖然感覺很委屈,我還是照做。 

莫名他淺淺地笑了,眼神盡是輕蔑,“說:求主人寵倖我。” 

阿朗你這個BT! 

但是我別無選擇。 

我垂著頭,低聲下氣,“求主人寵倖我。” 

“要看著我。” 

我抬頭看著我冷漠又高貴的主人,抖著聲說:“求主人寵倖我。” 

“大聲點。” 




反正我的卑微已經到了極點,在他面前我也沒有什麼顏面…… 

我拉住他的衣角,聲音裡帶著渴望,“求求主人寵倖我。” 



他拉起我往臥房走去,大力把我丟在床上。 

他壓了上來,“來,求我。” 

“我求求您,主人。請您寵倖我” 

他粗野地啃起我的脖子,燃起我的情欲。 

我求了他一晚,他也愛了我一晚。 



這應該是我和阿朗最激烈的一次性愛。不僅是身體上,而是我整個人被欲念吞沒,完事後飄飄茫茫的感覺,我都不知道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半夢半醒之間,感覺他親吻我的臉頰,輕聲說:“皓皓,你先別睡,起來洗澡,我已經放好洗澡水……” 

我不悅地打斷他:“我不要!我的小腿酸酸,你先幫我捏捏。” 




2007-11-18 02:42 夏林
番外、小s手劄

小s手劄 



相信大家都已經瞭解皓皓本質不是小老鼠,而是小老虎。 

皓皓頭腦是一等的聰明,模樣是一等的好,就連把人摔出去的姿勢也是一等的漂亮,他單純、善良,除了詭異旺盛的好奇心之外,我對他沒有什麼好挑剔的。

是的,玩SM、扮狗都不是我提的。不是我啟發他的m性,是他引導我的s性。 



皓皓不是因為有什麼陰影才變成個m。從小到大,長輩師長疼他,沒人敢欺負他,就是他胡思亂想,想像做奴隸卑微的樣子。只有幸福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會想嘗嘗受虐的滋味;相反的,平常越是壓抑的人,越是想把別人踩在腳底。 

你這樣盯著我做什麼? 

我很正常,我是被迫當s的。不過坦白說,看平時任性不聽話的小霸王服服貼貼、規規矩矩聽從於你,那感覺真讓人飄飄欲仙。 



誰說柔道二段就不能欺負? 

皓皓的專業是電子,最重視原則,所以只要有道理,他會服從。就算是當奴隸,你可以因為他灑了湯打他巴掌,也不可以無緣無故踹他兩腳。 

皓皓也不是真的喜歡我虐待他,他只是嫌一成不變的生活過於乏味。如果每天都吃燕窩魚翅,還會覺得這些東西珍貴嗎?當人受了委屈,呵護和疼惜的感覺才會明顯。他一直都是怕疼的,但是玩的時候他願意承受,因為他愛我,也因為當我欺負他,他會更期待我的溫柔。 



你說我捨得虐他就表示我不夠愛他? 

我平時什麼都順著他。他要做攻讓我做奴,我都答應;就連要我拿按摩棒自虐我都願意嘗試。 

誰比我愛他? 

那個老說自己默默等候的江離,那個痛批我捷足先登的於又斌,還有那個怪弟弟壞了自己給皓皓第一印象的林燁… 

如果你夠愛他,你就自捅!你們敢嗎? 

(悶:程朗你是走氣質路線的,形象很重要,請注意一下用詞。何況也只有進去一點點…) 



SM是一種信任遊戲,可以培養彼此的默契。 

我虐他,是想反復證明他愛我。如果他愛我,信任我,他就願意接受我所給予的;如果我夠愛他,我就會知道他希望接受什麼,最高的尺度在哪裡,給予他所渴望的。 

SM也提供很好的學習機會。 

還記得我教他口交,示範也示範了,講解也講解了,十幾遍來他就是學不會。後來他覺得厭煩,先是皺著眉問我:“是不是我學不會,你就不愛我了?”接著放聲大哭,恨恨地說:“我就是學不會!你不要愛我好了!”花了好多時間哄他。結果玩sm時,他一下子就學的很好了。他本來就聰明,只是不願意罷了。適當的強迫,的確改善了我們床第之間的品質。 



安全最重要的,如果因為我一時的疏忽,造成對皓皓永久性的傷害,我一輩子都會痛苦。 

好主人絕對不能說對不起。主人什麼權力都有,就是沒有犯錯的權力。m把身心交付給你,你就要負責他的一切,所以我沒有對皓皓使用過奇怪器具。鞭子是象徵性的東西,代表處罰。當然,我可以使用衣架或掃帚代替,但是美感還是很重要的。 

處罰只是要讓m覺得懼怕,達到服從的效果,不必往死命裡打。如果你的小m很能忍疼,那就不用打了。因為m根本不害怕,s不會得到快樂,還會覺得很洩氣,做s的不要自找沒趣。千萬不要去試很會忍疼的小m要打到什麼程度才會求饒,或很不能忍疼的小m可以唉叫到什麼程度。結果只有一種:他厭惡你,然後你們關係決裂,你就等著哭吧!

番外、SM PARTY

SM PARTY 



我只參加過一次SM PARTY,是拉斯維加斯度假的時候。 

記得那天賭到差點肌腱炎,回飯店休息時服務生送來一張邀請函。 

是同住這飯店的某富豪舉辦的,現場有SM表演,希望志同道合者一同參加交流。 

上面寫著入場必須著適當打扮。 

我問阿朗,“什麼叫做適當打扮?” 

“既然是SM PARTY,自然是SM裝扮。” 

“奴隸要麼穿?”我更疑惑,“奴隸不是通常都赤裸在地上爬嗎?” 

“都…不穿??” 

“應該會用繩子或鎖煉裝飾吧!”阿朗自顧幫我捏手臂。 

在人前赤裸?我不敢啊!那不就不能去了? 

我不滿地嘟濃:“我只想去看表演,又不是想去玩SM。” 

[完成後可按 Ctrl+Enter “應該是不想讓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參加吧!”阿朗笑了笑 “其實,我們也不完全屬?這圈子,還是別去了。” 

“我們是這個圈子沒錯啊!不然我那些跪啊!爬啊!挨打!都是假的嗎?” 

阿朗搖搖頭,“模式不同。” 

“當然,有分派系。” SM理論,我也啃過的。 

“不是因為派系,反正我們不適合去。” 

“可是我想去。” 

阿朗冷著聲,“你敢脫光爬進去就成。” 



他生氣了。我最怕阿朗生氣。他生氣時周圍像結了冰牆,滋味我不想回想。 

我趕緊過去道歉,“對不起,我不會再提。” 



嘴巴不提,可是我心裡一直想著。 

我在想哪一種奴隸打扮我能夠接受。 

漁網裝? 

不行,那太妖。 

薄紗裝? 

不行,那太娘。 



看我整天失魂落魄,阿朗最後還是投降,“我們去參加那個PARTY好了。” 

這次換我搖頭。 

“可以的,我們去租衣服。” 

我歎口氣,“算了,我想過了。漁網、薄紗、繩索、鐵鍊,我都不敢穿出門。” 

阿朗摸摸我的頭髮,“沒人讓你那樣穿。” 



我們去了間專門出租化妝舞會禮服的店。阿朗給我挑了一件豹紋背心和一件超短的黑色皮褲,還有豹紋長靴。 

“有奴隸穿這麼華麗的嗎?”我很疑惑。 

“今天你是我的寵物男孩。” 

本來他想給我戴一副豹紋手套,後來覺得在左手纏條鐵鍊,視覺效果比較好。 

他在我脖子上戴上頸圈。 

我問,“我得爬嗎?” 

“不,今天你只是去玩,頑皮豹。”他叮囑我,“別報真名。Panther” 

我親吻他,“Yes,Master” 



那是個很嚴謹的PARTY。要搜身的,不可以攜帶毒品和槍械。 

在預料之內,我是所有m中穿最多的。 

但是在預料之外的是:在平常,穿愈少愈引人注目;但是在這個場合,我這樣衣著整整齊齊沒有破口,反而最受注目。 

每個經過我身邊的人,都會跟阿朗說:“好可愛的寵物男孩,成年了嗎?” 

“謝謝您的讚美,他成年了。” 

他的眉頭略攏。 

招搖不是他想要的。 



不過這真的是很棒的PARTY!有很多現場的SM表演啊! 

我和阿朗意見又出現分歧。 

他想去看捆綁和鞭刑,我想去看穿刺。 

我努力引起他的興趣,“現場穿刺耶!不知道會不會噴血?” 

他根本不以為然,“又用不到。” 

最後決定各看各的,先看完的去找對方。 

他叮囑我,“沒事別跟人攀談。” 



我喜孜孜的來到穿刺的現場。 

尖銳的針頭,顫抖的乳頭;m臉上流的汗,S嘴上的冷笑。 

唉呀!好虐啊! 

好緊張啊! 

我很自虐地觀看著,全身發抖。 

正當要穿刺的那個瞬間,有人拍了我的肩。 

誰?阿朗嗎? 

我轉頭,只看見一個陌生男人。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慘叫。 

刺完了。 

而且這不是可以重複表演的表演。 

我恨恨地看著眼前這個染著金色頭髮的東方男人。 

“Janpanese?or Chinese” 

我斜眼瞟他,不理他。 

“是中國人吧?中國人比較漂亮。” 

漂亮?老子是公的!! 

他卻絲毫感覺不到我的怒氣,“一個人?來找主人的?” 

我不耐煩,罵出聲,“靠,滾一邊去。” 

“很悍呢!不過我喜歡。”他伸出手指摸我的臉,“You will be mine” 

我本來想扭斷他的手指,不過遠遠看見阿朗走過來,我笑了起來,“I have been others” 



我快步走過去,俐落地跪了下來,虔誠親吻他的鞋面。感覺我的主人撫摸我的頭髮,我用愛慕的眼神抬頭看他。心裡想著:“我主人的等級跟那個豬頭就是不一樣。”然後滿意地蹭蹭他的褲管。 

我偷偷瞄了一眼,看到那個人臉色發青,我真是超得意! 



然後我聽見他對阿朗說,“你的奴隸好象只在你面前才會裝乖順,我覺得他的禮貌沒有被教好。” 

他居然告狀! 

媽的! 

我瞪大眼睛,想過去揍他,可是阿朗把手放在我的後頸,要我不要輕舉妄動。 



“對不起,先生,這一點我要澄清一下。”阿朗接著說,“他不是奴隸,他是獸。” 

“請原諒我的寵物對您的不禮貌。但是請記好,他是獸,野生的,具有攻擊性。請您不要再嘗試靠近他,會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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