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第一次跟他見面是在醫院裡,當時送了個急診病人進來,我是值班的醫生,接到電話後,披上掛在一旁的白大褂就往診療室跑。護士把病人推過來,後面跟了個少年,老神在在地走著,黑框眼鏡後面的眼珠轉來轉去,跟逛花市沒兩樣。 

病人大概三十來歲,長得不錯,白著一張臉,嘴唇還發青,不過意識算是清醒。我為他檢查,剛要伸手按他腹部,就聽他有氣無力地說:“別管我!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皺眉,有些怒氣,嘴上也不客氣了:“你既然到了這裡,就要聽醫生的話。” 

“嘻嘻......”一陣笑聲從後面傳來,我回頭一看,是那個少年,他正靠在門框邊,左手放在嘴邊,啃咬著拇指,盯著我,眼鏡後面的眼裡閃著什麼東西。 

“請你出去。”我不悅地說,“我要幫他檢查。” 

少年愣了一下,病人卻說:“少管閑事,我沒事,不用你檢查!”語氣虛弱得像死人。 

小小的診療室裡靜了一會兒。 

少年臉上的笑突然沒了,伸出右手中指,衝我的病人比劃著,冷冷地說:“你太難看了吧,就你那身體,怎麼滿足我?拜拜啦。”說完,轉向我,笑得燦爛,竟朝我拋了個媚眼,說:“叔叔,下次一起玩玩。”說完,邁開大步往外走。 

“姜羽!老子跟你沒完!”病人咬牙切齒地叫著,兩手撐著床沿,看樣子想爬起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臉色也開始發青。 

因為我態度強硬,病人屈服了,經過我的檢查,這個病人只是身體虛弱,沒什麼毛病。他長得牛高馬大,肌肉飽滿,也沒傷口,至於為什麼會虛弱到要送進醫院,他自己應該心知肚明。 

開了些葡萄糖給他,讓護士看護他,我慢慢走回值班室,卻看到裡面坐了個人,剛才那個少年。 

“我是姜羽。”他站起來,朝我伸出手,笑得跟狐狸一樣。 

處於禮貌,我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很涼,從中醫的角度來說,手涼的人身體有兩個極端的情況,不是極度虛弱就是極度健康,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應該是後一種情況。 

“我是崔言維。”我說,想把手扯回來,他卻握得更緊。 

“你是吧?......”他看著我的眼睛,黑得發亮。雖然是詢問,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什麼?”我不耐煩,但沒有甩開他,依舊任他拉著手。 

他上前一步,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他比我矮一個頭,仰著頭直直看我:“我們是同類,對吧?我聞到同樣的氣味了。” 

離得太近了,隔著兩層眼鏡,我幾乎不能清楚看到他整張臉,只注意到他閃閃發亮的眼。 

......同類嗎? 

我扯動嘴角,微微一笑,摘下鼻梁上的眼鏡,不其然地,看到他眼中閃過一道情欲色彩。 

我掙開手,退到桌子邊,扯下脖子上的聽診器,放在手裡把玩著:“小子,你幾歲了?” 

姜羽笑得勾人,眼睛一閃一閃的,他說:“總之我的年齡不會讓你犯罪的,叔叔。” 

我叩叩桌面,說:“我還要值班,不然,你去接待室等我。” 

他笑著說:“好!” 

在醫院被人釣,並不是沒有,只是被男人釣,准確來說是個少年釣,這還是第一次。 

凌晨三點,交班的人來了,我穿著拖鞋走到一樓的接待室,姜羽正靠坐在最後一排位子上,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喂,起來。”我敲敲椅背,他呻吟了一聲,慢慢抬起頭來。他沒戴那副眼鏡,亂蓬蓬的栗色頭發遮了眼睛,但我還是能看到他眼睛發出的亮光。他撲過來,用瘦骨伶仃的手臂抱住我的脖子,整個人掛在我身上。 

“這麼飢渴?”我彎彎嘴角,一只手摟他的腰,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就要吻下去,他扭開頭,一口咬上我的肩膀:“親什麼親啊,浪費時間,快點來做吧!”騰出一只手就去拉我的褲鏈。 

雖然現在是半夜,但在這公共地方我還是有些忌憚的,我是不介意被人看到,不過假如又讓人用V8拍下來四處傳,我媽估計會心臟病復發。 

“去你那裡還是去我那裡?”我問,把他的手掰開。 

他想了想,笑著說:“去你那裡吧。”蒼白的夜光燈下,他的牙齒就像狼一樣白森森的。
 
第 2 章 

本來我帶他來我住的公寓,算是一時興起。這間公寓是老頭子送我的成人禮物中的一樣,因為畢業前鬧出了點事情,老頭子不想看到我,加上離醫院又比較近,我就從家裡搬到這來住了。從醫院到公寓大概要十分鐘,途經一個小公園,那裡的路燈基本壞了,黑鴉鴉的,正是偷情的好去處,往草叢裡一踩,就能踩到幾具完事的或者正在干的。 

一路上,他幾乎都是掛在我身上的,手還很不老實地在我褲襠下摸來摸去,有幾次我差點就想將他按在花圃邊直接上了。不過那不符合我崔言維的美學。他推著我:“去公園做啦!” 

我拎著他的頭發拖著他走:“不行,那不安全。” 

他“哧”了聲:“丫醫生就這麼麻煩!”手摸進了我的褲子,“形狀真好,我還沒摸過這麼漂亮的......” 

我抓著他的手:“那個人是你的誰?” 

他笑笑,露出兩顆尖利的虎牙:“哪個?” 

他在裝傻。 

我拎他頭發的手用力,他哎喲直叫,磨牙說:“玩玩而已,干嘛這麼認真。” 

“你把那男的榨干了?”我鬆手,摸摸他亂蓬蓬的頭發。 

“那家伙,中看不中用,在床上跟死魚一樣,我早就看他不爽了。今晚剛做了兩次就翻白眼倒我身上了,害我以為他死翹翹了,要送進醫院搶救。真沒用!”他不屑地說,朝我眨眼,昏暗的路燈下,他的眼睛閃閃發亮,像極了某種貓科動物,“還好,如果不是他,我就不會認識你了,我的冰山美人......”一副嫖客的口吻。 

我冷哼:“冰山美人?抬舉了。等下看我不把你干趴下。” 

他粉色的尖舌頭抵在牙齒間,然後色情地舔了舔嘴唇:“好啊。” 

跌跌撞撞地上了樓,開門後我把他壓在門上咬了一陣,他的嘴裡有淡淡的煙草味。我一向痛恨香煙的臭味,但很奇怪的,我並不討厭他嘴巴的味道,可能是因為那種味道很熟悉吧。 

他的舌頭伸進來,想掌握主導權,被我三兩下壓回去了,聽到他說“不”的時候我難得聽話地放開了他,擰亮燈時看到他滿面通紅,一臉的欲求不滿。 

“你不是說不嗎?”我冷冷地說。親都親了,再裝就太騷了。 


他又攀上來,兩條腿纏繞著我的腿,用身體磨蹭我的性器:“你真無聊,那是情趣,越是說不要就越是要,你不懂小O的心。” 

是個人物。我暗笑著想。 


我推開他走進屋,他扯著我的外套也走進來。 

“去衝個澡。”我拎著他的衣服。 

他不滿地說:“我身上又不臭!” 

我沒理他,將他扔進了走廊轉角的浴室,說:“用幾滴消毒藥水浸浴,不然別想上我的床。” 

“操!”他光腳坐在浴室的地上,罵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龜毛成這樣啊!” 

我頭抬得高高的,用下巴看著他說話:“這裡是我的地盤,你要洗就洗,不洗就滾!” 

他眯著眼看我,臉繃得緊緊的,像只小豹子。僵持了幾秒鐘,他突然笑了,像狡詐的狐狸,一把將我拉了進去:“要洗就一起洗,順道在這裡做!” 

“我就陪你玩玩。”我抱著他,滾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嘴唇湊過來,毫無疑問,他的吻技很好,都能趕上我了。那熟悉的煙草味道更濃了,我覺得心裡面空置了很久的地方開始發痛,我按捺不住了,一只手扶著他的腰,一只手去解他的褲帶,將他濕漉漉的褲子拉下,他竟然沒穿內褲。 

他伸手去解我的皮帶,我撥開他的手,說:“反正是活塞運動,脫不脫都能做吧。” 

他咬牙切齒:“媽的,說得我像是出來賣的!” 

我沒搭理他,一把握住他的性器,揉搓起來。這小子馬上就硬了,大腿磨蹭著我的身體,還大叫著:“用力點,你他媽沒吃飯啊!” 

我一時火起,我以前的床伴可沒有這麼囂張的,這混蛋天生欠操,我下手不再留情,用力抓了他的龜頭,冷冷地說:“毛都還沒長齊就出來混。”他尖叫一聲,射了出來。我看著手上的精液,嗤笑著說:“原來你有早泄的毛病啊,下次到我們醫院去掛個門診如何?” 

他氣得臉都紅了。 

我用洗手液洗了手,順順他的毛:“快去洗澡,我在床上等你。”他朝我豎中指。
 

第 3 章 

我醒來時,外面黑沉沉的。我坐起來,擰亮台燈,在床頭櫃裡摸了一陣,摸到一包煙,Sobranie。看到煙蓋上的金色飛鷹,我想起來了,那個人也喜歡抽這種煙。我只記得他一邊抽著,一邊抱怨味道淡,典型的婊子立牌坊。 

我點上一根煙,看到身邊躺著的人,名字應該叫姜羽吧,背對著我的瘦削肩膀上,還印著紫紅的牙印。我吐出煙圈,無所謂地笑笑:搞得還真凄慘,看來真是憋得太久了。 

昨晚他頂著一頭濕發進來時,我正在找保險套,抽屜裡的保險套用完了,又忘了買,因為職業病,沒有保險套,就像上戰場沒有防彈衣,現在跑去最近的便利店也要幾分鐘,我懶得動,總不能叫姜羽頂著個帳篷去買吧?所以我跟他說不玩肛交了。 

他倒是一臉鄙夷的神色,罵我孬種,大聲哼著:“拽什麼拽?”扯開毛巾撲了過來。我們從床滾到地上,說是做愛,其實跟打架差不多。他把我壓在地上發狠地咬我的喉結,這混蛋看起來沒幾兩肉,力氣卻大。我吃痛,扯他後腦勺的頭發將他提起來,他笑得跟狐狸一樣,牙齒閃閃發亮。 

“你想干我?”我冷冷地問,扯他頭發,手穿過他的胳肢窩去摸他的背。 

“我是純O。”他側著頭舔我的嘴巴,濕漉漉的頭發弄得我的臉發癢。 

可惜我不喜歡仰視別人的感覺,我彎起膝蓋,往他的老二那裡用力一頂,他“哼”地悶叫,更硬了。他抽著冷氣,抬起腿勾我的腰,笑得欠扁。我回他一個難得的笑,趁他呆楞時翻了個身,把他壓到下面去了。 

他氣急敗壞地罵:“丫笑得真他媽的妖孽,老子連腦髓都被你吸干了,你上輩子是狐狸啊?” 

這贊美我挺受用,拿下眼鏡我又朝他一笑:“對,還是九條尾巴的。”姜羽的眼睛立刻閃閃發亮,兩條腿勾在我的腰上,手去摸我的性器官,想把它塞進去。 

試了半天他覺得不妥,罵道:“操,你不會是陽痿吧?” 

我擰他大腿內側的肉,他“哎呀”亂叫,我說:“說話小心一點,我只是現在對你不感性趣,何況沒有保險套,不做。” 

他摸著我的性器:“怎麼搞的,我這麼沒有魅力嗎?” 

我沒來由地覺得煩躁,實在提不起興趣,冷冰冰地看他:“是啊,要比魅力你還嫩吶。” 

他瞪我:“那我怎麼辦?我後面癢死了!” 

“Shit!”我冷冷地說,“你自慰不就行了。”他的硬東西頂著我的腹部,龜頭已經開始滴出精液,搞得我的襯衣都濕了,我皺眉,將手環到後面去拉開他的腿。 

他不願意了,拉下一張臉:“不然你用拳頭來。” 

我瞥到滾落在地的那柄太刀,那是從老頭子那裡A來的,說:“拳交的話等你灌了腸再說。刀柄或黃瓜,你選一樣。” 

他歡呼起來:“刀柄!”又加了一句:“老是用黃瓜,都用膩了。” 

我把他扔在地上,過去拿了那把太刀,看到他用手指撐開後庭,屁股對著我。我一腳踩上去,他浪叫起來。我真沒見過像他這麼瘋的了。 

回想到此結束,他翻了個身,面朝我。翻身時牽動了傷口,他輕哼了一聲,又睡著了。本來我想溫柔些的,這小子倒好,什麼前戲都不肯做就往刀柄上撞,我握著刀鞘看他玩獨角戲,他的叫床聲是我聽過的最吵的。而且讓我不爽的是,又不是我在干他,他干嘛老叫我的名字,搞得跟情侶一樣。 

我不知道被刀柄插的感覺如何,不過看他玩得挺爽的,一連射了幾次,結束時他撲過來狠狠地咬了我的嘴唇。 

照這樣的玩法,他遲早完蛋。 

不過,他的死活又關我什麼事?幫他上藥已經是我最仁慈的表現了,畢竟他要是死在我家就麻煩了。 

我抽出煙頭,觸到嘴唇的傷口,咧了咧嘴,把煙頭掐滅,重新躺下。

 

第 4 章

早上七點,生物鐘催我准時起床,姜羽像死了一樣,除了微弱的呼吸起伏外,看不出活著的征像。很久沒有跟活人躺在一張床上了,感覺還蠻新鮮的,還好姜羽不會打鼾,不然肯定讓我一腳踹出去。

我基本是裹著毯子睡的,床單早被踢到地上去,染了血,散落一地的衣服,還有精液模糊的被套,就算是妖精打架也未必有這樣的混亂。

我把床單卷成一團,連同濕衣服都塞進洗衣機裡。開了機,我到廚房去弄早餐。平時我是從來不會做這些事的,都讓鐘點工做了,不過今天情況比較特殊,要是等到工人來,會以為我殺了人的。我也就不跟他計較了,親自動手整理起來。

“要做還是去賓館比較好。”我嚼了一片土司,完事後的工作真麻煩,去賓館就有人專門更換床單,還有精心准備的早餐。

喝了杯冰水,我去客廳拿藥膏去幫他換藥,看到走廊上掉了個東西,看來是剛才從衣服裡掉出來的。我撿起來一看,是個學生證,寫著姜羽的大名。

我看著上面的出生年月,快步走進房間,姜羽那個禍害正摟著個熊布偶睡得跟死豬似的。

睡姿實在是不雅觀,我皺著眉頭:“姜羽,起來。”

他哼了一聲,喃喃地說:“我還要,給我......”

我踢他屁股:“你給我起來。”

他痛了,咕噥著說:“干什麼,大叔你更年期到了啊。”

我把學生證扔他旁邊:“你明明還未成年,干嘛要騙我?”

他打了個哈欠,撓撓那個雞窩頭,嘟囔著:“未成年不好嗎?比那些老男人柔軟,極品馬達,四輪驅動,連屁股都能伸縮自如......”

“說什麼廢話?就你這大鬆貨?”我盤腿坐在地上擦拭太刀。

“干!我是大鬆貨?你個陽痿的更年期變態醫生......”

下一刻,他很聽話地住了嘴,因為我的太刀插在距離他脖子約兩寸的枕頭上。

他鼓著腮幫瞪我,然後又陰笑起來:“我們還真是同類......”

“哥,你在嗎?”打斷他呱噪的聲音的是我那小弟,他探頭進來,小心翼翼地問。

看到我房間裡的景像,他的臉立刻紅了,姜羽馬上掛上笑容,十足的乖小孩:“早上好。”可惜兩條腿大張地坐在床上,春光乍泄。

崔言儀連耳根都紅了,急忙退出去:“抱歉,我......”

我看見他手上拿的行李包,快步跟上,冷冷地說:“崔言儀,你拿著行李去哪?”

他嚇了一跳,回頭時眼眶紅紅的,兔子一樣,支支吾吾地說:“沒......沒去哪......”

“你離家出走?”我挑眉瞪他。

崔言儀喃喃地說:“只是想出來走走......”

“你有跟媽說嗎?”我習慣性仰起頭,問道。

他突然抬頭看了我一眼,見我在瞪他,飛快地低下頭:“沒有......”

這時候姜羽披了件浴衣出來,按著腰,像老頭一樣走去浴室,看到我跟崔言儀,他吹了個口哨:“一大早真有眼福,小維維,你弟弟啊?長得不錯哦。”

什麼小維維,這個混帳姜羽,腰帶也不系,大腿上的精液干透了,白白的,很刺眼。蜜色的肌膚上都是紅紫的吻痕,有些還變成黑色了。相信我身上也是一樣,喉結還隱隱作疼吶。他走過來,勾著我的手肘,整個人靠在我身上,下半身頂著我,笑眯眯地對崔言儀說:“你好,我是姜羽。”

崔言儀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他跟姜羽差不多高,直視著姜羽,眼裡有很濃的敵意:“你跟我哥是什麼關系?”

“崔言儀。”我不悅地說,“這不關你的事。”

崔言儀抿著唇,姜羽倒是不在意,騰出一只手摸我的褲襠,笑嘻嘻地說:“你哥很強哦,下次玩3P吧。”

我馬上用膝蓋頂他:“滾。”

他笨拙地閃開,伸手捏了我一把,就往另一邊的浴室走。

崔言儀目光死死盯著地板,直到姜羽走進浴室以後他才明顯鬆了口氣,手指神經質地絞著行李包的帶子,指節都泛白了。

 

第 5 章

聽著浴室裡的水流聲,我把崔言儀拉到客廳裡:“你為什麼會跑來找我?”

崔言儀只顧著搖頭,咬緊牙關不肯說。我不耐煩了:“你要走的話也別往我這邊跑,讓那老頭知道了,又會罵我帶壞你。崔家能夠搬得上台面的人,注意好你的言行舉止。”

“哥,他是你的什麼人?”崔言儀明顯沒有聽我說,固執地問著。

我不悅地看著他:“你是我的誰?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崔言儀臉色一白:“哥,你......你太過份了......”

我打斷他的話:“你走吧,我很忙。”糾纏不清的,真麻煩。

“你不肯收留我嗎?”崔言儀低著頭,輕聲說。他的肩膀抖得很厲害。

我剛想說話,姜羽的歌聲傳來,魔音貫耳:“有只雀仔跌落水~~~~跌落水~~~~被水衝去~~~~”

“姜羽你給我住口!”我忍不住了,真想割了他的聲帶。

姜羽哈哈大笑,說:“小維維,我的歌聲在未來可是很值錢的哦!”說完繼續唱。

我無奈地看了眼崔言儀,他呆呆地看著我,眼裡有什麼東西快要溢出來的樣子。

“怎麼了?”我冷冷地問。

他有些恍惚地說:“沒想到哥你也會有表情......”

我皺眉:“什麼意思?”

他臉色有些白,抓著行李包說:“抱......抱歉,既然哥你有朋友在,那我先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

崔言儀立刻回頭,臉上還帶著驚喜的表情,說:“什麼事?”

“我不管你去哪裡,先打個電話給媽。”我冷冰冰地說。

“唔......嗯......”他磨蹭著說,轉開了目光。

送走崔言儀後,我坐在客廳看報紙,現在是七點四十二分,昨晚值夜班,下午去醫院也沒關系。

姜羽洗完了澡,光溜溜地挪過來,蹭我的大腿:“你弟弟呢?”

我沒回答他,盯著財經版塊看,說:“廚房有東西,你去吃吧。”

他摸我的臉,笑得妖孽:“好溫柔哦,我幾乎要迷上你了,我們再來一次吧?”邊摸邊掐,“大叔你皮膚真水,用什麼保養品?”

“肥皂。你怎麼不擦干身體?”我把目光從報紙上移開,皺著眉看他一路帶來的水跡,隨手操起沙發上的毛巾扔給他。

他狡猾地笑笑,坐上我的腿,用毛巾蓋住我的眼睛,黑暗中,聽到他吃吃笑著說:“大叔,剛才罵你是陽痿,抱歉了。等我養好傷,一定再來找你玩,昨晚不錯哦......”一條濕滑的東西在我臉上舔著。

“我不會跟未成年人做愛。”我把毛巾擋回去,重見光明。姜羽趴在我的身上繼續舔我,舔著舔著堵住了我的嘴。

嘴唇有點痛,我推開他的頭,用手指擦拭嘴唇,指尖都是血。

“舔干淨。”我皺眉。

他露出尖利的虎牙,貪婪地將我手指上的血舔干淨了。然後順著我的脖子一路咬上來,我靠在沙發上讓他弄。

“你的睫毛好長,你真性感......”他邊輕輕咬我,邊喃喃地說,手指在我的褲襠上面打圈。

“別玩火。中年人勃起以後很難達到高潮的,你想被操死嗎?”我撥開他的手。

“切!”他撅了撅嘴,瞄到牆上的鐘,慘叫起來,“糟糕,遲到了,今天要大考啊!”

看他的樣子想立刻跑出去,我看著報紙說:“你想裸奔?”

他苦著臉說:“我的衣服都是精液,你有適合我穿的衣服嗎?”

我放下報紙走到更衣室去,拉開一扇門,被灰塵嗆了一下。拿了條寬鬆的休閑褲還有一件背心出來,他換上,果然很合身。那個人的身材跟他一樣,也是很瘦,不過肌肉很結實,同樣屬於耐操型。

“大叔,謝啦,我走了。”他拿著我放在茶幾上的藥膏,朝我擺手,慢慢往外走。

“要我送你嗎?”我保持著姿勢不動。

“不用,拜拜。”他眯著眼笑,鏡片下的眼睛閃閃發亮,走出去了。

我當時以為,我跟他只是419的對像,根本不知道日後會有那麼多牽扯。

 

第 6 章

再次遇見姜羽是在一個禮拜後,在這期間媽打電話過來,說崔言儀已經回家了。我問他出了什麼事,媽說他只是壓力太大。

“有時間就回來一趟,你好久沒回家了。”媽說,一貫平淡的語氣有點強硬。

“看心情。”我說,手上還在敲著鍵盤。

“看心情?想見你一面比見國家主席還難嗎?”媽生氣了。

“是。”我說,繼續敲字。

“是什麼是!”媽更加生氣。

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記得那天早上中央國道出了車禍,貨櫃車跟轎車相撞,肇事的貨櫃車司機被貨架的鋼材削去了腦袋,隨後的車又撞上去,造成一起連環車禍,傷亡者送到醫院來,躺滿了病房,還有些人倒在走廊上,像戰場一樣慘烈,醫院裡人手不足,亂成一團。

當我終於騰出時間來休息時,我都不記得搶救過多少個人了,靠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我閉目養神。敲門聲傳來,接著走進一個端著茶的護士,大概是新來的,看到我就一直愣站在門口,那種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有事?”我冷冷地問。粘膩的感覺傳來,我低頭,看到手套上都是血,衣服也沾了斑駁的血跡。

她臉紅了,把茶放在茶幾上,看著地面說:“您辛苦了,陳議員的親戚指名要您幫他開刀,主任讓您過去。”說完急忙出去了。

我皺著眉,有關系還真是無往不利。我喝完茶,起身去辦公室換衣服。經過走道時,一個胳膊吊著石膏的小女孩前一刻還在對她媽笑,看到我走過去,馬上臉色發青,扁著嘴哭起來,好像見了鬼一樣。

“Shit!不就是一身血嗎,哭你媽的!”我累得半死,心情不爽,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雖然我知道我這身打扮實在很像剛下屠宰場的儈子手。

回到辦公室,裡面坐了一個人,黑色的短發,尖細的下巴,黑框眼鏡,長相不錯,眼神凶猛,指甲尖利。他一見到我,像給雷劈了一樣,呆楞著。

我脫下一只染血的手套,打開櫃子,漫不經心地問:“你是誰?找我有事嗎?”

他不答話,我皺眉:“別人問你話你就要答,不然很沒禮貌......”話還沒說完,他“啊呀”一聲,鬼吼鬼叫起來,我的後背一痛,他撞到我身上了,手還穿過我的腋下直往我的胸口摸,嘴裡叫著:“我的冰山美人!”

這種瘋狂舉動喚醒了我的記憶。老實說這個禮拜每天換床伴,他們的名字我早忘光了,連昨天晚上在酒巴釣的那個高中生叫什麼也忘了。會記得背後這個混帳的名字純粹是因為他做愛的行為模式。

“姜羽,你瘋了。”我撥開他的手,渾身鮮血令我不舒服極了。

他不死心,又纏上來:“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性感,我光是看你的白袍染上鮮血就想射了。”手亂撓著我衣服上的血塊,指甲縫裡都是血。

“你這變態。”血的粘膩感觸,我恨不得快點去衝洗一遍,他還在摸我,“我再重復一次,放手。”

姜羽看來真是瘋了,他竟整個人撲在我的身上,下體頂著我。這混蛋勃起了。他聲音激動得都走調了:“我跟那麼多人做過,還沒試過像現在這麼想干的,你操我吧!”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Shit!”我罵道,忙捂住他的嘴,“給我閉嘴。”這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

“我現在沒空理你,你要是想干就去我辦公桌第三個抽屜裡拿那個後庭塞,吸盤式冰糖葫蘆形的,你乖乖塞了你那屁眼,這是我家的鑰匙,你去我家等我操你吧,滾!”

他凶狠地踢我,爪子撓亂我的頭發:“媽的,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你自己偷偷爽了,對不對?”

電話還在響,我按了免提,對他噓了一聲。

“喂?”

“崔醫師嗎?陳議員在會議室等你,快點過來!”院長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好。”我簡短地回答,掛斷了電話。

姜羽還在瞪我:“晚上你敢換下這件衣服我跟你沒完!”

我受不了他的鼓噪,亮了手術刀:“你再吵,我閹了你。”

亮了刀子我馬上就後悔莫及,因為我看到這變態小子眼睛一亮,那亮光跟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也在他眼裡看過。

我踢他屁股:“快滾,我很忙。”

他氣哼哼地走了。

我瞪著他的背影,低聲咒罵著:“Shit,我怎麼攤上這麼個東西!”這樣想著,我的嘴角卻慢慢上揚,被他這麼一鬧,什麼疲累都沒了。

我換了乾淨的白大褂,本來想把染血的扔掉,想想,還是放入塑膠袋,塞進櫃子裡去。

 

第 7 章

事後我也想過,把鑰匙交給一個幾乎算是陌生的人,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轉頭又想,反正那棟公寓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想讓他把整幢公寓都搬走。

明明只是一個小手術,那個議員的親戚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要不是有錢賺,我管他死活。

忙完以後,天都黑了,我拿著裝有血衣的袋子,剛走出醫院大門,就被拉到了一旁的樹叢裡。醫院蒼白的日光燈隱約射進來,迎面就對上了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裡面閃著嗜血猛獸的光芒,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呼......呼......你......你下班了。”他喘著粗氣,那眼神好像想將我整個吞了。

“你沒去我家?”我冷冷地看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兩條腿不自然地彎曲,面色紅潤:“我忍不住......”

“很辛苦嗎?”我問,摸他的頭發。

“不......不辛苦......是爽,很......很爽......”姜羽的語調都變了,軟得一掐就能出水。他纏著我的腿,下體磨蹭著。

“傷口好了?”我的手指熟練地伸進他的褲子,理所當然的,他沒穿內褲,圓翹的臀部,手感不錯,洞口外面露出後庭塞的拉線。我輕輕往外拉,他悶叫一聲,貼近我。

“拔出來!”他勃起的性器頂著我,“我想要更粗的!我忍不住了,就在這裡吧!”

我抽出手來,皺眉:“你似乎忘了我說過的話。我對未成年人不感興趣。”

“你怕犯罪?”他凶狠地瞪著我,“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龜毛,上次你把我搞成那樣已經構成犯罪了,反正誘奸的罪名你是背定了,奸多奸少一個樣,你不如把我全奸了還能撈足本!”邊吼邊拉我的褲鏈。

我捉住他的手,冷冷地說:“你威脅我?”

他咧著嘴,笑得更加淫蕩:“這是忠告,你肯奸我的話,就是和奸,相對的,要是不肯,我就去告你誘奸未成年人!”

我的一只手順著他的手腕,慢慢地往上摸索,摸過他光滑的肩膀,沿著線條一直摸到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往下探去,繼續揉搓著他翹起的臀部。

他以為我妥協了,整個人掛在我身上,低聲叫著:“用力一點......哦耶......還是你的手厲害,光是摸......就快讓我射了......”

我稍微彎腰,湊近他的耳邊,壓低聲音:“舒服嗎......”

聽我以前的床伴說,我壓低的聲音似乎很性感,不知道對他起不起作用。好極了,他下面更硬了,一只手繞到他的身後,按在我的手上,含糊地說:“好爽,你快點插進來......”

“別急,慢慢來......”我推推眼鏡,嘴角微微上揚,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地收緊,另外那只手包住他的手,引導著那枚後庭塞的動作。

“爽死我了,我快欲火焚身啦,你是醫生吧,快救我!”姜羽沒有察覺,很享受地眯著眼,兩條腿扭來扭去,手勾著我的腰。

我笑得更厲害,他舔著嘴唇:“你還真他媽的妖孽,我這純O都想上你了。”我的手迅速收緊,掐住了他的脖子。他震了一下,清醒過來了,掙扎著,踢打我。

我用另外那只手摟緊他,就像情人間的擁抱,並且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我崔言維最不爽的就是別人威脅我了。你要是敢散播出去,我可以溶了你,清楚嗎?”

他乖乖地任我摟著,我微笑著鬆開他:“乖孩子。”

他猛一抬頭,直盯著我,眼睛在鏡片後亮得詭異:“假如你真要殺我,我希望是被你操死。”

我笑了,還真是個人物,一表人才。我扯著他的頭發:“去我家吧,我用右手同樣能讓你爽。”

“先幫我把那個拿出來。”姜羽指著他後面,“這樣我沒法子走路。”

“自作自受,你自己搞掂。”我整理好衣服,由樹叢裡走出來,“快點,我不等你了。”

“媽的你慢點走,幫我拔一下會死哦?”他大叫。

 

 

第 8 章 

上樓的過程很辛苦,假如你脖子上掛一個人你也會跟我一樣。雖然我力氣很大,但我討厭拿比手術刀還重的東西。我甩了半天,姜羽的構造大概比較復雜,還是四平八穩地掛在我身上。 

“要不要我打斷你的腿,送輛輪椅給你?”我摸他頭發,另一只手摸索著鑰匙。 

“會有機會的。誰叫你不肯上我?崔言維,我姜羽賴定你了!”他湊在我耳邊吹氣,被我一捏腰眼,立刻縮成一團。很敏感的身體,年輕真好。 

鑰匙插不進匙孔,我不去管,將他直接壓在門上,鐵門砰一聲響,撞上了他干瘦的脊背。他痛得張口咬我,兩條腿勾著我的腰,性器硬邦邦地頂著我的腹部,濕得一塌糊塗。 

我扒開他的褲子,找到後庭塞的拉帶往裡一捅,他尖叫一聲,腳趾甲挖進我背上的肉,精液全部都泄在了褲襠裡。 

“很爽吧,這個東西的尺寸剛好頂到你的前列腺。而且冰糖葫蘆的造型會刺激腸壁,增加敏感度。”我微笑著說,扯他的腿。 

他瞪我,手腳並用地纏著我,喘著粗氣說:“只一次怎麼夠,再來!”嘴唇撞過來,撞得我牙齒疼。我咬他,騰出一只手開門,摟著他跌進門去。屋裡沒有開燈,我與他的喘氣聲,踢打聲格外刺耳。 

“你什麼時候才肯真刀真槍地跟我干上一回?”姜羽趴在我身上,慢慢平順著呼吸,他身上都是紅紅的吻痕,還有往外滲血的牙印。剛才做得太激烈,被單滾到床底下去了,枕頭也丟得四處都是。 

“真刀真槍?你想身上多幾個洞?”我漫不經心地說,喉結一陣疼痛,看來傷得不輕。 

他瞪我:“你裝什麼逼。光是用手和工具就能讓我爽成這樣,要是用了你那根......”他舔著我的手指,一臉淫笑。

“你還有多久就成年?”我問。 

他捏著我的臉,笑嘻嘻地說:“怎麼?大叔你想送份大禮給我?” 

我拍掉他的手,冷冷地說:“假如那時候你還想跟我做,我會滿足你。你到我這裡來,我幫你灌完腸再做。”

他的臉垮下來了,帶著哭腔說:“那我不是還要等兩個月?” 

“你可以去找別人滿足你。”我摸摸他的頭發。 

“用得著你說嗎!操!你別老摸我頭發!”他撩開我的手。這時手機鈴聲響了,櫻桃小丸子的主題曲,不是我的。 

姜羽叫道:“干!誰打來的啊!玩午夜凶鈴吶!”從床上探出手臂,扯過散落在地上的上衣,掏了掏,沒找到。 

“大叔,我褲子在你那邊,幫我拿一下。” 

我把褲子扔給他,姜羽翻開機蓋,咳了咳,刻意用沙啞的聲音說:“喂?” 

“哦,寧子啊,什麼事?”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姜羽沉思了一會兒,手舞足蹈起來,嘴裡卻推搪著:“我不一定去,明天幾點?” 

“好,我看情況,拜拜。”他放下手機,興奮得眼睛發亮,“大叔,我跟你說,信和女高的人要跟我們班聯誼了!”撲過來摟著我就咬。 

“什麼啊?”我推開他,臉上還帶了他的口水。 

他眼睛閃閃發亮,兩顆尖利的虎牙也閃著光:“漂亮可愛的女孩子耶,大叔你不想要嗎?” 

我奇怪地看他:“我對女人沒有欲望,你有嗎?” 

“當然有了,我又不是homo。”他趴在我身上,舔了舔嘴唇。 

我皺著眉:“那你怎麼會跟男人做?” 

“因為我喜歡做愛,男女都可以。大叔,我問你,肛門有什麼用?”姜羽用手指掐我的乳頭,陰笑著說。 

“排泄。”我被他擰得起雞皮疙瘩,打了個呵欠,推他,閉上眼睛。年紀大了,真的不能熬夜。 

“錯!”姜羽翻了個身,頭枕在我的肚子上,“肛門是用來操的!” 

“誰教你的?”我又打了個呵欠,扯他頭發。 

他得意地看我:“我自己領會到的,很厲害吧?” 

“所以不操白不操,你就想將肛門利用到底?”我繼續扯他。 

“答對了。”他嘿嘿笑著,撥開我的手,“我最看不慣那些一臉正經的家伙了,他們就不用做愛嗎?說得自己好像聖人一樣,關上門比我還淫吶!”又在我身上亂摸,“你怎麼都不會硬呢?真的不是陽痿?” 

我拍開他:“滾。毛都還沒長齊的小鬼。” 

“變態老頭!”他的磨牙聲越來越響。 

我一腳把他踹下床。

 

第 9 章 

那天早晨,等我醒來時,姜羽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個手機號碼,還順手借了那個情趣用品和一套衣服走。那套衣服當然也是那個人的。不過我想那個人也不會生氣,他要是生氣,那就真的是見鬼了。 

生活依舊一成不變,白天,我是國立醫院的外科醫生,雖然沒什麼良心,但至少沒醫死過人的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到了晚上就四處覓食釣人,或者被人釣。 

大概過了三天,我猛然發現我最近找的伴都是骨架纖細身材瘦削小麥色皮膚耐操型的,而情況還是發生在無意識的狀態下。這可真不是什麼好現像,我心裡很清楚地聽到警報聲。 

這天晚上,我決定去泡個健美的肌肉男,最好是跟姜羽完全相反的類型。剛要出門就接到損友凌夜的電話,說崔言儀這段時間總是泡在他的店裡,補習班也不去上。我馬上開車往他那裡去。 

說到凌夜,我是在Gay Bar認識他的,很美麗的男人,光芒四射,不過還是比不上我。沒有跟他成為床伴,原因非常簡單,我們上了床才發現兩個都是在上面的,干架也分不出勝負,做不成愛就做起了朋友。這小子有嚴重的戀姐情結,可惜他姐姐為了個女人自殺了,那個女人還是他的未婚妻,搞得他郁卒了幾年,直到他現在這個情人肯接受他為止。 

我到凌夜的咖啡店時,已經過了打烊的時間,崔言儀低著頭在櫃台後面煮咖啡,凌夜和他的小情人坐在店門邊的椅子上說著話,那只可愛的貓科動物很委屈地跟凌夜說著他爸爸被他大哥剃成光頭,還點上了九個點。 

那只貓一看到我進去,立刻睜著圓圓的貓眼,把凌夜拉到身後護起來,一臉戒備地瞪我,然後被凌夜那個女人臉三言兩語地哄回去了。 

崔言儀很專心地煮著咖啡,直到壺裡沸了,才從咖啡壺上轉開目光。他看到我,愣了一下,嘴唇抿成一條線,憋出一句話:“哥,你來了。” 

我上去拉他:“跟我去補習班。” 

“我不想升學,我要就業。”他看著我的手說。 

“你抬頭看著我,再說一次。”我揚起下巴看他。 

他頭垂得更低了。 

“跟我走。”我拖他,他不動。 

“崔言儀,我是你的哥哥,不要違抗我,我說的話你乖乖聽就行了,明白了嗎?”我說,扯他後腦勺的頭發,逼他面對我。 

崔言儀沒有答話,我不耐煩地說:“聽清楚了就快回去,別在外面丟人現眼。” 

把他塞進車子裡,凌夜在玻璃門後朝我招手,被他的小情人一把拉進去了。 

我發動車子,行駛在公路上,沉默一直蔓延著,直到車子駛進老頭子住的小區入口。 

“崔言維,你還要我代替你待在那個家裡多久?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你應該很清楚,我跟你一樣,是不折不扣的同性戀!”崔言儀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熄掉引擎,看著他,一直到他慢慢將頭低下去。 

我說:“講完了就快滾回去,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裡耗。” 

他的肩膀抖動著,再抬起頭時眼圈已經紅了,他啞著聲音控訴般說道:“哥總是毫不在乎地將不要的東西扔給我,繼承人的身份,我根本就不想要,我真正想要的是!——”他猛然停住了,死死地瞪著我,然後飛快地垂下頭去。 

“你想要什麼?嗯?說啊!”我冷冷地看著他。 

他雙手放在膝蓋上,握成拳頭,抖得很厲害,他說:“我只想問你,當時你為什麼要對我出手?” 

“什麼?”我聽不懂,皺著眉問,“出手?什麼意思?” 

崔言儀的臉都白了,喃喃地說:“你......你果然忘了......我早就應該清醒的了......” 

“有話就明說,扭扭捏捏像什麼男人。”我拍了一下方向盤,冷冷地說。 

“沒事!”他大聲叫著,打開車門,跑進小區了。 

“Shit!”我罵了句,猛踩油門,車子哧溜一聲衝出去。

 

第 10 章 

事後我掛了個電話去家裡,是爸那個老頭接的,他的臭脾氣還是沒變,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掛上了電話。 

誰稀罕啊!我哼了聲,把手機扔到椅墊上,繼續整理我的病歷資料。 

第三次見到姜羽,不是在醫院,而是在我那間公寓。 

那天我向我帶的實習生提出分手,那個實習生很沒意思,在我辦公室裡罵了一通就跑出去了,失蹤了一天,害我被主任喊過去訓話,憋了一肚子氣。早知道他是我帶的實習生,當初我才不會對他出手呢。 

晚上回到公寓,樓道的燈昨天就壞了,漆黑一片。我摸索著牆壁走上樓,摸到了一手的濕滑。 

“血?”我聞到空氣中熟悉的血腥味。我皺皺眉,不會是殺人案吧?管他的,反正不關我的事。 

走到門口,看到挨著門的地上是一團黑色的東西,看輪廓很像是個人。 

我走過去踢那個東西:“喂,你擋住我的門口了。” 

那東西被我踢得哼了聲,嘶啞的聲音罵道:“操!你真要殺了我啊!”黑暗中,我看到兩個亮得詭異的眼球,一直瞪著我。 

我再起一腳,把他踢到一邊,打開門,擰亮了玄關的燈。 

姜羽的身體縮成一團,深色的衣服上都是血,嘴裡哼哼唧唧地叫著痛,卻很像叫床聲,我拍了他腦門一下,把他踢進門去,他氣惱地轉頭瞪我:“我是傷員......哎喲!” 

我一腳踹上門,拉開他的扣子,撕扯他的上衣,他哎喲叫起來,撕開的衣服沾了血,小麥色的皮膚上都是鞭跡,往外滲血。布料跟血痂粘在一起了,撕的時候他眼淚直往下掉。 

我繼續剝他的衣服,他又叫:“痛痛痛痛......別撕......”等他被我剝光後,我看到他身上都是鞭子的痕跡,鞭打得很有技巧,皮開肉綻,連性器都鞭打了幾圈,大腿上的精液干透了,肛門裂傷,裡面的肉跑出來,還在往外流精液和血。 

我皺著眉把那些衣服碎布扔掉,問:“你能走嗎?” 

他朝我翻白眼:“你看我這個樣子能動嗎?我爬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 

我哼了聲將他扛到床上去,戴上專用手套幫他清理傷口,上藥時他叫得像要死了一樣。 

我忍無可忍,吼他:“你他媽給我住口!” 

他閉上了嘴,目不轉睛地看我,冷汗直冒的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你心疼我了呵,嘿嘿。” 

“這些傷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無視他的白痴笑容,冷冷地問。 

“哼,不小心栽在一個垃圾男人手上罷了,他媽個逼,老子又不是出來賣的,說好了只應付那個蠢貨,我本來想跟他做完了就能擺脫他,誰知洗完澡出來一看,房間裡唰唰唰豎了五條爛雞巴。操他娘個逼,扔了疊票子就上,綁手拉腳,連衣服都不脫,真他媽的一幫衣冠禽獸!還兩個一起塞進來,他奶奶個兄弟,等我能動時看我不弄死他們!”一連串的髒話吐出來,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傷員。他的眼睛閃過嗜血的光芒,像野獸一樣,嘴邊的笑容越來越冷。 

“這可真成大鬆貨了。”我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他豎起耳朵瞪我。 

“沒什麼。要報警嗎?”我問。 

“不要,我要親自動手。” 

“那男人的姓名職業地址。”我說,脫下手套。 

“你問這個做什麼?”他奇怪地看我。 

“說。” 

“申一平,XX公司的老板。” 

“這名字很耳熟呢,是上次送來醫院的那個人?”我問。 

“嗯。” 

“要我幫你嗎?”我又問,整理著染血的繃帶。 

“不用,我的事我自己解決。”他摩拳擦掌,“你幫我打個電話給我姐,說我要在你這裡住幾天。” 

我揚起下巴看他:“住幾天?誰允許的?” 

姜羽露出尖尖的虎牙:“好啦,別這麼小氣,讓我借住幾天又不會死。” 

我盯著他:“你怎麼會爬到我家來?一般的人都會向家人求救吧。” 

姜羽咧著嘴,不小心弄到嘴唇的傷,低低叫了聲,說:“因為我不是一般人。我是火星人。” 

我把繃帶扔過去。 

“我現在回家會被我姐殺了的,上次打架,不小心被人揍了一拳,讓她知道了,打得我差點沒命。”他拉著我的襯衫下擺,搖了搖。 

“打得好,小鬼一個,卻只會鬧事。”我冷淡地說,把他的手甩開。假如崔言儀敢像他這樣亂來,我會打斷他的腿。 

“操!她說就算我打贏了,受了傷就是功夫不到家,二話不說就揍過來了,你有見過這樣的姐姐嗎?什麼玩意嘛!”姜羽氣呼呼地說,碰到傷口,又哎喲直叫。

 

第 11 章 

姜羽名正言順地賴在了我的公寓裡,霸了我半邊床。半夜打電話給他姐姐時,接電話的是一把沉穩得不像女人的聲音:“你是那混帳小子的新姘頭?” 

我冷冷地說:“嘴巴放乾淨點,我不會對他出手,叫他姐姐來聽電話。” 

“操!你叫那小子過來接電話!”那頭吼著。 

我皺皺眉頭,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我姐說什麼了?”姜羽挺屍一樣躺著,眼睛盯住我,臉上浮現詭異的笑。 

“不知道。一個男人接的。” 

“那是我姐。” 

“哦,聲音不像女人。” 

“誰說我姐是女人了?” 

“她不是女人,怎麼會是你姐?” 

“這個問題嘛,你見到她就會明白了。我有她的名片,有興趣去她店裡玩玩麼?” 

“沒興趣。”我躺到床上,翻身朝裡。 

談話到此結束,因為我要睡覺了。我閉上眼時,聽到他打電話給他姐姐,低聲下氣的狗腿樣。 

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下體有些異樣,可能是夢遺了。不對,觸感不太對,好像有人在摸我。我伸手往下面探去,摸到暖暖的東西,好像是人的手。我睜開眼,冰冷的月光下,姜羽側躺著,一雙眼睛像狼一樣閃閃發光,直勾勾地瞪我,不時舔一舔受傷的嘴唇,他的手裡正圈著我的性器揉搓著。 

“醒啦?”他咧嘴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指甲掐了一下我的龜頭。 

“嗚......你在做什麼?”我猛吸了口氣,這小子技術不錯,我差點就高潮了,忙把他的手拉開。 

“明知故問。”他舔著嘴唇,“誰叫你睡覺不穿內褲,我一看到你那樣子就興奮,不過我動不了,讓我用手來滿足一下也好吧。” 

我瞪他,拿了個枕頭起身。 

“你去哪裡?”他扯住我的浴衣下擺,“你都硬成那樣了,讓我幫你弄出來吧。” 

“書房。”我甩開,往門口走去。 

“切!膽小鬼,你明明就想上我了!”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是傷員,我早把你扔下樓了。” 

此後的幾天,他都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當起了大爺,嫌鐘點工做的飯難吃,嫌我的房間像太平間,嫌我的睡衣難看,還霸著我的手提電腦玩游戲。我真想揍他一頓。 

“你是不是被輪暴得精神分裂了?”在他玩三國無雙時將我辛苦打了半天的論文全刪掉以後,我終於忍無可忍了。 

看到姜羽臉色發白,直直地盯著屏幕時,我有點後悔,猶豫著要不要向他道歉,就聽他大罵:“靠!老子的小喬沒了!” 

我踢他:“你去死吧。” 

“哎喲,你差點踢到我的傷口了!”他將電腦擋在褲襠上,一臉戒備地瞪我。 

雖然我跟姜羽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他的私生活應該跟我一樣亂,恢復能力驚人,到了第四天就能下床了,能扶著牆壁走幾步,只是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我把他趕到書房去睡,只是每次半夜他都會摸上我的床,性騷擾我,就算鎖了門,他也能打開,一只天生的耗子。 

過了一個禮拜,這天,我從醫院回來,看到他只穿著一條圍裙在廚房煮飯,露出光溜溜的屁股,白得刺眼,傷痕還沒消下去,泛著粉紅色。 

我心頭火起,一腳踢他:“穿上衣服。” 

他揉著屁股,豎起眉毛瞪我:“搞什麼啊,我是看在大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份上,才給你男人的浪漫耶!” 

“什麼男人的浪漫!”我走到客廳,解開領帶。 

姜羽從廚房探出一個頭來,盯了我半天,問:“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 

“為什麼這樣問?”我鬆開領口的扣子,看他。 

他指著我的臉:“平時像座冰山一樣,瞧你,現在大白天的就笑得跟妖孽似的,肯定有好事。” 

我把額前的頭發撩到後面去,微微一笑:“抬舉了。” 

“釣上凱子了?”他蹭過來,伸手掐我的臉,“笑得真他娘的騷包。” 

接著無論他怎麼追問,我都不肯說,他氣呼呼地扔過一盤炒飯:“吃吧,撐死你!” 

我嘗了一口,眯起眼睛,味道不錯。他看到我的表情,立刻笑得像朵萬壽菊:“比那個鐘點工做的好吃吧?我正在學烹飪,老師都說我有天分。遲些時候還要去上甜點的課程,我的理想是開一家屬於我的餐廳!”他說這話時,眼睛亮得詭異,一拐一拐地勾人,我不由得轉開了目光。 

“日行一善,就算再難吃的東西也會變好吃。”我漫不經心地說,喝了口茶。 

“什麼善?你幫病人安樂死了麼?”他湊過來,兩只手撐著我的膝頭,彎下腰舔我的下巴,圍裙的開口很低,可以看到他小麥色的胸膛,還有...... 

我用手擋開他:“別粘著我,熱死了。” 

他掐著我的下巴,驚奇地說:“哦哦,小維維你臉紅了!” 

我把他掀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他,冷冷地說:“你傷已經好了,可以滾了。”第 12 章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臉繃得緊緊的,還是像只豹子。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笑起來:“要我滾?可以,你來上我嘛!” 

我眯眼看他,他鏡片後的眼睛直直地對著我,閃閃發光,虎牙露出,笑得奸詐。 

那瞬間,我覺得我好像被他蠱惑了,心裡有點異樣,我不想去研究那是什麼東西,而是壓下那種怪異的感覺,問:“還有茶嗎?幫我倒一杯。” 

他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跑到廚房去,將茶壺狠狠砸在我面前:“喝吧!拉不死你!” 

經過這樣一鬧,剛才的詭異感覺消失了,我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清茶,姜羽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電動,時不時瞪我一眼,明顯的欲求不滿。 

我踹他:“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惡心死了。” 

他朝我豎中指。 

雖然姜羽個性爛,不過他做起家事來卻非常地道,泡的茶很不錯,看來真是人不可以貌相。 

又過了幾天,經過我的調理,他的身體基本好了,就開始生事,除了對我的騷擾升級外,還打電話搬馬仔。當他說要找那個申一平的晦氣時,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把電話扔到一邊,躺在我的腿上生悶氣。 

我一邊翻看著文件,一邊扯他頭發:“滾開,你的頭好重。” 

他皺眉看我,伸手拿了我的眼鏡:“你怎麼不問我出了什麼事?” 

“不想問。”我放下文件,扯他的頭發,“你傷都好了,應該去上學。快點乖乖把眼鏡還給我。” 

他將眼鏡塞進褲腰裡,苦著臉說:“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冷淡的人。我姐幫我請假了,我在學校裡可是模範生哦,哎呀你別管這些了,聽我說,那個挨千刀的申一平,前些天被人抓進去吃牢飯了。” 

我擰他的腰:“那你不是應該高興,有人幫你修理他了。” 

他縮成一團,躲閃著,扁著嘴說:“操,老子高興個屁。也不知哪個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搶我的樂子,讓我逮到了,跟那他媽的申一平同罪!” 

我用力扯他的頭發:“你少生事了,監獄裡有的是強奸犯,等他出來說不定離不開男人了。你還是乖乖把我的眼鏡還來吧。” 

他被我扯得痛了,罵道:“你再扯我頭發,我就變禿子了。”手往褲子裡抓去,將眼鏡塞得更深了。 

我擰他的腰眼,他躲閃著,用腳丫子踢我的下體,被我一把抓住,撓他的癢癢。 

“鬆手......”他笑得像花枝,手也開始不規矩,順著我褲子的紋路劃圈圈。 

我伸手進去他的褲子,找我的眼鏡,他扭著腰,罵道:“色老頭,耍流氓吶!”臉紅紅的,還朝我飛了個媚眼,搞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裝什麼處?”我冷哼著,扒下他的褲子,他主動地兩腿一張,那神氣的命根子早就雄赳赳地豎起來了,頂端還在往外冒精液。我臉色不善,摸出我的眼鏡,鏡片上還粘了他的精液,連我的手都弄髒了。 

他看到我的臉,馬上兩手護住他的寶貝,訕笑著往後面挪:“那個,我記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我一把扯住他,眯著眼,揚起下巴:“八百塊。” 

“什麼?”他像白痴一樣看著我。 

“眼鏡的費用。”我捉住他,搜他的衣服口袋,他扭來扭去,罵我沒良心。我在他的錢包裡只搜到兩張博物館的門票,卻連一分錢都沒有。 

“你怎麼窮成這樣?”我冷冷地看他。 

他咬牙切齒:“是你太奢侈了,洗一洗不是還能用嗎?而且那麼一副狗屁眼鏡,值八百塊嗎?老子我這副眼鏡二百五,好用得很!” 

我看他那副黑框鏡,嗤之以鼻:“便宜貨就別拿出來丟人了,還二百五呢。” 

“你!”他氣得磨牙。突然想起什麼來,他拉著我,揚揚那兩張票:“你想去這裡嗎?” 

我瞪他:“不想,我很忙。” 

他臭著一張臉,馬上把票揉成團,扔了。

 

第 13 章 

申一平的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報紙上都登出來了,估計那老小子是玩姜羽玩上了癮,又跑去找MB玩SM。每個人的承受能力都是不同的,申一平高估了那個MB,又或者是低估了姜羽,這次玩出了火,造成那個MB直腸破裂,肋骨斷了兩根,送到我們醫院裡搶救,我是個盡責的醫生,當然會弄清事情的真相。於是這件事很快就曝光了。接著還查出他利用不法手段逼迫債務人,強奸罪雖然不成立,但故意傷害罪是擺在那裡的,判了他十年,算他走了狗屎運。 

姜羽那天早上看到報章的時候,申一平已經進去蹲了。姜羽一邊看一邊眼睛充著血,虎牙咬得咯咯響,嘟囔著:“操他娘個王八羔子,真是便宜那狗娘養的了,要是落在老子手上啊......” 

我合上手提電腦蓋,伸腳踢他屁股:“吵死了,快去做早餐,我餓了。” 

他像大型貓科動物一樣爬過來,眯著眼看我,臉繃得緊緊的:“操,你真把我當成煮飯婆了!” 

我習慣性抬高下巴看他:“我肯吃你煮的東西,是你的福氣,要知道感恩戴德。”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我聽我姐說那爛人的同伙被人揍了一頓,送進你們醫院後好像傷得更厲害了,你干的?” 

我冷笑:“你太把你自己當回事了,我很忙的,沒有那份閑工夫去搞這些小動作。快去做飯!”我當然沒有閑工夫了,工作一堆,早就占去了我的時間,我怎麼有工夫親手去做那種事呢? 

他罵罵咧咧地朝廚房走去:“媽的,哪個混蛋報的料,讓老子抓住了打得他連親娘都不認得!”我一只拖鞋踢過去,正中他的後腦勺。 

他凶神惡煞地瞪我:“干什麼?” 

我搖著腳,抬高下巴看他:“抱歉,我的腳滑了一下。”指著廚房:“快去做飯。” 

姜羽的臉都氣紅了,咬牙切齒地走著,突然回頭說:“對了,剛才你去拉屎時,有個叫太極的打電話來,說你手機沒訊號,要你打給他,好像有急事。”他又笑起來:“太極?我還張三豐呢!他怎麼叫你少主啊?叫你女王陛下還比較適合。” 

我把另外一只拖鞋踢過去,冷哼一聲:“請用文雅的詞句,魯迅先生用的是拉矢,還有,在這間屋子裡,我不是女王,我是國王,你別叫我少主,那是只有他才能叫的稱呼。” 

“裝什麼吊!”姜羽面色不善,腳用力地踩地板。 

我撥了太極的手機,那頭響起他的聲音:“喂?”有些沙啞。 

“太極嗎?你找我有事?”我側頭,用肩膀夾住話筒,兩手劈劈啪啪地打著字。 

“少主,是這樣的,崔言儀他最近......” 

跟太極通完電話,我怒氣衝天,馬上撥通了崔言儀的手機,沒人接,轉到留言信箱去了。 

“崔言儀,馬上打電話給我。”我硬邦邦地說,把話筒摔到地上,“Shit!” 

“哦呵,誰惹你生氣了,漂亮的臉蛋都扭曲了,真可惜~~~~”姜羽蹭過來,跨腿坐在我的大腿上,兩條手臂環在我脖子後,笑得一臉淫蕩,“讓我來安慰你吧。” 

他湊過頭來,想咬我的嘴唇,我伸手到他脖子後面,扯他的頭發,低頭舔他的脖子。醫生就有這樣的好處,可以摸清人體各個部位的情況,包括敏感帶。不過姜羽的敏感帶分布很廣,估計全身都是。我一邊咬他的頸部皮膚,一邊從他衣服的下擺伸手進去,順著他的脊背往上摩挲,中指的指腹沿著脊椎慢慢動著,撩撥著。 

不知什麼時候,本來帶著玩笑意味的動作變得認真起來,他的體溫漸漸升高,下體支起了小帳篷,手法熟練地把我的上衣扣子解開,仰起頭,上身盡量貼近我,硬起來的乳頭摩擦著我的胸口,撩起一陣燥熱。 

“那個太極也會這樣跟你做嗎?”他兩條腿張得更開,內褲下面的東西頂得更加厲害。 

我微笑:“你嫉妒?”隔著他那條騷包內褲握住他的性器,熱度滿驚人的,突突地跳動著。 

“哈啊......哈啊......”他喘著氣,將我的下巴揪起來,迎面就是一頓啃咬,仿佛泄憤般凶猛,直到咬出血絲後,又舔又吸,把我的血全都吞進他的肚子裡。我嘴唇發麻,伸出舌頭舔乾淨上面的黏液,他吃吃笑著,又堵住我的嘴,還想用舌頭撬開我的嘴唇,他的嘴裡有青草的味道,我並不討厭。 

於是我張開嘴,他的舌頭立刻潛進來,我馬上含住他濕滑的舌尖,將他堵回去,再吸出來,我們在彼此的口腔內進行鬥爭,舌頭翻卷著,想要爭取主動權。 

我捏了他的腰眼一下,他微微縮了縮身體,我趁著這個機會按住他的後腦勺,把他的舌頭吸過來,吮吸著,再頂進他的喉嚨裡,在他的口腔裡進行模擬性交的動作。 

他的喘息聲越來越大,臉頰透出健康的紅,我就勢將他壓倒在沙發上,他的眼裡閃著亮光,瘦長的手臂更加用力地抱住我的脊背,毫無章法地摸來摸去,撕扯著我的頭發。刺激來得很快,我的性器也起了變化。姜羽眼睛迷茫,兩條腿張開,勾住我的腰。“快點......快點進來......”他喃喃地說,下體往上頂,撞上了我的腰。 

“保險套呢?”我語氣不穩地問,繼續摸他的脊背,牙齒啃咬著他光滑的皮膚。 

“操!你現在還有心情管那個......好熱......我受不了了......”他扭動著,嘴唇就在我的耳邊,聲線沙啞,呼出的熱氣吹拂著我的頭發,我全身發抖,本來放在他背脊的手慢慢滑到他的臀部。 

著了魔一樣,我的手自動地往他後面探去,菊門已經打開,很輕易地就能進入一根手指,頑強地吸著,不讓我拔出來。 

“咕啾......咕啾......”我再加一根手指,他的屁股裡面發出淫糜色情的聲響,有什麼滑溜的東西流出來,我以為是血,想抽出手指看看,姜羽喉嚨呱呱響,喉結動了動,嘶啞著聲音說:“不夠,我想要更粗的......” 

我抽出手指,上面沾著粘膩的透明色液體,是腸液。他低下頭,一邊喘氣一邊笑:“你怕什麼啊,我不會受傷的,早就准備好了,你快點干我......”掂起頭來吻住了我的嘴,舌頭掃過我的牙齒,抵在我的舌尖上,微微顫抖著。 

我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有送上門的東西不用,實在不符合我的性格,可是這個家伙還是未成年人,跟他做的話,就真是犯罪了。我不想再犯一次了。但是,我不能否認,我的下半身現在真的很想上了他。 

在我猶豫的時候,姜羽舔了舔唇,眼睛在一片霧氣中閃閃發亮,下身磨蹭著,用一只手去拉我的褲鏈:“用你這裡榨干我吧,快點上我!” 

我好像聽到有什麼東西斷掉了,哧溜一聲燒斷了。我的褲鏈被他拉開了,他的手伸了進去,溫熱的掌心貼著我的性器,緩慢地抽動著。 

我深吸一口氣,快感排山倒海一樣湧過來,我喘息著,下意識地把頭埋進身下人的頸窩,他卻用力拉住我的頭發,面對面直視著我。理智快要湮滅時,我聽到姜羽惡狠狠地罵:“媽的,你個九尾狐狸,你什麼表情啊,搞得老子快要射了!” 

我不悅,照著他的肩膀一口啃下去,他慘叫,鬆開我的性器,抱著我滾下了沙發,在地板上翻滾起來。

 

第 14 章 

這小子占了先機,把我壓在地毯上,笑嘻嘻地親了下來,手忙腳亂地把我的褲子連同內褲扒下。凹凸的地毯搞得我的脊背不舒服,我任他含住舌頭,伸腿一勾,反剪著姜羽的腿,又翻了個身,把他壓在地上。他放開我的嘴唇,喘著氣,咧嘴一笑,本來緊抓著我脊背的手離開了,帶了汗水的手掌貼著我的臉頰,狠狠撞了上來,嘴唇撞到了我的牙齒。 

我嘗到了他帶點清新的草香味的血液,在醫院裡聞得最多的就是血腥味,像這種味道的血我還是第一次嘗到,他張著嘴,誘導似地吸引著我的進入,手臂緊緊箍住我的脖子,像要碾碎我的嘴唇一樣重重吮吸著,口水不受控制地沿著下頷流下來。 

腦部有些缺氧,我瞪他,姜羽閉著眼在繼續啃咬我的嘴,紅腫滲血的唇像要把我吞吃進去。一股本能的恐懼襲上心頭,我猛力拽開他的臉,轉而攻擊他的下巴,嘴唇被他啃得差不多失去感覺,出動了牙齒,我也是第一次發現他的下巴弧線很漂亮,尖細小巧,咬起來口感良好。我的嘴唇沿著他的面頰一路上移,到達耳根處,我喘息著,含住他的耳珠。 

他渾身一陣輕顫:“好......好癢......”趁我分神時用力往我的下體頂去,我痛得眼淚快掉了,呲著牙將手指沿著他的股溝直插進去。他低吼一聲,一條腿勾住我的後腰,另一條腿用力狠命一撞,臀部摩擦著我的陰莖,我的後腦被他撞得碰上身後的牆壁,頭腦開始發脹。 

趁我喘氣時,他把我壓在他與牆壁之間,手捏住我的陰莖,熟練地揉搓按壓。滅頂的快感,我發現我沒有辦法忍耐洶湧而至的欲念,可我無法壓制住他,他的手竟然放肆地貼上了我的臀部,情色地撫摩著,從腰線一直到股溝。 

我冷笑地看他:“你想上我?”手指惡意地捅得更深。姜羽身體僵了一下,嬉皮笑臉地說:“既然小維維不肯上我,那就讓我來吧!”一根手指在我的後穴口彈動幾下,嘴巴堵住了我的嘴。“給我,讓我操你......我想操你......我想操死你!”他喃喃地說,最後是吼出來的,手粗魯地撫摩著我的頭發。 

真是見鬼了! 

我掐住他的頭發扯開他,趁著他沒有准備,一把箍住姜羽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拽到起來,一直拖到浴室。他抬腳要踢我,被我閃避開了,張大嘴想咬我,也被我掐住下巴,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我將他摜到花灑下面,擰開冷水開關,飛濺的水花灑了我們一頭一身,勃起的陰莖也迅速疲軟下來。他一直咳嗽,眼睛在水花間閃閃發光,他笑著,露出白森森的虎牙。 

我關上花灑,一腳踩在他的肩膀上,抬高下巴看著他,冷冷地說:“沒有我的允許,別想上我,明白了?”他陰笑,握住我的腳,伸出舌頭舔舐著,眼睛一直盯著我:“這麼漂亮的腳,就算只是被踩在下面,我也能硬起來......”濕漉漉的舌頭滑過皮膚,帶來陣陣顫動。 

我舔了舔嘴唇,靠在浴室門框邊,縮回腳,轉而去踩他的陰莖,經過冷水淋灑的器官開始充血膨脹,我稍微用力,那條陰莖迅速變得粗大圓滑,在我的腳掌下翻騰呼嘯。 

我揚起嘴角,說:“有機會的話,跟你玩玩SM吧。”姜羽眼睛發亮,下體又膨脹了。他抬高我的腳,跪倒在我兩腿之間,張口含住了我硬挺的性器。我低喘著,兩手按住在我胯間的頭,熾熱的口腔,刺激著我的欲望。我按著他的後腦勺,下身猛力往前一挺,進入得更深。 

再拔出來時,他咳得厲害,我正要彎腰將他拎起來,客廳裡傳來櫻桃小丸子和命運交響曲的鈴聲,他和我的手機都響了。 

我跟他四目相對。

 

第 15 章 

我用浴巾圍住腰,拖著姜羽走出浴室,他抱著我的腰,不肯鬆手,手指在我的腰上彈,嘟囔著:“媽的誰這麼不通氣,打擾人家玩的家伙會被雷劈!” 

我按他的頭:“反正以後還有機會,你急什麼。” 

他嘿嘿笑,彈了我的屁股一下:“也對,這屁股真是極品。”還猥瑣地咽了口口水。 

我踢他,斜靠在沙發上,揭開機蓋,語氣不穩地問:“喂?”姜羽趴在我的腿上,一邊伸手摸我,一邊懶洋洋地對著他的手機說:“哪個賤精找我?” 

“是我......”那頭的人聲音躊躇地說。 

“崔言儀嗎?我剛才的留言有聽到吧?” 

“嗯,聽了......呃......大哥......我......那個,我有個朋友想去你醫院檢查一下,你能幫我安排嗎?” 

“誰?”我心不在焉地問,姜羽已經停止了騷擾,神清氣爽地翹著二郎腿,正對著他的手機唱李紋的《so good》,還專門唱那些呻吟的伴奏,聽得我火起。 

“這叫床聲好聽不?”他笑嘻嘻地說,不知道是對誰說。 

“吵死了,滾到廚房唱去!我餓死了!”我捂著手機,一腳踹他,他狠狠地瞪我:“餓死你個禍害正好!”一邊唱一邊往廚房走去。 

“哥?你那裡好吵。”崔言儀說。 

我重新靠在沙發靠背上:“沒什麼,繼續剛才的話題,是誰要去檢查?” 

“是我一個朋友......”崔言儀低低地說。 

“假如真的懷孕了,你打算怎麼辦?”我冷冷地問。 

他沉默了半天,終於出聲:“是太極告訴你的?” 

“你打算瞞著我麼?” 

“不是,我只是......我跟太極提過,他叫我和你商量一下比較好,所以我就......” 

“好了,你什麼時候有空,帶那個女生到我醫院這邊來,我會幫你安排。” 

“如果真的......”他吞吞吐吐地說。 

“如果真的懷了孕,我會跟你一起去請求她的家人原諒,墮胎的費用我也會承擔。”我面無表情,“錢你以後打工還我。” 

“......” 

“你想說什麼?”我不耐煩了。 

“......哥哥,對不起,我那天心情不好,後來那個女生打電話說想借筆記,我本來想著出門走走,就親自送過去了,接著......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闖出這麼大的禍......” 

我深吸了口氣,說:“好了,身為男人就要有勇氣承擔過錯,有事就跟太極商量,別逼得自己太緊了。還有,這件事別告訴媽。” 

“唔......嗯......哥哥,你聽我解釋,我對她不是那種感情,只是......“對了,是你上她還是她上你?”我打斷他的話。 

“啊?......哦,是我上她......”他支支吾吾地說,聲音越來越低,“她也很主動......” 

“這樣還不算太糟。”我冷冷地說,“告別了處男身值得慶賀,如果她沒有懷孕的話,叫太極幫你弄點紅豆飯。” 

他沒有說話,靜默了一會兒,我說:“手機費很貴,我掛了。” 

他低低地說:“崔言維,你很過份。”然後我聽到了茫音,他已經掛斷了。 

合上手機蓋,我吁了口氣,反正都要遲到了,剛才跟姜羽那小子搞得過了頭,還好沒有進行到最後,不然我肯定郁卒死。 

我點上一根Sobranie,低頭慢慢抽著。說到承擔過錯,我好像現在覺得有些心虛了,畢竟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楚當年到底是我的錯還是那個佟安逸的錯,總的來說,都是他一頭熱,我好像根本沒感覺,那小子還在房間裡裝了攝像機,把我跟他上床的情景拍下來。不過他都死了,想追究責任也來不及了。 

至於崔言儀,他的心意我當然清楚,可是我能做什麼?百分百血緣關系的親兄弟,對他除了所謂的親情,就沒有其他的了。當年會引誘他,讓他上我,也只是我一時鬼迷心竅罷了。明明是他上我,事後卻搞得像是我上了他,處男還真是麻煩。 

抽到一半,無意間抬頭,看到姜羽捧著個陶瓷藥罐站在我面前,裡面裝了些藥草,他正用棍子捶打著,藥草的香味散發出來,驅散了煩悶的空氣。姜羽一直看著我,眼神很奇怪。跟他四目相對時,他很難得地臉紅了,迅速別開了視線。 

“飯呢?”我掐滅煙,問道。 

“你這個飯桶!我說你怎麼一天到晚都是一副天下人都欠了你錢的表情?你就不能正常地笑笑?”姜羽恢復了那個笑嘻嘻的樣子,把藥罐放下,過來雙手拉我的臉,蓬鬆的頭發弄得我的臉頰發癢。 

我猛地將他抱緊,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裡,他身上也有藥草的香氣。 

“你怎麼了?”他也抱住我,手環到頸後面摸我的頭發。 

“沒事,你的牙膏味道不錯,我要走了。”我推開他,站起來,走去更衣室穿衣服。 

“對了,我姐剛才說要來看我,可以嗎?”姜羽幫我拿過手提電腦,問道。 

“什麼時候?”我對著鏡子戴好領帶,往玄關走去。 

“她說今天晚上過來。”姜羽跟上來。 

“隨便。我去上班了。”我把腳塞進鞋子裡去,踢了踢地面。 

“慢走。”他攀到我身上,吻了我一下,把手提電腦還有便當盒子塞給我。 

這場景很熟悉,很像是新婚夫妻的對白,連動作也很像。我推推眼鏡,問道:“你可以下來了吧?” 

他兩條腿勾著我的腰,整個人纏著我,聽到我的話,連忙跳下來,臉有些紅:“抱歉,本能反應,別在意。早點回來,有驚喜哦。” 

我看了他一眼,出門了。 

那天我總共寫錯了四個病人的名字,查房的時候總是走神,打字時交叉著按JY,搞得滿屏幕都是這兩個字母,然後我很有耐心地把那些字母一一刪除,再重新打。 

接著送來一個胃潰瘍的病人,我馬上往准備室走去。換好衣服,洗完手出來,我大步往手術室走去,麻醉師正在進行麻醉。 

“貼膜。”我用手腕推推眼鏡,吩咐道。 

透明的薄膜貼到手術預定區域的皮膚上。接過手術刀,我熟練地劃開皮膚,姜羽慢慢地淡出了我的頭腦。 

我本來是不會當醫生的。老頭子在我出生後就為我鋪好了路,他已經金盆洗手,成功地漂白了。一開始,我確實想像老頭子那樣,成為一個認真優秀的男人,也很期待繼承他的事業,我以為我的人生會一直順利地進行,直到發生那件事為止。 

手術很順利地結束了,縫合以後,我脫下手術衣,深吁了口氣。 

“崔醫師肯定是戀愛了。”午餐時,婦產科的李醫師湊過來,笑眯眯地說。她是跟我同期的,我個人覺得她皮膚很厚,竟然能抵擋得住我周身冷酷的空氣。 

我皺眉:“什麼意思?” 

“你最近這個禮拜經常微笑哦,雖然還是很陰森,不過比以前好多了,外科那幫護士快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她嚼著肺片,繼續說,“如果我還沒結婚,肯定會倒追你。” 

“以前你又不是沒追過。”我冷冷地說。 

她嘿嘿笑,炫耀一樣搖著戴有結婚戒指的手:“那時候年輕嘛,看到你這樣的人當然會心動了。我老公雖然沒你帥,可是溫柔體貼,是難得的好男人哦。所以說,一個人會有這麼大的改變,答案就是,他墜入了愛河。” 

我雞皮疙瘩起來了,冷冷地說:“你少惡心了。” 

她微笑,指指我的脖子,說:“玩得很激烈哦,你那位肯定很厲害。” 

我下意識地摸摸脖子,今天早上跟那小子廝混,身上都是吻痕和咬痕。 

再看她,這女人卻像狼一樣盯著我,眼睛發亮。我問:“你怎麼了?” 

她咽了一口口水,直勾勾地看我,說:“你這樣子太危險了,引人犯罪啊,你女朋友還真不幸,交了你這個招蜂引蝶的男人,可能連睡覺都不得安穩吶。” 

我皺眉,說:“都說了別惡心我了。” 

她曖昧地笑,指著我的飯盒:“少來了,愛妻便當都幫你做了。” 

我這才仔細看姜羽做的便當,簡單的藥膳料理,雪白的飯粒上,用胡蘿蔔雕了朵薔薇,旁邊還用紅米堆了一個愛心。

 

第 16 章 

我心裡的警鐘越來越響,下班後我拿了套禁用的醫療器材直奔回公寓。音箱開得很大聲,在門外都能聽到。我大聲關上門,姜羽正在洗澡,聽到我的腳步聲就光溜溜地跑出來了。 

“你回來啦。”他笑得眼睛眯成線,全身濕漉漉的,還沾了些泡沫,陰莖翹得很高,一看就知道在浴室裡玩得很爽,身後是一串水印。“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 

我冷冷地看著他,揚起下巴說:“你處心積慮攪亂我的生活,說,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皺著眉頭看我:“小維維,你腦子燒壞了?” 

“你想要錢?性?高潮?精液?你想我上你對吧?好,我上了你,以後就各走各路,不再有任何關系!”我冷笑,扯開領帶盯著他。他湊上來摸我的額頭,還沒碰到我就被我推在地上。 

他坐在地板上,凶狠地瞪著我,眼睛充血:“你裝什麼吊啊,你以為我真的稀罕你哦,我還不想讓你上呢!走就走,老子不干了!”他慢慢爬起來,就要往外走。 

我一把拉住他:“想走?沒那麼容易!”他側身用手肘頂我,我攔下了,順勢抓住他兩只手,用領帶綁在身後。 

他破口大罵:“操你媽的,你個爛雞巴,快把老子放了!” 

我把他抵在牆上,掐他的下巴,冷冷地說:“你不是喜歡玩SM嗎?我今天就滿足你!”他還想開口罵,我摸出手套,塞住了他的嘴。 

他凶狠地瞪我,野獸一樣嗚嗚叫著,看樣子想撲上來把我咬死。他沒穿衣服,性器頂著我,鈴口還在冒著精液,柱身都弄濕了。 

這樣正好,我手邊沒有准備KY。我從脖子上扯下掛著的鉑金環,這枚鉑金環的直徑剛好適合套在半勃起的陰莖上,扣上搭扣就能阻止射精,是我一個開情趣用品店的朋友送的,環身雕著菊花。 

借著精液的潤滑,我把環套在了姜羽的性器根部,扣上最近的搭扣,他臉脹得通紅,扭動得厲害,肩膀左右掙扎,想要掙開領帶。我用力壓著他,一條腿插進他兩腿間,把他釘牢。 

男人的性感帶不是在前面,而是在後面。從醫學角度來說,這句話是很有根據的。位於直腸盡頭的前列腺,與輸精管、精囊緊密相鄰,射精管由上部進入前列腺,只要按壓得當,靠著那裡就能精盡人亡。 

我摩挲著他的大腿,他比初次見面時長高了一點,第一次見面時我就注意到他腿形非常漂亮,肌肉緊緊包裹著纖細的骨架。皮膚並不細膩,但卻像細沙一樣,摸上去非常舒服。我摸到他的大腿內側,有意無意地去碰觸他的陰莖。姜羽全身都在發抖,頭埋在我的胸前,喘息越來越急。 

“我不想弄傷你,乖乖地讓我上。”我咬他的耳垂,他抖得更加厲害,站立不穩地要往下滑,我揪著他的頭發把他拎起來,推著他,讓他向後靠在了走廊邊的儲物櫃上面,半坐半躺著,手在他的股溝處撫摩。 

“嗚嗚......”懷裡傳來姜羽的聲音,溫熱的身體散發著沐浴後的清香,混合著粗重的喘息聲。扯開礙事的手套,我咬著他的嘴,成功堵住了他將要衝口而出的髒話。 

我用力吸吮他的嘴唇,騰出手勾起他的一條腿環在我的身後,他弓起背蠕動著,堅硬的性器摩擦著我的。 

“唔......嗯......”他張著嘴,口水不受控制地沿著下頷流下來,曖昧而情色。我把他的舌頭勾出,舔吸著,他不甘示弱,卷了我的舌頭往他嘴裡帶。 

他始終都睜大著眼睛,裡面有著掩飾不了的恨意,當我與他四目相對時,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一絲憐憫。 

我一分神,他嘴唇撞過來,撞得我牙齒疼,舌尖刺痛,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猛然推開姜羽,我睜大眼看他,他跌坐在地板上,嘴角邊沾了血跡,低低地笑出聲來,全身發抖,胯下的性器腫脹發紫,精液從龜頭上滿溢出來。 

我擦拭著唇邊的血,冷冷問:“你想咬斷我的舌頭?” 

他舔著血,冷笑著:“你敢硬上我,我會踢爛你的雞巴!” 

“你敢咬我?欠調教的東西,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扯他的頭發,將他從地板上拎起來,拖著往臥室走去,衣兜裡的醫療器材需要電才能用,臥室靠床有插座,可以通電。 

他呲著牙邊走邊踢我,破口大罵:“你個狗日的!快把老子放了!” 

我拼命忍耐著,把他往床上一扔,然後壓了上去。

 

第 17 章 

“放開......”姜羽的聲調都變了,尾音開岔。 

“會痛嗎?不會吧,剛開始是會有點難受,忍耐一下。”我點上一根煙,夾在指間,“用陰莖環箍了根部,再用管子堵住尿道口,就不能射精了。” 

我看了一眼綁在床頭的姜羽,他眼眶都是水霧,那雙眼睛越發清晰,凶狠地瞪著我:“操你祖奶奶的,說什麼廢話,快把老子解開!放開我,讓我堂堂正正跟你......嗚!——” 

我低低嘆口氣,握住他的陽物。他的陰莖像石頭一樣硬,包裹了兩圈細小皮帶,皮帶下捆著尿道管,裡面通入了微量的電流,刺激神經強迫陰莖勃起。 

這種將發泄口堵住,一直保持勃起狀態的器材,能夠治療性功能障礙,不過現在是禁用的,因為操作上還有不足的地方,稍有差池,可能連勃起都會成問題。 

我輕輕地上下套弄,像中醫探脈一樣小心,在他的陰莖睪丸等地方來回摩挲,緩慢地抽動著。越是這樣輕柔地撫慰,得到的效果就越明顯。 

“放開我......讓我射......”他臉頰通紅,本來凶狠的目光也變得迷茫,兩條腿張開,腳趾扭絞著床單,性器在我手中越脹越大,甚至可以感覺到青筋的跳動。 

我繼續揉搓著,握住他整根陰莖,微微用力地抽拔了兩下,姜羽立刻發出尖叫,眼圈都泛紅了。尿道管的空隙泄出了幾滴精液,白色黏液緩緩順著腫脹成紫紅色的陰莖滑向雙臀縫內的肛門,讓他的下體發出淫穢的光澤。他全身不停顫抖,手腕的勒痕變紅了。 

我發現我不能心平氣和地看這幅景像,下體充血的腫脹感覺清楚地昭示著這個事實。 

“啊、呀......快解開、我、我快死了!快要、快要脹死了!——”他伸腳踢打我,被我抓住了,磨蹭著,腳掌中央意外地綿軟。我看著他緋紅的臉頰,被他碰到的地方開始發熱發燙。 

我摁滅了煙,把煙蒂扔下地,手順著他的腳慢慢往上摸,他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摸到腿彎,我將他往上彎折到胸口,屁股抬起來,露出底下的洞口,濕潤淫糜地閃著光。 

我在他腰部墊上個枕頭,捅進一根手指,他渾身一震,估計清醒了,又開始罵:“操你媽的,你這樣跟那狗日的申一平有什麼區別?老子要告你強奸!送你進去吃牢飯!” 

我咬他耳垂:“閉嘴。你纏上我,不就是想要這樣麼?現在才裝出三貞九烈的樣子?少惡心了!”手繼續動作,熾熱的腸壁緊緊吸著我的手指,我再加了根手指,旋著直捅進去,尋找前列腺的位置。 

“嗚!——”他伸長脖子,頭往後仰去,高高翹起的陰莖被細小的皮帶箍得變了形,已經變成紫黑色,龜頭紅得像要滴血,精液壓擠出來。壓在胸前的腿顫抖著,引發一陣陣痙攣。 

“死老頭、嗚......我、我要廢了、我要死了!我......”他開始口齒不清地罵著,把頭扭向一邊,用後腦勺對我,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只剩下喘氣聲,肩膀微微顫抖。 

我扯他的頭發,逼他把臉轉過來,然後我愣住了,抓著他頭發的手也不知什麼時候鬆開。 

他眼圈泛紅,眼裡有著濃濃的恐懼和絕望,卻倔強地咬緊牙關。 

我解開了陰莖的桎梏,他尖叫著一連射了幾次,床單上都是精液。射完以後他躺在床上,兩眼失了焦距,愣愣地看著我,表情很奇怪。我靠近床頭,解開了他手上綁的領帶,扔在床上。 

我坐在床沿盯著他,想說點什麼,喉嚨卻枯澀得發不出聲音。 

姜羽沙啞著聲音說:“操,明明是你他媽的在強迫我,你他媽的干嘛一副要哭的表情?要哭的也應該是老子我吧!” 

我冷哼一聲:“說什麼廢話。”點了一根Sobranie,低頭抽著。 

姜羽很快就恢復了體力,一躍而起,動作迅猛,用膝蓋頂我的肚子,我沒有閃躲。等我抱著肚子平緩了嘔吐感後,姜羽抬腳往外走。 

我想跟他說點什麼,可是開口卻是冷冷的聲音:“站住。” 

姜羽哼了聲:“有屁就放!”聲音還在發抖。 

我走到更衣室,拿了一套衣服出來,扔給他:“要走也穿上衣服再走,你這樣出去影響市容。” 

“我靠!”他套上褲子,把上衣摜在我的腳下,“後會無期!” 

聽到門被狠狠地拍上的聲音,我抽了口煙,微微苦澀的煙味,很像早晨時他吻我的味道。 

廚房的案板上還放了一堆藥材,什麼肉蓯蓉、五味子、菟絲子、蛇床子等,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壯陽的春藥了,這小子花樣還真多。有一點我不懂,既然我都肯上他了,他為什麼還要生氣?這個游戲的玩法,真的越來越難了。 

音箱還開著,冰冷的旋律慢慢刺入我的心裡,我慢慢滑坐在地板上,抬起頭,抵著牆壁。粉藍色的天花板,像天空的顏色;那盞圓形的燈,就是太陽。天邊又有一絲粉白的顏色,從邊沿慢慢往中央侵襲,衝淡了天空的色調,不緊不慢地,卻非常搶眼。 

我把手伸向下體,握住勃起的性器,上下套弄,機械地重復著,閉上眼,眼前一片朦朧。這樣就行了,又能一個人逍遙地生活,可我的心怎麼會這麼難受?這種感覺,就像我眼睜睜地看著佟安逸從頂樓往下跳的時候的心情,卻又有些微的不同。

 

第 18 章 

門被大聲敲著,驚醒了我,原來天色已經黑了,滿地都是煙灰,手上的精液干透了,硬邦邦地粘著手。我從地板上站起來,一陣目眩,坐得太久了。外面的人還在用力敲,應該說是在踹門。 

我到浴室洗手,順便抹了一把臉,直接開門。樓道的燈光很充足,站在我面前的是個很漂亮的人。 

我很少用漂亮來形容一個人,通常在路上看到的人不是面目模糊就是自動忽略,不過眼前這個人真的很漂亮,眉毛稀疏,囂張的鳳眼,左眼角下方有一顆淚痣。看起來有些面熟。 

這人耐寒如同北極熊,十二月的天只穿了件白色立領襯衫,上面兩粒扣子沒有扣好,左胸處繡著一朵大紅的牡丹,脖子掛著兩串銀色的鏈子,下身是黑色緊身長裙,一邊開叉很高,露出整條大腿。臂彎勾著件銀色披肩,抬起一只穿著紅色高跟鞋的腳,作勢要踢過來,看到我開門,愣了一下,放下腳。 

“你好,我叫姜旌。”她開口,聲音低沉得像男人,“姜羽那賤精在嗎?我找他。” 

我剛要說話,她已經把頭湊近我。她很高,大概跟我一樣。貼近看,她更漂亮,化著濃妝的臉頰上,淤青了一塊。 

“你就是那個形狀漂亮的醫生啊,怎麼狼狽得跟條狗似的。哦對了,雖然是廢話,還是應該說一句,我家的賤精弟弟給你添麻煩了。”她說,伸手進去衣襟,從乳溝裡掏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請指教。” 

“你就是姜羽的姐姐?”我問,接過名片,上面用粗體字印著“雅典娜”,還有下面的地址,我記得是紅燈區那邊的。 

她用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扯一下頭發,明明很粗魯的動作,她做起來卻很優雅。她問:“姜羽說我是他姐姐?” 

我說:“你是男人吧。”雖然是問話,但是我很肯定。眼前這個“女人”總給我一些不協調的感覺,畢竟男人跟女人的骨架有所不同,我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她摳摳頭,說:“厲害哦,不愧是大醫生。那小子既然認為我是他的姐姐就算是吧,娘的我自己都快搞不清楚我的性別了。” 

我盯著她,她朝我一笑,露出跟姜羽一樣的虎牙:“本來我是姜羽的哥哥,後來做了隆胸手術,成了人妖。”

我“哦”了聲,說:“姜羽不在這裡,他剛才回去了。” 

姜旌拳頭握得咯咯響:“操!那賤精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害我為了來找他還挨了一拳!” 

我冷冷地問:“你沒事吧?” 

他朝我微笑:“沒事,習慣了。”他點了一根煙,說:“看你的樣子,跟那小混蛋吵架了吧,別看他好像沒心沒肺,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那家伙神經纖細得像我的鞋根。” 

他的鞋根確實纖細,不過我想像不出姜羽纖細的樣子,光是跟他上一次床就激烈成那樣,哪裡纖細了? 

他吐出煙圈,說:“循例說一聲,謝謝你的多管閑事,把輪暴姜羽的混蛋送進去,不過你最好別讓他知道,不然會死得很慘。” 

我冷笑:“關我什麼事。” 

“真不可愛。我走了,有時間來找我喝酒吧,拜!”姜旌瞄了我一眼,揮揮手,咯咯地掂著高跟鞋,扭著腰走了。 

我關上門,踢了一腳那扇門,悶氣難消。拉開屋後的窗簾,剛要開窗子,看到下面停放了一輛車,橄欖綠的馬自達跑車,灰色的活動篷頂敞開著,駕駛坐上靠了個人,只看得見背影。 

姜旌慢慢走過去,彎腰,兩手撐著車門,上半身前傾,朝那人湊過去。那個人伸出手來,摩挲著他的脊背。姜旌慢慢往車內倒去,直到整個人懸空,上身趴在那個人的腿上,兩條腿露在外面。那人扯著他的裙擺把他的腿也拉進去,車子發動了,引擎聲的轟鳴響徹夜空。 

我面無表情地把窗撐開,空氣還是很悶,像我的心情。我躺到床上,閉上了眼睛。 

那天以後,姜羽沒再跟我聯絡,算算,姜羽已經離開了有一段時間,好像很久了,其實也只是幾天而已。我的生活應該是又回到了軌道上。 

崔言儀的朋友來檢查的那天我剛結束了一個手術,吩咐助手縫合,我扔掉血跡斑斑的手套,解掉手術衣。剛走出手術室,就看到太極坐在長椅上。 

他是陪著那個女生來的,她去婦產科檢查了,太極就過來找我。太極沒有什麼改變,還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他的五官輪廓很深,很像洋鬼子,不過他是純粹的中國人。 

回到辦公室,我倒了杯水給他,他盯著我,問:“您怎麼了?臉色很難看。”太極低啞的聲音,總是讓我很安心。我側頭,靠在他的肩上。他摟住我的肩,沒有再說話。 

“太極,假如當初我跟你在一起的話,是不是比較輕鬆?”我問,將頭埋進他的頸窩。 

“少主,您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論怎麼改變,我們都只會是現在這種關系。”他微笑地看著我,“您是我的少主,而我也只是您的......” 

“好了,別說了,我明白。”我放開他,“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放下防備,要是發展成戀人,我也會覺得麻煩。”

太極笑笑,摸摸我的頭發。他是老頭的助手,以前是幫派裡的手下,我算是他一手帶大的,他比我大十歲,認識都有二十多年了,這種羈絆沒有人能切斷,可惜這也限制了我們的關系。就算我們上床了,彼此的感覺還是不會變。他看我媽的眼神,跟我爸看著我媽的眼神是一樣的,就算他隱藏得多深,我還是能看出來。 

二十多年前,一個毛頭小子加入幫派,卻對老大的老婆一見鐘情,默默守侯著,愛情什麼的我是不懂,不過光是為他的毅力都要稱贊一下。 

心不在焉地跟太極談了些話,那個女生檢查完了,太極過去陪她。跟李醫師通過電話,她說那女生沒有懷孕,還拐彎抹角地套我的口風,以為我是誘奸犯。女人八卦起來還真可怕。 

草草應付了那女人,我掛了個電話給崔言儀,聽到這個消息,他鬆了好大一口氣,並向我保證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我呆坐了一會兒,肚子在叫,才記起還沒吃飯。跑到食堂,有幾個面目模糊的人莫名其妙地端著餐盤給我。我肚子實在餓,坐下嘗了一口菜,難吃得要命,不過浪費糧食會遭天譴,我嚼著蠟燭一樣的肉塊,心裡想著要是姜羽那小子在就好了。雖然我也有廚師牌照,可是懶得煮,再說那種麻煩的藥膳料理,也只有他那麼閑才會做...... 

胡思亂想了一陣,我猛然發覺了。媽的,我怎麼老想他? 

晚上去酒吧釣人,看誰都不順眼,隨便拉了個人在酒吧後巷上,記得好像是個瘦削的少年,前戲做足,最後關頭卻硬不起來,那小子破口大罵,被我揍了一拳就逃了,孬種一個。要是那個混帳姜羽,肯定會跟我對打,打得頭破血流為止。真是見鬼了,這幾天怎麼總是想著姜羽那個混帳的臉?難道是中邪了? 

我一個人跑回家,倒在床上就睡過去了,還好沒有夢到什麼。

 

第 19 章 

第二天也過得很沉悶,醫院生意很好,客似雲來。這年頭的病毒都在迅猛發展。做了幾個手術,晚上回到公寓,我直接進了浴室,躺在浴缸裡累得睡著了,還好浴缸不是很大,不然肯定淹死。朦朧中好像有人摸我,指腹沿著皮膚紋路慢慢動著,從臉摸到脖子,很色情的摸法。 

“混小子,別鬧......”我無意識地說,伸手去捉那只手,卻什麼也捉不到。睜開眼,面前除了龍頭,什麼也沒有。姜羽的電話是多少?我想了想,關於他,我好像什麼都不清楚。皺著眉頭,衝掉泡沫,我一邊抹頭發一邊走去客廳,卻聞到一陣香味,從廚房傳出來的。 

“闖空門嗎?”我自言自語,隨手拿了根球棒走過去,推門,舉起球棒剛要砸下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鳥窩頭正在流理台上忙著。 

“姜羽。”我幾乎是咬著牙說的,球棒被我撐在身側。 

“自從離別那日後,日日思春十二時。”姜羽回頭一笑,抱著旁邊的柱子,一條腿抬起來磨蹭,嘴裡唱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的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黑暈。 

“你怎麼進來的?”我冷冷地說,聲音卻有些發抖,我抓緊球棒,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 

“這個嘛,我是開鎖高手啊,你忘了?”他摸出一個巧克力螺旋形的保險套,得意地在我面前晃了晃:“這可是限量版的,前天一個吝嗇鬼買的那個一捅就破,便宜沒好貨。” 

我沒理他,抿著唇直直往客廳裡走去。 

“喂!”他大聲叫,“我回來找你,你也有點表示嘛!” 

我冷冷地說:“門在那邊,好走不送。” 

客廳裡還有一位不速之客,姜旌。他坐在沙發上,沒有化妝,沒戴假發,穿一套黑色西服,嘴裡一邊嚼著蘋果,一邊哼著歌,光著的腳合著節奏打拍子。 

我冷冷地掃他一眼,他朝我笑,說:“你小子帶種,難怪那小混帳被你迷得亂七八糟......” 

“哥!”姜羽跟在我身後大叫,臉紅紅的,打斷了姜旌的話,“你識相點,難道你想玩3P?” 

姜旌拽過一旁的煙灰缸扔過去,姜羽險險避過。 

姜旌交叉著手,抬高下巴看他:“賤精,你他媽的跟誰說話?皮癢了哈?欠操的東西!也不想想是誰在相識一個月的紀念日裡被人趕出來,哭喪著臉跑來打擾我!” 

什麼紀念日?還有,這動作神情怎麼這麼熟?我冷冷地看了看,打開電腦專心整理著網頁上的病歷。 

“我先走了,你自生自滅吧。”姜旌說,掐了他弟弟的下巴,低下頭就是一頓啃咬。 

放開時,兩人都喘粗氣,姜羽笑嘻嘻地說:“根本沒有進步嘛,那狗日的華威沒再碰你嗎?小心變回處男。”

姜旌抓他頭發:“嗯哼?小心說話,你好像也很久沒做了,雙重處男!” 

鬧了一陣,姜旌拿起角落的行李,離開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只手放在我的下體上面,輕輕地摸著。 

我目不斜視,依然專心敲著字,被姜羽纏得煩了,問:“你想干嘛?” 

他嬉皮笑臉:“借根棍子用用。” 

我冷冷地說:“要借棍子不如去拿牙刷,把牙刷毛那邊塞進去,更爽。” 

他眯眼笑:“試過,太細了,還是你這根爽一點。” 

我用膝蓋頂他:“你不是說後會無期嗎?” 

他抱住我的大腿:“沒辦法,看多了你這張臉,外面的全都變得不入流了。”說著用手指在我下體劃圈圈,“一個禮拜沒摸了,這裡還是這麼漂亮......” 

我拍他頭:“你怎麼淫成這樣。” 

他當我是在誇獎他,笑得妖孽:“過獎。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嘛。” 

我拎著他的毛發:“你算什麼男人,小孩子一個。先讓我勃起再說。” 

他嘿嘿笑,加大力度。我承認這小子技術很好,很快就讓我勃起了。 

我嘆口氣,關了網頁,把眼鏡摘下。他笑得眼睛都變彎了,整個人趴在我的腿上。 

“不玩真的,只做一次,我今天很累。”我說,打了個呵欠。 

他聽了,有點不願意,撅著嘴嘟囔著:“一次怎麼夠啊。” 


我作勢要戴上眼鏡,他忙點頭,嘴巴湊過來,捧著我的臉一頓亂啃。 

我推開他,走到窗邊的沙發上,斜斜靠著,姜羽帶著笑,撕開保險套的包裝。我朝他勾勾手指,語氣平板地說:“想要的話,就自己來。”我實在是懶得動。 

他將保險套慢慢套上中指,插進嘴裡舔著,彎彎的嘴角邊流淌著唾液,情色味十足。他爬上我的膝蓋,伸手扯開我的領帶,輕輕一拉,在手指上環了幾道。 

“今天玩點新鮮的。”他笑著說,一扯領帶,發出像皮帶一樣的悶響。眼前突然變黑了,他用領帶將我的眼睛蒙住。 

失去視覺,感覺就變得敏銳,特別是性器被包進一個溫暖濕潤的地方。我顫抖著,然而頭腦卻變得異常清晰,特別是對自己身體的全部感受,前所未有的真切,每個細胞都向頭腦一一報道,明確地表示著他們的快感。 

它們全部都在那裡,自己的細胞,自己的肉體,無論是痛苦,快慰,都在那裡反應著,活著。我的頭不自覺地往後仰,一只手按住腿間的那顆頭,呼吸越來越急促。 

姜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吞吐得更快,牙齒適時地咬著我的龜頭,舌頭靈巧地潛進鈴口。微涼的手摩挲著我的臀部,帶了套子的手指有著冰冷的感覺。 

他的牙齒輕輕咬了一下,“哈啊......”我發出低低的呻吟,這個聲音讓我清醒了,討厭身處下風的感覺,將手指掐進他的頭發裡,將他壓倒在沙發靠背上,下體往前一頂,衝進了他的喉嚨。他用力去掰我的手,想掙脫出來。我不管他,繼續動,為了防止被他的牙齒咬傷,我掐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把領帶扯下。被我壓住的姜羽像豹子一樣,凶狠地瞪著我,嘴巴張得很大,唾液都流出來了,掛在嘴邊。 

我閉上眼,加快速度在他嘴裡抽插著,高潮時,我低叫一聲,把精液全部射進他的喉嚨裡去。來不及吞咽的精液溢出來,掛在他紅腫的嘴唇邊,情色味十足。 

他發出嗚嗚的聲音,我喘著氣鬆開掐住他的手:“你想說什麼?” 

姜羽猛然撲倒我,壓在我身上,一臉的欲求不滿:“都進行到這種程度了,我非要跟你做到最後不可!”迅速地撲上來堵住了我的嘴。 

我推他,他像八爪魚一樣纏著我,我皺眉,用力咬他。他放開了我的嘴唇,氣紅了臉:“你個陰人,想咬斷我的舌頭啊?”他掐著我的手腕想舉在頭頂,可惜不夠高,只好壓制在身側,身體插入我的兩腿之間,陰莖摩擦著我的下體。 

“你想硬上?”我冷冷地問。腿一勾,把他踢到一邊,起身披了件睡袍去衛生間。 

“你去哪裡?”他拉住我的袍角,氣呼呼地問。 

我回頭,冷冷地掃他一眼:“不要用口交完的嘴跟我接吻。很髒。” 

“那我怎麼辦?”他兩腿大張,指著胯下充滿鬥志的東西,“你自己一個人爽了,就把我踢下床嗎?” 

我微笑:“自己做感覺更好,不是麼?” 

我慢慢走去衛生間拿漱口水,聽到身後一聲狼嚎:“什麼?你這個沒良心的!......” 

(插花:女王在玩欲擒故縱的戲碼,越來越想揍他。。。。嗯,明天繼續做。現在正在寫五一的短文,寫著寫著又寫成鳥H,俺滴白狐啊,俺滴菊花精啊~~~~)

 

第 20 章 

吐掉漱口水,我用水洗了洗臉,抬起頭,鏡子裡映出一張老男人的臉。這張臉我看了三十二年,看得都快膩了。我摸摸下巴,胡渣出來了,黑眼圈也光明正大地盤踞在眼睛下面。往上吊的眼角,很囂張的樣子,上唇比下唇薄,顏色呈淡淡的紫。刻薄,沒良心的面相。 

我的一個女性朋友曾經說過,我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要是長在女人的臉上,一生都走桃花運,可惜是長在我這個男人臉上,就變成桃花劫了。 

說得還真是准。 

冬天的臉。佟安逸是這樣形容我的。然後他說:“你只有臉是可取的,可是我就是愛你,如果你不愛我,我就帶著你跳下去。” 

說這話的時候,他就站在公寓的窗台上面,用聽診器勒著我的脖子。記得當時我好像是說:“你一定要我愛你,我不如死給你看吧。”下一刻,他笑了,說:“既然這樣,不如我死吧。”然後他把我推開,自己跳下去了。 

其實有關那天的事,我記得不太清楚,夏日的午後,空氣悶得像要壓下來。好像有下雨,雨點狠狠地砸下來,血流了滿地,跟雨水一起被吸進下水道的水渠裡。 

我眯著眼,鏡子裡的男人也眯著眼,裡面應該沒有可以稱之為“感情”的東西,至少我看不到。還真的是冬天的臉。 

這樣想著,姜羽的臉卻慢慢清晰了,我抹了抹鏡子,把他的影像趕跑了。 

“鏡子鏡子,世界上最漂亮的男人是誰?鏡子說:最漂亮的男人就是您,我的女王陛下!”姜羽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我看向鏡子,他站在浴室門口,笑嘻嘻地看著鏡子裡的我,“小維維,你在玩白雪公主哦?” 

我面部皮膚有些發熱,仰頭灌了口漱口水,迅速抱住他的頭撞了過去。我的嘴唇撞上他的嘴,把漱口水渡過去,他伸出舌頭想推拒,冰藍色的水沿著下巴頷緩緩流下。 

我鬆開他,姜羽撐在洗臉台上,把漱口水吐出去,猛喘粗氣:“你、你他媽的想、想殺了我啊!” 

“我在幫你清理口腔。”我抬高下巴看他。他哼了一聲,走出去。我繼續在浴室洗臉,用磨砂膏去死皮。 

回到房間時,姜羽正躺在床上,一只手套弄他的陰莖,另一只手放在後面,眯著眼一個人陶醉著。 

我打了個呵欠,踢他:“挪過去一點,我要睡覺。” 

他臉色鐵青:“你他媽的也太不給面子了吧?你看到我在自慰,竟然不會覺得興奮嗎?你他媽的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皺眉:“少在那裡不干不淨的。我媽是不是男人,跟你沒關系吧?用紙巾擦乾淨,別射到床單上來。”躺下去,蓋好被子。閉上眼時隱約聽到後面的磨牙聲。 

過了一會兒,床墊動了一下。 

“你睡著了?”姜羽問。 

“嗯......”我哼了聲。 

“其實之前我有去醫院找你,就在昨天。”他突然爬過來說。 

“嗯哼。” 

“我看到你抱著一個老男人。”他的嘴唇湊過來,貼近我的後頸。 

“然後?” 

“然後你向他吐苦水。” 

“所以?” 

“所以我不喜歡你在他懷裡的那個樣子,我最喜歡看到你囂張的表情,不可一世,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你的錢一樣。”他的舌頭順著我的脖子,慢慢向下滑去。 

我抖了一下,扯他的頭發:“我差點強奸了你,你還敢來找我?” 

“可你沒有做完,不是嗎?”他低聲說,“你跟那些人不同,你的防備太強了,因為我太過接近你,所以你在害怕。” 

我眯眼看他:“想不到你不僅EQ低,IQ也不高。” 

“操!我可是練了好久才說得這麼溜,惡心扒拉的,換了別人我還不願意說吶,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肯定不記得了,那天可是我們認識一個月的紀念日啊,我特意請假去摘草藥煮給你吃,壯陽的哦......”他吃吃笑,“你他媽的倒好,一回來就發神經要SM我......”他繼續說,扯開了我的衣帶。 

我躺著不動,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抓住他的手。姜羽的眼睛發著光,裡面閃過一些什麼東西,很快就消失了。 

“我......”我剛想說話,他俯低頭,堵住了我的嘴。 

“你忘了?我們是同類阿......”姜羽的聲音從相貼的嘴唇間流瀉出來。 

平靜的親吻,他躺過去了,我轉頭看向他的位置,只看到罩在一層朦朧不清的光影裡的微小起伏。 

“要做嗎?”我一開口,發現聲音透出濃郁的情色。雖然剛剛才發泄了一次,有點累。但現在好像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朝我看過來,眼睛在昏暗的節能燈照射下,閃閃發亮。 

下一刻,他撲了過來。

 

第 21 章 

他光溜溜地騎在我身上,下體硬邦邦地頂著,凶狠地將我的浴衣帶子撕開來,伏低身。他脖子上掛著一串銀色的粗項鏈,鏈墜就是那枚陰莖環,在我眼前蕩來蕩去。我噗一聲要笑,忙捂住嘴,他發現了,撐起上身瞪我:“嚴肅點,做愛吶!” 

我扯他的項鏈:“這東西是我的,還來!”他一手護住:“不行,現在是我的了!”他仰起頭,翹著嘴巴,盛氣凌人說:“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我冷笑:“什麼邏輯!”擰他的乳頭,搓來搓去。他吸氣,罵道:“操!你個陰人!”去抓我的頭,我伸手去擋,他俯低身,用硬起來的乳頭摩擦我的胸口,陰莖磨蹭我的下體,撩起一陣燥熱。下體有了抬頭的跡像。 

我一條腿勾住他的腰,想翻身將他壓下去,他按住我的肩,眼神凶狠:“我要在上面!是你邀請我的,我要操你!” 

想上我?如果現在換了其他人,我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不過是姜羽的話,我倒是沒什麼所謂,至於為什麼會覺得沒所謂,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去深究。 

我微笑:“你想在上面?好啊。”他像撿到寶,笑得眼睛眯成線:“那你不能亂動,乖乖躺著讓我上!” 

我哼了一聲,說:“那你別罵髒話,不然就是我上你。” 

“好好好。”他胡亂地應著,低頭開始努力,嘴唇沿著我的喉結一直往下移動,舌頭劃過皮膚。我看著那顆黑色的腦袋在我胸口磨蹭了半天,胸口都是口水,粘膩得難受。乳頭一陣麻痛,原來被他咬了。 

接下來他又舔又吸,我忍無可忍,不耐煩地說:“你咬我乳頭做什麼,想吸奶去找你老母。” 

他疑惑地撐起身體,直勾勾地盯我:“奇怪,你這裡沒感覺的嗎?我被咬的時候很爽的啊......”他摸我的陰莖,“這裡才硬了一點點......大叔,你不會是性冷感吧?” 

“Shit!”我罵他,“你要做就快點,反正操的是肛門,你管我硬不硬!” 

他發出嘖嘖聲,皺著眉說:“做愛當然要一起爽才行,怎麼能這樣說呢!”低下頭還想繼續啃我,再這樣下去,我全身都會被種滿草莓。 

我抬起手臂,指指我的頭:“我的性感帶在這裡,一碰就會勃起。” 

“頭皮?”他手插進我的頭發裡,尖利的指甲刮過頭皮,我渾身一顫:“是頭發......唔......” 

他笑得像白痴:“嘿,原來是頭發,你還真怪。”用手輕輕摸我的頭發,手法熟練,快感從一根根頭發傳遍我的全身,身體好像更熱了。 

“你這手藝不錯,可以去做按摩師了。”我說,眯著眼享受。 

“我操咧!其他人才沒這資格享受老子的服務呢!”他被我一贊,尾巴都要翹起來了,手上稍微用力。我伸手摟了他的脖子,用力往下按,貼上了他的嘴唇。他專心在撩撥我的頭發,被我堵了個嚴實。我吸吮他的嘴唇,把我平時懶得在其他床伴身上用的招數施展出來,一只手往後探去,順著他修長緊繃的腿摩挲到圓翹的屁股。他弓起背,顫抖了一下,堅硬的性器摩擦著我的。 

“你......唔......”他張著嘴,口水不受控制地沿著下頷流下來,被我舔去,我把他的舌頭勾出,舔吸著,他不甘示弱,兩手更加賣力地揉搓我的頭發,我大腦開始有點缺氧,舌頭發麻,迷迷糊糊間,聽到姜羽大叫著:“硬了硬了!” 

我睜開眼,對他笑,他臉紅了,罵道:“我靠!你丫還是不是人啊?笑得狐狸一樣,老子被你搞得快要射啦!” 

我笑得更厲害,他比我矮,我伸手把他往下推了一點,張開腿,圈住他的腰,腳跟用力往前收緊,兩根勃起的陰莖緊密地貼合在一起了。我動了動腰部,他猛吸氣,喘息聲越來越急促,一只涼涼的手貼上了我的臀部,情色地撫摩著,在股溝處徘徊。 

“給我,崔言維,我忍不住了,讓我操你!”他語氣不穩地說。 

我摸摸他亂蓬蓬的頭發,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卻越發清晰,清晰得就像刻在我的頭腦裡一樣,眼睛蒙上了水霧,卻依舊閃閃發亮。有什麼東西在悄悄改變,迅速得令我根本來不及阻止。或許我也不想去阻止吧,就在看到他在廚房的背影以後,我應該就放下了一些東西,揀起了一些東西。可我現在還不想承認。 

我抬高下巴,對他說:“去那邊拿KY過來。”

 

第 22 章 

他剛插了個頭進來,我冷汗都出來了,疼得掐緊了身邊的枕頭,他往前動了動,我覺得肛門快要裂開了。 

“Shit!你就不能先做點前戲?你想操死我啊!”我轉過頭瞪他,他愣了一下,笑嘻嘻地說:“我以為你喜歡這種的......” 

“誰說我喜歡這樣的?”我咬牙,“你只是在肛門塗點KY就完,想疼死我啊!” 

“可我看你那個樣子,應該會享受的啊......”他嬉皮笑臉地說,手裡拿著他那尺寸不算小的陰莖,還想繼續往前捅。 

“笨蛋!要是肛門裂傷了,還要去做吊線手術,我可不想讓人知道我被男人做了!”我冷冷地說,本來已經非常不爽這個姿勢了,再被他這樣粗魯地對待,我伸長腳,一腳踢過去,正中他的肚子,成功地逼他拔出他的龜頭。趁他抱著肚子喊疼,我翻身將他拉進懷裡,一同跌坐在床上。床墊發出慘叫,看來要換張牢固的了。 

後庭還有點疼,不過不礙事,用的又不是那裡。我壓制住姜羽亂蹬的腳,身體卡進他的兩條腿之間。 

他眼神凶狠地瞪我:“你他媽說話不算話!剛才是哪個王八蛋說要讓我上的?” 

我輕輕抽了他一嘴巴:“你剛剛罵了幾句髒話?我叫你別罵髒話,不然就是我上你!罵一句上一次!” 

他尖叫:“你陰我!卑鄙小人!” 

我抬起他的下巴,微笑:“我就是陰你,怎麼樣?” 

“臭老頭!你......嗚!——”他還想繼續罵,我低頭,迅速堵上了他的嘴。啃咬他的嘴唇,用舌頭撬開他的牙齒,把他的舌頭卷出來吸吮舔舐。 

“唔......嗯......”他發出毫無意義的呻吟,“下次我一定要......”他喃喃地說,不再抵抗,兩條腿漸漸夾住了我的腰,接著勾上了我的脊背,腳跟像羽毛一樣輕撓著,汗水緩緩滑下。 

我脊背發癢,燥熱從那裡慢慢升騰。放開他的嘴唇,他嘴都腫了,眯著眼笑:“霧雨輕撓美人背啊~~~~~”下體往上頂,撞上了我的腰。 

我微笑,拉下他一條腿,扛在肩上,露出整個菊門。我舔舔嘴唇,朝他眯上眼睛一笑,姜羽臉紅了,張大嘴,卻說不出話。透過他清澈的眼睛,我看到了我的身影,被他之前那麼一說,我還真是有點懷疑我究竟是不是九尾狐狸精。 

“快點啊......”他不滿地蹭我,屁股摩著我勃起的陰莖。 

我低聲說:“慢慢來......”挖了一坨潤滑劑,按壓他後庭周圍的肌肉,等到放鬆以後再小心地滑進去。 

他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一邊喘氣一邊說:“大叔,你這麼溫柔,我可是會愛死你的哦!”細瘦的手臂環上我的脖子,在我耳邊吹氣:“愛你愛到殺死你!” 

佟安逸的臉一閃而過。我身體一顫,姜羽把我的頭抱得更緊,輕輕地撫摩我的頭發。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眼裡帶著笑:“開玩笑的啦,你快點進來。” 

我好像鬆了口氣,心裡某個地方卻往下一沉。 

把手指抽出來,我將他的腿拉得更開,握住戴了套子的陰莖,在他的後穴入口處揉搓了一陣。他的喘息越來越急,手毫無章法地摸索著我的脊背,嘴裡叫道:“別、別這樣......快上我!快點插進來啊,我、我受不了了!”腰也在不停扭動,雙手扯著我的頭發想把我從他身上拉起來。 

我用力壓制住他,套子上的潤滑油將秘溝一點點滋潤,等到完全放鬆就猛地捅了進去。

 

第 23 章 

我用力吻住他,把他的浪叫都堵在喉嚨裡,只能發出悶響。很緊,只是插入了1/3就卡住了,腸壁很熱,緊緊裹住我的陰莖。我停在那裡,弓著背,一邊喘氣一邊撫摩他頂在我腹部的陰莖,等待他慢慢適應。雖然忍耐得很辛苦,但我不想傷了他。 

“痛啊......”他含糊地嚷嚷,眼睛裡有水光。大概是潤滑得不夠,我腰往後動了動,想先拔出來。他腳卻勾得更緊,瞪我:“媽的,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退嗎?” 

我扯他的頭發:“好心當狗肺,你都還沒准備好,我要幫你塗一點KY。” 

“你這變態老頭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他眼睛裡的水霧更濃,眼珠閃閃發亮,“要做就快點,你他娘的停在這裡想磨死我啊!”手還摩挲著我們的交合處,手指彈著我露在外面的陰莖。 

我皺眉,俯下上身用力啃他的脖子,腰部往前緩緩動,進了一半。他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手攀著我的脊背,指甲都陷進皮膚裡去了。 

我呼出一口氣,繼續往前捅。 

“啊......跟你做真他媽的爽......嗯......用力!呀哈......插深一點......再......再深一點......再來......啊!——”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幾乎要衝破牆壁了。當我打算再捅深一點時,他發出一聲慘叫,精液也噴湧而出,濺在我的腹部。 

我的耳朵嗡嗡響,拍他的屁股:“你小聲點行嗎?很吵啊。” 

“嗚......好痛......”他的聲音帶了哭腔,整個人掛在我身上,指甲掐進我肩膀的肉裡,“快點拔出來啦......” 

“怎麼回事?”我忙抬起他的下巴,他清瘦的臉都扭曲了,眼角掛了淚。 

“好痛,咳咳咳,那個,你頂到我的痔瘡了......”他一邊抽噎,一邊帶著笑腔說,尾音都分叉了。 

“......操!”我張張嘴,衝口就是這句。 

擰亮台燈,臥室剛才的旖旎情色被痔瘡這麼一攪和,早就沒了。我小心地抽出才插入一半的性器,姜羽的括約肌卻在收縮,夾緊了不肯放,夾得我快射了。 

我瞪他,他笑嘻嘻地看我。 

“放鬆點,我出不來。”我喘著氣拍他的屁股。 

“你還硬著呢,就這樣睡也可以。”他的手臂收緊,將我的臉拉近。 

“不行。”我扯他的頭發,推他,“這樣睡不舒服,明天還要早起。” 

他勾著我的腰的雙腿用力,死也不肯放:“我幫你腿交釋放出來。” 

“喂!我今天累得半死,明天還要拖你去檢查肛門,別不知感恩!”我冷冷地說。 

靜了一會兒,他低聲笑,放開了手。 

“崔言維,你越來越可愛了......”他笑嘻嘻地說,眼睛閃閃發亮,爪子在我臉上揉來揉去。 

我微笑,趁他看得發呆時伸手到他的耳朵上,拇指和中指捏了耳朵上方,順時針方向一扭。 

“啊!痛痛痛!別擰我耳朵!”他大叫,腳亂蹬。趁著這個機會,我抽出了還埋在他體內的性器。 

“嗯......”他呻吟著,在床上躺成了大字型。我搖晃著走去浴室,快速套弄,釋放出來。 

回到臥室,他像死屍一樣躺著,我翻過他的身體幫他清理善後。有可能是保險套螺紋太過粗糙,或者是不夠潤滑,他的肛門有些微的紅腫,幸好沒有流血。我挖了一坨藥膏,繼續按壓菊門周圍的肌肉,等到完全放鬆,才小心地滑進去,輕輕轉動手指,塗抹在內壁周圍。 

上藥時姜羽身體動了動,偶爾咕噥幾句,我湊過去聽,卻是:“再來,我還要......” 

我真想把他掐死。

 

第 24 章 

洗了手,我重新躺下,閉上了眼睛。身邊散發溫熱氣息的身體,以及平穩的呼吸聲,都在提醒我,旁邊是個活人。我伸手摸他,他吃吃地笑,挪過來,手腳纏在我身上,我推開他:“快睡覺!”他唔了聲,我打了個呵欠,很快就睡著了。 

朦朧中好像有人在摸我,摸我的臉頰,還湊在耳朵旁邊說話。可我實在太累了,根本抓不住那些聲音。很久以後,某個囂張的混帳小鬼告訴我他那天說的話。我狠狠敲他腦袋,因為假如他能早點告訴我,我們就不用兜那麼多圈子了。 

可那已經是距離現在很久以後的事了,至於有多久,大概跟從前到現在的距離一樣。現在,我只知道我是在乎他的,他只想跟我上床。而我對這種情況毫無辦法。 

手機響了,命運交響曲。我打了個哈欠,看看鬧鐘,才七點半。姜羽哼唧了一聲,沙啞著嗓音問:“誰啊?”我按住他,低聲說:“沒事,你再睡一會兒。”他“嗯”了聲,翻身繼續睡。 

幫他拉好被子,我拿著手機出去客廳。 

電話那一頭,媽焦急地說:“小維,你弟在你那裡嗎?” 

我皺眉:“他又怎麼了?” 

媽說:“他昨天晚上跟你爸大吵一架,我今天去叫他上學,房間裡根本沒人。” 

我說:“崔言儀做什麼了?爸為什麼要跟他吵?” 

媽說:“不知道啊,我進你爸書房時,他們早就吵起來了,看到我,小儀馬上跑出去。你爸也不肯說為什麼要吵。不過,我有聽到他提起那個孩子的名字。” 

我心裡一顫,該來的,怎麼也躲不過。嘴裡機械地安慰著媽媽:“媽你別急,崔言儀那小子不會亂來的,我馬上去找他。” 

媽沉默了一下,說:“抱歉跟你提到他。你要是真的撐不下去,就回來吧。你爸不會再殺你的。” 

我笑:“等有時間再說。” 

媽嘆了口氣:“又是這句話,總之,你能夠平平安安就好,不要再......” 

她沒有說下去,但我心裡知道她想說什麼。當年佟安逸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現在她還心有余悸。 

合上機蓋,我點上一根Sobranie坐在落地窗前,冷空氣從縫隙流進來,我渾身一顫,才發現只披了件睡衣,身體都冷了。可我不想動。 

“誰的電話?”不知過了多久,姜羽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一件大衣披上了我的肩頭。 

我轉頭,他站在我身後,臉上的表情有些怪,至於哪裡怪,我也說不上來。那表情之前我也在他臉上看到過。 

“我媽打來的。”我說,其實我真的不想回答他的,可我還是回答了。現在我全身都冷,估計嘴唇都發紫了。

“你怎麼了,做太多了嗎?臉色發青了。”他靠過來,跨腿坐到我大腿上,爪子摸我的臉,“看看,冰都快融了。”

我拉開他的手,湊過去在他的脖子上啃著。 

“崔言儀離家出走了。”我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麼啊,難道又是反叛期嗎?” 

姜羽吃吃地笑:“真是老頭子。你弟弟是想上你吧,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我知道。”我冷冷地說。 

他摟著我的脖子:“我知道你知道。” 

“嗯哼?”我舔他的耳垂。 

他顫了一下,笑嘻嘻地說:“因為我也是用那種眼神看你。” 

“佟安逸是誰?”他突然說,手揪著我腦後的頭發,將我拉離他的脖子。 

我定定地看著他,他不甘示弱地瞪我。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個名字?”我問。 

姜羽咧嘴,似乎嘲笑著說:“我第一次在這裡過夜時聽到你喊著這個名字,喊了三遍。咬牙切齒。” 

是嗎?我有些疑惑,微微皺起眉頭。 

他朝我豎尾指,有點緊張地看我:“那個佟安逸是你的這個?”他晃晃尾指。 

我搖頭,說:“性伴侶罷了。” 

“跟我一樣?”他抱住我,啃我的脖子。 

“你不同。”我喃喃地說,他肩膀抖了一下,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我。我繼續說:“你是我的奴隸。”他用力咬我,用膝蓋頂我,凶狠得就像豹子。 

我制服他,微笑著說:“你這個樣子好像在嫉妒。” 

“這不是嫉妒的問題!你個爛人,我最恨劈腿了!”姜羽氣得臉都紅了。 

我啼笑皆非:“什麼劈腿,佟安逸早就死了,怎麼劈腿......”我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嘴唇被姜羽堵上了。

 

第 25 章 

  他的嘴唇緊貼著我的,乾燥的嘴唇邊沿褪皮得厲害,接觸著有種麻癢的感覺。 
   
  “你丫的別在我面前露出這種表情啊,老子真會受不了的......”他低低地說,語氣裡有擔心的成分。我睜大眼看他,這混帳小子什麼時候會關心我了? 

  “看到你這個表情,浪費、真他媽的浪費......我......我現在想干也沒精力去干你啊......痛!——”他一邊朝我耳朵吹氣,一邊慢慢說完。下一刻,我狠狠踹了他一腳。 
   
  我站起來,撥了撥頭發,拎起他的衣領,冷冷地說:“換衣服去醫院。” 
   
  他掛在我脊背上,貼著我的耳朵說:“那個叫佟安逸的人......應該欠了你很多錢。” 
   
  我把他拎到面前,伸出手指彈他額頭:“你腦袋裡除了錢就沒別的?” 

  姜羽摸著額頭,露出尖尖的虎牙:“當然有,做愛啊!” 

  我把他扔到一邊,嘆著氣走進更衣室。的 

  “等你不會再露出那種表情時,再告訴我有關他的事吧。”姜羽跟過來,咧著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老子神經大條,除了肉體以外就不會安慰人了。現在非常時期,想做也做不了。” 
   
  “唔。”我不置可否。打了個電話給凌夜,他說崔言儀沒去他那裡。那個混小子不會真的玩失蹤吧? 

  去到醫院,我跟姜羽坐在肛腸科外面等,他臉紅紅地看我,舔舔嘴唇:“你還是穿白袍好看,制服誘惑......”我擰他大腿,他低聲叫。還好現在時間尚早,沒什麼人來看肛門,不然我明天就被傳成誘拐犯了。 

  他自己進去的,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門開了,肛腸科裡跟我同期的程升陰笑著走出來,拍拍我的肩膀:“老弟,眼光不錯哦!”他是知道我的性取向的,這個人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一堆,非常羅嗦。 

  我沒理他,只顧著問他身後的姜羽:“什麼情況?”姜羽臉有點紅,撅著嘴不說話,我看到他那個樣子就有氣。程升的大頭擋在我面前:“喂,喂,這種事問我比較好吧。” 
   
  “那你說。”我還是冷冷地看他,姜羽臉上沒那麼紅了,磨蹭著走到我身邊。 
   
  程升口若懸河地說了半天,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用中藥外敷,快速方便,絕對不會影響學業。 
   
  聽完重點,我拿了藥方,扯著姜羽就走。姜羽回頭對程升揮手:“醫生,再見!” 
   
  “他在裡面干什麼了?”我頭也不回地問。 

  姜羽快步跟著:“沒干什麼啊。” 

  “那你臉紅個屁!”話一出口,我就想抽我自己。早上才嘲笑他像妒婦,現在等於是自打嘴巴了。 

  “死老頭,你他媽什麼意思?”姜羽好像沒想那麼多,開始擺開架勢,中氣十足地罵,“老子檢查肛門時勃起了......操!老子臉紅又關你鳥事了!” 

  我看看他,嘆了口氣,摸摸額頭,低聲罵:“奶奶的,我怎麼攤上這麼個東西!” 
   
  “臭老頭,你說什麼?”他叫。 

  我掐住他的臉頰,逼他張嘴,瞪著他:“你給我閉嘴!遲早有一天我要溶了你!” 
   
  拿了藥,我架著他走出醫院,塞進車子裡。打了個電話給院長,轉到留言信箱裡去。我告訴他我約了心理醫生Dr.Chen,他那邊靜了一下,然後是院長懶洋洋的聲音:“去吧,對了,幫我問候那家伙,叫他有時間出來聚聚。”的 

  接著那邊傳來一把冷冰冰的聲音:“你說要問候誰?你現在還跟那姓陳的有來往?膽子不小......”“啪!嗶——嗶——”電話掛斷了。醫院裡傳說院長娶了個厲害的女人,看來是真的。 
   
  “你要看心理醫生?”我放下手機,姜羽翹著腿坐在位子上,眼珠子瞪著我。 
   
  “以前看過,現在很少去了。”我綁上安全帶,發動車子,往國道駛去。 
   
  “那現在去哪?”他伸長腿,上身往後仰,嘴巴咀嚼著口香糖。 
  “去JJ學院。” 

  他咳了聲,整個跳起來:“去我學校干嘛?我現在不太方便耶!” 
  “不方便?你又不是女人。”我扭頭看他,“對了,你是高中部的?” 

  他吹個口哨,蹲在座位上:“怎麼,不行啊?我可是個乖學生啊!” 

  我看著前方,慢慢加速:“崔言儀是大學部的。” 

  “不會吧?!我以為......”他看我一眼,爪子放在膝蓋上,像倉鼠一樣縮著頭偷笑。 
   

  我撓他的毛:“你以為什麼?”的 

  “嘻嘻,我還以為他跟我同齡呢。你們倆兄弟都很嫩吶,雞仔沒毛年紀大!” 
   
  我一拳捶過去:“別不乾不淨的!”

 

第 26 章 

我事先打了個電話給副校長第二凜,他去年上任。念大學時,他是我的競爭對手,互看對方不順眼,結下了不少梁子。佟安逸死去的那年,是我玩得最瘋的時候,抽大麻抽上癮了。當時,是他這個敵人打醒我的,雖然事後我們住了幾天醫院。 

姜羽安靜地聽我說,然後開口:“老頭果然也是出來混的。” 

我拐了個彎,駛進隧道,昏黃的燈照在他臉上,眼睛亮得詭異,牙齒也是。我咽了口唾液,冷冷地說:“你怎麼好像想將我吞了?” 

他笑嘻嘻地說:“討厭,這麼露骨的話等晚上再說啦。”虎牙都露出來了。 

車子駛進了學院。晉江學院大學部占地面積很廣,從大門到辦公樓,還有十幾分鐘的車程。進門就是車道,路的兩邊都是樹。再往前駛,就看到一片榕樹,長須掛到地上,幾個學生趴在樹上看書。中央呈八卦形的巨幅草坪上,有些小鬼在大聲念英文。 

姜羽鼓著腮幫子,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他們。突然眼裡的光黯淡下去,嘆了口氣,陷進座位裡去了。 

“怎麼了?”我問。 

“唔。我還是第一次進晉江學院的大學部。我想,如果能進這裡念書,應該不錯......”他低頭說,又抬起來,朝我咧嘴。 

我捏他的臉:“你不是高中部的嗎?可以直升這裡吧。” 

他摸我的手:“不行,學費太貴了,而且我念完高中就要去考甜點師牌照了。” 

“你這麼想開餐廳?”我問。 

“嗯!”他用力點頭,“等我自立了,我要把我哥從華威那家伙手裡救出來!”說到華威這個名字時,他的牙齒咬得咯咯響。 

這是第二次聽到他提這個名字了,昨天他跟他哥也提過。 

“華威是誰?”我漫不經心地問。 

他眼裡凶光畢露:“別提那狗日的,成不?”咬牙切齒。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按了喇叭,突兀的聲音響遍了校園。 

“不想說就別說。”我冷冷地說完,閉緊了嘴巴。他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車子裡一直彌漫著詭異的沉默。

來到辦公樓,粉紅色磚牆的樓房,很古樸,牆壁掛著大大的牌子,寫著XQ兩個字母。第二凜出乎意料地熱情,很大牌地攤在沙發上,笑嘻嘻地跟我打哈哈,聲音還是很沙啞。身邊站了個男子,學生的裝扮,剃個平頭,眼珠轉來轉去。 

“佟喜,你先下去吧。”他說,眯著狐狸眼笑,學生時代曾經被辯論社的學姐形容為“色如曉春之花”的臉還是滿有殺傷力的,那個平頭小子臉都紅了,張著嘴愣了半天,朝他揮揮拳頭才走出去。 

我有免疫力,看向姜羽,本來以為他也會迷上這只狐狸,誰知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了半晌,嘆口氣,低聲說:“都是老頭,怎麼我就看上你了呢。” 

這句話滿受用的,我心情突然變好了。 

“老小子,撿到金子了?笑得好奸。”第二凜懶散地說,又一個沒睡醒的,“這小子是誰?新歡?” 

我冷冷地說:“這些話不應該從學校高層嘴裡說出來吧。” 

“好好。”他懶洋洋地說,“請坐。” 

坐下以後,我跟第二凜說起崔言儀的事,他打了個響指,說:“了解。你是要求我吧?”我歪頭,冷冷地看他。他做了個停的手勢,說:“別這樣看我,我不是你的追求者。” 

他打了幾個電話,告訴我說找到了,崔言儀那小子現在在他同學的宿舍裡。那小子是笨蛋嗎?一聲不吭就跑出來,就算要跑,也應該跑得高明一點啊。 

“那小子反抗期推遲了吧。”第二凜掛斷電話,對我說,“你們兄弟倆的反抗期好像都很遲。”話語帶刺。 

我剛要說話,姜羽沉不住氣了,大叫道:“喂,老頭,說話小心點,不然哪天被人揍了還不知道惹了哪條道上的!” 

第二凜眯著那雙狐狸眼,陰笑著說:“崔言維,你什麼時候養了這樣的寵物?失敗品吶!” 

姜羽還要罵,我制止他,抬高下巴看著對面的第二凜,冷冷地說:“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說吧,你想我怎樣報答你?” 

“你的問題我幫你搞掂了,那麼,現在輪到我了。”他笑得一臉的奸詐。

 

第 27 章 

我駕著車子找到宿舍樓,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大部分人都去食堂吃飯,宿舍裡靜悄悄的,鐵門開著。我停車,想一個人去找崔言儀,姜羽說要跟我一起去。 

管理員正在睡覺,我們站在院子裡向上看。與其說宿舍,不如說是監獄比較像,綠色的樹,白色的建築物,都是斑駁的痕跡。黑色的錐形屋頂上釘著個風向雞,鑲著SM兩個黑色字母。姜羽盯著那些字,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捏著我的手連呼過癮。看他的樣子應該很喜歡這間學校。 

正鬧著,另一邊像高塔一樣的圓筒形建築物的樓上傳來巨響,應該是關門聲,接著又有說話聲。我向那裡看去,崔言儀和幾個男生站在五樓的陽台上,他叼著煙,跟他周圍的人說話。看到我,他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出現,面頰有點紅。姜羽抬手,朝他打招呼,他的臉色青了,目光變得狠辣。 

我皺了皺眉,這小子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搞什麼離家出走的把戲? 

“走了。”我拉著姜羽往外面走,崔言儀好像叫了我一聲,不過我不想搭理他。 

姜羽奇怪地問:“哎,你不上去找他?” 

我冷哼一聲:“要我爬樓梯,不如給我一刀。” 

姜羽瞪我:“你的老頭潛質全開了。” 

“閉嘴!”我敲他腦袋。從剛才開始就覺得背後有奇怪的視線,我回頭,卻什麼也沒發現,大概是神經過敏。

在車上,我把崔言儀的下落告訴媽,她聽了沉默了一會兒,很冷地說:“你弟弟發了郵件給我,他說他是個同性戀。” 

我沉默了一下,問:“告訴爸了嗎?” 

媽冷淡地說:“沒有,你弟弟還罪不致死。” 

我說:“媽,你想說什麼?” 

她說:“我需要時間冷靜一下,暫時不想見到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深吸了口氣,說:“好,我會轉告他。”把手機扔到後座,我兩手緊握著方向盤,按了一下喇叭。 

姜羽正在打三國無雙二,轉過頭來看我:“你娘沒事吧?” 

“打你的游戲去,別管閑事!”我冷冷地說。 

“靠!”他罵了聲,低下頭繼續打。 

我一只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撐著下巴。當初因為我的那些事害媽病發,傷害了老頭子最愛的女人,他拿了那把刀砍我,將我趕出了家門。崔言儀的話,老頭應該不會那麼狠吧。 

握著方向盤的手被一只手握住了,姜羽看著我,咧嘴笑:“我不會把你讓給你弟弟的。”尖利的虎牙閃著寒光。 

晚上回到公寓,我把姜羽按在溫水裡洗,因為敷藥之前要清洗乾淨。他像鴨子一樣把頭伸進水裡去,然後抬起來用力搖,潑了我一身水,然後趁我不注意光溜溜地跑進臥室裡去。我抓住他按在腿上狠揍了一頓,他先是破口大罵,後來服軟了,我才幫他擦藥。 

“喂,你真的答應了那老變態?”他問,眯著眼。 

“要不然能怎樣?幫他一個忙,以後就不用被他牽制了。”我輕輕轉動手指,盡量塗得均勻。 

“我都不知道你有講師的資格呢......嗯,用力......”他開始呻吟。 

我拍他屁股:“老實點!”他嘿嘿地笑。 

“不過那老頭還真可憐,情人喜歡顏射,嘿嘿嘿,換了是你,你一定會把對方閹了。” 

“沒人敢射在我臉上吧。”我冷冷地說。他盯著我,眼睛亮得詭異。擦著擦著,他趴在我腿上睡著了。 

半夜姜旌打電話來,聲音更加沙啞,簡單地說麻煩我照顧他弟,就掛了,隱約還聽見那邊傳來呻吟聲。 

第二天一早,姜羽還在睡,我去見心理醫生,說了些廢話就走了,他說我現在最好能轉換一下環境,繃得太緊的話很危險。我還真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跟那只狐狸串通好了。去到醫院,我向主任遞交了休假的申請書。 

機械化地做完幾個小手術,我看沒什麼好忙的了,就掛了個電話回公寓,響了半天都沒人接。下班以後我馬上開車回去,那小子躺在客廳裡睡得跟死了沒兩樣。 

三天以後,姜羽的痔瘡情況良好,我的假期也批下來了。第二凜那老小子要我去幫他做代課老師,往後的一個禮拜,我就是第二凜聘用的特別講師,他因為“面子”問題,需要離開一陣子。 

“你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吧,怎麼不去上課?”我一邊整理講義,一邊對姜羽說。 

他套上一件黑色板裳,外面再罩一件白色的籃球背心,下身是一條運動褲,那條項鏈在脖子上蕩來蕩去。 

他鑽到我懷裡幫我打領帶,勒著我的脖子說:“今天不行。我有約。”正說著話,他的手機響了,他從我懷裡溜出去,飛快地接了:“嗨,寧子嗎?唔,嗯,好,我就來了!” 

我豎著耳朵聽,直到他合上機蓋。我蹬蹬地走下樓去,發動車子時,姜羽衝到陽台朝下面大叫:“崔言維,一路順風!” 

他怎麼越來越羅嗦了?我搖下車窗探出頭去,他大半個身體伸在外面,搖搖欲墜地朝我招手。我嚇出了冷汗,衝他吼:“姜羽,你他媽給我滾進去!” 

他朝我豎中指,將身體縮回去了。

 

第 28 章 

  走到高中部的電教大樓前,我把姜羽幫我打好的領帶扯開,找到教室,一把踹開視聽教室的門,裏面的人全往門口看過來,氣氛變得有點怪,滿座的教室裏突然空曠起來,靜悄悄的,然後聽到有人吹口哨。腎虧就去看醫生啊。 

  “課代表是誰?”我掃視了教室一遍,走到講臺後,推推眼鏡,拿過擴音器冷冷地問。 

  階梯上面有人舉手,我問:“有什麼事?” 

  站起來一個女學生,說:“老師,您還沒自我介紹呢。” 

  我皺皺眉:“這很重要麼?” 

  學生一起點頭:“嗯嗯。” 

  我哼了聲,拿起油性筆,在白板上寫上我的名字,用指關節敲敲那塊板,說:“我是崔言維,暫代你們的生物課,請多指教。” 

  “老師你幾歲了?”“老師你結婚了嗎?”“有沒有女朋友?”“......” 

  都是廢話,朕幾歲關你們鳥事,同性戀會有女朋友嗎?我眯著眼,放下擴音器,看了一遍這些學生,用丹田發力,大聲說:“安靜!課代表在哪裡?” 

  教室馬上靜了,我的聲音還在迴響。 

  “還沒有選出來,都是由數學科代表暫代的。”過了一會兒,一個男生說。 

  我掂了掂油性筆,想著,我今年三十二歲,在醫學院念書時的學號也是三十二。我執起教鞭,問:“三十二號同學,請站起來。” 

  學生們互相望瞭望,有人說:“數學科代表還沒來。”“他今天有打電話叫我幫他請假。” 

  不會吧,那個科代表就是三十二號?眼看學生又開始吵起來,我揮著教鞭抽了一下講臺,揚起下巴冷冷地說:“安靜!這個問題到此為止,上課了,現在打開第三章,今天講孟德爾的遺傳定律!” 

  老實說我很討厭呱噪的人,太平間的屍體比他們可愛多了。不過幫第二凜代幾節課就能還了那份人情,正合我意。 

  照著課本念了幾句話,再放些影片,很快就下課了。有人拿了問題過來問,我刷刷幾筆解答出來,扔下他們就走。開車去辦公室拿東西,有人約我去吃飯,我剛要拒絕,就接到姜羽的電話,他說有事找我,我扔下那些面目模糊的人往外走,邊走邊說:“你現在哪裡?” 

  “中心廣場百貨大樓三樓的速食店,你快點過來。”姜羽的聲音帶著笑。 

  十分鐘後,我把車停放在中心廣場的停車場,往百貨大樓走去,廣場中央正舉行什麼周年慶,臨時搭建的舞臺上面有幾個人在跳舞,伴奏響得拆天,舞臺下面圍了一堆人,連路都堵住了。 

  我邊穿過人潮,邊朝對面三樓看去,整幅的KFC廣告牌,淡藍色的落地窗,靠近廣場這邊的桌子上,坐了個熟悉的人影。我推推眼鏡,確實是他。他看到我,馬上一隻手撐著從圓椅上站起來,朝我招手。 

  我剛舉起手,舉到一半,看到他身邊湊過一個女生,好奇地往這邊看。我臉上一寒,迅速放下手,很快走進了百貨大樓。一樓是特賣場,我從門口的樓梯走上去,繞過圓弧形的樓梯拐角,到了二樓的溜冰場。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情非常不爽。當我走上三樓,推門進到速食店時,坐在靠窗位置的姜羽一條腿放在圓椅上,對著我豎中指,同時奉送了挑釁的微笑,尖尖的虎牙閃著白光。 

  他對面坐的是個咖啡色捲髮的女生,裹著紅色頭巾,穿著白色絨毛外套,很瘦,脖子上掛著耳機,還有一串銀色粗項鏈。兩人之間有個高腳杯型的圓肚金魚缸,插了兩根吸管,盛裝了滿是冰塊的可樂,桌上散落漢堡包裝紙跟薯條盒子。我走過去,看見兩人桌下倒放著排輪鞋,一旁架子上放了個手提CD唱機。 

  “有什麼事?”我踱過去,冷冷地問。 

  姜羽笑嘻嘻地說:“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對了,忘了介紹。”他攤開兩隻手說,“這是我同學洛甯,寧子,這位呢,就是我的保護人崔言維大醫師!” 

  那個洛寧看了看我,眼神銳利:“你好。” 

  我微微點頭,當作回答。 

  “既然你的保護人來了,那我就退場吧,拜拜了,小、羽。”洛寧彎腰,拎起一雙排輪鞋,帶上耳機,提起唱機,對我一笑,那笑沒有到眼睛,帶了挑釁的味道:“崔醫師,再見。” 

  刻意加重的小羽兩個字叫得我心情煩躁。我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姜羽推我:“色老頭,你看什麼看啊,被她迷住了?” 

  我哼了聲,坐在姜羽身邊:“朕對母的沒興趣,而且眼光沒那麼差。” 

  姜羽撅嘴:“還朕呢,你這話讓洛寧的擁護者聽到,肯定被他們拍死。” 

  “你也是?”我心不在焉地問,拿過他面前的吸管,喝了一口可樂。廣場上的人突然發出驚呼,越來越吵。 

  “什麼?”他沒聽到,朝窗外揮手。 

  我越過他的肩頭看過去,洛寧正在舞臺上跳街舞。脫掉了那件外套,只穿了件黑底碎花的背心。一個撐地迴旋過後,舞臺下面的人喝著彩。她俐落地站起來,往這邊看,挑了挑眉,放電。我看到姜羽還是笑嘻嘻地叼著根薯條,腳打著拍子。 

  我拎著他的頭髮將他轉過來:“你叫我來到底做什麼?我很忙的。” 

  姜羽指指他的腳,嬉皮笑臉:“剛才去溜冰時扭傷了,不能動。” 

  我抓過他的腳,拉起褲管,腳踝已經腫了。我冷冷地說:“腫成這樣,你幹嘛不去醫院?” 

  他扯我的上衣下擺:“反正有你在。” 

  我敲他的頭:“你還把我當成傭人了!” 

  抱著他走下樓,他東張西望,騷包地四處放電,我用力捏他屁股。 

  “做什麼?”他兇狠地瞪我。 

  “你發什麼春?” 

  “誰叫你公主抱的?周圍這麼多人,你沒感覺的嗎?視線刺得老子臉都要紅了,當然要做點反應才對得起自己!” 

  “我只看到你。” 

  聽到這句話,他呆了一下,低下頭,耳朵慢慢變紅了,我也有點不自在,抱著他加快腳步下樓。 

  “唔,本來應該是我在上面領舞的。”過了一會,他悶悶地說,“那些掌聲應該屬於我的......”眼睛越過我的肩頭望向舞臺。洛寧站在上面,右手食指和中指伸直,放在眉際,向下劃了道弧線,微微一笑。 

  我用下巴擺過他的頭:“你也太虛榮了。” 

  “媽的,老子練得很辛苦的,可最後......”他抓緊我的手臂,呻吟一樣地說:“真好,老頭你在這裏......”

 

第 29 章 

很倒霉地,我的車子壞了,打電話叫了拖車公司,我要攔計程車,姜羽說要搭公車。我嫌麻煩,他就在那裡扭來扭去地耍賴,我氣得把他扔在休息區的凳子上就走。 

他大叫:“爸,你別不要我!!!!”伸長手向我這裡揮。我滿臉黑線,果然性格惡劣,剛才還覺得他可愛了一點,現在真想給他一拳。 

看表演的人還在,我忍耐著周圍的指指點點,拖著他的衣領,微笑著說:“乖兒子,老爸怎麼舍得拋棄你呢,我只是想去幫你買尿布而已。” 

他露出尖尖的虎牙,衝我凶狠地笑:“爸,你對我真好!” 

最後我們互退一步,搭地鐵。好不容易坐上了地鐵,碰上了下班的高峰期,地鐵裡人頭湧湧,公車就更不用說了。我忍受著周圍那些人的體味香水味發膠味,一手握著拉環,一手扶著姜羽。他看起來輕鬆得多,整個人靠在我身上。挨了兩個站,我搶了個位子,靠欄杆的,雙手圍著把姜羽往下按。他揪著我的領帶說:“你臉色發青了,你坐,我坐你腿上就好。” 

我也覺得累了,就坐下,把他抱上腿。兩點鐘方向擠了幾個穿水手服的女生,看了看我和姜羽,對視著,微笑,眼神飄忽,非常詭異。九點鐘方向是兩個OL,其中一個拿著部手機,舉到頭頂朝這邊拍照,另一個笑得像狼一樣,眼睛還在發光。過了一站,又上來了一批人,車廂更擠了。 

他乖乖地坐著,腿合攏,懷裡抱著他的排輪鞋。做愛的時候都是正面的體位,我很少看到他的背部。他很瘦,但肌肉還是有的,皮膚並不是細膩型的,但卻像細沙一樣,摸上去非常舒服。包裹著衣服的身體顯得瘦小了很多,肩膀看起來也圓潤多了。 

我正在研究他的脊背,他有意無意地蹭了蹭,脊背緊靠著我的胸前,側著頭挨在我肩上,閉上了眼睛。 

我微微低頭,碰到他的頭發,很淡的草本精華洗發水味道,還有一股清淡的乳香味。我側頭,靠在他肩膀上,也閉上了眼睛。 

朦朧中,覺得下體怪怪的,越來越熱,應該是勃起了,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撥弄它。我睜開眼,姜羽的臉就在旁邊,眼睛閃閃發亮地瞪著我。 

車廂還是擠得像沙丁魚罐頭,不遠處有對男女在吵架,罵人的三字經運用得爐火純青,好像是那女的被那男的碰到哪裡了。周圍還有嗡嗡的說話聲,我們坐的角落很不起眼。我嘴角向上揚,往下看,姜羽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墊在他屁股下面了。他朝我笑,伸出另一只手摸我的頭發,墊在下面的手動了一下,我的褲鏈不知什麼時候拉開了,陰莖隔著內褲被他捏得更緊。我只覺得全身血液都衝到那裡去了。 

“你想干什麼?”我勒住他的腰,低聲在他耳邊說,順勢舔了他耳珠。 

他肩膀顫抖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朝我笑,低聲說:“應該是我問你吧,死老頭!老子睡得好好的,你兄弟頂得我很不舒服吶,發情也要看場合......” 

“那你也不應該在公眾場所做出猥褻的行為吧。”我冷冷地說,手伸到他臀部下面去,慢慢撫摩他的手。他外面穿的背心很長,又寬鬆,完全蓋住了這些動作。 

他悶聲笑:“這麼多人,是調情的好地方啊。”屁股下面還墊著我和他的手。 

我冷笑,另一只手從他衣服下擺伸進去。我的手比較涼,貼在他溫熱的脊背上就顯得更冰了。他輕輕顫抖著,膝蓋並起來,低叫:“喂、喂,死老頭,你想干什......啊!——”他低聲喊起來,因為我的手伸到他胸前揉搓他的乳頭,他叫了那聲以後,馬上閉了嘴,鼻息越來越重,肩膀一直在顫抖。 

又到了一站,下去一些人,上來更多人。姜羽看到越來越密集的人,開始冒冷汗。 

我放開了他的乳頭,他明顯鬆了口氣,脊背也放鬆了。我微笑著把大衣前襟拉開,連他的下身都遮住了,他以為我幫他取暖,嘿嘿地傻笑著把大衣拉緊。等到我在大衣的遮掩下摸他的腿,他才警覺起來:“喂,你不是說要等兩個禮拜以後......” 

他穿的運動褲是前後拼湊起來的,拉開兩邊的鏈子就能脫下來。我摸到拉鏈鏈頭,慢慢往下拉。他身體一顫,呼吸急促起來,上身往前傾,拎著排輪鞋的手扯著一旁的欄杆,夾緊大腿想從我腿上站起來。 

“別鬧,你腳扭了。”我說,緊緊摟住他的腰,將拉鏈拉到大腿根,猛地扯開他臀部下面的部分。 

“操!”他低聲罵,耳朵都紅了,怕會走光,拎著鞋的手抓緊大衣前襟。空著的手放在背後,拼命要把褲子拉上去,我捉住他的手,箍在身側。他的屁股離我的大腿有段空隙,我扶著他的腰,陰莖早就脫離了內褲的束縛,慢慢滑進他的內褲邊沿,在股溝處揉搓了一陣。他穿的丁字褲,跟沒穿沒什麼兩樣。地鐵雖然比公車平穩,不過還是會有輕微的滑動,帶動著我下體的運動,我自己根本不用費力。 

我的手穿過他下面,摸索到他的陰莖。他前方已經撐起了帳篷,滲出的精液弄了我一手。我低聲笑:“這火是你撩起的,做人要敢做敢當。”他哼了聲,想罵我,又怕被聽見,忍得臉頰更紅了。 

我的龜頭在他的菊門口磨蹭著,早就放鬆的肌肉緊緊吸附著,濕漉漉的腸液潤濕了整個內部,滴落在龜頭上。 

他似乎已經支持不住了,身體軟綿綿地靠在我身上,臉頰通紅,可以聽到他急促的喘息聲。他的腿張開,靠著我的手為支撐點。 

“呼、呼,媽的,死老頭,要做就快點!”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頭轉向另一邊,留了個後腦勺給我。我托著他的身體往下沉,陰莖慢慢地插入,幾乎是輕易地就滑了進去,好像還能聽到液體滋滋作響,腸壁緊緊地裹著龜頭。他耳朵紅得像要燒起來,身體無法抑制地顫抖,隱在大衣下的手掐著我的腿。 

沒有呻吟,只有壓抑的粗重喘息聲,而這聲音跟周圍越來越吵的噪音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

 

第 30 章 

他跟著車身搖晃的動作,慢慢地坐下,耳根透出緋紅。大概怕動作太大會被人發現,他只坐下一點就撐著我的手起來,像坐無影凳一樣,身上都滲出了熱氣。我的陰莖插入很淺,輕輕地廝摩,開始很小幅度的有節奏的抽插,腸壁緊繃而有彈性,龜頭被滑嫩的肌肉緊緊夾住的感覺,幾乎令我快要射出來。那對男女越吵越凶,聲音都快蓋住車上的噪音了,乘客們全往那邊看,那女的罵得非常厲害。 

“The next station is......”地鐵在滑行,車廂輕輕地搖晃,乘客們全都往相反的方向傾斜。姜羽的身體也往左傾,插入的陰莖拔出了一點,他腿在打顫,掐得我的大腿的手更加用力。鈍痛好像令我興奮起來,握著他腰的手往下用力,他歪頭瞪我,臉都青了。 

“有什麼好怕的?”我湊近他耳朵,低聲說,順道吹了口氣。 

他臉更紅,低聲罵:“會被看見......”拎著鞋子的手緊緊握著欄杆,青筋都出來了,“而且這裡不能盡興......” 

這時地鐵靠站,姜羽因為慣性的力量先往車開的方向倒,再向後歪。我鬆開了撐著他的腰的手,他腿軟了,再也支持不住,跌坐在我腿上。重力的緣故,陰莖全部插進谷道深處, 

“唔!——”他悶叫一聲,臉都白了,仰起脖子,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陰莖突突地脈動著,幾乎要射精了,實在是太刺激了。我定了定神,抑制住射精的衝動,伸手到前面摸索他硬挺的陰莖,幫助他習慣。輕柔地按壓他的性器,我的目光向四面掃視,旁邊的人睡得像死豬,其他人都擠成一團,沒人發現這個角落的事。 

他放鬆了,癱軟在我腿上,“快點結束......”他低聲說,語氣不穩。 

動作小心地抽動了幾十下,幅度盡量小。我感覺到他後庭在陣陣收縮,幾乎要夾斷我陰莖的感覺,我低低地喘氣,快感傳遍全身。下一刻,精液噴射出來,全部射進了他的體內。同時,我握著他陰莖的手感覺到一陣顫動,粘膩的精液沾了滿手。此時,他肩膀抖動,靠在我肩上的,發出了竭力掩飾的呻吟聲,車廂內嘈雜的聲音更響,別人根本不會注意到。 

“好了,完事了,老娘不跟你費唇舌了,螺絲釘,拜拜!”前方正在吵架的女人突然說,我從密密麻麻的人潮看過去,是剛才那個眼冒綠光的OL,長得不錯,就是眼神不太好。 

算了,反正不關我事。 

到站了,我托高他的腰,將尚未變軟的陰莖慢慢抽出來,隨著性器的拔出,他的菊門無聲無息地閉合,滲出的精液弄濕了我的褲子。我迅速幫他拉好褲縫的拉鏈,撥好背心的下擺,然後把我的陰莖塞進內褲裡,拉上褲鏈。“回去再繼續。”我摸摸他的頭,他沒回答我。 

人流開始往門口移動,他撐著欄杆站起來,腳步有些不穩。我沾著精液的手放在大衣口袋裡,另一只手要去抱他,他用力甩開,夾緊腿走。我快步跟上,一把勾住他的腋窩,摻扶他往門口走去。他低著頭,耳朵紅透了。 

“你瘋了!”他喃喃地念,“真的瘋了!” 

“是你挑逗我的。”我冷冷地說,“自作自受!” 

“我!——”他抬頭,狠瞪我一眼,又低下去了,“你也不應該做了全套啊......” 

“走穩一點,你這樣太丟臉了。”我說。 

他猛地抬頭,凶狠地瞪我:“死老頭,是誰他媽的把我搞成這樣的?!還射在裡面......” 

“你不是很強嗎?”我嗤笑道。他眼睛冒火:“老子要分神控制聲音,還要坐無影凳,你他媽也去試試看啊!”這時進地鐵的人魚貫而入,有人撞到他,姜羽腳步踉蹌,往一邊歪去,我忙摟住他,護在懷裡。“我操!”他回頭對那人大聲罵。 

有人從背後撞過來,撞到了我的肩膀,匆匆跑走了。我想去罵他,姜羽扯著我。我哼了聲,那人站在站台的電梯上朝這邊看,戴著頂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嘴角的笑容森冷。 

到了出口,人比較少了,“背我。”姜羽露出尖尖的虎牙,抬高下巴,有種發號施令的感覺。 

我一拳揍過去:“跟誰說話吶!” 

他跳著跑到我身後去,突然大叫:“崔言維,你流血了?!” 

“什麼?”我轉頭問,大衣的肩膀上有一灘血,因為是黑色的,所以不太明顯。剛才嗅覺被車上的那些味道弄得麻木了,現在倒是聞到了血腥味。 

姜羽撲過來,手忙腳亂地扒我的衣服,緊張地問:“死老頭,你哪裡痛?被哪只龜蛋弄的......”路過的人奇怪地看過來,眼看我的衣服要被他扒光了,我抓住他的頭發,扯離我的胸口,冷冷地說:“冷靜一點,我沒事。” 

回到公寓後,姜羽立刻跑到浴室去了,我脫掉大衣,准備塞進洗衣機裡,習慣性地掏口袋,從染著血跡的那邊衣袋拿出個小信封,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崔言維敬啟”。 

裡面是一張照片,我站在醫學院的福爾馬林池子裡,摟著一具屍體,失去了皮膚的身體,只有暗沉的肌肉色調。大概是那時候被人偷拍了的。冷冷地看了一眼,我拿出打火機,點燃了照片。

 

第 31 章 

我在廚房弄晚餐,冰箱裡的材料很新鮮,可以做意大利麵條和布丁。我切芫茜時姜羽洗完澡出來,我探頭出去,對他說:“喂,進來。”他神清氣爽地跳進來,撲到我身上,手伸進襯衣裡面四處亂摸。 

“干什麼?”他的手濕漉漉的,摸起來又色情,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側身,想甩開他。 

“真的不是你的血啊。”他自言自語地說,手繼續往下移,“惡作劇的話也太過分了......” 

“你在摸哪裡?”我冷冷地問。他的手已經在扯我的皮帶。 

“再來一次吧?”他咧嘴笑,牙齒發亮,“剛才只射了一次......” 

我掰開他的手:“別鬧!我現在沒心情。”將包著錫紙的麵條送進烤爐,擰開開關。趁著這個空擋做布丁。 

姜羽坐在餐桌邊,托著腮看我,眼睛笑得眯成線,虎牙露出來,閃閃發光。 

“你笑什麼!”我不悅地問,拿過一只蘋果拋過去,他接住,啃了一口,笑嘻嘻地說:“你好像我老婆啊!” 

我切桔子的刀狠狠釘在餐桌上,微笑地說:“再說一次。” 

他干笑:“沒有啦,您忙您的,小的在用肺說話。” 

我拔起刀,繼續。 

“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去年冬天。”他啃著蘋果,突然說。 

“去年?”我保持著漫不經心的樣子問,耳朵卻豎起來了。 

“唔,那時候我哥患了盲腸炎,我在手術室外等時,看到你坐在暖氣片旁邊看書,你的臉,嗯,怎麼說呢,就是冬天的臉。”姜羽笑嘻嘻地看著我,指指眉心,“眉頭皺著,好像結了凍,連暖氣都被你擋住了。” 

我推推眼鏡,哼了聲,不置可否。冬天的臉。他也是這樣形容我的。 

“不過現在好多了,起碼會笑,雖然是陰笑......”他看著我,吐出一顆蘋果核,“臉長這樣,又有錢途,你這樣的人,應該有很多人不爽吧。” 

“知道我為什麼要當醫生嗎?”我說,將牛奶鬆餅掰成碎片,與奶油一起放進大玻璃盤裡攪拌。 

姜羽捧了一把紫葡萄、桔子瓣、車釐子、草莓等,放進我手邊的玻璃盤,看著玻璃棍攪拌的旋渦,問:“別跟我說是為了救死扶傷,我會連隔夜飯都吐出來的。” 

我踹他一腳:“就算有人看我不爽,躺在手術台上,還是任我宰割。”手下一不留神,玻璃棍砸碎了幾顆草莓,紅色的汁液融彙入雪白的奶油裡,很像血。我盯著看,用力攪拌均勻了那些紅色和白色的東西。接著我擠了些巧克力醬在上面,布丁就完成了。 

他看著我,說:“小維維,你剛才眼神好可怕。” 

“是嗎。”我說,把布丁推給他。 

“很血腥,不過我喜歡。”他笑嘻嘻地蹭過來,“能掌握人的生死,光是想像就會興奮......” 

我抓他下盤,這個混帳小子果然硬了。我捏他一把,他呻吟著靠在我身上,用手指摳了一塊布丁,塞進嘴裡,低叫一聲,眼睛眯成縫:“大叔,以後你要是被醫院開除了,記得來我的餐廳哦,我一定雇用你!” 

我笑笑,抓過他的爪子舔上面的殘渣,他眼睛閃閃發光,拉我:“喂,來接吻吧。”尖尖的虎牙露出來。 

我看著他,他向我伸出手,我抱起他,將他放上流理台,分開腿嵌了進去。他低低地笑,兩條腿環在我的身後,勾住腰,手臂環住我的脖子。 

我拉著他,臉湊了過去。他的嘴唇乾燥清爽,粉紅色,帶了奶油的甜味以及水果的清香,我張開嘴,伸出舌頭,卻碰到了他唇邊軟軟的死皮,他的嘴唇邊沿有些褪皮,連潤唇膏也不抹。我用牙齒輕輕咬著那層皮,慢慢地撕下,堵進他的嘴裡,他低聲笑。 

我抱著他,輕緩而耐心地吸吮著他的舌頭,他強烈地回應我,滑膩的舌頭靈活地翻攪著我的口腔,卷了我的舌頭纏繞逗弄。他環在我脖子後的手輕輕地撫摩我的頭發,尖利的指甲帶動著頭皮一陣痙攣,麻癢的感覺直通大腦。他的舌頭頂進我的喉嚨,被我小心繞開,用牙齒輕輕咬他。 

這一吻持續了幾分鐘,我低低地喘息,推開他,他臉蛋緋紅,笑得露出虎牙:“現在,你有心情了吧。”

 

第 32 章 

我微微一笑,伸手去摸他的腿,用指腹輕輕彈他的皮膚,像嬰兒一樣身體散發熱氣,沐浴後的清香似乎更加濃郁了。 

他咧嘴,擋住我的手,嬉皮笑臉地說:“你有心情,換老子我現在沒心情了。” 

“嗯哼?”我推推鏡片,冷哼道,“什麼意思?” 

窗外響起一陣引擎聲,接著姜羽的手機響了,他接聽:“喂?嗯嗯,馬上下來。” 

他合上手機蓋,笑嘻嘻地說:“我要回家了,有空出來約會吧。” 

我愣了一下,拎他的頭發:“回家?為什麼?” 

他磨蹭著我的胸口:“什麼為什麼,雖然不想回去,可是那個家離學校近嘛,我翹課太多了,再不去露個臉,會被退學的。” 

“既然不想回去,你住這裡也一樣能通學。”我冷冷地說,心情不悅。 

“那樣就要早上六點起床去趕公車了,我不干。” 

“六點就六點,反正我也要去那裡。” 

他瞪我:“小維維,你干嘛跟我過不去?” 

我抬起下巴看他:“你走了,誰給我做飯?” 

“我靠!”他腿用力一扣,下體相撞,我痛得猛吸氣。他抓了我的肩膀,幾乎是用吼的:“崔言維,你有沒有良心!” 

我拉他後腦勺的頭發,他咬牙切齒地摩擦著我的下體。 

樓下有人大叫:“姜羽!快點給我滾下來!” 

姜羽眨眼,掛在我脖子上:“抱我下去啦,我腳不方便。” 

我一拳揍過去:“滾!” 

他閃到一邊,順勢靠著我的手:“死老頭,抱我下去!” 

“Shit!”我罵道,手放在他的臀部,把他抱起來,“你究竟有沒有吃飯?”我皺眉。 

他兩條腿環在我的腰後,笑嘻嘻地說:“多打了幾份工,鍛煉鍛煉。”笑得有點落寞。 

我盯著他,他嘴角抖了一下,問:“怎麼了?”我說:“有事就跟我商量,別憋著。”胸前像掛了個樹袋熊一樣往下走。 

他難得地臉紅了,把臉埋入我的胸前:“你干嘛突然說人話啊,惡心扒拉的,老子雞皮疙瘩掉滿地了。” 

“那當我沒說過。”我真想給他一巴掌。 

“不行,你剛才明明說了,說出口的話怎麼能收回!”他抬頭跟我平視,眼睛閃閃發亮,“反正我賴上你了!”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sweet time,我很忙的,姜羽,快上車!”姜旌的聲音在耳邊響雷一樣炸開。我和姜羽一同轉頭,看到姜旌靠在綠色跑車的門上,皺著眉頭看。他穿了一套大紅色的漢服,袍身繡著龍,沒有風,袖口卻會飛舞。頭上戴著金冠,插了兩條刀馬旦一樣的翎子,像個暴發戶。擦著紫色的眼影,加上容貌的關系,非常醒目,偶爾有人走過,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哥,你怎麼穿成這樣?”姜羽問。 

他翹著蘭花指折下翎子,拋了個媚眼過來:“混帳小子,今天晚上店裡周年慶啊,你還要上台跳舞阿,忘了?” 

“對啊。”姜羽這樣說。我把他放進副駕駛座,對姜旌說:“他扭傷腳了,絕對不能跳舞。” 

姜旌嗤了聲,說:“我們店裡的人可是很期待小羽跳的脫衣舞吶。對了,醫生要不要來?我這裡有招待券。”他陰笑著看我,從袖口掏出幾張票,遞過來。 

我眯眼看了看姜羽,接過票,轉身往公寓走去。 

“喂,老頭,你生什麼氣啊?”姜羽大叫。 

“生氣?那小子不是棺材臉嗎?你怎麼看出他在生氣?”姜旌的聲音帶了笑。 

我哼了聲,走進了公寓。

 

第 33 章 

姜旌的店很容易找,黑色的鐵門,斑駁的鐵鏽,冰藍色的巨型燈管橫在店面上空,燈管之間的“雅典娜”三個字透著詭異的綠光,非常顯眼。這一帶我以前經常來,不過現在很少來了,還真不知道這家店是什麼時候豎在這裡的。 

這間店應該是俱樂部性質的,要得到許可才能進去,門口戒備森嚴,兩旁站著幾個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子,晚上還戴著墨鏡,估計是警匪片看多了。 

我揚了揚票,他們自動讓開。走下一條長長的階梯,還沒到底就聽到下面的音樂聲,詭異的燈光投射在裸露的紅磚牆壁上,有點像鬼屋。 

走完階梯,推開面前那道鐵欄杆,走進店堂裡。燈光突然變得冷冽,虛幻的人影,輕輕的呻吟聲,尼古丁的苦澀味道,還有大麻的怪異味道。我推推眼鏡,慢慢地走進燈光裡去。 

妖冶的燈光下,一對對打扮奇特的人摟抱著在舞池跳舞,大概有一半是人妖,身材都很棒,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並不是對他們有性趣。誇張華麗的服飾,比較之下,姜旌的打扮算是收斂的了,這些人都戴著野獸的半面具,跳著舞便摟著激吻起來。 

我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上一根Sobranie,透過鏡片搜索著那混帳小子。 

淡黃的燈光打在藍色的衣服上,呈現出醫院那種蒼白的顏色,我微微皺眉,突然想起我做這行都快十年了,實習,畢業,住院醫師,總醫師,最後成為主治醫師。除了大一的時候遇到了佟安逸,我的人生看起來真的是一帆風順。 

我低下頭看我的手,右手掌上有一道紅色的傷疤。第二凜說過,如果沒有這道疤,我的手就是最完美的了,添了這道疤,就變成了凡界的豬蹄。 

這疤是佟安逸的家人給我的,再扎深一點的話,我的手就會廢了。可能是因為有怨念在上面,就算過了這麼久,這道疤痕還是很清晰。以前我總是不想看到這道疤,可又不想將它去掉。現在倒是不那麼在意了。 

從冥想中清醒過來時,我才發現熱辣辣的視線從四面八方刺過來,像要將我的衣服一件件剝下來,這可真是赤裸裸的視奸了。我眯著眼睛,掃視了一下,都不是我的那杯茶。我冷笑,把煙塞進嘴裡,吸了一口,瞪著那些人。漸漸地,他們的目光開始游移,不敢再那樣放肆。 

一根煙還沒抽完,音樂換了,拉丁的狂熱,舞台中央跳上一個四肢修長的男子,與一名金發美女跳著貼身辣舞。我眉頭一皺,竟然是他,他腳沒事了? 

還不能稱之為男人的少年,穿一件熒光藍的半透明襯衫,黑色緊身皮褲,燈光打在他身上,若隱若現,隨著他的動作,恰到好處地露出他健美纖細的腰部,和挺翹的臀。他的手掌不時撫摸女人的胸部與臀,身體摩擦扭動著,挑逗意味十足。火辣辣的官能刺激,底下的人直吹口哨叫好,有幾對也跟著跳了起來。 

少年的手按著女人的臀部,往前一頂,女人頭往後仰,一條腿勾住少年的腰,碩大的胸部擠壓在少年的胸前,都快要變形了。下體緩慢地磨蹭著,模擬性交的動作。下面看的人已經忍耐不住,有迫不及待的人隨手拉過一邊熟人就摟抱起來,手不規矩地撩起衣服摸索著,粗重的喘息聲和壓抑的呻吟聲此起彼伏。因為都戴著面具,根本不用擔心身份敗露。 

坐在我旁邊的是個身著古埃及服飾的男子,嘴型非常好,被一個戴著獅子面具的人壓在沙發裡,長袍撩到腰部,兩條腿撐開。男子掙扎了一下,被身上的人笑著扯開了面具:“我早就知道是你了!” 

男子叫道:“別......”用手擋住臉,被他拉開,堵住了嘴,兩人滾作一團,不一會兒,角落裡傳來沙發被重物壓著的咯吱聲。 

“不要......唔!——”男子的叫聲被什麼東西堵上了。 

周圍的人搭上熟人,都隱入了陰影之中,曖昧的燈光,偶爾看到聳動的身體和光裸的腿,隨即又陷進黑暗,更添情色,激烈的樂聲掩蓋了那些淫糜的浪叫。 

他們怎麼搞我是沒意見,反正不關我的事,只要別找上我。我看舞台上的人越跳越來勁,心情越來越不爽,金發女人旋著面向觀眾,姜羽站在後面,色情地摸著女人的腰線,掂著手指慢慢拉開腰帶,女人狹窄的短裙掉落在地,性感的T-back露出來,陰莖已經勃起了,高昂地翹著。姜羽的手隨著身體的扭動慢慢滑到領口,解開扣子,動作帶著一股臃懶的誘惑。人妖兩手撐在後面,托著姜羽的臉頰,回頭磨蹭著,用那張像塗了豬油的嘴往姜羽臉上蹭,下體瘋狂地前後擺動。 

媽的,死人妖! 

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掐滅了煙,狠狠摔在地上,大步走過去,近距離看,姜羽的臉色有點慘白,額頭上的汗也詭異地多,腳步開始有些不穩。我跳上去,把姜羽拉離那個人妖,他挨在我身上,眼睛因為燈光的關系,更加亮了。 

“喂,你他媽搞什麼?來砸場子啊!”觀看的人發出不滿的聲音,馬上得到響應。 

姜羽聽到那些聲音,臉更白了,扯著我,咬牙切齒地說:“這是我哥的場子,你他媽別跟我搗亂!”我回手,將他摜在舞台後面的沙發椅上,冷冷地說:“蹩子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你!——”他氣得臉都紅了,像小豹子一樣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我把眼鏡扔給他,將額髮往後撥去,綁了個很低的馬尾,踢了踢鞋尖,旋著舞步出場了。

 

第 34 章 

舞台上,那個人還在跳,下半身穿著丁字褲,一邊扭擺一邊自摸,腿型不錯,高跟鞋踏著地面,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我喜歡拉丁舞步,最大原因是它大多數都是模仿動物的求愛動作,赤裸裸,毫不拖沓,熱情奔放。由指尖開始伸展,我掃視了一眼黑沉沉的舞台下面,影影綽綽間,斑駁迷離的臉隱約浮現出來,看不分明。我微微一笑,閉起眼睛,仰高頭,手指慢慢滑下,虛空劃了半個弧形,朝著台下勾勾手指,身體配合著旋轉扭動起來,貼近了那個人。 

台下突然安靜下來,只聽到強烈震耳的音樂。幾乎可以算是反射動作,我的身體隨著音樂聲有節奏地擺動,那一刻,全身的細胞都有了思想,脫離了意識,脫離了控制,瘋狂地跳動,像要衝破血管,衝破皮膚,衝破所有的阻礙,完完全全地,赤裸裸地呈現出來;將全部的精力都燃燒殆盡,只留下一個空殼。 

可是束縛還在。這身礙事的衣服壓抑著它們的脈動,低聲喘息著,我低下頭,似乎聽到什麼野獸的咆哮,鋒利的爪子撕扯著這個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一只手撫摩著胯下,隔著布料摩挲陰莖。身前人的臀部色情緩慢地磨蹭著我的手背,纖細的褲背陷進臀縫裡面,滑膩的臀部皮膚摩擦著手背,帶起一陣輕顫。往前一頂,他貼近了舞台邊的鋼管,陰莖摩擦著金屬,似乎更粗了。 

可是這些不夠,還遠遠不夠。皮帶扣解開了,拉鏈滑下去,微抬頭的陰莖還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躺在手下面,突突地跳。用手覆蓋著性器,我轉身,與身後人的屁股緊緊貼著,指腹滑過他的股溝縫,人妖的呼吸急促起來,臀部扭動得更加厲害。 

粗重的喘息,厲聲的尖叫,壓抑的呻吟,還有唾液的吞咽,那些面目模糊的人,一切的東西,都被阻擋在舞台下面。虛幻之中,最清晰的,是對面的姜羽。他張開腿斜坐在沙發上面,捂著鼻子和嘴,眼白在冰冷的燈光下閃著利光,掩映得眼珠的綠光更加醒目,凶狠如同野狼。 

我笑得更加燦爛,兩手交叉著將襯衫扯下,褪至臂彎,腰部的動作愈加激烈,帶動了臀部的翹起。失去了皮帶的束縛,褲子開始慢慢往下滑,對面的人直勾勾地瞪著我,扶著沙發扶手的手抖得厲害。我伸手撩高襯衣下擺,不露痕跡地拉扯著褲腰,讓褪到尾骨下面的褲子不上不下地掛著。 

保持著這個姿勢,我一手舉到頭頂,跳得更加瘋狂,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大,不覺間就跳到了舞台的邊緣。 

正跳得興起,褲腳卻被什麼東西拌住了,褲子往下掉。我回頭一看,舞台下圍了一幫眼冒綠光的人,伸手扯著我的褲腳往下拉。我微笑,撩了撩垂落下來的頭發,他們在發呆,我抬腳踩下去,鞋跟磨了幾下,那些慘叫聲真是悅耳動人。 

“操!”被踩的人破口大罵,我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剛才還在叫囂的人立刻靜了。人妖的手從我腋下穿過,放肆地撫摩著我的胸口。 

擰著他的手背,以此為支撐,我轉離舞台邊緣,順勢扣上褲子的扣,猛然抽出皮帶,勒在他的脖子上。人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我拉著摜到鋼管綁上去。捏著他的下巴,我微笑,冷冷地說:“不要再碰那混帳小子,否則......”指甲掐進他臉上的肉,“這張臉沒了,多可惜......” 

他臉青了,豐潤的嘴唇抖了一下,我嘴角微揚,湊過去吻他。 

“我操你祖宗!別亂碰別人的東西!”還沒吻上去,耳邊響起姜羽的叫罵,我扭頭看,他已經扶著一張高腰凳出場了。沒穿上衣,小麥色的皮膚泛著健康的光澤,精細的肌肉緊緊包裹著纖細的骨架,底下暗藏著力量。低腰皮褲的褲腰下,能看到染成褐色的陰毛,卷曲而性感。他凶狠地瞪我,就像一匹狼。 

看著這樣的姜羽,我覺得喉嚨有些干渴,朝他笑,放開人妖,安撫般摸他的臉:“乖,下次跟你玩玩。”他看我一眼,臉紅了,跳下舞台。 

“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誰是別人的東西?”我問,一條腿勾著鋼管轉了個圈。 

他臉紅了,又變青。“第幾個了?”姜羽咬牙切齒地說,“你他媽干嘛四處散發荷爾蒙啊!” 

“抬舉了。”我冷冷地說,跨步跳到他身邊,“我不是要你乖乖養傷麼?你聽不明白嗎?不聽話的孩子要受到處罰。”他用受傷的腿踢我。我擋住了,眯著眼笑:“我要當著你最重要的大哥的面上你。”

 

第 35 章 

姜羽愣了一下,陰陽怪氣地瞪我,隨即咧著嘴,朝我挑釁地笑:“不坦白的家伙。還不知道誰上誰呢!”那條腿順勢往我腰上纏去,身體朝高腰凳坐下,同時舉高手打了個響指。音樂變了,曖昧的呻吟伴唱響徹了這個詭異的舞台。 

我雙手撐在椅背上壓著他,兩人靠得很近,幾乎貼在一起了。他放肆地笑著,揉亂我的頭發,光著腳丫撓我的脊背,本來就鬆散的褲子被他往下拉,冰涼的腳趾摩挲著我的尾骨,朝股溝滑去。 

“不必用到那裡。”我微笑,拉開他的腿,狠狠堵住他的嘴,越過姜羽的臉頰瞪了一眼站在對面高台上的姜旌,就算你是他哥,你能這樣對他麼?姜旌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詭異的光,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嘴唇一陣刺痛,我吸了口氣,目光轉回姜羽大睜的眼睛,他小狼一樣凶狠,扯著我的頭發,張牙舞爪:“你他媽的又對誰放電了?!” 

“自己魅力不夠就別怪人。”我眯著眼微笑,摸他光裸的身體,抹了油的皮膚泛著古銅的色澤,散發著野性的氣息。我的陰莖已經發硬,隨著音樂的節奏,我慢慢滑坐到他的大腿上,拉鏈輕易就弄開了,他沒穿內褲,早就勃起的陰莖彈跳出來,堅硬地搖晃著,龜頭滲出的精液弄濕了褲襠。 

我微笑,貼近他,用下體輕輕磨蹭著他硬挺的陰莖,一下一下地撩撥,伸出舌頭舔他的臉。 

他急促地喘息著,眼睛發亮,白森森的虎牙閃閃發光:“操!死老頭!你他媽的狐狸精!......”手抖著撩高我的襯衫下擺,潛進我的褲腰裡,帶著汗水的潤濕手指色情地撫摩著。我舔到他的耳垂,單薄泛著粉紅色澤的皮膚帶了清淡的香味,不受控制地用力咬一口,嘴裡全是淡淡的血腥味。 

他慘叫,手指猛地捅進我的肛門,旋轉著往裡面插進去。冰涼的怪異感覺令我呻吟一聲,往後扯他的頭發,指甲掐進頭皮裡。他吃痛不過,抽出手指拉扯我的頭發。我頭有些發暈,手鬆了一下,他照著我的嘴唇撞上來,撞得我牙齒疼。叼著嘴唇又舔又吸,口水來不及吞咽,一直流到下頜。他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瞳孔發出綠幽幽的光,像要將我整個吞下去。 

嘴唇又麻又痛,這樣的吻毫無技巧可言,只是單純的野性啃咬,卻讓我莫名地興奮。呼吸越來越急促,我回應著他,沒有章法地舔咬吸吮他滑膩的舌頭,一條腿彎著搭在他的腿上,壓制住身下的人,用另一條腿站起來,抬高他的下頜,彎腰啃他的嘴。 

嘴唇麻木得沒了知覺,姜羽紅透了整張臉,目不轉睛地看我,撕扯我的衣服,扒到手肘處掛著,雙手粗魯地摩擦我的脊背。粗重的喘息就在耳邊響著,我套弄他的性器,手裡的陰莖突突地脈動著,竟然又脹大了。 

“給我,崔言維,我要操你!”他喘著氣,語氣不穩。 

“可以啊。”我微微一笑,喘息著說:“不過,小子,你還太嫩......”摸索到他的皮褲搭扣,那扣子不知道怎樣弄的,解了半天都解不開,那根陰莖在我面前晃動,然後他嗤笑著說:“笨手笨腳......”埋頭舔吻我的鎖骨。 

我冷笑,按壓他的陰莖,他猛吸口氣,罵道:“你想老子早泄啊!”解到後來我失了耐性,抓了褲腰用力一扯,扣子崩掉了,連同整條褲子都撕成兩半。 

“操!”他厲聲叫,“老子的褲子!你要賠!” 

“地攤貨啊,質量不好。”我眯著眼笑,又分開腿滑坐在他的大腿上,手伸到腦後,解開發帶,過長的頭發落下,遮蓋了眼睛。抬手撩了一下頭發,我微笑地盯著他。 

冷冽的燈光投射下來,姜羽的眼睛蒙上了層水霧,面色緋紅。他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張大了嘴,貪婪地摸我的臉:“崔言維你個禍害......真要害死我我也認了......” 

這句話說得好,我笑得更加燦爛,抱住他,輕輕地拉著他的雙手環到高腰凳的後面,用發帶迅速地綁了個結。 

我穿過細碎的劉海看著他,嘴角微揚:“我們開始吧。”

 

第 36 章 

姜羽清醒過來,破口大罵:“你他媽個卑鄙小人,你陰我!”綁緊的手開始掙扎,身體動來動去。 

我微笑,壓著他,輕輕吻了一下:“乖乖閉嘴。”之前在地鐵上,雖然非常刺激,卻不能盡興,現在綁住他了,就能任我處置了。 

雙手滑入他的大腿內側,慢慢分開他的腿。褐色的陰毛卷曲著,腫脹粗大的陰莖在毛叢中挺立起來。我用恰到好處的力道揉著那些毛,他眯著眼享受,我笑,用力拔了根陰毛,說:“以後染色的話就染成金色,更加醒目。” 

姜羽疼得咧著嘴,瞪我:“你個死老頭!” 

我把毛扔掉,稍微拉起他一條腿,能清楚看到中央的菊門,前端流出的精液沿著性器滑到根部,潤濕了肛門。我伸出手指按壓著肛門周圍的肌肉,非常順暢地捅了進去,慢慢在腸道裡旋轉。裡面的黏膜被劇烈磨擦,發出淫糜的響聲。我又加入兩根手指,姜羽果然是天生的零號,後庭很順利就吞下去了。他渾身劇烈地顫抖,死死咬著牙關,細小的嗚咽硬在喉間,斷斷續續。 

三根手指繼續緩慢地抽動,腸壁緊繃而有彈性,滑嫩粘稠的肌肉緊緊夾住,皮膚與腸液的緊密接觸,快感通過手指傳到大腦皮層。我的呼吸開始急促,封閉的空間帶來了些許的昏眩,耳邊似乎聽到什麼人在大叫著你他媽快點上不然讓老子來。我眯著眼將手指拔出來,姜羽的後庭又恢復成緊閉狀態,就像將真空狀態的橡膠瓶塞拉出來。 

我扶著陰莖,龜頭在後庭入口處磨蹭揉搓,精液與腸液的潤滑,很容易就完全綻開了,姜羽呼吸霍亂,張著嘴大口喘氣,一條腿自動勾上我的後腰。 

我堵住他的嘴,用力將舌頭頂進他的喉嚨深處,腰部稍稍用力,蓄勢待發的陰莖噗的一下就捅了進去。我緩慢地往前鑽,緊繃的腸壁固執地推拒著,臀部卻自發地朝我下體挪過來。他的叫聲都被我堵上了,緊貼的嘴唇間流瀉出細小的呻吟。 

半蹲的狀態實在不能發力,我稍微拔出一點,剛要站起身,腰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褲子往下扯,接著是一個沙啞的男低音:“親愛的,跟我玩玩吧。”面頰飄過一陣怪異的煙,我一驚,忙屏氣。跟他搞得忘了形,竟然忘記了現在是在舞台上,露了破綻。 

那陣煙散去後,我皺著眉,回頭,身後貼著個男人,變幻的燈光顏色下,抱住我的這個人與我差不多高,甚至還要高一點,大概快有一米九,有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五官輪廓很深,應該是混血,有著很濃的男人味,野獸一樣的感覺,眼神冷冽。 

我擋在姜羽面前,伸手去扯開男人的手。誰知他力氣比我預想的大,捏得我腰部開始發痛,還放肆地插進我的褲腰裡去,色情地揉捏著我的臀部。 

我冷笑,脫下襯衫回手就蓋在姜羽腿上,順勢扯著男人的領帶,湊過去,抬高下巴瞪他:“好啊,讓我操你就行。” 

他環著我的腰的手一緊,聲音嘶啞:“這麼細的腰,天生就是被干的命!”我揚起嘴角,冷笑,剛要動手,聽到後面有人大聲吼著:“你他媽的放手!誰讓你他媽的動老子的人了!老子廢了你!崔言維,滾開一點!”我歪頭,就看到照著這男人扔過去一張凳子。 

男人往後退一步,輕鬆地避過,凳子摔在舞台下面,帶倒一片人。攻擊的人竄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褲腰,將我揪到他的身邊。本來應該被我綁在凳子上的姜羽,此刻像一只豎起全身毛的豹子,襯衫掛在腰部。他擋在我的面前,眼睛充血地瞪著那個男人。 

舞台下面完全安靜了,空氣一下凝滯起來。 

“姜羽,別掃我的興。”男人微笑著,全身都是殺氣,朝姜羽伸出手。 

“哥,管好你的情夫!”姜羽嘴邊揚起一抹冷笑,厲聲叫道。 

那男人臉色微變,凶狠地看著姜羽,然後朝我陰森森地笑:“親愛的,以後出門要小心一點。”然後抽身跳下舞台。我轉頭看向高台,朦朧的光影下,一身紅衣的姜旌望了一眼這邊,轉身離開了。 

姜羽還直挺挺地擋在我面前,我推他:“喂。”他竟然順著我的手倚靠在我身上,渾身都在顫抖。我皺皺眉,問:“你怎麼了?” 

他突然轉身,兩只手圈著我的手臂,用力得令我生痛,他咬牙切齒地說:“你是不是想死,啊?是不是!” 

我冷冷地看他,抓住他的手腕:“想死的是你吧!怎麼掙開的?痛不痛?”手腕上清楚地印著紅色的勒痕,我輕輕揉搓著。 

“我哥搞成這樣,全都因為他,你知道嗎?我恨不得把他殺了,切成一塊塊喂狗!”他掙脫我,用力圈我的手臂。我可以預想得到,明天我的手臂肯定會有兩圈烏青,“那個男人根本不是人,接近他的人都會被他吞掉!你想被他吞了嗎!” 

“要干就快點上,你他媽別釣人胃口!”下面的人開始叫囂。 

“操!”我跟姜羽同時朝他們吼,他們立刻安靜了。 

舞台上不適合談話,姜羽拉著我想跳下去,我扯他,冷冷地說:“你不想要那只腳了?”扶著他的腋下,從後台下去。 

姜羽一言不發,帶著我走過一條暗沉的走廊,前面有光,繼續往前走去,就到了一個大廳,奢侈華麗的裝潢,高得離譜的拱形天花板上面畫著光裸的天使像,都在交媾愛撫著。兩邊有很多個隔間,褐色的鐵門關得嚴密。 

從剛才開始,我就覺得腳步有些虛浮,走到一個房間前,我走不動了,低聲喘著氣,把姜羽按在牆上,掐他下巴:“喂,你小子搞什麼?” 

他眼睛發紅,咬牙切齒地說:“我哥為了那狗日的東西,連命都可以不要,那混蛋根本就不在乎,還瞞著他四處亂搞。姜旌那混帳就為了他一句話,跑去做了手術,當我哥因為傷口發炎躺在病床上快死時,那狗日的東西正在女人的床上!”姜羽說到這裡,牙齒咬得咯咯響。 

我抱住他,將他的頭牢牢環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他踢我:“又不是你哥,你當然會說風涼話,操!” 

鬧了一陣,他心情慢慢恢復了,雖然笑得有些勉強。我卻覺得身體更加奇怪了,有股熱氣從下腹慢慢湧上來,陰莖硬邦邦地頂著。我腳發軟了,靠著姜羽的支撐才能勉強站立。 

“崔言維,你臉好紅。”姜羽睜大眼睛看著我,戴了隱型眼鏡的眼珠子好像變成紅色了。“我有些不舒服......”我低聲說,手按壓著太陽穴,不停地揉著。 

“忍耐一下啊!”他扶著我走,走了幾步來到一扇門前面,他踹開門,我目光開始模糊,但還是知道這是盥洗室。 

我兩手撐在洗手台上,吐了幾口唾液,再用水潑濕臉,頭腦清醒了一點,可是身體的熱度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高。我抬頭,目光渙散,找不到焦點,鏡子裡映出我緋紅的臉,嘴唇發腫,比平時豐滿了一倍。姜羽望著我,眼神凶狠,像狼一樣發光。 

身體裡面的那股熱氣開始橫衝直撞,撞到前列腺,那裡就像被成千上萬的爪子撓著掐著,我抓著大理石的台面,指甲幾乎剝落。低下頭,咬牙忍受著後庭的瘙癢感。好不容易熬過一回,接踵而來的卻是更加迅猛的欲望,後庭空虛,不停地叫囂著希望能被什麼東西填滿。不行了,光靠著理智根本就抵擋不住洶湧而來的欲望,腿軟綿綿地不聽使喚,我整個上半身都趴在洗手台上,勉強睜開眼看著鏡子裡的姜羽。 

他應該察覺到了不妥,正要說話,我喘息著將頭轉向他,眯著眼朝他微笑:“過來。”

 

第 37 章 

他臉紅了,呆呆地站了半天,接著眼睛閃閃發亮,一步步挪過來,伸手抱住我的腰,摩挲著。我仰起頭,享受著他的服務。 

他的嘴唇沿著後頸的頭發一直往下移動,沙啞著聲音說:“抱歉了,你好像是中了迷煙。”聽他的語氣,可一點都沒有道歉的誠意,不過我現在沒有心情去管那些了。我撐著洗手台,慢慢褪下褲子,後庭的瘙癢已經讓我快要崩潰了,可我不能就這樣失去理性。 

我回過頭,伸手去撥他的頭發,眯著眼看他:“不能讓我覺得痛,否則......”用力扯了幾根頭發下來。 

朦朧中聽到他罵:“操!老子射了!”我還不清楚情況,就覺得腿被拉開了,一根冰涼的東西捅進我的肛門,旋轉著往裡面鑽去。 

“別擔心,這次我會溫柔點......”他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他似乎還說了些什麼,可我已經聽不進去,所有理性都被欲火燒盡了,我轉身,把姜羽往後面壓去,他被我推著,跌進最近的一間廁所內,一屁股坐在馬桶上。我分開腿壓著他,胡亂地摸索他的陰莖,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更加用力地往我裡面插進去。沒有經過充分潤滑的後庭被三根手指插入,尖銳的疼痛,令瘙癢感稍減,神志漸漸恢復了一些。 

姜羽的臉透著緋紅,呼吸急促,下身早已硬邦邦,絲毫不遜色於我的陰莖就像熱鐵一樣頂在我的腹部,頂端溢出白稠的精液,透出難以形容的色情味道。 

“......痛嗎?”他如同呻吟般的鼻音,性感得要命,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全身的血液往下湧,集中在小腹下面,腫脹感混合著瘙癢,我覺得更加難過了。他咬我的耳垂,伸出右手摸索著我的陰莖,略微冰冷的手握住了,上下套弄起來。 

我低頭,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藥性的關系,令身體變得更加敏感,自制力都沒了。他加快手上的動作,我的眼前泛上濃濃的霧氣,隱隱約約間,聽到自己用鼻音哼出的細微吸氣聲,他仿佛受到什麼刺激,肩膀一震,托著臀部的手指插入更深。我叼著他的嘴唇又舔又咬,沒有章法地吸吮他滑膩的舌頭,他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瞳孔發出綠幽幽的光,像要將我整個吞下去的野狼。 

身體向上弓起,輕微的不適感令我皺著眉,深深吸氣,後庭自發地放鬆,體內的手指靈活地進出,摩擦著緊繃繃的腸壁。我的腳趾弓成詭異的角度,痙攣著,耳邊好像還能聽到液體滋滋作響。 

“可以了,別再弄了。”再也無法忍耐了,我低聲在他耳邊說。 

他抬頭盯著我,濃濃的水氣中,我只看清他眼睛閃著的像狼一樣的光,他將我的腿掰得更開,扶著他的陰莖。 

“你乖乖坐好,讓我來!”我更加用力壓制他,手蓋在他扶著陰莖的手上,微抬高屁股,將濕漉漉的龜頭對准後庭,另一手深深掐入他不粗壯,卻包裹著彈性肌肉的背部,重重喘息著,微微抬起臀部。 

“是我操你!崔言維,是我姜羽要操你!”他掐著我的手背,想將主動權奪過去。 

我眯著模糊的眼,微笑著說:“聽話,我不想綁你。”肛門已經完全潤滑,龜頭摩擦著入口,我小心地將陰莖扶正,被精液弄濕的柱身滑不溜手。 

“你天生就是被壓的命。”我微笑,水霧已經充盈了眼眶,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隱約聽到粗重的喘息,以及他微涼的手摸索著我的臉頰。這時,勉強撐托著的腳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滑,身體往下跌去,性器全根沒入。 

毫無預警地被貫穿,我渾身顫抖,冷汗冒出來,布滿額頭。仰起脖子,繃起身體,我張著嘴,沒有頻率地大口呼吸,努力適應著。藥性越來越強烈了,滾燙的熱鐵停滯著不動,腸壁固執地包裹著,又麻又癢。我努力睜開眼,卻什麼也看不見,惟有摟緊身前這個人,洶湧而來的欲望,迅速撲滅了我殘存的理智。 

腳下一滑,粗大堅挺的龜頭直直撞進谷道。毫無預警地被貫穿,醫生渾身顫抖,冷汗冒出來,布滿額頭。他仰起頎長的脖子,汗滴滑下喉結,滴在姜羽的臉上。 

繃緊身體,醫生張著嘴,大口大口呼吸,努力適應著。痛覺早已麻木,剩下的是熊熊燃燒的欲火,姜羽看到他那雙可恨的桃花狐狸眼角開始泛出淚光。情欲不停煎烤著,藥性越來越強烈了,姜羽的陰莖深深插進的身體深處在收縮夾緊,腸壁固執地包裹著,又麻又癢。 

醫生努力睜開眼,霧氣彌漫的眼睛找不到焦點,他揚著嘴角微微一笑,手環到姜羽身後,摟緊他,大腿張得更開,輕輕挪動臀部,使對方的陰莖向洞口深處刺入。精液的潤滑令腸壁濕漉漉的滑不溜手,陰莖小幅度的抽動,繃緊的內壁發出“哧溜”的聲響,淫糜而又性感。 

“好舒服......”醫生眯著眼,上挑的眼尾,勾引人一樣喃喃地說,“我還要......” 

姜羽被這樣熱情的醫生弄得手足無措。雖然他早就知道醫生就像狐狸精一樣,是個禍害,平時也努力克制住不被他迷惑,可是看到平日像冰山板著的臉,此刻泛著緋紅的色澤,透著說不出的魅力。 

“媽的,你個死老頭!”他低罵,卻看得失神了。臉頰被醫生清脆地親了兩下,隨後嘴唇立刻被堵住了。醫生熱燙豐潤的嘴唇不斷轉圈緊追,口腔裡充滿了薄荷煙草的味道。 

“唔嗯......”呼吸變得粗重,從姜羽的喉嚨深處中微微地發出這種聲音。盡管拼命地壓抑,可是急促的呼吸無法隱藏,單薄的隔板,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沒想到醫生的吻技竟然這麼好,以前的親吻跟現在相比,只能算是小孩子玩親親。崔言維的舌頭像北極狐一樣地卷起,粉紅的舌尖幾乎能抵到鼻尖。卷了一下,狐狸一樣笑著,又伸進了姜羽來不及合起的嘴裡,就好像是蛇沿著樹枝攀爬一樣。若有若無的熨貼著,少年口中的敏感帶一一被觸動撩撥,感覺越來越強烈。口腔內已點燃了熊熊的情欲之火,全身的敏感帶都集中到舌頭上了,跟著醫生的動作上下起伏。 

終於他忍不住哼了一聲,腦中火星四濺,醫生低低笑著,後庭強烈地收縮,緊緊箍住粗大腫脹的陰莖,姜羽再也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吼聲,在劇烈的痙攣中,射了出來,全部注入醫生的體內。 

射精以後,陰莖依然堅硬如鐵。姜羽喘著氣,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一個吻而射出來,有些挫敗。 

醫生微笑著喘粗氣,捧著少年的臉,舌尖沿著牙齦不斷向口腔探路,就像安慰鼓勵一樣。姜羽眼冒綠光,舌頭伸進醫生嘴裡,卷著那條靈活的舌頭,試圖奪取主動權。男人張狂地笑,眼睛一片水霧,使力抓住姜羽的下顎,並在指尖用力,使他不能轉動頭顱,而醫生的舌頭就趁機頂進姜羽的喉嚨裡,身體往前傾,將姜羽壓向水箱。 

姜羽兩手撐在馬桶後面,腿開始發軟,醫生的力氣驚人地大,他的抵抗漸漸減弱,舌頭被強烈吸引、交纏著,還能聽到醫生喉嚨深處發出的深沉的呻吟。 

靈巧的舌頭席卷著姜羽口內的黏膜,吸吮著柔軟的舌頭,來不及吞咽的唾液被堵在貼合的唇邊,分不清是誰的,這樣淫亂的行為,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通過口腔來進行性交更加恰當。 

醫生的嘴就像要把姜羽的嘴唇生吞了一樣,舌頭深深頂進他的喉嚨,姜羽覺得連肺部的空氣都要被吸走了,腦袋一陣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在不知不覺中,他已被壓迫成完全順從的狀態。 

一聲似有若無的呻吟,喚醒了姜羽,他半睜著眼,看到崔言維的臉越來越紅,眼睛已經失去焦點,霧茫茫一片,平日毒辣得像眼鏡蛇一樣的眼神早就不見了。放開了嘴唇,姜羽喘息著,伸出一只手,摸索著醫生的胸膛,尋找到一側乳頭搓揉玩弄著,直到充血挺立,才移到另一邊去。醫生身體微微顫抖著,卻無意識地往前挺,以便對方能夠觸到。 

姜羽另一只手移到醫生的大腿根部四處撫摸,並愛撫著兩人交合的部位。崔言維雖然已經三十多了,但身材保持得很好,典型的倒三角身型,肌肉並不飽滿,卻暗藏著力量,姜羽摸著他大腿根部的皮膚,困難地吞咽著口水,那裡的皮膚比身體其他部位的皮膚柔嫩得多,摸上去舒服極了。 

“啊......好......”醫生沙啞的嗓音,比色情電話裡的接線生還要誘人。醫生輕哼著,放開了緊摟著姜羽脊背的手,繞到自己身後,修長的手指撫摩著臀部,沿著股溝下滑,滑到交合的地方,靈活地在入口外面按壓撫弄,指甲輕輕摳著入口處的肉,試圖找到個縫隙潛進去。 

喚醒我神志的是一陣響亮的敲門聲,仿佛要將門捶爛一樣。我努力睜開眼睛,看了半天才記得是在姜旌店內的盥洗室,關在廁格裡面,身下壓著個人,臉色白得像紙,赤裸的身體都是凝固的精液。 

“喂,裡面的,你他媽給我靜一點!”外頭的人還在,開始用腳踢門。 

“你他媽給我閉嘴,再吵,我閹了你!”頭痛得快要裂開,心情不爽到了極點,身體酸得要命。 

“切!”外面的人嘀咕著,然後我聽到水流聲。 

一聲巨響,估計是盥洗室的門被人踢開了。剛才那個人結結巴巴地說:“老、老板......” 

“不想被抽就馬上滾出去。”冰冷的語氣,沒有起伏,是姜旌的聲音。 

腳步聲飛快遠去,快得短跑冠軍都會汗顏。 

“啪!”什麼東西抽在地面上了。 

我稍微轉了轉身,廁格的門沒有鎖嚴密,可以從縫隙裡看到洗手台的景像。 

姜旌一身紅色漢服,一邊下擺扎在腰帶裡,露出一條腿,踏在洗手台的台階上,本來圍在腰上的帶子握在手中,那原來是一條皮鞭,垂落在地上。他舔著塗得艷紅的嘴唇,拉開一邊的衣襟,笑著說:“快點完事吧!” 

“你還是不是人?!你這樣跟動物有什麼區別?”沙啞的男低音,從另一邊伸出一只手,將他的衣服扯好。應該是剛才在舞台上的那個混帳。 

“操!”姜旌又是一鞭,抽在地上,剛好有一灘水,濺在他們身上,“少在這裡裝屌,你不是喜歡那個醫生嗎?剛才怎麼不上他?啊?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問我?我是人是鬼也是為了你籌謀!我都還沒跟你計較,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跟我計較!”姜旌挑高眉毛,冷冷地看著那個男人。 

男人壓抑著怒氣:“為我籌謀?好笑了,我被你當成扯線玩偶拉了十幾年!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我只是想要你恢復原來的身體而已,你連這點都不肯退讓?” 

姜旌舉起皮鞭,狠狠抽了洗手台一下,厲聲說:“你現在能坐上當家的位子,完全是我姜旌的功勞!你這個老不死的,整天只會打打殺殺,什麼時候顧過我的生死?何況,我會去隆胸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我說過了,我不想做的事誰也沒有辦法逼我去做,就算是你也不行!” 

“就算你變了性,我也不會跟你結婚。”男人沉聲說,轉身走了。 

姜旌喘著粗氣,怒罵:“奶奶的,老子遲早閹了你!”

 

第 38 章 

頂著一張女人臉,看起來就像個女人,卻站著尿尿,怎麼看怎麼怪異。那個華什麼的還想要讓他恢復男人的身體,我看,應該讓他徹底變成女人更加好。 

我挪動一下腿,酸麻得好像不屬於我的了。大概是弄出聲音了,廁格的門被人用力一踹,還好門鎖牢固。 

姜旌陰沉著聲音問:“誰在裡面?” 

我冷冷地說:“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 

外頭沒了動靜。過了一會兒,姜旌說:“我弟弟也在裡面?” 

“唔。”我不置可否地應了聲,摸摸姜羽泛著青的臉,心裡有些怪異的感覺,似乎被什麼東西刺到了,有個角落麻麻地痛。 

“不會是藥性還沒散完吧。”我自言自語。 

“出來,我有話跟你說!”姜旌冷冷地說。 

我沒有應他,只是看著姜羽跟死了一樣躺著,陰莖還插在我後面,失去了硬度,粘膩的感覺,很不舒服。我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還沒死。 

小心地將他的陰莖從我體內拔出來,白稠的精液流了滿腿。我撬開水箱,用水擦洗了一下。姜羽估計被我榨干了,閉著眼發出輕微的鼾聲,可能暫時恢復不過來。幫他草草弄乾淨髒污的東西,腰部圍上衣服,我忍著後庭的鈍痛將他從馬桶上抱起來。 

他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看看我,有氣無力地笑:“你個老狐狸,怎麼體力這麼好,這次我真是敗給你了,我沒力了......”似乎有點找不到焦點,他又閉上了眼睛,頭一歪。 

我嘴角無法控制地上揚,抱著他,慢慢走出盥洗室。走廊外面站了個人,姜旌靠在壁燈下面的雕像旁,冷冷地瞪著我,拋過來一塊大毛巾:“把他給我,你可以滾了。” 

我將毛巾蓋在他身上,冷冷地看著姜旌:“關於我在這裡被人下藥的事,我將保留上訴的權利。” 

“這家店怎樣都無所謂,隨你高興。客套話就不說了,你我都不是虛偽的人,我就照直說了,我希望你不要再跟小羽見面。”他兩手交叉著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說。 

“這是我和他的事,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冷笑。 

“他是我的弟弟,單憑這點我就能管!”他直視我的眼。 

“讓未成年的弟弟跳脫衣舞,你這哥哥也太好了!” 

“跳舞或者其他他想做的事我從來都不會多加干涉,因為那是他的興趣。不過,對於你這樣的人,只會讓小羽陷入危險,我絕對不會認同!趁他現在還能抽身,請你退出吧!” 

“你未免太過天真了吧!” 

我一拳砸在他旁邊的牆上,砸出一個坑。 

居高臨下地瞪著他,我冷冷地說:“你認不認同,我根本不在乎!就算這裡是你的地盤,還是我說了算!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對我說這麼無禮的話!如果你不是他大哥,在我眼裡,連一粒灰塵都比你大!跟你打一聲招呼是恩恤你,對你客氣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別不知感恩!” 

“你他媽欠揍啊!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正好,我們就來干一架吧!”他目露凶光,伸手就去拿鞭子。 

體力雖然透支了,不過我可不想讓他看扁,這時,頭發被人扯了一下,我低頭,姜羽不知什麼時候醒了,笑得一臉得意,露出尖尖的虎牙:“臭老頭,把我放下。” 

我看他臉色還是白,顯然還沒恢復元氣,想拖他回公寓去,姜旌眼冒寒光先一步將他拉過去了,護在懷裡。我瞪著姜羽,他朝我笑,說:“我沒事的,你先回去,我會去找你。” 

我撥撥頭發,冷冷地說:“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來找你。”姜羽把臉轉向他哥那邊,耳根泛著粉紅。姜旌冷哼一聲,招來個侍者,帶著我往後門離開。 

忍疼,咬著牙挪出了後門,眼前站著的人讓我全身放鬆,力氣好像都沒了。我慢慢走過去,靠在他肩膀上,閉上眼睛:“你來了。” 

“這裡的老板從您的手機裡找到我的電話。”太極扶著我朝車子走去,看到我走路的姿勢,他皺著眉,眼裡有殺氣,“少主,您......” 

“我沒事。” 

“要我動手嗎?” 

“不必。” 

太極在後座上加了個厚墊,我輕輕坐在上面,還是疼得咧了下嘴。深呼幾口氣,我托著下巴往燈火通明的店看去,門口的雕像邊站著個人,眼睛閃閃發亮,凶狠地看過來。 

那小鬼又怎麼了?可惜我現在沒精力去管,合上眼睛,睡了過去。

 

第 39 章 

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了,我渾身乏力,打發太極走了以後,慢慢往上爬,洗著澡就睡過去了,後來還是姜羽掛了個電話過來把我叫醒的,不然肯定感冒。 

“你還真的直接在浴缸裡睡了,小心淹死。”聽著他的聲音,我似乎能看到電話線另一端的他露出的尖尖虎牙。 

“好說。你還沒被我榨干嗎?”我用毛巾揉著頭發,往臥室走去。 

“嘿嘿,老子體力超好,哪會這麼容易就被你個老頭子榨干!” 

“哼!”我用鼻音哼了聲。聽他聲音還有些虛,真是個不老實的家伙。 

“死老頭,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什麼?” 

“哎,你個陰人!明明說了那麼多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竟然不承認!” 

“我說什麼了?”我莫名其妙。 

“老子不管,你說了就是說了!” 

“姜羽,快點給我躺好!你身體還沒恢復,想死啊!”話筒裡傳來姜旌的厲聲喊叫。 

“好了好了,我馬上就睡了!你吵死了!”姜羽的聲音飄遠了,又移回來,“臭老頭,我要去睡了,你也早點睡,掰掰!” 

“嗯,我掛了。”我語調平板地應著,心裡還在想著,我究竟跟他說過什麼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 

過了一會兒。 

“喂。”他開口了。 

“什麼?”我躺到床上。 

“你怎麼不掛電話?” 

“你先掛。” 

“不用客氣,你先來。” 

“好說,我是紳士,還是讓給後輩吧。” 

“那要不要進行電話性交?”他聲音興奮起來。 

“你還真是想死啊,射了那麼多還不夠嗎?”我冷冷地熄滅他的激情火花。 

“死老頭,明明是你說要掛的!” 

“色小鬼,你少來了!” 

過了十分鐘,我才發現這樣的對話還真是沒營養。然後聽到姜旌在那邊大叫:“老子受不了你們這對笨蛋情侶了!”接著便聽到話筒裡空虛的“嘟嘟”聲。 

媽的,姜旌還真是個礙眼的東西!我拎著話筒,對著它咬牙。 

第二天早上沒課,我睡到中午才起來,身體還是酸軟無力。昨晚差點精盡人亡,應該燉些東西來補補才行。冰箱裡材料充足,取了兩人份的杜仲、巴戟、桑寄生、宣木瓜、千斤拔、北蓍等藥材,跟豬尾骨一起放入瓦煲裡煲。 

看了一會兒火,肚子呱呱叫,便打算做些簡單的吃食。這時門鈴響了,我將火調至中火,慢騰騰地湊到門上的貓眼去看,門外站著個身穿快遞公司制服的青年。 

打開門,我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半眯著眼看他,他瞪著我,目不轉睛,好像我臉上有什麼怪東西似的。 

“喂!”我不耐煩了,冷冷地叫他。老子可能閑工夫跟他在這裡耗。他回過神來,臉紅得像番茄,將一個包裹塞給我就要走,走了沒幾步又走回頭,手忙腳亂地掏出筆讓我在包裹上簽名。 

“奇怪,我為什麼要臉紅啊,都是男人......”似乎聽到他自言自語,眼睛還一直瞄我。 

我眯眼瞥他,他臉更紅了,伸手捂住鼻子。我沒理他,一腳踹上門,看那包裹,上面沒有寫地址。打開來,裡面是個精致的桐木盒子,裝著九個晶瑩透亮的核桃塔,包著薄薄的錫紙,還冒著熱氣。上面是一張白紙,寫著:“這是早點,我很辛苦才做出來的,你不吃的話老子跟你沒完!” 

我舔舔嘴唇,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揚,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愛了? 

這時,我才發現門縫裡夾了封信,跟上次一樣的小信封,一疊復印的照片,是當初被佟安逸放在校園網的,我跟他上床的照片。 

媽的,敢在我頭上動土,活膩了!我啃了個點心,打電話給太極,交代了幾句。正在吃著,電話響了,是姜羽打來的:“嘿,吃了嗎?” 

我微笑:“扔了。” 

“去你的!”他氣得大罵。 

“喂,你什麼時候過來?”我問,將照片一張張撕碎,扔在垃圾桶裡。 

“過去做什麼?在學校也能見面啊。” 

“Shit!”我罵,“你腳傷成那樣還去什麼學校!” 

“你這不良教師!”他說,卻笑了。

 

第 40 章

下午的課令人昏昏欲睡,我眯著眼,真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學生也沒心情聽課的樣子,坐前排的幾個學生交頭接耳,不時瞧瞧我,曖昧地笑。 

“所以,一個白化病XX跟一個OO交配,生下的後代情況會如何?”我癱在高腳凳上,掃視他們一眼,懶洋洋地問,“誰能回答?” 

沒人應,竊竊私語聲卻越來越大了,像麻雀一樣。 

我推推眼鏡,用教鞭抽打講台,大聲說:“安靜安靜!剛才的問題誰回答?”噪音沒了,這些面目模糊的人開始臉紅紅地看著我,眼神詭異,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我又靠在椅背上,教鞭虛空一點,“三十二號同學,請回答。” 

後面站起來一個女生,咖啡色卷發,有點面熟,兩手撐在桌子上,挑釁地看著我。 

“你就是科代表?”我眯眼瞥了瞥她,問,“名字呢?” 

她愣了一下,眉頭微皺,目光銳利:“崔醫師,我叫洛寧!” 

“洛寧,請回答剛才的問題。”我說。這樣說來,姜羽也是這個班的了? 

下課後,我去辦公室查班級記錄,果然看到那混帳小子的名字,學生檔案的記錄中,他高一整個學年都是空白的,只在備注欄印著“因病暫休”幾個字。混帳,也不告訴我! 

放學後,我打姜羽的手機,問他現在哪裏,他說在高中部人工湖旁邊的廣場上。 

“我不是要你在家養傷嗎?”我冷冷地問。同一間辦公室的人似乎有約我去幹什麼,不過我沒聽清楚,自顧自走了。 

“我哥會開車接送,你少管。”他說得倒是輕巧。 

“你給我老實呆著!”我狠狠地合上手機,踹了一腳車門。 

開著車子兜了個圈,終於找到了人工湖。環繞著湖種了一圈榕樹,長須垂挂到地上,旁邊是個圓形的廣場,廣場邊一溜的銅制雕花長椅。 

夏天應該是情侶幽會的好去處,現在冷風一陣陣,女同志們怕被野狼們假借取暖為名行吃豆腐之實,早就不見蹤影了。 

靠近人工湖這邊的椅子上,豎了個圓柱型的音箱,從中傳出Kylie Minogue的Can’t Get You Out Of My Head。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音箱旁邊的姜羽,於是下車,雙手插在褲袋裏,慢慢走近他。 

越走越近,看到了樹後還有個咖啡色卷發的女孩,她伸展雙手,腳下的直排輪鞋不停旋轉,隨著Kylie Minogue輕聲哼唱的一連串La la la,旋轉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多少圈?”女孩俐落地溜到姜羽面前,微微彎下腰,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姜羽喝著百事,笑嘻嘻地伸手,無名指收著,其他四指豎起。 

女孩扶著他的肩膀,瞪他:“不可能吧!” 

姜羽吞下可樂,點點頭。 

女孩豪氣地大笑起來:“行啊,我又破了記錄了!”繞著姜羽轉了個圈,“你人都來了,怎麼不去上課?” 

“唔,有點事......” 

“對了,你知不知道班上的人怎麼說崔言維?”女孩語氣帶了笑。 

“怎麼說?”姜羽往後靠,舒展了一下手臂,肩膀聳了聳。 

“你很累的樣子哦。”女孩坐在他身邊,靠得很近,“今天那老頭......” 

“喂!”姜羽突然打斷她的話。 

女孩歎氣:“好好,我忘了,只有你能叫他老頭吧。” 

“當然!”姜羽說,好像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今天崔言維啊,嗯,雖然之前就很那個了,不過今天算是魅力指數暴增。他往椅背一靠,那群小子差點就流鼻血了。馬愛說他色如春花,阿冰直接叫他女王陛下了,蕭吏最絕,形容他是豔如桃李,冷若冰霜,吐氣如蘭。”

“噗!”姜羽一口可樂噴出來,嗆得半死。 

“好髒啊!”女孩忙拿出紙巾幫他擦。 

“嗯,蕭吏不愧是才子,說得好,說得妙!該賞!”姜羽咳完,笑嘻嘻地說,“死老頭要是聽到了,不把他氣死!”

你娘的,我現在就聽到了,讓你失望了,朕還沒被氣死! 

“你現在還跟崔言維一起?最近精神都不太好的樣子。”女孩歪著頭。 

“沒有啦,只是睡得比較晚。” 

“對了,上次的事,你還沒給我答複。”女孩突然說。 

“啊?”姜羽有些茫然地問。 

“就是跟我交往,你考慮得怎樣了?”女孩語氣有點挫敗,“不行就算了。” 

“也不是不行......”姜羽低聲說。 

聽到他的話,我要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定定地站在樹後。 

女孩看著他:“你是認真的嗎?” 

“嗯。”姜羽漫不經心地應著,“認真的。” 

“那你喜歡我嗎?” 

“......大概吧......”姜羽含糊地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什麼是喜歡......” 

女孩用力敲他腦門。 

“好痛,你做什麼!”姜羽大叫起來。 

“你這樣太失禮了!這種事要搞清楚才行,不管是約會還是上床,我都可以奉陪,不過。”女孩摸摸他的頭發,繼續說,“我不接受劈腿。” 

“那你是拒絕我了?”姜羽說,聲音聽不出情緒。 

“如果你跟崔醫師分手的話,我會非常樂意跟你交往。” 

媽的,這個死女人! 

“啊?我又沒有跟他交往,既然沒有交往,這分手就說不過去了。”姜羽含糊地說,耳朵卻是紅的。 

“你......唉,讓我怎麼說你呢?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他了!” 

我睜大眼,看著不遠處那個少年的側臉,大腦一片空白,聽覺沒有了,嗅覺沒有了,觸覺沒有了,視覺只剩下一半──僅存的一半全部被那個少年的嘴唇吸引過去了,警鍾響了,虛弱得像呻吟,有人在耳邊嚷嚷著: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你被捉住了...... 

聽那聲音,好像是我自己的。 

我突然打了一個冷戰,肩膀抖了抖,天地間好像變安靜了,我等待著姜羽的回應,等待的焦慮感讓人胃痛。 

“啊?啊。啊!怎麼看出來的?我真的喜歡那死老頭嗎?”不知道過了多久,姜羽終於開口了。 

“靠!這事你別問我,我跟他可是情敵!幹嘛要幫他牽紅線!”女孩用力拍他。 

“哦,你和死老頭是情敵......想太多了吧,死老頭只是想跟我上床而已,那家夥沒心沒肺的。”姜羽笑嘻嘻地說。

Shit!你有資格說我嗎?我咬牙,在心裏罵他。 

“嗯,照這樣說,那你是真的喜歡我了?”姜羽像白癡一樣問道。 

女孩笑了:“笨蛋,我當然喜歡你了,不然也不會提出跟你交往了。” 

“你喜歡我什麼?” 

“讓我想想。嗯,你長得很好看,雖然花心,私生活亂七八糟,啊,說到這點,我也沒資格說你啦。還有,你個性倔強,認准了目標就絕對不會放棄,一步一步向自己的理想邁進,這樣的你,我很喜歡。” 

過了一會兒,姜羽歎口氣:“唉,如果那死老頭能像你這麼坦率稱贊我就好了。” 

“你似乎很有感慨哦?” 

“他老是罵我,唔,別摸我頭發了。昨天......那家夥喝醉了......跟我說......嗯,他說我很不錯,還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可是醒來以後全忘了......” 

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真是雞皮疙瘩掉滿地! 

“好差勁!”女孩大叫。 

你娘咧,我就是差勁,關你鳥事! 

“崔老師......”正要出去將姜羽揪過來,身後突然響起一把幽幽的聲音,平地起了一陣寒風。我打了個冷戰,回頭,身後沒人。 

“崔老師......”轉頭,身邊飄過一個黑色的身影,黑頭發,黑眼珠,穿一件黑風衣,耳朵塞著耳機,穿了個鼻環,嘴唇發白,臉色發青,腋下夾著塊滑板。 

鬼?我瞪著他。 

眼前的人陰陰笑,牙齒發亮:“崔老師......原來你有這種嗜好啊......讓我也來偷聽一下......” 

他貼近樹幹,整個人趴在上面,陰森森地笑:“姜羽這家夥......手腳挺快的嘛......” 

“你誰啊?”我冷冷地問。 

他轉頭看我,笑得寒風四起:“好沒良心......我是你的學生林小遲......姜羽的死黨......洛寧的擁護者......” 

“那兩個人......就算不做愛......還是彼此需要著......對了......你要不要跟我合作......洛寧歸我......姜羽歸你......”幽幽的聲音,我摸摸手背,雞皮疙瘩起了。 

抬高下巴,瞪著這個小鬼,我冷冷地說:“放肆!這是我跟他之間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平民插嘴!”

 

第 41 章

林小遲張大嘴,很快就恢複陰森的笑容,語氣詭異:“哦......家事......那麼......陛下......我這平民就不多嘴了......洛寧......聽到沒......平民沒機會了......”

我看向他們兩人的方向,剛才沒有控制好音量,全被聽到了。洛寧憤恨地望望我,又瞪了林小遲一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林小遲陰陰笑:“我想你了啊......每次一想你......就在小草人身上紮一針......我哥受不了我......就把我放回來了......”

洛寧冷哼一聲:“林萬語還真能忍!你給我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清楚!”又對姜羽說:“我們就此打住,下次再談。”說完,丟了個挑釁的眼神過來,站起身滑走了。姜羽攤了攤手,說:“小遲遲,好久不見了,你別怪我啊,是寧子說喜歡我的,不過她已經拒絕了我。”

林小遲沖姜羽一笑,燦爛無比:“我怎麼會怪你呢......她沒了機會......我高興還來不及......雖然......用詛咒......能讓她喜歡我......不過那樣......沒意思......”彎腰將滑板放下地,踏上去,對我咧嘴笑:“陛下......您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要小心啊......還有......要玩SM的話......我也可以奉陪......”腳一蹬,滑到姜羽身邊,跟他說了兩句,然後兩人一起看過來,眼冒綠光,讓我覺得自己像只肥羊。

姜羽踹他一腳,將他踢走了。

姜羽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我:“林小遲就是這樣,他是在寺廟長大的,神神怪怪,不過他的預言一向很准......”

我心裏不爽,走過去,拍他的頭:“管他說什麼,走了!”

他耷拉著腦袋:“喂,死老頭,你起碼對我說點什麼啊!”

“說什麼?”我瞪他。

“算了,當我沒說過!”他朝我張開雙手,“抱我過去。”

“嗯......勉強要說的話,你形狀不錯。”我站定,上下打量著他,用手指彈了彈下巴,皺著眉頭說。

“什麼?”他凶狠地瞪我。

我指指他的褲襠:“那裏,形狀不錯。”他穿了條闊腳牛仔褲,拉鏈部位有些鼓,可能是褶皺。

“我操!”他伸腳想踹我,被我躲開了。

“你不是想要我稱贊你的優點嗎?我稱贊了。”我捉住他亂打的手,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仰起頭直視我,“你要跟那女人交往?”

他眼冒凶光:“幹嘛偷聽別人說話,我跟誰交往關你鳥事!”

“少不幹不淨的!”指尖用力,他的下頜合不上了。

姜羽疼得眼睛充血:“老子不是同性戀,我跟誰交往是我的自由!”

“好,很好,非常好,既然你跟我這個惡心的同性戀在一起這麼累,那以後各走��個混蛋搞的,要是被我揪出來,誅他九族!

“去你那裏?做什麼?”他嬉皮笑臉地膩過來,“昨天還滿意不?”

我一拳揍過去:“少廢話。”

將他抓回公寓,端出我煲的一大碗湯,擺在他面前。

“什麼東西?”他用湯匙攪了攪,看到一堆藥材,眉頭皺得像老頭子。

我雙手撐在桌上,居高臨下地瞪他:“反正沒下毒,給我灌下去。”

“不要。”他推開碗,凶狠地瞪著我,“你把我辛辛苦苦做的核桃塔扔了,我才不吃你的東西!”

我大力拍他腦袋:“你腦子進水了?我說什麼你都信!”

他在桌下踢我:“媽的你騙我!踹死你!”

“好了,快把這湯喝下去。”我踩他的腳。

“去!”他別過頭去。

太陽穴突突跳,我冷冷說:“姜羽,別給臉不要臉,要不要我把你這腦門撬開再灌下去?”

他肩膀卻突然聳動起來,用手捂住嘴。

“幹什麼?”我擰他的耳朵。

“沒有啦......”他轉過來,眼睛閃閃發亮,一邊喘著氣笑一邊說,“我想起林小遲那家夥的話了......”

“什麼話?”我用力擰。

“啊啊啊!──”他慘叫,“放手放手!痛死我了!”

我鬆了手,摸摸他的毛。

“那小子說啊,他很喜歡你......”姜羽笑嘻嘻地說。

我汗毛直豎,那陰森森的笑容重現眼前。

“他說他那種喜歡是想欺負裸體只穿圍裙的你......我舉腳贊成,唔呵呵......”他肩膀抖動,笑得像猥瑣的大叔。

我掐得他哎呀直叫。

強迫他灌下那碗湯,他苦著臉發了短訊給姜旌,說要住同學家,發完短訊,我問他:“你怎麼不說是住我這裏?”

“嘿嘿。”他傻笑著,“我哥下了通牒,不准我跟你單獨見面。要是告訴他,那老小子馬上就會跑過來搞破壞。”

“我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我用鼻音哼著。

他盯著我看,眼神曖昧。

“你那什麼眼神!”我一根筷子扔過去。

姜羽頭一歪,避過了,笑嘻嘻地望著我說:“臭老頭,你說過的話,就要負責,知道不?”

我瞪他:“我說什麼了?”

“嘿嘿嘿。”他陰笑。

看著他的笑臉,我有不好的預感:“難道,我把信用卡密碼告訴你了?”手摸出錢包看,信用卡都在。

“砰”一聲響,我抬頭看他,他腦袋垂在桌面上,半天沒抬起。

“你幹什麼?”我冷冷地問。

他抬起頭,凶狠地瞪我:“我靠,你個鐵公雞,你不會想到其他方面去嗎!”

“那我究竟跟你說什麼了?”

“哼,老子不告訴你!”

“不說就算了。”我說,收了碗扔在流理台上。他張牙舞爪地撲過來,抱住我。

“放手。”我說,去掰他的手指。

“不做嗎?”他摸我的下體。

“你真想死在我床上啊?暫時不做!”我說。

“我不會比你早死的。”他的聲音從胸口悶悶地傳出來,“就算要死,也不是為了你。我能為我自己負責。”

心率似乎有點不正常了,心跳聲越來越大,明明是冬天,我卻覺得周圍的氣溫在漸漸回暖,體溫在上升。熱氣好像蒸騰了,他的耳根像燒紅了一樣,在黑發中非常搶眼。

他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我這樣想著,手卻自發地摸摸他的頭發,環住他的肩膀。

抱著他,似乎早就習慣了這個動作,他在懷裏,就像我的心臟。

 

第 43 章

我做了個夢。

照常理來說,Sexy的話,昨天已經做得很累了,不應該再有這麼旺盛的性欲的。不過也可能是潛意識在作怪,才會做了這樣的怪夢,以前好像從來沒有過。

地點貌似是醫院的走廊,天色很暗,陰冷的月光從走廊旁邊的窗子投射進來,很安靜的氛圍,喘息聲就顯得突兀了。我站在窗邊,壓著一個人,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背部,流線一樣順暢,肩胛骨透出性感的色情誘惑。

他朝著漆黑暗沈的屋外伸出手,像要抓住什麼似的,徒勞地揮舞著。從大開的窗子往下看,半彎半圓的月亮在光光的樹枝上方撒下一片青灰,照著枝椏一側亮亮的,枝椏的下方躺著一條小道,很深很長,應該是剛下過雨,路面閃著一層凝白的光,遠處幾盞燈發出橘黃色的光,穿透了冬夜的黑,散發出一絲絲暖意。

我舔吻著他的後頸,嘴唇下的皮膚溫度滾燙得似乎能夠灼傷人。他低聲喘息著,臀部往上抬,兩條腿分得很開。

我將手臂環繞到他的前面,撐托起來,扶著勃起的陰莖,慢慢插進他的後庭,龜頭剛插入,洞口嫩肉就有意識地包裹住,柔順地夾緊。一陣陣摩擦的快感傳輸到大腦,電擊火撩般立刻沖擊全身的細胞。我閉上眼,仿佛能聽到哧溜的如同摩擦橡膠的聲音,還能看到他光裸的脊背。

慢慢地推進,緊窄的後庭完全被撐滿貫通,他的喘息越來越粗重,哮喘一樣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我伸出一根手指,探向他的臉,摸到了滿手汗水,仔細而緩慢地臨摹著他的面容。熟悉而又陌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他的樣貌。

“回過頭來。”我聽到我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冰冷得讓我都快要打寒顫。

“不......不要......”他無法抑制地顫抖著,上身往前縮去,努力伸手在黑暗中抓著,抓到一片虛空,看樣子想用最後一絲力氣掙紮,可是身體的挺動,變成徒勞,直接自己用洞口抽插我的陰莖,粗大的龜頭摩擦著腸道內壁的敏感嫩肉,整條陰莖直捅而入,捅了一半卡住了,小腹卻還沒能碰上他的臀部。

“放鬆。”我拍他的屁股,他上身好像蛇一樣扭動,體內熱燙的腸液開始沿著龜頭的表面流下,我能感覺到龜頭的尖端在緊窒的腸道內突突脈動,射精的快感洶湧而來。掐住他的腰,我沒有再等他適應,直捅進去。他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悶響,拼命壓抑住,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我捏著他尖細瘦削的下巴,逼他面向我,冰冷的月光射進來,映著他白得透明的臉,我眯上眼,試圖看清楚他的面容,眼前卻只映出那張臉上兩道白得刺眼的淚,刺得我眼睛發痛。

我猛地睜開眼,眼前哪裏還有那個人的身影。我仰面躺在床上,喘著粗氣,陰莖還是勃起的狀態,硬挺如鐵。睜眼望著天花板,我半天都不能肯定剛才的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如果是夢的話,未免太真實了;如果是現實,那麼他呢?他究竟是誰?又或者,我希望他是誰?

冷得要命,摸了一下額頭,滿手冷汗,龜頭滲出的精液弄濕了睡褲,看來真是有點欲求不滿了。突然覺得床墊在震動,天搖地動,還聽到嘔吐聲,聞到一陣酸臭味。

我跳起來,渾身冰冷,被子不知哪裏去了。擰亮台燈,姜羽正背對著我,縮在棉被裏,馬革裹屍一樣,快要掉下床去了。

“喂。”我用腳尖撥他的後腦勺,他像毛蟲動了動,又傳來嘔吐聲。

“嘔......”

我跳下床,繞到他面前,被子包得嚴實,只露出頭來,小臉煞白,雙目緊閉,嘴角邊還挂著黃黃的黏液,床下,一灘黃澄澄的液體,散發著酸臭味。

我湊過去探探他的鼻子,還有氣。他這樣子跟死了似的,我拎起他的頭發,聞到一陣濃鬱的酒臭味,味道,跟我珍藏的蛇酒味道好像......

看了周圍一眼,不遠的地板上扔了個海碗,碗底還殘留了些酒液。

“你這混帳,敢偷喝我的酒!”我瞪著他,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樓去。這小子胃寒,我泡的蛇酒又烈,看他那樣子,把內髒吐出來算是輕了。

 

第 44 章

他閉著眼,頭歪在床外面,臉是青色的,估計吐得沒了意識。

我到浴室擰了塊熱毛巾幫他擦臉,看他半死不活的,心裏實在是爽得不得了。“吐死你算了!最好連內髒都吐出來!”我一邊給他灌清茶,一邊捏他。他乖乖地窩在我懷裏,軟綿綿地耷拉著腦袋,吐在垃圾桶裏,臉色還是白,不過比剛才好多了。

等他吐得差不多了,漱完口,我幫他換上幹淨睡衣,他的肩胛骨像隸書的八字,清晰地印在脊背上,皮膚緊繃。

“你平時有沒有吃飯啊?”我在他背部摸來摸去,心裏盤算著要將他養得肥美一點,這樣抱起來才舒服。讓他平躺下來,這小子不安份地動來動去,冰冷的手摸索上我的大腿,將頭枕過來了,還笑得一臉風騷,眼睛都眯成線了。

客廳的電話響了,我看了一眼挂鍾,才四點,誰這麼變態現在打電話過來啊。姜羽枕著我的大腿睡得正香,我看看他,再聽著電話鈴,心情極度不爽。尖銳的鈴聲一陣陣,聽得我更加煩躁。小心地把他放回床上,他哼哼唧唧地發出不明的聲響。

“乖乖閉嘴,我馬上回來!”我冷冷地說,慢騰騰地走到客廳去,拿起話筒,“喂?”

“......”

“喂?”

還是沒有開口。

“喂?”我冷冷地再重複一遍。

聽筒裏傳來呱呱聲,還有滴水的聲音。

我勃然大怒:“Eat shit!Your dick sucks!What a bitchy ass!If your sexual organs long enough,you fuck up your anus!”

將話筒扔了,拔掉線,世界清淨多了。

手機卻又響了,我看來電顯示,是太極的電話,我讓他幫我調查最近一直騷擾我的家夥的身份,查到立刻回報。他說那些事都是一個叫申一平的指使的。

我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來這號人物,太極一邊微笑一邊說:“少主,您忘了?就是您將他的醜事捅出去讓他坐牢的。”

“想不起來了。”我說,“那他怎麼不繼續坐他的牢?”

“他得了病,保外就醫。”

“唔。”我漫不經心地應著,“在哪間醫院?”

“XX綜合醫院。”

“做了他。”

“少主?”太極聲音有些怪異。

“什麼?”我冷冷地問。

“您的意思......”

“他竟敢將佟安逸的事當成籌碼威脅我!我好不容易才能重新振作,你說,我能怎樣?!”我厲聲說,“你是服侍我的人,我說的話,你聽就是了,別問那麼多!總之,我不想再收到任何跟佟安逸有關的東西!”

“......好,我會安排好的。”他說。

我摔了話筒。坐在床邊,姜羽的頭枕在腿上,卻不會覺得沈重。

大概五點多時,姜羽清醒了一會兒,望著我發愣,眼神詭異。

“喂?你沒事吧?”我皺眉瞪他,不會是連腦髓都吐光了,成白癡了吧?

他嘿嘿地笑,半死不活:“臭老頭,快去睡啦,黑眼圈大得快蓋住臉了,你這樣子能去嚇鬼。”

我一拳揍在他腦門上:“這麼多話,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他有氣無力地歪在我腿上:“抱歉啦,我看到那個,就忍不住......”

我掐他的下巴:“再有下次,看我不毒死你!”

“沒事啦......反正......哎,以後再告訴你,我好累......”

靜了一會兒,他說:“喂,老頭,你以前發生過什麼事?”

我摸他頭發的手停頓了一下,他的發根濕漉漉的,都是汗,不過洗發水的味道卻更濃了。

“為什麼這樣問?”我問,盯著他的眼,他也直直地看過來。

“廢話!”他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當然是因為我想知道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我也不想隱瞞,畢竟這些事,遲早都會告訴他的。

其實關於佟安逸那個人,我記憶裏最清晰的是他手臂上的一個個字。

佟安逸是我念大學時那所大學附屬高中的學生,大一時,初次見面他就要求做我的床伴,我看他長得不錯,也是出來玩的,就答應了,當然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不可否認,他確實對這段關系投入很多,作為床伴,他很稱職,身體也跟我很合,所以我經常帶他到現在住的這間公寓。

不過我沒想到他會越來越偏執,還用雕塑刀在手臂外側用象形文字刻上了我的名字,密密麻麻。那時候我只覺得無聊,還有厭煩。何況,在自己身上刻別人的名字,這種行為本身就很變態了。

他死前說他愛我,不能沒有我,如果我拋棄他,他會死。可我連愛情是什麼都不清楚,我能怎樣回答他?何況這世界上,沒有失去了誰就活不下去這個謬論吧?

就算再重來一次,我想我還是會那樣回答他。就像我的心理醫生說的,我天生缺少了些東西,那時候的我,不可能回應任何人的感情。但這不是我的責任。

他的死,我不想負責,也輪不到我來負責。要死還是要活,都是他一個人的事。

當然,我知道我這樣想是在自欺欺人,可我不想被一個死人毀了我完美的人生,我還有需要我負責的人。例如......例如?我有什麼人需要負責的嗎?

“哈啾!”姜羽的聲音把我拉了出來。他縮成小小一團,趴在我的胸前,抬頭望著我,鼻頭凍得通紅,像只眼神凶狠的不良兔子。

“閉上你那狗眼。”我推他,將他塞進被窩裏去。

他的眼瞪得更大,氣哼哼地說:“是啊是啊,老子是狗眼,用死光射死你!”

我躺在旁邊,睜著眼看天花板,夢中那個人的脊背突然出現在眼前。清晰的肩胛骨,難道是這小子?我轉頭望向他,發現他也在盯著我。

“看什麼?”我問,語氣平板。

“沒有啦......我在想,那個人真是愛死你了......你這個人,除了臉好看,好像就沒什麼優點了,他到底是看上你哪點啊?”

“哼。”我冷哼,“別小看這張臉,我個性差,這點我當然清楚,不過我知道自己有狂妄的資本,這樣的外貌是非常有用的。”

“臭美!”他嗤笑著,轉過身去了。

看著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後腦勺,我莫名地鬆了口氣,卻又覺得心裏空了一塊。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了。例如什麼?我到底在想什麼?我所期望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第 45 章

七點整,我起床,踢了旁邊的人一腳:“喂,起來,要遲到了!”起身去浴室沖了個澡,手上的傷疤好像變淡了一點,不過也可能是心理所用。出來時姜羽還是睡得跟死豬一樣,橫躺著,頭掉到床外面去了,嘴角邊挂著口水,兩腿間夾了個大枕頭,像條毛毛蟲一樣蹭來蹭去,嘴裏嚕嚕地叫著我的名字,笑得一臉淫蕩。

我冷汗都飆出來了,一腳踩在他臉上:“起來,小雜碎!”

他眼睛睜開一道縫看我,過了一會兒眼珠睜大,眼冒綠光。

我腳下用力,滿意地聽到他的慘叫,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半夜時快挂的家夥。

“給你五分鍾准備。”我准備縮腳,被他一把拉住,差點跌倒。

“就是這個角度,景色真好。”他嘿嘿笑著,指甲刮著我的腳底。

我想起自己只穿了件鬆鬆垮垮的浴衣,好像沒穿內褲的樣子。朝他微笑,這小混蛋張著嘴,口水都快流了,我用力踹過去:“滾!”

“哇!──”

早上我沒有課,不過要送姜羽去學校,也只能早起了,昨晚上折騰了一晚,誰知這小子沒一點良心,去學校的路上,咧著嘴露出兩只尖尖的大虎牙,一邊摸著臉一邊罵我虐待他。

我聽他嘴裏嚎著,專心開車,冷冷地說:“人之初,性本惡,我是在教你抑善揚惡,沒跟你要學費算給面子了。”

“不用你管!”他揉著發紅的臉,“你要管,就是自討苦吃!”

我一手去掰他的脖子:“吵死了,男子漢大丈夫,揍一拳又不會少塊肉,再吵我就讓你永遠安靜!”

“痛死啦!快放手!媽的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沒聽過啊!”

“好說,我什麼時候成君子了?”放開他,我拿了一瓶水喝。

“你這惡魔庸醫!老子要告你虐畜!”他眼神凶狠地瞪過來。

“噗!──”嘴裏的水全噴出來了。

駛到國道時,他安靜了下來,抱著我做的早餐啃,吃得津津有味,像只寵物狗。

“吃多一點,看你只剩一把骨頭了。”我用眼角掃他。

“關你鳥事!”他不陰不陽地回我一句。

真是個欠調教的!

他咬著一塊肉,從上衣口袋裏拿出個信封來,含糊不清地說:“差點忘了這個,剛才出門時看到夾在你門縫裏的。”

我看著他,問:“你看了?”

他啃著肉丸說:“沒。”

“那你幫我看吧,我騰不開手。”

“哦。”他拆開信封,盯著裏面的內容。

“裏面有什麼?”我見他張著嘴,嘴角邊還有飯粒,跟白癡似的。

“喔?哦。”他發出單調的音節,把那疊紙拿給我看。

“這是不是血?”他問,指著上面紅色的字。

“狗血或者豬血吧。”我說。那個人還真無聊,在紙上寫滿了“愛你愛到殺死你”、“我要跟你同歸於盡”等紅字,歪歪斜斜的,很難看,可能用的不是慣用手,要是用慣用手還寫得出這樣的字,這個人可以去上吊了。紙上還弄了幾個血手印,搞得很髒。

我點點那些紙,對姜羽說:“喂,小子,考試時不要學這人,會被評卷的人扣卷面分的。”

姜羽嘴角抽搐了一下:“老頭,別想拆開話題,你最近得罪誰了?”

我微笑:“被人這樣愛,不是值得慶賀嗎?”

“別開玩笑,我說正經的!”

我換檔,踩離合器,不看他:“就算得罪誰,我也能自己搞掂,你少管。”

“什麼叫我少管?都騎到老子頭上來了老子能不管嗎!”他磨牙。

我煞車,他往前撞去,還好有綁安全帶。

“你想謀殺啊!”他瞪我。

“什麼叫騎到你頭上去了?”我問,“你也有收到這種信?”

“唔。”他不置可否地答著。

“裏面的內容是......”

“是照片。”他打斷我的話,“你抱著一具屍體的照片。”

我盯著他,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虎牙閃著刺眼的白光。

 

第 46 章

“是嗎,你看到了啊。”我說,重新發動車子。早知道這樣,就應該全告訴他,省得麻煩。“有感想嗎?”這樣問他,手心卻有點發冷。

他盯著我的臉,上下打量,嘿嘿地笑,低頭,不住撓著頭上的毛,也不知在害什麼羞。

“笑得真惡心。”我冷冷地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沒啦,就是覺得你他娘的還真是個變態醫生啊。”他嬉皮笑臉地說,有點狂熱地望著我,眼冒綠光。

我瞪他,他臉頰泛著詭異的紅。我伸手去摸他,這混蛋果然勃起了。

“別搞啦,專心開車,我不想出車禍啊。”他扭捏地說,手卻死抓著我的手不肯放。

我罵他:“你腦子裏肯定沒好事,我那時不是在奸屍!”

“哦?啊。”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失望,“那個就是佟安逸?”

“嗯。”我哼了聲,踩油門超車。

“皮都沒了,有什麼好抱的,你跑去抱著一具屍體要做什麼?”

我推推眼鏡,說:“不知道。”

“不知道?”

“對。我那時候到底在想什麼,現在根本記不起來了。”手指揉著一側太陽穴,那裏面有點痛,“大概是想跟他見最後一面吧,畢竟我跟他還沒說再見,他就跳下去了,我總覺得欠了些什麼,應該是一句再見吧。”

姜羽沒出聲,直直地瞪著我,眼神凶惡。

“看什麼,小雜碎!”我被他看得心裏不爽。

“老子管你欠他什麼!反正他都死透了,我不准你想著一個死人!老子比他好多了,他為你做過什麼,老子也能做,冬天暖床,夏天扇涼......”

我騰出手敲他:“說什麼廢話,你只要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好了。”

向佟安逸提出分手時,他不肯,威脅我,假如一定要跟他分手的話,他會搞得我身敗名裂。

事實上,我那時候也沒什麼聲譽可言,既玩男人又玩女人,私生活亂七八糟,沒染上AIDS還真是個奇跡。

對於他的威脅,我當然不會妥協,態度強硬。後來學校的BBS上貼了一些照片,那些照片是我和他去亂交party拍下來的,雖然臉打了馬賽克,還是能認出那堆人裏其中一個是我。然後,佟安逸告訴我,都是他做的,因為他不甘心我離開他。所謂的爭吵,是要兩個以上的人才能進行的,而我實在是懶得跟他吵,分手是唯一的解決途徑。接著,就是他的死亡。

在他死去以後的那段日子裏,我似乎被人掐住了呼吸的器官,在層層疊疊的人群裏,在那些鄙夷和嘲笑的表情裏,在那些虛偽和譏諷的話語中,我聲名遠揚,變態,魔鬼,殺人犯,這些名號,真是客氣啊。

我慢慢地說到這裏,繼續揉著太陽穴,記憶好像有部分是空白的,可是到底是缺少了哪部分呢?

“喂,別想了。”姜羽伸手摸我的臉,“你臉色難看死了。”

“哼。”我用鼻音哼了聲,“你沒事幹嘛偷我的酒喝?”我問,拍下他的手。

他縮回手,揉著:“你變臉變得好快......都說了沒什麼。”

我發現我對他還真是一無所知,問:“你身體哪裏出毛病了?”

他望著我:“為什麼這樣問?”

“你檔案裏有印著,高一整個學年都在養病。”

他咧嘴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小case小case,別介意。”擺明了不想告訴我,反正我不是他的誰,沒立場去管他。

我這樣想時,心臟的位置有點怪異的感覺,好像被很鈍的刀子割,我摸摸胸口,好像又不痛了,不會是心臟有毛病吧?什麼時候去檢查看看。

接下來他說了什麼,我沒仔細聽,一聲不響地開到學校,一腳把他踹下去,立刻關上車門走了,後視鏡裏,那混小子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著這邊,站成圓規狀,嘴巴快速地張合,想也知道是在罵我。

我推推眼鏡,開著車子,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第 47 章 

“......你是白癡嗎?”院長聽完我的話,把聽診器摘下來,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盯了我半天,才擠出這句話。 

“有膽再說一次。”我眯眼,冷冷地說。 

他也眯著眼,上揚的鳳眼朝我放電,用尾指勾勾眉毛的位置,這老小子幾乎沒什麼眉毛,等於用手指去撓皮膚。 

我瞪著他,然後他放下手,有些挫敗:“喂,你別老是這副死樣子行不行?我真的這麼沒有魅力?其他人看到我這樣,可是會流鼻血的啊。” 

我冷哼一聲:“我是戀童癖。”所以,對老頭子沒興趣。這句話我沒說出口,年齡是院長的痛腳。 

“真無趣!小孩子幹扁的身材有什麼好!”他嘟囔著,卻望著桌面上的照片傻笑。照片裏的人是他兒子,長得跟他很像,繃著臉,像是別人欠了他很多錢。 

“我心臟真的沒病?”我問。 

他沒聽到,只是捧著照片摩挲,眼睛發光,似乎想將照片裏的人一口吞了,很像中年老色狼。這家夥的戀子情結越來越嚴重了。 

“靳霖!” 

“哦?啊。”他回過神來,朝我微笑,“你身體非常健康,我今天才確定你是個正常的人類。” 

廢話。我繼續瞪他。 

“別勾引我,我會不好意思的。”他懶洋洋地說。 

“喂!”我不耐煩了。 

他瞄了我一眼,說:“剔除知識的自我賣弄,我就通俗易懂地說了,你是戀愛了。” 

死一樣的寂靜。 

“什麼?”我推推眼鏡,冷冷地問。 

“國語,聽不懂嗎?You are falling in love!OK?”他操著發音怪異的英語說。 

“Love?”我聽到我的聲音平板地說。 

“Yes,love,L-O-V-E,love,no like。” 

“愛?”聲音很怪異,好像不是我的。 

“對。你好煩啊。” 

“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怎麼會知道?” 

“就因為你這樣,所以我才說你是白癡。” 

我表情不變:“愛情什麼的東西我不懂,也不想懂。不過,就算沒有那種無聊的東西,應該站起來的部位,還是能夠站起來。” 

他眨眨眼,懶洋洋地:“你還真是......純粹是為了上床才上床......” 

“廢話。”我冷淡地打斷他的話,“會上床當然是因為想上床了。比起所謂的愛情,或者是空泛的話語,還是性愛與高潮最棒吧?” 

他把玩著聽診器:“嗯,也對啦......” 

“不跟你廢話了,我要走了。”我說著,站起身往外走。 

“喂喂,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等他們放了假再說。”我說,把姜羽一個人留在學校,我實在是不放心。不過,究竟是不放心什麼呢?我不清楚。 

太極不愧是老頭子的得力助手,動起手來幹淨利落,不過這次有些拖泥帶水了。 

報紙上說申一平保外就醫期間,讓一輛卡車撞了,司機逃竄了,那老小子現在躺在病床上,能不能清醒還是個問題。那混蛋竟敢跑出來惹我,活得不耐煩了。早知道他會這樣,當初送來醫院時我就應該給他心臟紮空針筒了,姜羽也不用受那種罪...... 

冷冷的空氣從窗子的縫隙流瀉進來,明天就要進行期末考,將報紙放到一邊,我裹著一張毛巾被坐在墊子上整理資料,劈劈啪啪的打字聲一直響著。 

“唔,你還沒睡嗎?”姜羽揉著眼睛,扶著牆壁走進來,天藍色的棉質睡袍套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大,袖口卷了兩道,下擺拖在地上,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我咳了聲,將往上彎的嘴角硬掰下去。 

“你便秘啊,樣子真吊。”他嘟囔著,搖搖晃晃地飄過來,微涼的身體蹭進我懷裏。我打開毛巾被,將他一起裹住。他毛絨絨的頭靠在我肩膀上,發出冷冷的香味。 

“哎,告訴我附加題的解法吧。”他隱藏在毛巾被下的手摩挲著我的性器,“我會給你獎賞的。” 

“你不是不在意成績麼?”我關了電腦,輕咬他的脖子,“快去睡覺,明天要考試了!” 

“不!”他揪著我的頭發,眼睛閃閃發亮,“我想做!”虎牙閃的白光,刺痛了我的眼。 

那個夢,冰冷的月光映著他白得透明的臉,我閉上眼,試圖在記憶中尋找那個人的面容,然後,那張臉上兩道白得刺眼的淚,以及那雙發紅的眼睛,都清晰起來了。 

You are falling in love。 

Love,no like。 

心臟的部位又開始痛了,那個蒙古大夫! 

我看著笑得像小狼的姜羽,在我面前,他從來都沒有像在我的夢中那樣哭過。他總是在笑,就算被那些人那樣對待,他都在我面前笑。 

睡袍的下擺撩高到大腿根部,散發著溫熱質感的皮膚貼近我,彎曲的大腿靠在我的身側,沒有夾緊,也沒有放鬆,就只是輕輕地貼在上面。 

“你......”我開口,卻不知道想說什麼,用手指輕輕撩撥他的下巴,就像在逗弄一只貓。 

“嗯?”他眯著眼,冰冷的手滑入我的睡褲裏,握住陰莖,不緊不慢地套弄,好像在試探著什麼。 

我很想問他一個問題,可我最終也沒有問出口。因為就連我也不知道,我希望得到的,究竟是肯定的答案,還是否定的。

 

第 48 章

我監考十四班,要路過姜羽的課室,離開考還有段時間,一同監考的老師去上廁所了,我把考卷放在陽台上等他。從這裏可以看到姜羽的教室。

這裏並沒有設為考場,那些學生都到考區去了,只有角落裏坐了兩個人。早上姜羽沒有等我,自己搭公車來的。現在他就坐在靠窗的桌子上,膝蓋上攤了本書,一只手翻著,不時嘴角向上彎,頭微微低著,黑色的頭發遮住了眼睛。坐在他對面位子上的是個女生,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咖啡色的卷發和藍色的風衣。

突然姜羽說了什麼,兩個人都笑了,那笑非常刺眼,刺得我心裏不爽。

女生的手放在了姜羽的書本上,慢慢握住了他的手,姜羽愣了一下,那個女的扯著他的衣領將他的頭往下拉,另一手摸到他的大腿內側。

“同學,要探討政治問題,請到隱蔽地方去。”我敲了敲門,冷冷地說。

姜羽抬頭看到我,臉色變了,那個女生回頭,愣了一下,隨即換上挑釁的眼神,很面熟。

洛寧。

那老師剛好上完廁所出來,我將考卷塞給他,看了姜羽一眼,轉身大步走下樓。

“崔老師,哎?哎?”

“崔言維,你他媽給我等一下!”

我大步走著,姜羽在後面跟,穿過草坪,走去北校區的理科准備室。整幢樓靜悄悄的,考生都集中在考場那邊了。我踹開最近的門,走進去,姜羽也跟進來了。我一把將他拉過來,扯著他的頭發逼他往後仰,勒緊他的腰啃上了他的嘴唇。

“你幹什麼!等一......”姜羽的喉嚨深處微微地發出聲音,全部被我堵在裏面。

手漸漸鬆開,他的手攀在我肩膀上,嘴唇激烈地回應著。我閉上眼睛,抱著他往牆邊倒去,不小心撞到了桌面上的稿紙,全部掉到地上來。我踩在稿紙上,手往他大腿摸去。

“啪!”手被他拍開了,我居高臨下地瞪他。

“早上為什麼不等我一起來?”我問。

“你......”他凶狠地瞪著我,“昨晚你明明拒絕我了!”

“反正是做,現在也沒差!”我又去脫他褲子。

他氣得臉都紅了:“那你昨晚為什麼要那樣,你那九陰白骨爪抓得我很痛耶!葡萄都捏腫了,老子差點不能人道,你竟然連一句sorry都沒有!”

“我只是......”我望著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有話就說,別跟個娘兒們似的!”他齜牙咧嘴。

我瞪他,卻說不出口,事關男人的尊嚴啊。都是那混帳院長,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害我昨晚面子都快丟盡了。

他不肯鬆口,咄咄逼人:“說啊你!”

“不關你的事!”我說,放開他。

“什麼叫不關我的事?沒事就用老子的屁股,你竟然還說這樣的話!反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快說!”

“媽的,我現在不行了,你滿意了!”我厲聲叫道,冷冷地盯著他。

“......不行?什麼不行?哪裏不行?”他像白癡一樣追問著。

“......”

“什麼?”

“你這雜碎,恭喜你能夠一柱擎天!我不舉了!你爽了吧!啊?”我吼出來,揪著他的前襟,恨不能一拳揍過去。

 

第 49 章

姜羽張著嘴,沒有發出聲音,或許是發不出來。然後他撲過來拉我的褲鏈,嘴裏亂七八糟地尖叫著:“不會吧!你不舉?我幹!那老子以後怎麼辦?!我不要用按摩棒啊!”

“吵死了,要嚎等我埋了以後再嚎!又不是被閹了,不舉而已,醫得好的!”我咬牙切齒,去掰他的手,“別摸了,硬不起來!”

他鬆手,一臉不甘願地瞪我:“喂,你不行了,那我以後怎麼辦?去外面找別人行不?”

我揪住他的衣襟,凶狠地盯他:“我說過,能操你的只有我,你最好給我牢牢記住!”

他眼冒凶光:“那你來操我啊!老子現在就想要,你他媽能硬嗎?”

“你......”我被他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一些不經大腦的話全都倒出來了,“你以為我不想上你嗎?如果我能勃起,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跟我大聲說話?昨天晚上我本來還可以的,可是,誰叫那幾個混蛋說了那些廢話......我壓力很大的!要是被人知道我不行了,以後我的面子都沒了!我......光是上床根本就不夠,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我越是急,就越沒有辦法說出來,而且,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

他呆呆地望著我,眼神裏似乎有著幾分期待的光,不過我不清楚。

用手按按太陽穴,我靠在牆邊,籲了口氣,慢慢冷靜下來。我很少會這樣失態的。

昨晚發現自己不行時,我就非常清楚了。

沒有男人的話,我會死。

閉上眼,聽到姜羽走過來的聲音,他湊近我,低聲在我的耳邊說:“你想要我上你嗎?”

我睜開眼,狠狠地瞪他:“閉嘴!”

“你的樣子明明就是想要我操你。”他嬉皮笑臉,露出尖尖的虎牙,用力拍我的肩膀,“好了好了,不用擔心啦,你會心想事成的,沒事沒事,你的武功一定會恢複的!”

“哼!”我用鼻音應他,被他這樣一鬧,我的心情好了一些。

“你可別哭啊,我最不會應付哭哭啼啼的人了!”他掂起腳尖舔我的臉。

“誰哭了!”我推他,“滾開!”卻碰到了硬硬的東西。

他笑嘻嘻地擋開我的手:“沒關系的,我只是剛才看到你那個樣子,有點興奮了,我自己用手......”

我將他推到靠牆的桌子邊,解他的皮帶,伸手進去摸他的陰莖,已經硬起來了。

他大叫:“別碰我!”

我動作停頓了一下,冷冷地問:“你不願意讓我碰嗎?”

他臉脹得通紅:“當然不是!老子每次看到你,都想要將你的衣服扒光......誰叫你長成這樣、害我都不能好好複習!喂,叫你別摸了!”

我不肯放手:“那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我抒尊降貴幫你用手解決生理需求,你應該感恩戴德!”

他拼命去掰我的手:“不行!等一下我還要考試!讓你碰的話,一次根本就不夠!我還要留體力的,還是我自己讓它射出來好了!”

我沒有停下,而是半跪下來,將他的衣服下擺撩高,視線移上他的腹部,瘦歸瘦,卻也能看出精細的肌肉,沒有一丁點的脂肪。然後,我心裏有了個主意。

我張嘴含住拉鏈的鏈頭,慢慢往下拖,抬起眼睛看他。他沒再掙紮,一直盯著我,眼睛泛著綠光,從眼神可以看出來,他想將我按在地上幹。

就算我不舉了,他依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這樣想著,我不由得微笑起來,而他的陰莖,在內褲裏越脹越大,粗長的柱體上,能看到青筋在薄薄的布料下突突跳動。

“試過Autofellatio嗎?”我舔了一下嘴唇,問道。

“......什麼?”他呼吸開始急促。

“就是Self-sucking,自己含自己。”我咬開他的扣子,將褲子一把扒下,他的性器彈出來,在褐色卷曲的陰毛中神氣地豎起來,看得我心情不爽。

“沒有,我的脊骨不夠柔軟......”他眯著眼,臉泛紅。

“可以練出來的,我想看你Autofellatio......”我握住陰莖,張口含住柱頭。

他“呀”了一聲,在安靜的大樓裏,那聲音雖然不大,卻格外突兀。他連忙緊緊捂住嘴,臉脹得通紅。

我由下往上,慢慢地啜。我是第一次給別人口交,以前,對我來說,為性低頭是恥辱,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為別人做這件事。現在,我卻半跪在姜羽的胯下,用嘴為他服務,而我心裏竟然沒有半點的恥辱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換了是其他人,我能夠做到嗎?光是想像,我就已經覺得惡心了。可是我含著姜羽的陰莖,卻不會有那種感覺。

為什麼?我不知道。

“你要吸幹我了!”姜羽低聲喊著,聲線嘶啞。

雖然不清楚他的真實體驗,但從他深深掐進我的肩膀的手可以看出來,他很享受。

“幹脆我把你的兄弟咬斷吧。”我的舌尖頂在龜頭上,冷冷地說,因為我的性器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他抖了一下,陰莖變軟了一些。我抬高目光,接觸到他發青的臉。四目相對,他笑得很勉強:“小維維,你別嚇我,我心血很少的。”

“當然是開玩笑的。”微微一笑,嘴唇沾到了他滲出的精液,我用舌頭舔幹,還是在龜頭上打轉。舌尖在龜頭的縫隙與墼帶之間來回舔,不時頂向他的鈴口,鑽鑿進去,再打著轉縮回來。

 

第 50 章

“媽的,你......這些、究竟是誰教你的?”他腿張開,一只手撐在桌子上,勉強站立著。

“比我年長的人。”我說,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邊的精液。同性之間的性愛就是有這樣的好處,不用教,就能清楚知道怎樣做能讓對方得到快樂。

“別說了,我不想聽!”他突然低聲說,語氣很不高興。

我沒再說話,而是集中刺激龜頭的小縫。無論怎樣冷感的男人,那個部位都會是敏感點,只要手法正確。

我就試過被人只是用舌頭刺激這一小部分而射精,快感來得很快,而且強勁。做愛其實不一定要大動作,有時候,細小的動作帶來的快樂可能更甚。

被我這樣舔弄,姜羽的陰莖越拉越直,拉到青筋暴現,挺起來,他抓住我的頭發,嘴裏是壓抑的呻吟聲。我張嘴,將他的陰莖包得嚴實,熱燙的龜頭頂入喉嚨深處,我驚訝我自己竟然沒有想要嘔吐的感覺。

我掰開他的腿,開始大口大口吸吮,每一下都非常用力,鼻尖幾乎能碰到他的腹部。粗脹的陰莖在嘴裏進進出出,少年特有的味道充斥著我的感官世界,讓我體內某種分泌起了變化,要我形容的話,就是發情。

可惜就算發情期到,我心裏想要,性器卻還是沒有勃起。我要非常理性,才能壓抑住將嘴裏的東西咬斷的沖動。

無意間抬起眼睛,看到姜羽低頭望著我,死死咬著牙關,臉紅得要燒起來,猛吸氣,似乎快要忍不住了。

“崔、崔言維,我快......”他的手往我頸後摸去,說的話含糊不清。

我抓住他亂摸的手,牙齒輕輕咬了一下翻起來的包皮。他身體抖了一下,彎下腰,抬高我的下巴。“我要看著你的臉射。”他沙啞著聲音說,目光迷離。

我退到一半,合攏嘴巴,兩頰的肌肉用力往裏縮,使力吸他的性器,往中間積壓。他發出短促的尖叫,陰莖劇烈抖動著,精液毫無預警就噴發,我來不及收口,咕嘟一聲,竟然全部吞下去了。

我捂著嘴,有些精液流進氣管裏,嗆得一直咳嗽,連眼淚都咳出來了。姜羽捏著我下巴的手突然用力起來,弄得我臉都痛了。

“你幹什......”我張嘴,才發現兩邊嘴角很痛,聲音嘶啞,喉嚨又幹又澀。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像餓狼一樣,眼冒綠光。

我邊咳邊瞪他,是啊,我現在是不行了,等我治好了,有你受的!

終於,在對峙了幾分鍾後,他終於好像下定決心要放棄什麼重要東西似的,失望地轉開頭,對著牆壁說:“媽的你那什麼表情,快點起來!老子看得快要受不了了!只有我一個人爽到,一點都不好玩!”

我想站起來,腿卻麻了,就靠坐在牆邊,低下頭,有些挫敗。姜羽看了看我,慢慢走過來,跪在我面前,捧著我的臉。我看著他的眼,他也看著我,眼神很奇怪。

距離第一次見面,只是過了短短的一個多月,可我突然發現他改變了。當然這種改變不只是身體的成長,更多的是其他方面。

“你想說什麼?”我嘶啞著聲音問,扯動了嘴角,麻麻地痛。

姜羽沒有做聲,只是湊過來舔我的嘴角,舌頭溫柔地在傷處來回掃動。身體發燙,也不知是他還是我的,總之燙得皮膚都疼了。

愛嗎,我愛他嗎?不知道,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清楚,我希望得到的,並不僅僅是身體,雖然具體想要的東西還不知道。但是,我真正想要的,真的能夠得到嗎?

我沒有把握。

應該說,我現在毫無把握。

這是一種奇怪的體驗。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就是,我與姜羽,到底能在一起多久,或者說,我們什麼時候會形同陌路?他不是Homo,我一開始就知道了。他總有一天會結婚生子,而我永遠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紛亂的思緒令我的頭有點痛。

他的嘴唇帶著特有的幹燥觸感,輕輕掃過我的臉,我的嘴唇。我沒有動,閉著眼睛感受。姜羽呼出的熱氣漸漸向旁邊移動,移到左耳,牙齒咬著耳珠上的耳釘。

“崔言維......”我聽到他低聲叫我的名字,很沈穩的聲音,似乎完全是一個成年男人的聲音。這小鬼什麼時候慢慢成長了?

“什麼?”我覺得自己像在說夢話。

“不如我養你吧。”他說。

 

第 51 章

姜羽的聲音很低,低得我都不太肯定他說的是不是那句話。但心率似乎不正常了,我甚至能清楚地聽到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我的,還有他的。

我睜開眼,直直地盯著他。

他有些緊張地看著我,耳根是紅的,平常的傻笑都沒了。

“你說什麼?”我問。

“什......你沒聽到?”他愣了一下,肩膀放鬆,突然笑起來,笑得很不自然,比哭還難看,“算了,沒聽到就算了。”

“算了?你剛才是不是說要養我?”我冷冷地問,推開他,站起來。

他開始磕巴起來:“我、我只是見你像條喪家犬一樣,才、才想著、想著逗逗你......”

“喪家犬?”我眯著眼,抬高下巴,一腳踩在他的褲襠上,“你最近皮癢了?欠調教!別以為我不行了就能騎到我頭上來,沒了那東西我一樣能上你,我有的是整治你的辦法!要是再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我就剁了你的老二!”

姜羽悶悶地喊了聲,叫床一樣。

我微微一笑,用鞋頭輕輕碰了碰他還沒完全疲軟的陰莖,低聲說:“要養我,一百年後再說吧!小子!”

姜羽咧嘴一笑:“嘿嘿,老子當然知道,所以我說是在開玩笑了......對了,你不舉......”

“喂!”我不爽地打斷他。

“你是不舉了啊!”

“媽的,等我好了,操死你!”

“好啊,隨時歡迎!”他得意地說。

我重新坐下來,靠著他。

過了一會,他又問:“一晚時間而已,你確定嗎?”

“廢話!”我罵他,“我自己的狀況我還不清楚嗎?”

“那應該怎麼治?”他剮了我一眼,“看醫生?”

“No way!”我冷冷地說,“我最討厭看醫生。”

他瞪我:“你他媽的不是醫生嗎?”

我敲他:“都叫你別說髒話了!誰規定醫生就一定要喜歡看病的?”

他摸摸被我敲疼的額頭:“你又沒有試過其他辦法,回去看我露兩手,保證你重振雄風!”

“什麼辦法?”我懶洋洋地靠著他。

他笑嘻嘻地說:“我有個朋友是dominatrix,叫Susan,專職的,跟她玩SM非常爽,你要不要試試?”

“收費多少?”

“嗯,讓我算算,她在那行裏頭算是很紅的了,從跟客人溝通、布置場景、裝身,到完成遊戲,差不多5個鍾頭,就能收入一千五百多美金。”

我哼了聲,說:“比我以前收得還貴。”

姜羽眼冒綠光地盯我:“老頭,你做過Sadism嗎?沒聽你提過!”

“客串過幾次,本來想賺了錢買大麻的,後來被同學發現,就沒做了。”我冷冷地說。

“難怪......”他嘟囔著。

“難怪什麼?”我問。

“你上次不是綁了我玩SM嗎,手法很專業,我還覺得奇怪呢,原來老頭你以前靠這個混飯吃的,功夫很到家啊。”他說得眉飛色舞,“她說過,最好的Sadism是由Masochism轉變成的,只有親身經曆過那些刑罰才能更好地懲罰別人。”

我沒有出聲,因為不想提起以前的事。

他挪動一下身體,頭枕在我的大腿上,伸手摸我的頭發:“老頭,你以前真是個不良少年。”

我突然想起什麼來,拍開他的手,扯他的前襟,嘶啞著聲音問:“那個洛寧跟你究竟什麼關系?”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睛閃閃發亮:“朋友!”

“Shit!”我罵,“你會讓朋友摸你大腿內側?”

“誰讓她摸了?”他繼續摸我,“只是上過床罷了。”

我用力擰他耳朵。

“喂,痛啊,輕一點啦!”他叫,“都是以前的事了,你吃什麼醋啊!”

“哼!”我用鼻音哼著,心裏卻覺得有什麼東西正要沖出來,就像漲潮一樣。

吃醋?難道我對他的感覺,就是所謂的愛情?

“那次我們沒有做到最後,因為她根本沒有辦法貼近。”姜羽繼續說,“她說,假如她有陰莖的話,一定能夠很順利地跟別人上床,不論男女。可惜她是女的,即使變性也不能改變她曾經身為女人這個事實。醫學上怎麼說?好像是雙重性別錯亂?”

“不知道。”我冷冷地說,聽他說他以前的事,不知為什麼心情很不爽。

“喂,你還在生氣?”他用爪子捏捏我的臉。

“沒有!”我別過頭,躲開了他的手。

“死老頭,你以前不也是一堆情人,我還沒跟你計較,你現在還好意思生我的氣?”他凶巴巴地說。

心臟的位置好像被什麼東西刺到了,隱隱發痛。沒有立場,沒有資格。我和他都沒有立場去計較對方的過去。我們的關系只是床伴,床上的伴侶,我們之間維系的東西,是性。

那我現在為什麼要為這種無聊事傷神?對方還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這樣我不是太冤了。況且,都是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說我愛他的,搞得我腦子都開始錯亂了。

這樣想著,我就覺得,這種事實在是太麻煩了,不適合我去想。我下意識地拍著姜羽的頭:“你少自戀了,我才不會為了那些庶民生氣呢。”

姜羽瞪著我,眼神有點複雜,不過我解讀不出來。我們互相瞪了一分鍾,他歎了口氣,說:“算了,反正我們只是......”

他沒說下去,我也沒有追問。因為我心裏的警鍾敲響了。我承認,我怕追問下去,會聽到一些我不想聽的話。

其實我很想對他說,以後吵架,就算雙方多生氣,晚上還是要一起睡。因為昨天晚上我發現,一個人睡,是有點不太習慣。

但我最終沒有說。

 

我說不出口。因為我不想服軟,由以前到現在,只有別人遷就我,我絕對不會去遷就別人,沒有人有這個資格。

“你以後會結婚嗎?”我漫不經心地問,打破了尷尬的沈默。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說:“有合適的人,當然會了!”

聽到他的回答,我突然覺得有點冷。這樣的話,那我真的不用再想什麼了。

如果他結婚了,我會怎樣?應該會像以前一樣,每天跟不同的人上床吧。天亮以後,就會完全忘記。

目前的重點是,我沒信心可以忘掉這小混蛋。

我摸摸他的頭發,突然發狠地扯,他哎喲直叫。

“你他媽發什麼神經!”他疼得眼淚都要下來了,邊罵邊掰我的手。

我居高臨下地瞪他:“幹脆我就這樣掐死你算了。”

“有人在嗎?”一個聲音在課室外面響起,姜羽呆了一下,變了臉色。

還沒等我想好對策,門就被拉開了,因為桌子擋住了視線,還沒被那人發現。我低聲說:“快拉好拉鏈。”姜羽忙照做。

門口的人往這邊過來了,是個大胖子,穿著棕色棉襖,像只熊。

我將姜羽的臉扣在胸前,朝那個人微笑:“有人啊。”姜羽壓低聲音說:“怎麼辦?是訓導主任,他是最難纏的了......”

訓導主任先是臉變紅,接著脹成豬肝色,“崔老師,那個人是誰?把臉露出來!”他厲聲叫道。

姜羽呼出的熱氣掃過胸口,帶著麻癢感覺。

“別多管閑事。”我冷冷地說。

“崔老師,那個是誰?”訓導主任面色不善,一步步走過來,伸手想拉開我的手,“身為學生,竟然強暴老師,這種事要是傳出去......”

我猛然站起來,迅速將姜羽擋到身後去,揚手朝著訓導主任扔過去一堆稿紙,趁他手忙腳亂地撥開時我把姜羽往另一邊門推去。

“崔言......”姜羽的話還沒說完,我朝他揚揚下巴,說:“沒事的。”把門狠狠摔上了。

摔上門,回頭,訓導主任臉色鐵青地瞪著我:“崔老師,你......你怎麼把犯人放走了?”

我冷冷地說:“你剛剛說誰被強暴了?壞了別人好事,還敢唧唧歪歪!”一邊整理領帶,一邊慢慢朝他走過去。

“你不是被他......哇!──”我一拳揮過去,正中他的臉。他慘叫一聲,往後退去,腳下絆到了什麼,撞到了牆壁,滑坐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我有控制好力道,只用了兩成,走過去,彎腰探探他的鼻息,還沒死。我整理好衣服,將滿地的稿紙踢成一堆,迅速收拾好,把兩架監視器取走,如果有足夠時間,我還想將現場的指紋都清理幹淨,不過時間不允許。

出了大樓,剛轉到榕樹林,就被姜羽扯到樹後面。

“為什麼要袒護我?”他眼睛閃閃發亮地盯著我,語氣帶了絲顫抖。

“你想被退學嗎?我只是個特聘講師,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什麼損失。”我冷冷地說,“那廢物竟然以為我被你強暴,頭大沒腦的東西!眼長到屁眼裏去了!”

“你他媽到底明不明白?你是有社會地位的醫生,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你以後......”他凶狠地瞪我。

“不用你費心。反正我風評一向很差,多這一件也沒什麼不好。”我拍拍手,“走吧。”

走了幾步,姜羽沒有跟上來,我回頭,他還站在原地,直直地看著我。

我問:“怎麼了?”

“我跟洛寧,是朋友,她是林小遲的女人,我不會動她。”他盯著我,臉有點紅,聲音越來越低,“我不是開玩笑。”

“什麼?”我問。

“我說,我剛才不是開玩笑!”他大聲說,這次連耳朵都紅了。

“走吧。”我微笑,轉身就走。

他追上來,拉我的衣服下擺:“等等,我先幫你弄一下。”

“弄什麼?”我看著他,莫名其妙。

他不好意思地笑,伸手幫我整理衣領,還摸我的臉,嘟囔著:“那老家夥會以為你被強暴,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什麼意思?我這個樣子很弱嗎?開玩笑!以前有人想強上我,後來還不是被我壓著,乖乖讓我上。

把他送進考場,我坐在外面抽煙,等他考完一起回去。

這次事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晉江學院的高層很沈得住氣,第二天也沒什麼動靜,估計是怕給學生造成不好的影響。一大早第二凜將我叫過去,揉著太陽穴說:“你小子是不是存心的?我才回來,你就給我搞出這樣的事來。”

我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我可不是來聽他念的,姜羽昨天剛考完兩科,今天放假,我本來想叫他試試玩SM來治療,這只老狐狸卻把我挖出來。我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那只是時間地點的不對,我沒錯,你沒資格用責備的語氣跟我說話!”

第二凜的狐狸眼瞪著我:“陛下,你要做也應該關好門啊!何況動手打人,你還說自己沒錯?”

錯就要認,打就要站定。這就是老頭子對我的教育。不過我從來不認為我有錯,我也從來不會犯錯。

“我有什麼錯?我做的事從來都是正確的。我肯碰那廢物,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我抬起下巴,冷冷地看著他。

“這麼說,你是一定要包庇那個人了?”他兩手托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我。

“嗯哼!”我用鼻音哼著。

他陰笑:“難怪我覺得你最近變得更騷包了,四處勾引人,原來是有奸情的滋潤啊。想不到你竟然會愛上人類,真是世界第八大奇跡了!”

“愛?”我捏捏下巴,“什麼東西?”

“哦,你不是愛著那個人麼?所以才會包庇他。”

我冷冷地說:“不要跟我講那些不實際的東西,太無聊了。”

他有些無力:“你啊......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了,你怎麼還是靠下半身思考?”

“廢話。”我冷淡地打斷他的話,“碰到合適的當然會上床。你究竟還是不是男人?”

第二凜揉著太陽穴的動作更加沈重,無精打采地說:“你這人,怎麼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沒變,渾身都是刺,又任性又不講道理!”

“你跟我說什麼道理?我本身就是道理。”我不悅,站起來,“沒事的話,我要走了。代課就到此為止。”

 

第 53 章

“誰說到此為止的?”他微笑,“叫你來之前,我就知道你會闖禍,不過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風化案。算了,反正考試期間學校無聊死了,當作調劑也好!”

“你早就等著看我的好戲了。”我瞪他,“怎麼向那些廢物交代?”

他奇怪地望我:“交代?交代什麼?”

我不說話,只是瞪他。

他微笑:“我占有晉江最多的股份,晉江是我的,我有決定權,他們沒有。我做什麼都不必向任何人交代。”

第二凜從桌上翻出個大信封,撕開來,抽出一疊照片,“派人把這交給訓導主任。”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原來是那老小子偷情的照片。

“你很奸。”我說。

“唔。”他含糊地應著,“我討厭別人搞婚外情嘛。”狐狸能在這個年齡登上這個位置,當然有那麼些手段。不過這種小事我實在不想動腦,就打了個電話,讓太極去做,這種時候,他特別好用。

出了XQ大樓,迎面就遇到了崔言儀。

我站著,冷冷地說:“喂。”

他走過來,站在我面前。才幾天沒見,他好像又長高了一點,都能跟我平視了。

“哥,你現在還跟那個人在一起嗎?”他低聲問,眼睛裏有火,“跟他一起,你只會卷進紛爭裏。”

我沒理他,想越過他離開,卻被他一把拉住了,他捏我的手腕,很用力。

冷冷地看了他一會兒,我說:“有時間回家去看看,媽應該沒關系了。”擦肩而過,敲了敲他的腦袋。

身體被人緊緊摟住了,用力得像要將我全身的骨頭都揉碎一樣。

“你幹什麼!”我忍耐著,一字一句地說。

“崔言維,別裝傻!”他的呼吸就在我的頸後,吹著頭發,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放開我。”我冷冷地說。

“為什麼我就不行?我一直都看著你,為什麼你就不能愛我?”他的聲音在顫抖。

我挺立著,冷冷地說:“你說什麼傻話?是我把你帶大的,我當然重視你了。”如果你不是我弟弟,我連眼尾都不會掃你一下。這句話我沒說出口,要照顧一下他的自尊嘛。

“不止重視!我不要你那種兄弟的愛!”他竟然開始舔我的頭發,“放棄他吧,不然,我就將我們以前的事告訴別人......”

我的肩膀開始發抖,我弟弟竟敢威脅我?

“哥哥,你雖然跟那麼多人上床,可還是不習慣愛撫啊......就像那時候一樣,緊咬著牙不出聲,身體卻抖得這麼厲害......”他越說越離譜。

“你做什麼!”我用手肘頂他,趁他躲閃時回手給了他一拳,他又閃過去了。“混帳東西!”我用力頂他胯間,等他彎腰時扯住他頭頂的頭發,將他壓在一邊牆壁上,“你如果敢出去說一個字,你知道會有什麼下場!你也認識了我這麼久,應該很清楚我的為人,我最討厭多嘴多舌的人了!小子,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不然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鬆開手,瞪他。

“我就是思得太多,才會讓那混帳有機可趁!你如果對誰都不上心,我也不用這麼痛苦!”崔言儀站直身,拉拉領帶,深呼吸,“為什麼他可以,我就不行?不要忘了,你當日像堆爛泥一樣,是誰一直支持著你的?你能有今天,是因為誰?”

“住口!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頭大沒腦的東西!我以前做過什麼我自己清楚,不用你們時時刻刻來提醒!煩死了!都過去了你們還想怎樣?我都忘記了,你們卻還總是挂在嘴邊,你就那麼想再將我送到精神病院嗎?啊?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好,我告訴你,每次看到你們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繞開佟安逸的話題卻又時時提起他,我就惡心得想吐!”我冷冷地說。

“那他就可以嗎?他把你的瘡疤挖開,你也能接受?”

“這是我的事,你少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揚起下巴,冷冷地說,轉身就走。

“既然這樣,那你以後可別怪我......”似乎聽到他說了什麼,不過我實在不想跟他糾纏下去。

 

第 54 章

事情順利地解決了。本來就找不到證據說明我當時正在做什麼,訓導主任也只是想追究我打他的責任。把照片往他那裏一寄,再附上一封熱情洋溢的信,他就安靜了,不再去高層那邊叫囂。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不過,不知道哪個長舌的王八蛋,在學校四處亂傳有學生跟教師有不正當來往,謠言傳了幾天,三年級的級花跟大學部的教授的戀情浮上水面,同居的地方都被教授的老婆挖到了,鬧到學校裏來,沸沸揚揚的,像八點檔的肥皂劇。關於我與姜羽的事就淡了。

為了這段不倫之戀,考試結束後,校方還特意開了個動員大會。中學裏,戀愛是被禁止的,晉江的校風開放,可家長會施加的壓力也不能不管。照第二凜的話說,就是:“雖然是小case,損害不大,不過台面工夫還是要做足,不然以後沒人來這裏念書。我可不想丟了飯碗。”

中學部的校長照著演講稿念了幾句,就把任務扔給第二凜了。那只狐狸說了些道貌岸然的話。

“你們都還只是十七八歲的孩子,處在最容易心動的年齡,這是很正常的,我無權指責。我也是從這個年齡過來的,當然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你們要記住,跟著感覺走,或許會很浪漫,很美麗,不過它可能會造成苦果,毀掉你的一生,到那時,你也只能獨自咽下了,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坐在旁邊,冷冷地說:“所以說保險套才是最偉大的發明。”

他咳了聲,嘴角抽搐,朝台下的人眨眨眼,說:“最後,助大家有個愉快的假期。大會到此結束,解散!”

大家一哄而散。

我夾著文件夾走到僻靜的地方,身後傳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我停下來,回頭一看,姜羽那小混蛋正跑過來,笑得很騷包,身邊似乎有花在飛舞,跑到我身後,笑眯眯地扯我的褲子。

“幹什麼?”我繼續走。

“嘿嘿,代替牽手。”他的手指扣著我的皮帶環,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

“校長才說要注意吶。”我不鹹不淡地說,任他扯著,這樣感覺不錯。

他笑得囂張:“管他做什麼?故作聲勢!”手摸來摸去。

走到大樓前台,撞見個女的,有點面熟,架著副藍框鏡,見了我就招手,說:“崔老師,你的信。”

“謝謝。”我接過信就走,姜羽已經縮手了,只是跟在後面。

“那是誰?”我問。

姜羽奇怪地盯著我:“她是跟你一個辦公室的,教我們班數學,你不會這麼沒記性吧?老人癡呆症發作了?”

“誰會花時間去記那些無謂人!”信封上只寫著“崔言維敬啟”,並沒有注明寄件人。我撕開信封,裏面是一張白紙,歪歪斜斜地寫著:我知道你做過什麼,殺人凶手。

我把紙揉成團,正要扔到垃圾桶裏去,姜羽小跑著追上來,一把搶過去,邊攤平邊問:“誰寄來的?”

“我的仰慕者。”我說。

他盯著上面的字,眼冒凶光,破口大罵:“操他娘的大王八,活膩了老子就送他媽的一程!”

我拍他的額頭:“不用你管,這事我會自己處理。”

他眥牙咧嘴,想咬我:“去你的,老子說過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別想拋下我!”

我瞪他,不出聲。

“幹嘛?”他摸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咳。”我幹咳了一聲,“這裏。”我指指腰部。

“什麼?”他像白癡一樣瞪著我。

“我說這裏!”我聲音不由大了。

“你說什麼啊!”他粗聲粗氣。

我伸出食指彈他的額頭,冷冷地說:“我叫你像剛才那樣牽我的皮帶環,清楚了嗎?”

他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盯著我,笑得詭異:“嘿嘿,老頭,你好可愛啊。”

我抬腳踹他,他跳開了,我回身就走,他在後面追,嘴裏叫著:“哎哎,老頭,你別生氣啊,我又沒說不牽,你別走那麼快嘛!等等我!”

我越走越快,後來幾乎是跑起來了。還好是抄小路,沒什麼人,不然我以後還能出來混嗎?臉紅得都快要燒起來了。

我們一前一後地跑到停車場,我微微喘著氣,因為跑的關系,臉還是有點紅,不過這樣他就不知道剛才的事了。

坐上車,他嬉皮笑臉地蹭過來:“小維維,今天開始要打擾你了。”

“什麼意思?”我推開他,發動了車子。

“真無情!之前明明說放假讓我住你那的!”他撅著嘴,蹲在座位上,爪子放在膝蓋上,像小小的倉鼠一樣縮頭聳肩,“虧我剛才還高興地找你!”

我看他那個樣子,腦筋一時短路,等到有意識時,手已經在輕輕撫摩他頭上的毛了。他看著我,樣子很呆。

幹咳了聲,我縮回手,兩手握著方向盤,目不斜視。眼角余光瞄到他紅透的耳根。

搞什麼?這種詭異的氣氛,弄得我渾身不舒服。

正在尷尬,這時前方走過來一群學生,都抱著些包裝紙和夾板,洛寧也在,朝這邊揮手,大叫道:“小羽!”

我的腳暗暗踩油門,想快點越過他們,姜羽掐我的大腿,咬牙微笑:“停一下啦!”

我猛地停車,將他踢下去,冷冷地說:“快點滾!”開車一溜煙跑了。

後面傳來那些學生的詢問:“姜羽,你跟崔老師很熟嗎?”

“很熟啊,他還幫我包過尿布呢!”

臭小子!

在學院大門等他,姜羽過了好久才慢悠悠地走出來,我打開車門,將他拽進來。

“綁架啦!”他大叫,亂撓我的頭發。

“說什麼呢!”我幫他綁好安全帶,重新開車。

“媽的,你想嚇死老子啊!”他氣呼呼地說。

“說了什麼?”

“什麼?”

“我問你,你們說了什麼話!”

他撓撓頭發,推推眼鏡:“哦。”

“哦你個頭!”我騰出手去抽他。

“沒說什麼啊!”他笑嘻嘻地擋下,“對了,我們班上的女生想問你,聖誕舞會的舞伴決定了嗎?”

“什麼?”我換檔,拉離合器。

“聖誕節,我們化學系聯合辦舞會,哦,對了,你的邀請卡在這裏。”他提起屁股,從後褲袋掏出一張青色卡片,遞過來。

“什麼東西?”我皺眉,看著上面的字。卡片上印著個白色的H2O分子,下面是一串英文。

“我不去。”將卡片扔給他,我踩油門,車子上了高速公路。

“為什麼?”

“有代溝。”我說。

“什麼代溝,你是看不起我吧!”

“你被害妄想發作了吧。我年紀大,不想跟一幫做不起來的小孩子玩。”

他低下頭,咬指甲蓋,老鼠一樣。

“髒死了!”我去拉他的手指,他舌頭舔著我的手。

“那我也不去了。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去玩吧。”他舔舔嘴唇,“我要跟著你,我擔心那些變態會繼續騷擾你。”

“唔。”我不置可否地應著。

“你有什麼事都不能瞞我,我腦子不太靈光,不想猜來猜去!”他又說。

“嗯。”我又應著。

“我說過會養你,雖然現在我沒什麼錢,還要花你的錢,但我以後一定會賺大錢!你要等到那個時候哦!”他握著拳頭,很有志向地說。

“好。”我望著前面,不去看他。最近的情緒很容易受他牽制,這樣下去就危險了。究竟哪裏危險,我又說不上來,總之,我不想這樣,因為會失去主導權。

“還有啊,你要去看醫生,你不行了我很傷腦筋的。”

“知道了。”我說,沒仔細聽他的話。回過神時,才知道上了他的當,姜羽那小混蛋挑釁地笑著,兩顆虎牙都在發光。

“有時真想掐死你。”我嘟囔著。

“嘻嘻,死老頭,你捨不得的!”姜羽一臉得意。

 

第 55 章

他說肚子餓,我便載他去長壽路吃東西,餐廳對面的站牌挂著巨幅的廣告牌,XXX遊樂場聖誕節大酬賓。姜羽眼睛發亮,一直瞄著那上面的摩天輪傻笑,差點就要流口水了。

“喂,去不去?”他拉我的袖口。

“你是初戀的小女生啊。”我冷哼一聲,“去遊樂場?”

他站起來,一腳踩在凳子上,囂張地說:“是啊是啊,反正在你這成熟的大人面前,我就是小鬼,怎麼樣!”眼珠子瞪得滾圓。

“給我坐好!”我點了一根煙,抽一口,噴到他臉上,看他咳得臉紅脖子粗我就高興。

“對了,你跟第二凜究竟有什麼關系?應該不只是舊同學吧?”他坐下來,扒了幾口海鮮,突然問。

“唔,以前跟他交往過。”我不置可否地說。

“分手的原因呢?”

“嗯,這個嘛,兩個人在一起,不應該是互相遷就吧,那樣會很累的。我不喜歡他把我想像成一個完美的人,連我要大個便,他都像被雷劈到一樣。媽的,人體排泄本來就是平常的事,幹嘛要搞得天崩地裂似的。換了是你,也會覺得不爽,對吧?”我低頭問他。

姜羽的爪子搭在我腿上,直直地瞪我:“老頭,你早上大便好臭,我跑進去差點醺死。”

我一掌拍下去:“混蛋,誰大便不會臭啊!”

“客人,請別在用餐時間大聲說這個話題,可以嗎?”侍應生遊過來,一副大便臉。

姜羽嘻嘻哈哈地笑,用力拍我的肩膀。

吃完東西結帳,我剛要掏錢包,姜羽伸手攔住,我抬頭看他,他一臉憤慨地說:“我來吧!”

“小鬼,等你能自己賺錢再請我。”我朝他撇撇嘴,“你不是說要養我嗎?努力吧,我可是很難養的。”

他臉紅了,掩飾地捶我的肩膀:“討厭,死老頭,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好惡心哦!”

“是嗎,那我以後不說了。”我恢複平板的臉,冷冷地說。

“別,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我是想你在我們兩人獨處的時候說。”他連耳根都紅了,揪著我的衣服下擺。

上了車,我本來想回公寓,姜羽一看路線不對,立刻大叫:“你剛才說去看醫生的!說話不算話小雞雞會不見的!”

我皺眉看他:“誰教你的?”

“我哥說的!”他很自豪地說。

這個笨蛋!

“對了,你生日快到了吧?”我問。

他笑得眼眯眯:“怎麼?想送份大禮給我?”

我敲他腦勺:“別老想著錢!”

“切!”他摸摸腦勺,“老子現在開始要努力存錢了,不然會餓死老婆薰臭屋!”

我瞪他:“誰是你老婆?”

他朝我翻白眼:“你說呢?”

我沒搭理他。

不覺間車子開到了平時看的心理醫生的診所,一下車他就拖著我往裏沖,好像裏面有金子等他去撿。

我讓他在辦公室外面等,自己敲門進去。

“進來。”陳戈在裏面說。

我推門走進去,順手關上門。

“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什麼?”陳戈停下手裏的工作,抬起頭來看著我。

“你少管。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敘舊的。”我坐下來。

“我看你精神很好,不像是來找我看病的。”

“我不行了。”

他愣了一下,問:“什麼?”

我咳了聲,放大一點音量:“我說,我不舉了。”

“哦,這樣啊。”他低下頭,繼續寫,一邊寫一邊問,“勃起有困難?”

“對象是外面那位的話,就會不行。”

“生殖器沒受傷?”

“沒有。”

“是心理問題?”

“對。”

“原因呢?”

“我就是不知道原因,才來找你。”

陳戈在紙上唰唰地寫著,往上吊的鳳眼半睜著。

我看著他,院長果然是變態,身邊的人都跟他自己長得有些像,那個自戀狂。他又問了一些問題,我不耐煩地答了,覺得有點暴露了隱私。

“崔先生?”

“嗯?”

“照你剛剛說的,你的症狀是跟那個人談完話後出現的。”他說,朝門外揚揚眉毛。姜羽就坐在外面等我。

“對。”

他盯著我,微笑:“這樣說吧,你的思維方式是一條直線,或者換個說法,你是單細胞生物,肉體跟思想可以完全分開。

誠然,你在肉體欲望方面的對象是誰,你自己覺得無關緊要,但是在愛情那一方面,你所崇尚的是柏拉圖式的相處模式,也就是超越了性,升華為愛。換個說法,你面對真心愛戀的人,會沒有勇氣去做一些事,例如做愛。即使心理上想要去做,但是生理上卻無法辦到,歸根究底,也是因為心理的恐懼。”

“是嗎?”我聽完他的話,有聽沒有懂,“別管愛不愛的了,你這樣說的話,我以後不是要過沒有性的生活了?”

“治療一段時間吧,應該可以克服的,當然,保持輕鬆的心態最重要,禁欲一段日子也是必要的,我再開一點安定劑給你。”他笑眯眯地說,“還有,既然你變成這樣是因為外面那個人,就要叫他跟你合作治療。”

“不必!”我大叫,馬上站起來,拿了外套對他說,“我走了。”

“下禮拜一來複診。”他沒有阻止我,依然微笑,“治療期間,如果積聚太多的話對身體也不好,允許的話,你可以跟其他人試試。”

“住口!”我冷冷地說,擰開門,就要走出去。

“等等。”他叫。

我披上大衣,皺著眉問:“什麼?”

“恭喜你找到另一半。”他臉上挂著營業笑容,“真心的。”

我心頭無明火起:“小子,你在諷刺我嗎?”

“不是不是。”他擺手,“我只是羨慕你。”

“有什麼好羨慕的!”我走出去了,拍上門。隱約聽到他說:“這樣逃避下去,可就永遠都治不好的了......”我沒理他。

姜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著頭翻看雜志,很專心的樣子。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喂,走了。”

姜羽抬頭看我,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這麼快?醫生怎麼說?能治好吧?”

“當然。”我圍好圍巾,拉著他去停車場。

“同居啊同居,我們要同居了!”姜羽笑得見牙不見眼,“可以做愛了!”

我看他一眼:“別太得意忘形了,小子,我要過禁欲生活,你也是!”

“什麼!?”他慘叫。

 

第 56 章 

回到公寓,他繃著一張臉坐在電視前看Keroro,叫他去洗澡他也不應,嘟囔著:“媽的,不上床會要了小爺的命!老子青春期正旺,欲火沒處消,憋得太多對身體可不好!老子可不想陽痿!” 

我聽到了,從廚房探出頭去罵他:“死鬼,你小子要是發情了沒處泄就滾,我還不想看到你那副死樣子呢!我都幫你口交了,你還不知足?”想起之前半跪著為他口交,我就想照著他的頭來一刀,天曉得我是不是吃錯藥了!

“什麼嘛,你明明知道我想幹什麼!”他跳過來,趴在廚房門上。 

我朝他翻白眼,用羹匙挖檸檬肉,甩在磁盤裏。 

“讓我做,我保證會讓你爽翻天!”他攀上我的肩膀,在耳邊吹氣。 

我把刀架他脖子上,微笑:“不想死就滾!” 

他笑嘻嘻地鬆手:“哎呀呀,小維維,別生氣嘛,皺紋會多的!” 

我一腳踹過去:“滿身臭汗,快去洗澡,吃飯了!” 

“我不想吃飯!”姜羽委屈地看著我,那垂頭喪氣的樣子真的很像只倉鼠,“我想吃你!” 

“去你的!”我把他踢出去了。 

那天起,威脅信還是陸續有來,連姜羽也收到了。到底是誰這麼無聊,吃飽了沒事幹,專門跑來挖我的瘡疤?不過那位老兄隱藏得很好,查不出來。我懷疑是崔言儀,但是找不到證據。 

裝著照片的信封每天都會出現,跟報紙放在一起,送報的小弟聽我問起,一臉茫然,看樣子是毫不知情。媽想派幾個人過來保護,我拒絕了,那些人,說是保護,其實跟監視差不多,連上個廁所都要跟著,誰會肯要。 

姜羽那混蛋跟我鬧了幾天別扭,半夜還跑到走廊學狼嗷,沒救了! 

終於到了跟他約好去遊樂園的一天,前一天他去了一趟他哥那邊,回來時背了個背包,一大早他就起來准備了,一直往包包裏塞東西,也不肯讓我看。 

車剛停穩,姜羽便歡呼著打開門跳出去,一陣冷風刮進來,寒到骨頭裏面了,我雞皮疙瘩全都浮起來,搓搓手,戴上手套。 

“喂,出來。”姜羽繞到我這邊,用力敲車窗。 

我裹緊圍巾,一腳踹開門,砸在他額頭上,他按著頭,眼冒凶光張牙舞爪著要撲上來,我一腳踏出車外,靴子踩在地上的人造雪上面,冰渣發出惡心的聲音。我抬頭朝他微微一笑,他眼睛發直,耳根都紅了,白癡一樣站著。 

我冷冷說:“看完了就過來,我可不想弄濕這件外套!” 

他清醒過來,挑釁地豎著中指,嘴裏罵著:“大男人一個,龜毛成這樣的真不多,你他娘的就不能快點嗎?”

我沒理他,彎腰從車子裏出來,黑色大衣從脖子一直蓋到腳跟,走路時下擺都碰到厚厚的雪了。我站直,將搭在胸前的一邊圍巾往後撩,推推鏡片。 

細細的血絲順著姜羽的鼻孔往下流,他流鼻血了。 

“喂,你,過來啊。”我朝姜羽勾勾手指,他乖乖靠過來,我拿出紙巾塞進他的鼻孔。 

“你看我沒穿衣服的樣子都沒流鼻血,怎麼?看到我穿上衣服就興奮了?”我幫他擦幹風衣上的血,還好是防水的。 

他耳朵紅得快要燒起來了,牛仔帽簷壓得很低,粗聲粗氣地說:“媽的,老子哪知道你是什麼怪物變的,我也不想這樣啊!遜死了!” 

我看他縮著脖子,就放下一邊圍巾,繞到他脖子上,加長型的圍巾繞了兩個人,還能垂到地上,我媽也實在是閑得發悶了,才會織出來。 

他眼珠發亮,直勾勾地盯著我。 

“看什麼?”我問。 

“哎,老頭,你不是腦子燒懷了吧?”他反問。 

“什麼意思?” 

“你最近溫柔得令人惡心哦。” 

我將圍巾勒緊,他臉都青了。我微笑地湊近他的臉:“小雜碎,該死沒死透的,你再敢這樣說的話,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鬆開手,他一邊喘氣一邊瞪我:“你想殺了老子啊,是我蠢,你溫柔個屁啊!” 

我摘下他的帽子,順順他的毛,微笑地說:“我是很溫柔啊,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寵物。” 

他一腳踢過來,我閃開,大衣卻印了個清晰的鞋印。我怒氣沖天:“姜羽!” 

他彎腰拍打著那個鞋印,笑嘻嘻地說:“別生氣,生氣會長皺紋哦!” 

“拍個屁!”我拖著他,往摩天輪走去,“快點坐完就回去,冷死我了。你這小雜碎,要是我凍病了老子抽死你!......” 

現在遊樂場裏人滿多的,卻都是呆子,木木地站著,只會盯著人的臉發傻,像木頭,兩個大男人來遊樂園是不太妥當,但也不能這麼沒禮貌吧? 

姜羽磨著牙,四處亂罵:“看什麼看?媽的,他是我的!再看老子把你們眼珠子挖出......”爪子撓著我的頭發,“笑什麼笑什麼!你這老狐狸,有什麼好笑的!不准你四處放電!看著我!” 

磨蹭著走到摩天輪,姜羽說要上個廁所,把大包包扔給我就一溜煙跑了,邊跑邊回頭:“不准偷看!” 

“誰稀罕!”我靠在牆邊等了半分鍾,往衛生間那邊看看,他還沒出來,我低頭迅速拉開背包的鏈子,等到看清楚裏面的東西以後,我的太陽穴開始痛了。 

那小混蛋在想什麼?坐摩天輪而已,不必帶按摩棒潤滑劑吧?連手銬腳鏈鞭子都有。他想SM我?太嫩了吧!我舔舔嘴唇,說不定這是個好機會。

 

第 57 章

終於輪到我們坐了,摩天輪開始轉動時,姜羽一臉興奮,趴在玻璃上往下面看,吵吵嚷嚷:“老頭,快看,那邊那邊!是海!”我板著臉,不看他。

他轉過頭來,看到我的臉色,詭異地笑:“老頭,你怎麼了?想吐嗎?”

我勉強咽了口唾液,瞪他:“誰說我想吐了!”

“那你怎麼臉色發青了?”他蹭過來,伸手摸我大腿。

“別過來!”我甩開他的手,挪到一邊去,都忘了我有一點畏高,失策!

他眼冒綠光,亮得詭異,連聲音都變了:“坐過來一點嘛,我又不會吞了你!”

我冷笑,朝那只背包揚揚眉毛:“那些是什麼?”

他愣了一下,笑嘻嘻地說:“零食啊,你先等我一下,我馬上去拿給你吃。”

我低頭瞄了下手表,大概過了一分鍾,這座摩天輪轉完一圈要二十五分鍾,時間還很寬鬆。冷不防被他抓住手一扯,我沒有坐穩,摔到車廂的另一邊,姜羽隨即壓了上來。

背後就是車門,被摔得後腦有點痛,我用力拍了下額頭,緊抓住他的上衣,冷冷地瞪他:“你活膩了?”

姜羽抖了一下,目光凶狠,像狼,呼吸不穩,開始動作粗魯地剝我的大衣,邊剝邊叫:“媽的你怎麼妖成這樣!老子要是早死,一定是死在你身上!”

“雜碎,別撕我的衣服!”我的脊背緊貼在門上,整個人被姜羽壓住,他的嘴唇貼上來,像瘋了一樣啃咬我的嘴唇,勾出舌頭又舔又吸,唾液都流下來了。

我伸手想推開他,聽到他低聲問:“有感覺嗎?你可以嗎?”

我的手停下來,放在他的肩上,用力往這邊帶。他還是毫無章法地啃著我的嘴,我摩挲他的脊背,試圖幫他尋回節奏。他氣喘籲籲,陰莖隔著兩人的褲子頂著我的下面,可是我還是沒能硬。

“不行,我還是......”我抬腿頂他的下身,他眼神變了,抓住我的手腕往座位那邊拉,“哢嚓”一聲,手腕觸到了冰涼的金屬質感。他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望著我。我看看他,再看看鎖在座位下面的手銬。

“別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誰叫我打不過你。”姜羽被我盯得低下頭,含糊著說。

“你想做什麼?”我抬高下巴,瞪他。

“我......”他突然暴跳如雷,大聲叫起來,“老子又沒做錯事!憑什麼要我禁欲!我說過那會要了我的命,你又不准我去找別人!我、我才想出這個辦法,只要綁了你就可以......就可以......”

“別以為綁住我,你就能為所欲為。”我微笑地看著左手的手銬,“那也要我肯讓你上才行!”

“我、我當然知道!”他跪坐在我面前,雙手捧著我的臉,摩挲著,氣氛越來越怪異。

“既然知道這招沒用,那你究竟想幹嘛?”我問,聲音竟然也有些奇怪。

“我想摸你,想吻你,想侵犯你......”姜羽的聲音因為情欲而顯得沙啞低沈,卻更加性感,“我......我受不了了,每天跟你睡一張床、卻什麼也不能做,我很辛苦!我......我每次半夜醒來,都、都想直接撲向你,可......”他越說越急,開始語無倫次,“我不想傷你,就算你治不好,我也不在意,真的!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我自慰時想的都是你......你答應我吧,就這一次......”

望著那雙眼睛,我竟然沒有拒絕他,只是扭開頭,不去看他。上次被他上,是因為中了招,可是這次,我很清醒。我不願意,從來只有我上別人。為什麼我要心甘情願被做?

可是,即使心裏百般不情願,我還是沒有說出口,沒有辦法拒絕。這小混蛋,我沒辦法對他說“不”字!

“快點完事!”我沒有看他,目光一直盯著窗外的景色,聖誕節,街上都是紅色和綠色的東西,看起來很單調。

“你答應了?”他的聲音發抖,手也急噪地撩高我的襯衫下擺,十指在衣物內遊走,胡亂地!我的胸膛,捏了幾下就抽出來,去解我的皮帶。

這一連串的動作只不過是一、二分鍾時間,並且我的上半身貼在門上,一只手銬著。

 

第 58 章

“不,我要這樣做!”姜羽抬起頭,很堅定,“老子不要再被你壓著了!”

我扯他的頭發,冷冷地瞪他:“我一定要在上面!”

“難得你肯答應讓我上,放過好機會的就是他媽的龜蛋!”他喘著氣,勾起我的下巴,迎面就是一頓啃咬,仿佛泄憤般凶猛,很粗暴鹵莽,又舔又吸。我的嘴唇讓他咬得發麻,隨著高度的增加,腦子開始有點昏沈,手腳冰冷,抓著他頭發的手也沒力了。

他很得意地笑著,又堵住我的嘴,用舌頭撬開我的嘴唇。我馬上用力吸住他濕滑的舌尖,將他固定在嘴裏,然後堵回去,再吸進來。他也賣力地施展吻技,時而輕舔,時而抽插。我們在彼此的口腔內進行鬥爭,想要奪取主動權。唾液順著嘴角往下流,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我的。

我用行動自如的右手狠狠地捏他的腰眼,他抖了一下,微微縮了縮身體,舌頭有點退縮,我趁著這個機會扯住他後腦勺的頭發,往下帶,把他的舌頭吸過來,交纏著,吮吸著,再頂進他的喉嚨裏。

他急促地喘息著,臉頰透出健康的緋紅,眼睛發亮。經過剛才的激吻,我的手腳溫暖起來了,伸手進他的褲腰裏面,隔著內褲握住他的性器,已經堅硬得快要爆發,能感覺到手中的柱體突突地跳動。

“想射嗎?”我時輕時重地套弄著陰莖,低聲說,含住他小小的耳垂。

“好癢......”他呻吟般說,脖子往後縮,陰莖卻更加腫脹,青筋在緊繃的皮膚下跳動,熱力傳導到掌心。我用指甲刮龜頭上的小縫,姜羽悶叫一聲,鈴口滲出了白稠的液體。他更用力地坐在我腿上,屁股磨蹭著下體,手胡亂地插入我的褲腰,終於讓他解開了扣子。幾乎是用撕的力道,他弄開了我的拉鏈,然後他停下動作,呆呆地盯著我的下體看。

“迷上我了?”我勾起他的下巴,眨眼睛。

姜羽的眼睛閃閃發光,手忽然滑到了我的腰部,隔著內褲一把抓住了我的陰莖。

“!──”我猛吸一口氣,就算不舉了,命根子被抓住,還是會有感覺。我瞪著他,他也瞪我,兩人敵視著,幾乎想把對方撕裂。

趁他不注意,我揪著他後腦勺的頭發往左邊一扯,他沒坐穩,身體往那邊倒過去,他伸手支撐,卻壓到我的左手腕,手銬嵌進肉裏去了,很疼。

“媽的!”我低聲罵,那疼痛蔓延開來,搞得我開始興奮,連聲音都開岔了。他看到我的表情,連忙抬高那只手,被我一腳踢過去,將他固定在座椅下。我用單手將他摟緊,勒得他的骨骼都在“咯咯”響,他終於忍不住呻吟起來,那叫聲像興奮劑一樣讓我欲火高漲,呼呼地喘著粗氣。 

我粗魯地擼著他腫脹發紫的陰莖,力道幾乎能把那層皮剝下來,他疼得猛吸涼氣,破口大罵:“你他媽想要老子的命啊!”雖然這樣說,他還是很享受地弓著背,像一只豎起全身毛的小豹子,雙手抱住我的頭,手胡亂地揪著我的頭發,發出短促的叫聲,接著,一股熾熱的液體射在我的掌心,沿著指縫淌下來。

射精之後,姜羽像只章魚一樣趴著,氣呼呼地瞪我:“喂,死老頭,你太不厚道了!”

我翻身,壓在他身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微笑:“想跟我鬥?也不算算自己有幾兩重!”

他凶狠地瞪我,罵了句髒話,然後很詭異地笑,瞄瞄我的下身:“老頭,就你這樣,想上我也辦不到吧?”

我不悅,捏他的下巴,撩高:“既然答應了讓你插,我就一定會遵守約定。不過,我絕不會把主導權讓給你!”

姜羽直直地盯著我:“我一直想問你,老頭。”他用手指輕輕劃過我的下巴,“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偶爾交給我來做,不好嗎?”

我掐著他脖子的手抖了一下,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姜羽的眼睛發光,裏面迅速閃過一些東西,很快就消失了。

“我......”我剛想說話,他伸手勾住我的後頸,拉低頭,堵住了我的嘴。

姜羽的聲音從相貼的嘴唇間流瀉出來:“失去主導權,真的讓你這麼不安嗎?你就這麼不信任人?即使......是我?”他撫摩著我手掌上的傷疤,眼睛一直盯著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看清楚了,我是姜羽,不是佟安逸,會傷害你的那個人,早就死了,被我們殺死了......”

“......什麼?”他的聲音含糊不清,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從他身上撐起來,瞪他,“你剛才說什麼?”

他朝我笑,摸我的臉:“沒有啊。快點做吧,時間不夠了!”另一只手潛進我的褲子,揉捏著我安靜的性器,“我們是共犯。”他更加低聲了。

 

第 59 章

“共犯?”我扯開褲腰,沒有控制好力道,聽到褲子撕裂的聲音,“哪方面?”伸出手指往下摸索,沿著股溝尋找入口,太幹了,又緊,只能插進食指前面兩節。我大口呼氣,吐氣,額頭都冒汗了。

“媽的,麻煩死了!”我低聲罵道。

“你記住,我跟你可是同罪哦,在上帝面前。”姜羽捧著我的臉,聲音沙啞,“很辛苦嗎?還是讓我來弄鬆......”

“上帝?我才不信,我只相信自己。把KY給我。”我喘著氣對他說。他胡亂地摸著口袋,掏出一管KY,我搶過來,咬開蓋子,擠了一團在手掌上,塗抹在他的陰莖上,冰涼的白色膏體從龜頭流下。

他喘著粗氣,兩手放在我的陰莖上,快速而粗暴地擼動,強迫它勃起,低聲叫:“快點、我、我受不了,我們一起......”

“急什麼!”我抬起眼瞪了他一眼,迅速揉搓了一下他的陰莖,將潤滑劑全部都抹上去,用力摩擦。

他盯著我,臉更紅,眼冒綠光,那陰莖竟突然粗大了許多。

“看到我的臉這麼興奮?”我微笑,“時間不夠了,就這樣來!”撐著他的胸口,將腿曲起來,改為跪著的姿勢。臉湊近他,姜羽的瞳孔擴大,發出濃重的喘氣聲,全身繃緊,下身堅挺,龜頭紅得泛光。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胸口緊緊貼著,翹高臀部,粗暴地用手指去挖後門,強迫它張開。雖然沒能勃起,疼痛還是令我興奮不已,把自己的手指更加狠命地捅進去,用力地摳挖,沒有見血。動作過大,姜羽被我帶動,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他的頭撞到了椅腳,痛得直吸氣。我伏在他身上笑了幾聲,繼續挖。

當肛門能夠容納下三根手指時,我抬高上身,半坐起來。因為跪著的關系,就算姜羽的陰莖已經高高聳起,要進入還是有一段距離。

我握著他的性器,慢慢坐下,直到能碰到龜頭,但並不讓他立刻捅入。頂端的液體弄濕了肛門周圍的肌肉,我稍微壓低身體,用下身磨蹭那圓滑的龜頭。

他已經忍受不了,急促地喘氣,眼睛直直地瞪我,伸手扯我的衣領,將我往下按。腿跪得有點麻,被他插入了個頭。那滾燙的龜頭頂進來時,我似乎聽到撕裂的聲音從內部傳來,那聲音就跟我撕開褲子時一樣。沒有力氣支撐下去,他直直地捅了進來。

全部都插入了,粗大而火熱的性器毫不放鬆地擠迫著腸道,那瞬間疼痛傳遍了身體每個細胞,頭皮發麻,壓迫感直沖喉頭,我張開嘴,用力地呼吸,盡量放鬆,腹部不斷地上下起伏企圖緩解那痛苦。

強行壓下嘶喊的沖動,我低下頭,抓緊姜羽的肩膀,不停地顫抖。

姜羽的陰莖在體內不斷膨脹,我下意識地收縮內部肌肉,他呼吸不穩地叫道:“崔言維!......啊!崔言維!......我......我快!......”

我用一只手支撐著身體,慢慢坐起,陰莖滑出一部分,下身都是濕漉漉的感覺。剛開始只是慢慢地上下動,姜羽低聲呻吟,染了情欲的聲音非常性感。接著幅度越來越大,有節奏地抽出,納入。

姜羽發出粗重的喘息:“叫出來......讓我聽......這裏沒人聽得到......”他斷續含糊地說。

我勉強睜大眼睛,朝他笑:“別、別開玩笑了!”我緊咬牙關,更加用力地坐下。

 

第 60 章

腸壁被壓迫到極點,扭曲變形,我急促地喘息,後庭強烈地收縮,緊緊箍住粗大腫脹的陰莖,每道褶皺都攤平了,連一絲空隙都沒有。緩慢地上下抽動,疼痛混雜著快感,直沖上大腦。

“好、好痛!幹脆把它夾斷算了!”我掐著姜羽的脖子,咬牙切齒。

“不、不要!”姜羽口齒不清地說。我牽動嘴角,一邊喘氣一邊朝他笑,用力收縮腸道肌肉。姜羽瞪著我,目光凶猛,呼吸不穩,張了張嘴,沖口而出:“老子早晚操死你!”

我按住他的肩頭,指甲挖進去,冷笑:“螺絲釘也敢說大話!”微微抬高臀部,再狠狠坐下,全部都插進來了。指甲嵌進肉裏去,他低聲喊疼,那張臉因為情欲而變得性感。我眯起眼,咬牙忍痛,穀道內部緊緊收縮,姜羽癱著,臉紅得像燒起來,任我壓,一臉舒爽。

我看他那舒服樣,心裏極度不爽,掐他的肉,罵他:“腰用力!你他媽沒吃飯啊!死人!”要不是還被銬著,我一腳踢過去了。

“好痛!”姜羽瞪我,“明明是你叫我讓你壓的!”

“我現在叫你用力!”我冷冷地說,“騎乘要雙方腰部用力,沒常識的雜碎!快頂上來!”

話還沒完,他就掰著我的大腿,腰頂了上來,陰莖摩擦著腸道,發出淫糜的咕嘟聲。我被他撞得屁股疼,腿發軟,罵他:“誰叫你這麼用力的!”

“不就是你......啊!崔言維!......我......”他還想多嘴,我下意識地收緊肌肉,越縮越緊,腸壁的褶皺盡可能恢複原狀。

“不行了、我、我快!──”他胡亂地叫著,再也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吼聲,在劇烈的痙攣中,射了出來,全部注入我的體內。滾燙的精液,我渾身顫抖,甚至能聽見那些精子射在穀道深處的撞擊聲,就像子彈一樣。

我懷疑我出現了幻聽。跟他一起,我遲早完蛋。

射精以後,姜羽還沒調整過來,直喘粗氣,臉上都是汗,目光迷茫。

無意識間,我的目光從姜羽的臉移到窗外,摩天輪小房間的玻璃門上都是霧氣,隱約能看到外頭白得刺眼的人造雪,我不自覺地向那邊伸出手,那扇玻璃上鑲著一個扭曲的大十字架。

共犯嗎?

伸到半途就被一只手拉住。我微低頭,看到姜羽的臉。

“專心一點。”他抓著我的手腕,很用力。

我微笑,手慢慢落下來,最後落在他的脖子上,掐住。

“鬆開手銬,雜碎!”我冷冷地瞪他。

我聽到他低聲說:“崔言維,我......”底下的話我沒聽清楚,因為摩天輪停了。我跟他對視,他現在還插在我裏面。

門閂打開了,那個管理員站在外面,張大嘴看著我和他。

我的大衣下擺很長,什麼都遮蓋了,問題是手銬。

“嗨!”姜羽朝那個人咧嘴笑,“抱歉,我有畏高症,我的同伴正在幫我調整,可以給我們一點時間嗎?”

那人很機械地“哦”了聲,合上了門。

臉紅個屁!

姜羽迅速摸出鑰匙,打開手銬。我抬高臀部,抽出他那條還沒完全軟下來的陰莖,精液流淌下來,我忙夾緊腿,防止精液流出來,快速提起褲子。姜羽拉好他的褲鏈,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離開摩天輪,我一巴掌扇在他腦門上:“小混蛋!下次再敢射在裏面,我閹了你!”

他摸著腦袋,笑得像朵萬壽菊:“這樣說,還有下次哦?”

下次?等我好了,加倍補回來!我又一掌拍過去:“你吵死了,幹嘛一直喊我的名字啊,接吻射精的時候都是。”

“不管是什麼關系,應該都會想要好好地想著對方做吧,這可是基本禮貌!”他幫我整理衣領。

“我看你約我去坐摩天輪是別有用心吧?說!你想幹嘛!”我瞪他,大腿濕濕的,有什麼東西往下流。

他縮著頭,無精打采地說:“還不是你弟,他說你有恐高症,所以我就想著帶你來,看能不能順利上你......”

“崔言儀?你們什麼時候見過面的?”

“就是上次啊,我跟你不是被姓焦的那個老家夥發現了嗎,等處分那幾天,崔言儀跑來堵我,撂下話,叫我別再去惹你,不然有我好受的。”說到這裏,他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媽的!老子可是嚇大的,就那毛頭小子,小爺我還不放在眼裏吶!”

我一掌拍他的腦袋:“少不幹不淨的。”崔言儀搞什麼?上次不是跟他說清楚了麼?他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啊!

“我有點懷疑吶!”他瞄瞄我,“我說出來,你別打我!”

“說吧。”

“就是那個寄無聊信的家夥,我認為你弟弟很可疑......”

“沒證據,別亂說!”我打斷他的話。崔言儀那個廢物,要是不是我弟弟,我才懶得管他,不過血緣這東西很無聊,我只能護短了。

姜羽不說話了,氣呼呼地快走幾步,跟我拉開距離。

“別管那種無謂人了!”我追上他,腳步有點虛浮,將圍巾捆在他脖子上。

“哼!”他不說話。

“媽的又不是女人,怎麼也有生理期?”我敲他腦門。

“反正老子不是你的誰誰誰!”他賭氣地說。

我不悅:“你生什麼氣啊!莫名其妙!”

“老子吃醋,不行啊!”他瞪我。

我愣了一下,微笑,連忙把嘴角往下掰。

姜羽狠狠地瞪我:“你他娘的便秘啊,嘴巴都抽了!”

我心情不錯,不跟他一般見識。現在最迫切的就是快點去廁所,那些精液已經流了滿腿。

 

第 61 章

我終於肯回去醫院工作了。才悠閑了兩天就遇到了個難纏的病人,那小子四肢健全,身體健康,卻要我幫他切除一條腿,因為他認為只有切掉一條腿,他才是個健全的人。

聽說他被兩個醫生拒絕了,理由是基於人道什麼的。我覺得那兩個醫生還真是無聊,醫生這個職業,說得好聽,是救死扶傷,其實也只是在跟病人進行交易罷了,醫院這個場所,就是為這種金錢交易和靈魂交易提供地方。

手術刀熟練地剖開他的肌肉,切出了兩個瓣形,露出中央一長段雪白粗壯的大腿骨,骨鋸滑過腿骨,聲音很刺耳,可我已經聽得習慣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當看到那沒有顏色的骨髓時,我心頭湧起來一陣悸動。

毫無疑問,我很興奮,連手都有點抖了。

要是姜羽的骨髓......

這樣想著,我喉嚨有些幹渴,竟然鎮定下來了,手術繼續進行。

幫那小子做完切除手術,再到心理醫生那裏聽他說一通無關緊要的話,要我試試刺激前列腺,看能不能勃起。

我沒告訴他,我已經試過了,沒用。我可不想讓人知道我被做了,太沒面子了。

回到家時姜羽不在,餐桌上擺著晚飯,蛋包飯,羅宋湯,擺得很整齊,像給人上墳一樣。

“混蛋!”我罵著,沖了個澡,一邊吃,一邊看手機。那混帳小子連短訊都沒發一通。

煩躁地吃著飯,客廳的電話響了,我慢慢走過去,拿起話筒:“喂?”

“崔言維嗎?我是姜羽,現在你能不能過來一下,這裏是XX路OO號,我......”他還沒有說完,那頭一個男人冷冷地說:“姜羽,這是我跟姜旌的事,你插什麼嘴!”

話筒咕咚一聲響,估計是姜羽把它扔在地上了。

“我他媽的能不管嗎?你看他為了你個狗日的東西變成什麼樣了?”姜羽厲聲叫著。

“狗東西,說話小心一點,下次再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還有,養你到十八歲,我就盡了義務,你快滾吧!”男人低沈的聲音,就算隔著電話,還是冒著寒氣。

媽的,你敢罵他,只有我才有這個資格!我用力捏著話筒,很想給那雜碎一拳。

“你們這些賤精,通通給我閉嘴!”姜旌的聲音更加陰沈,“你敢打他!不要命了!”

那頭的爭吵聲越來越大,我把話筒扔了,換了件衣服馬上跑出門。

驅車到達XX路,那裏是高級住宅區,路燈照亮了夜空。車子轉了幾個街角,拐進了一個死胡同。那裏有一幢獨棟的花園小樓,精致的兩層樓房,大大的院子,種著蒼綠的樹木,常春藤爬滿了整個屋頂,很像童話故事裏的巫婆住的地方。變態住的地方也很變態。

屋子燈火通明,院門大開,我走進去,大門閃出兩個人,一身黑,冷硬地看著我,其中一個臉上帶疤的問:“小子,混哪的?”

我抬高下巴,冷冷地說:“你是哪棵蒜?”

“幹!”他大罵,揮著拳頭就要撲過來。

“慢。”另一個看起來斯文的攔住他,上下打量我,“請問你是?”

“我叫崔言維。”我推推眼鏡,目光越過他們,往屋子裏看去。

“不好意思,原來是小少爺的客人,請進。”他側身讓路,刀疤臉一直瞪著我。我朝他微笑,他臉脹紅了。聽到他嘀咕:“媽的,又來個妖男!”無謂人,我懶得去教訓。

走進屋裏,屋子裏還有說話聲,是姜旌的,他說:“我都叫你不要管我了,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添什麼亂啊!得罪了他你怎麼在外面混?”

姜羽氣得聲音都變了:“你也叫我別管你?就為了那個狗日的說什麼喜歡大胸部的女人,你馬上挂了那兩顆燈籠回來,要不是錢不夠,你他媽的連性都變了!你這樣叫做有分寸?啊?”

“姜羽,你應該很清楚我的為人,我像是會為了他去做嗎?”

“你說一套做一套,我他媽誰知道你在想什麼!”

“好了,我不想說廢話了,總之這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也不關華威的事,只是我自己的問題,明白了?”

“不明白!我不明白!那廢柴有什麼好?你為什麼一定要跟他......”

“我叫你別再管了!你暫時搬出去冷靜一下吧,我不想你精神再有負擔!”

“老子腦子好得很,你他娘的少亂講!”

我走進屋裏,姜羽坐在玄關的台階上,臉腫了一塊,眼睛充血,目露凶光。姜旌倚靠在門框邊,他戴了副無框眼鏡,面色慘白,嘴唇緊抿,頭發蓬亂地散著。

姜羽看到我,立刻撲過來,緊緊抱住我:“走,帶我離開這裏!”

我瞪著姜旌,冷冷地問:“誰動手的?”他表情複雜地看著我,最終歎了口氣,聲音枯澀地說:“好了,我已經幫他揍了回去,你不用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雖然對你不放心,但這小子只信任你。麻煩你照顧他了。”

他抽出皮夾,要拿錢,我擺手,說:“不必,反正姜羽會幫我做飯,抵消了。”

姜羽在我懷裏狠狠咬了我一口,我用力扯他頭發。姜旌過來,拎著他的耳朵說:“別老帶麻煩給人,知道不?”

姜羽哼一聲,甩開他的手,拉著我往外走。

“乖乖聽話,不然我揍你!”身後還傳來姜旌的聲音,姜羽頭也不回,我回頭時,看到姜旌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面無表情。

我心裏似乎隱隱有不祥的預感,不過那不關我的事,我沒空管。

“怎麼回事?”車子慢慢地在路上滑行,我盯著前方問道。

姜羽沒有出聲,我看向他,他低著頭,正在啃指甲。

我騰出一只手捏他的下巴:“別啃了,很髒。”

他抓住我的手,張口就咬,我疼得差點叫出來,估計見血了。我想打他,卻看到他眼睛閃閃發亮地盯著我,那亮光慢慢滑下臉頰,滴在我的手上。

“媽的......這他媽的......我真想殺了那混蛋......我......”他抽噎著,口齒不清地說。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不知道為什麼,我胸口某個部位也痛了。我沒有開口,只是摟著他。我說話一向難聽,更別說安慰人了,這點我還有自知之明。

回到公寓,他也冷靜下來了,眼睛腫成桃子,坐在車上不肯下來。我沒穿多少衣服,車子的空調又壞了,冷得我牙齒打顫。

“快上去!”我踹他,冷空氣從車窗縫隙流進來,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他咧嘴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我們來做運動吧,可以溫暖身體哦。”

我踢了他一腳,打開車門走下來:“我不管你了,大半夜的冷死了。”

剛走了兩步,姜羽從後面撲上來,跳上我的脊背,前沖力讓我差點摔倒。他的頭就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扯他的頭發:“下來,你很重。”

“不要!”他兩條手臂勒著我的脖子,“你背我上去!”

我用力甩他,卻甩不開。他笑嘻嘻地說:“沒用的,我都說了,我賴定你了,崔言維!”

我冷哼一聲,手環到後面去抓他的大腿。

“我其實很高興的。”他突然說,頭埋在我的頸窩裏,呼出的熱氣弄得我耳根發癢。

“什麼?”我側了側頭,問。

“你來了,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他這樣說著,把我抱得更緊了。

幸好樓道的燈又壞了,不然讓他看到我的表情,我的面子就全都沒了。

 

第 62 章

摸索著開了門,姜羽跳進去,將鞋子踢開,嘟囔著冷,一溜煙跑到廚房去了。

我冷得嘴唇發抖,用力摔上門,一邊搓手一邊往客廳走。留言信箱裏有幾通留言,都是崔言儀的。

“大哥,我現在在家,聽一下我的電話。”

“崔言維,聽電話!”

“哥,之前很抱歉,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媽的你死到哪裏去了!現在幾點了?!”

“哥,我還可以去找你嗎?”

那小子不會是精神分裂了吧?

我按下按鈕,洗掉了留言。姜羽撞到我背後,用力摟住,手在發抖。

我頭也不回地說:“冷就去穿衣服,別粘著我!”

姜羽低聲說:“死老頭,事先聲明,我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的。”

我冷笑:“這不是讓不讓的問題,選擇權在我。何況,我對亂倫沒興趣!”

他摟著我的脖子,啃了一口。我騰出一只手摸他的頭發,他低著頭,動也不動。

“怎麼了?”我淡淡地問。他悶聲說:“沒事,就是想抱一抱你,暫時......保持這樣子。”他的心跳透過單薄的襯衫,傳達過來,像擂鼓一樣清晰。

“要我去揍那男的嗎?”看到他還腫起來的臉,我面無表情地問。

姜羽低聲笑起來:“臭老頭,你這樣是在安慰我嗎?好爛哦!”

“不要就拉倒!”我哼了聲。

“我以後不想回去那間房子了,就算那狗男人收養了我,又怎樣?”他突然說,“我不想看到我哥為了那廢物變成個女人在我面前晃!”

“你可以留在這裏。”我說。

他繞到面前,直勾勾地盯著我:“認真的?”

“唔。”我含糊地說,從旁邊的茶幾上堆的書本下抽出一串鑰匙,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的。”

“啥?”他像呆子一樣看著我。

“不要拉倒!”我作勢要扔去垃圾桶,他一把搶過去,很寶貝地握著,惡狠狠地瞪我:“以後就是我的,老子以前說過了,你的東西是我的,我的東西還是我的!”

“去你的!說什麼瘋話!”我一腳踹過去。

他迅速避過,捧著那串鑰匙,笑得嘴巴張得大大的,兩顆虎牙像吸血鬼的牙齒一樣,很勾人。

這個小混蛋!

“要做嗎?”我問,盯著他,“用手。”

他愣了一下,搖頭,笑笑,很勉強:“難得老頭你主動,可我現在沒心情啊。”

我摸摸他的臉,微抬起身體,伸出舌頭舔了他的嘴唇一下,低聲說:“睡吧。”他臉紅了,張張嘴,罵道:“操!”

睡覺時他乖得出奇,竟然沒有騷擾我,讓我很不習慣。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兩只熊貓眼起來,姜羽已經在廚房裏做飯了,簡單的水果沙律,還有奶油布甸,蔬菜汁,外加一大張福餅。我打了個電話給主任,說我感冒了,要請假。

“你三天兩頭請假,我很難做的!”主任說。

我捏捏下巴新長出的胡子,沙著聲音說:“我管你難不難做,反正我不舒服,今天不去了!”隨手扔了話筒。

“吃飯了!”姜羽笑嘻嘻地跑過來,遞了個杯子給我。

“你想去哪裏玩嗎?”我喝著味道怪異的蔬菜汁,問道。

“你不用上班嗎?”姜羽啃著福餅,還往嘴裏塞了塊鳳梨。

“年度休假。”我咳了聲。

“這樣啊,讓我想想,對了,我想去看看海。”他眼睛發光,“上次在摩天輪上面看到的!”

“嗯,吃完飯就出發吧。”我咽下一顆草莓。

“現在?”他看著我,嘴巴忘了合上。

我指指他的臉,“嘴角那邊有東西。”

他摸摸左邊嘴角,又摸摸右邊,卻什麼都沒擦幹淨。

這個笨蛋。我看不過去,伸手幫他擦拭,他順勢抓住我的手,上身慢慢靠過來,拿下我的眼鏡,隔著一張桌子吻上了我的嘴唇。接吻時他的眼睛睜得很大,一閃一閃地勾人,我閉上眼。我們的牙齒碰在一起,一次、兩次,發出細小的聲響。我們都沒有伸出舌頭,只是嘴唇相貼。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個很美妙的吻,混合了鳳梨油桃香蕉蘋果草莓等水果的香甜氣息。

我沒有試過這麼純情的親吻,他應該也是,親完以後他臉都紅了,我也有些不自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我們來到最近的海邊才消失。

天氣很好,不過現在是旅遊淡季,旅館也沒什麼人入住,很容易就訂了個房間。

我本來想一天來回的,姜羽立刻癟了,委委屈屈地說:“人家好不容易才能跟小維維你出來約會,怎麼這麼快就要回去啊?”

我不管他,專心開車,他死纏爛打爬了過來,又捏又掐,上高速公路時竟然把爪子伸進我褲子裏去了,害我差點出車禍。

“你想死啊!”我一個急煞車,把車停在路邊,一把箍住姜羽的脖子。

他磨牙,鼻子快要翹上天了:“跟你死在一起正好!”

我劈他腦袋:“我可不想跟你殉情。乖乖坐好。”

他捉住我的手,放在臉上磨蹭:“你答應住一晚,我就不鬧你。”

我抽出手,狠狠彈他的額頭:“我說了別威脅我。”

他眼神凶狠地瞪我,爪子撓我的頭發:“過一晚而已,你他娘的怕我把你吞了啊!”

我冷哼一聲,想也不想就說:“要不是看你昨晚那副死樣子,我才不會大冷天的跟你跑來海邊吶,像個傻瓜一樣!”

話一出口我就想揍他一拳。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線,黑框眼鏡隨著他的身體一抖一抖的。他捏我的臉:“小維維,你擔心我對不對?真可愛......嘿嘿,臉都紅了......”

我踩油門,不愧是我的愛車,性能良好,往前一沖,姜羽沒有防備,身體因為慣性往後倒,差點連眼鏡都掉了。我看到他的狼狽樣,悶笑了聲,馬上又繃起臉來。

最後在他的糾纏之下,我答應了住上一晚再回去。

訂房間時,我本來想訂兩個單人房,姜羽堅決不同意,說是一個人不敢睡。我當然不相信,不過仔細想想,也能省錢,就訂了一個房間。我把鑰匙給他時,姜羽笑得非常奸詐。

旅館外面就是海了,姜羽興奮得臉都紅了,拉著我就走。崔言儀有打電話過來,說想跟我見個面。我說現在跟別人在外面,不太方便。

他沈默了一會兒,問我在哪裏。我說在最近的海邊,他祝我玩得愉快,就挂了電話。

莫名其妙。

腳踩下去,沙子跟著陷進去,細細地流過我的腳趾,有種異樣的快感,我回頭,後面是一串長長的腳印,姜羽一步一步地跟在後面,覆在我的腳印上。

察覺到我的目光,他抬頭,朝我笑了笑,很單純,在床上的瘋狂都不見了,紅色的夕陽照在他臉上。

我心裏罵著,這小子什麼時候都不忘記勾引人。

他踩著我的腳印跑過來,笑得眼睛眯成線:“我想跟你做!”

我看著他,問:“這裏?”

他朝我擠眉弄眼,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樹叢說:“我探察過地形了,那裏風涼水冷,做起來肯定會很爽。”

“去你的!哈啾!”我打了個噴嚏,擦擦鼻水,冷冷地說,“你是想把我的陰莖凍成冰棍然後塞進去吧。”

“這主意好!”他大叫,撲到我背上。

我一腳踹過去:“滾!”

 

第 63 章

姜羽那混蛋的纏功一流,扯著我往海裏面跑,還往我身上潑海水。那水又鹹又腥又冰,我冷得嘴唇發抖,一巴掌拍過去,罵他:“年紀大的人怕冷,你想謀殺啊!”他摸著被我拍的腦袋,嘿嘿笑,那兩顆虎牙閃閃發亮。

我拉扯他的臉頰,用手指彈他的牙。

“死老頭,這麼多手!”他甩開頭,擋開我,我順手一扯,把他撈上岸,拖著走。

“小心得肺炎死了!”我制服他亂撓的手,解下圍巾捆住他,拉著他往回走。

“死老頭,你敢咒我!”那臭小子罵罵咧咧,還是很聽話地任我牽著。

走了幾步,我回過身去踢他:“喂。”

“什麼?”他低著頭,口齒不清。

“華威是你的監護人?”我問。

姜羽蹭過來:“反正我成年以後他就不是了。”眼睛發光,那樣子真的很像我以前養的狗,就差屁股後面的尾巴了。

“你們......”我想問他,那個男的跟他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我沒問出口。因為沒有立場。

姜羽盯了我一陣,好像想從我嘴裏挖出什麼來,眼神複雜,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我說:“那你幹脆做我的養子好了。”

“什麼?”姜羽瞪著我,像在看怪物,然後不陰不陽地說,“死變態,你明明對亂倫感興趣嘛!”

“又不是親生的,亂什麼倫!”頭有點暈了,大概吹海風吹得太久,“只是當我的養子,冠我的姓。”

“那,我不就是要入你們家的籍了?”姜羽好像很興奮,臉都紅了。

“對啊,有問題?”我自顧自地走,上下牙齒開始打冷顫。

“你在向我求婚嗎?”後面的人停下來,說了這麼一句。

我打了個哆嗦,忙抓緊衣領,罵他:“少自作多情了!要是你不是我的!我的──”我馬上打住了話頭,因為我不知道應該怎樣說下去了。崔言儀那個廢物的話,我可以說他是我的親生弟弟,否則連眼尾都不會掃他一下。

可是姜羽呢?我跟他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我的眼尾會掃了他這麼多下?

答案是沒關系。不知道。

那我幹嘛這麼緊張?Take it easy!

“上次你不是說會跟女人結婚嗎?”我瞪他。

姜羽臉紅了,我心裏一沈,然後聽到他大叫:“靠,小爺什麼時候說了!?你他媽怎麼知道我要跟女人結婚!操!你不准老子跟男人結婚嗎!”

我張張嘴,沖口而出:“去你的!”心情馬上輕鬆了。

姜羽狠狠地剮我一眼:“你奸笑個啥?老子讓你笑得脊背發涼了!”

“少管閑事!”我瞪他,繼續拖著他走,“髒死了,快去洗澡!”

洗完澡,我打了個噴嚏,喉嚨熱辣辣的,眼前金星直冒,太陽穴兩邊突突地跳,種種征象表明,我感冒了。大概是穿得太少在沙灘走,然後吹了海風,真是百年難遇的病。

我倚靠在床頭,聽到浴室的水流聲停止了,接著是很輕的腳步聲。我捏捏眉心,抬起眼皮看過去。

姜羽站在浴室門口,腰部圍了一塊浴巾,室內淡黃色的燈光投射在他光裸的上半身,漂亮的褐色皮膚和頭發上都是水,水珠不停往下滴,沿著性感的喉結,滴落在略微單薄的胸肌上,慢慢滑下。

我吞了口唾液,手往下滑,改為托著下巴。有點焦躁不安,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裏橫沖直撞。

大概發情期又到了。

姜羽朝我微笑,露出白森森的牙,不懷好意。他像動物一樣甩著腦袋,水珠向四周飛散,濺到我的臉上。我擦拭著水珠,瞪他,喉嚨幹渴。

“抱歉,我馬上幫你擦。”姜羽笑得像只黃鼠狼,跳上床,半跪在我面前。他的聲音刻意壓低,很有磁性。用溫熱的指腹撫摩著我的額頭,臉,唇形。

“那裏沒有水吧?”我沒有動,低聲說,半眯著眼睛任他摸。麼指抵住了幹燥的嘴唇,我伸出舌頭,舌尖慢慢地舔著嘴唇,連同他的手指。

姜羽肩膀動了動,眼神開始變了。

“怎麼?”我微笑地看著他的眼睛,跟我比調情的功力?也不稱稱自己有幾兩重!

“你這死老頭!”姜羽困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喉結上下伏動,面頰透著緋紅。

我慢慢朝他伸出手,停在脖子上,食指撫摩著喉結,指甲輕柔而色情地揉捏。他的喉結在手指下快速地上下滑動,很有規律。

他從喉嚨裏發出“嗚”一聲,哀號一樣,緊緊掐住我的手腕,“一起睡吧?”他沙啞著聲音問,手在我的胸口摸來捏去,“好熱,你也想......”

“唔!......”這小子越來越放肆了,“你這笨蛋!”我罵他,有氣無力,“我感冒了,還有點低燒......”所以才會這麼失常,我這樣解釋給自己聽。

他馬上捧著我的臉,額頭碰著我的額頭,喃喃地說:“體溫差不多吧。”說著一只手撐在我的身側,身體橫在我身上。

“你做什麼?”我問。

“幫你叫醫生。”他說,拿起我這邊床頭櫃上的電話。

我閉上眼,說:“少管閑事,我就是醫生,這麼點病,很快就會好的。”雖然我是醫生,不過我很討厭作為一個病人,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樣。

經過我的抗爭,姜羽妥協了,只是到我的車子裏拿了些藥上來,逼著我吞下。過了一會兒,藥效上來了,我昏昏欲睡。

“要喝水嗎?”姜羽的聲音更加低沈了,呼出的熱氣往我的耳朵裏鑽。

“不用了。”我下意識地想挪開身體,手臂被拉住了,接著一個人重重地壓了上來。

我勉強睜開眼,他壓在我身上,居高臨下地看我。我沒戴眼鏡,加上生病,看眼前的東西都很模糊,不過他越來越亮的眼珠卻看得非常清楚,他咧嘴一笑,跟狼似的。

“你想做什麼?”我冷冷地說,卻還是有氣無力。

“明知故問。”他朝我拋媚眼,手摸進我的浴衣裏,“你也沒穿啊!”他驚喜地叫。

我瞪他,他眼神閃爍著無限光華,連調子都變了:“你這樣子真讓我想上了你。”

我真想把這混蛋壓在地上好好抽一頓,可惜實在沒力氣。看他這個樣子,我彎彎嘴角:“想上我?好啊,我讓你上。”

 

第 64 章

“耶!”他大叫,“這可是你說的啊!”迅速地撲過來,拉開浴衣的帶子,嘴唇沿著喉結一直往下移動,用牙咬用舌頭舔。我眼皮沈重手腳無力,半眯著眼睛,把頭扭向一邊。他的嘴唇有些冰冷的感覺,舌頭舔著我的胸口,慢慢下滑,手平放在我的腹部。

“這裏能夠生出我的孩子嗎?”他問,語氣很認真。

我皺眉:“要生也是你給我生吧!”他腦袋沒毛病吧?

他傻笑,一下拉開我的浴衣下擺,視線立刻火辣辣地射過來,嘴唇離開了,再沒有動作。

我扭過頭看他,因為發熱的關系,眼前罩了層水霧,我把眼眯得更細以便能看清楚一些:“繼續啊,要不要我教你?”話一出口,才發現聲音嘶啞。

他“咕嘟”一聲吞了口唾液,“老子不管了,就算會得肺炎我也認了!”他握住我沒有動靜的陰莖,很有技巧地套弄,我打了個哆嗦,始終是有神經感應的,熱氣從下腹湧上,比身體的熱度更厲害,眼前的景色全部模糊起來。

他的下身緊貼著我,能感覺到陰莖勃起的硬度。開玩笑,我現在是病人,讓他捅一下,老命都要沒了!冰冷的手指從陰莖往下摸,找到了入口,按壓著周圍的肌肉。

我積聚了一些力氣,張開腿,一只腳勾住他的腰,對他笑笑。

姜羽臉更紅了,聲音沙啞性感:“好熱情啊,我快受不了了!”

“......是嗎?”我冷笑,他盯著我,眼睛閃著的像狼一樣的光,呼吸急促。他將我的腿掰得更開,弓著背,汗水順著尖細的下巴滴下,幾乎能看到熱氣在周身蒸騰。

手往下抓到他的陰莖,狠狠一捏,他疼得縮了一下,大叫,放開了我的大腿。我腳一撥,將他往旁邊一帶,整個身體壓了上去。

做完這幾個動作,我已經沒力了,重重喘息著,全身發熱,手腳虛軟,連眼前的東西都看不清楚。

“老頭,你沒事吧?”姜羽的聲音帶了驚慌,我頭暈腦脹,抬起沈重的眼皮,努力想看清他,卻只能看到個模糊的身影。

我感覺身體翻起來,脊背碰到床墊,一只手蓋在額頭上,冰涼,很舒服。那手滑到臉頰,很輕地撫摩著。我伸手覆蓋在上面,磨蹭了一下,質感很好。

聽到姜羽沈重的鼻息,我眯眼,看到他那對冒著綠光的眼珠,在一片模糊裏格外清晰。

我無意識地牽動嘴角,朝他笑,嘶啞著聲音說:“無論怎樣,我都是在上面的......”閉上了眼睛。

被子蓋上來,我胡亂地掀開,撕扯著身上挂的浴衣,咕嘟:“好熱,不要這個,熱死了......太極,開冷氣......”

感覺床墊動了一下,接著一個微涼的身體靠了過來,緊緊抱著我。藥力的關系,我昏昏欲睡,發燙的身體往那個降溫器縮了縮,太舒服了。

摟著脊背的手僵硬了一下,摟得更緊,似乎聽到有人歎氣,低聲在耳邊說:“崔言維?崔言維?睡了嗎?”

我哼了聲,沒理他。

“平時倔強又囂張......偶爾也依靠一下我吧......”他還在說,“雖然對你來說,我只是個小鬼,我也知道自己不太可靠......可我,還是想成為你的支柱......”

我喘著氣,慢慢睜開眼。姜羽還在繼續自言自語:“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說完,手摩挲著我的臉,“以前說過了吧,不過你那時也睡死了。如果你聽到了,肯定會......昨晚看到你來接我,我就知道了......我想,我是真的喜......”

他說什麼?我勉強挪了挪身體,想靠近一點,可那聲音越來越遠,我終於抵受不住藥力,睡過去了。

 

第 65 章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看了看天花板,一個字,俗。不合我的品位,我可不記得我的房間有這麼cheap,然後過了好半天才記起現在是在旅館裏。

我動了動身體,一條手臂壓著我,重得要死。我不悅地皺眉,轉頭,看到姜羽的臉,正呼呼大睡,眼下有明顯的黑暈。

額頭上有東西滑下,我摸了摸,是個冰枕。肚子在叫,我摔開冰枕,推他:“喂,起來!”

“嗚嗯......”他哼了聲,沒有醒,卻連腳都纏了過來,勾著我的腰蹭來蹭去。

這混蛋!

我扯掉他,跳起來,一腳踩在他臉上:“窩囊廢,起來,本大爺要吃飯!”

他眼睛睜開一道縫看我,黑眼圈比熊貓還厲害,含糊不清地說:“那你吃我吧,來啊來啊......”手往上摸我的小腿。

我用力踩,冷冷地說:“你都過期了,會吃壞肚子。快去做飯!”

“操!老子可是鮮嫩水靈的豆芽,你才發黴了!”姜羽咕嘟著,還是不肯起來,“你要吃東西叫人送來就好了咩,我可是淩晨才睡的......”

“外面那些垃圾能吃嗎?可以為我做飯是你的榮幸,動作快!仆人!”我彎腰想將他撈起來,他突然睜開眼,朝我咧嘴笑,冷不防抓住我的手腕往下一帶,我沒站穩,整個壓在他身上。

“哎呀!”他慘叫一聲,“就知道吃,重得跟豬一樣!”

“活該!”我撐起上身,看著他氣呼呼的臉,不由得笑了笑,“笨蛋,誰叫你突然拉我!”

姜羽盯著我,我們靠得很近,就算沒有戴眼鏡,也能看得很清楚。他的眼睛亮得詭異,都是欲火。

他捧著我的臉,固定,聲音沙啞:“這個笑容,絕對不能在其他人面前出現。”

“什麼?──”沒等我說完,他已經將我的頭按下,嘴唇相撞,疼得發麻。沒有任何技巧,伸出舌頭又舔又吸,口水來不及吞咽,一直流到下頜。我們都沒有閉上眼睛,他直勾勾地看著我,瞳孔發出綠幽幽的光,像要將我整個吞下去。

激烈野性的啃咬,像要將對方完全吞噬,我興奮得呼吸不暢,猛喘粗氣。我回應著他,舔咬吸吮他滑膩的舌頭,身體像著了火,燒得血液沸騰。

我伸手往他的下身摸去,一把握住那根陰莖,已經腫脹起來了,能感受到上面的青筋在突突跳動。我用力地搓擼著他脹得發紫的陰莖,因為剛才的吻太激烈了,力道沒有掌握好,幾乎把包皮剝下來,他疼得大罵:“輕一點!你想廢了老子嗎?!”

雖然這樣說,他的腳還是自動自覺地環在我的腰後,把腿張得盡量大,雙手抱住我的頭,手指插進頭發裏胡亂地摸索。我的指甲摳入鈴口,旋轉。他發出短促的叫聲,我湊近他的耳垂,低聲問:“昨晚你說什麼了?”

姜羽眼睛突然瞪大,打了個哆嗦,接著,一股熾熱的液體射在我的腹部,又流淌到他身上。

“好快......”我有點吃驚。

他抓著我的手,驚慌地問:“說什麼?你聽到什麼了?”

“廢話,我要是聽得清楚就不用問你了!”我莫名其妙地瞪他,他樣子很反常,“你罵我了?”

姜羽明顯鬆了口氣,嬉皮笑臉地擺手:“沒有啦,你燒糊塗了,幻聽,一定是幻聽!”

我皺眉看他,拿過一邊的紙巾擦拭精液:“你怎麼早泄了?”

“什麼!”他跳起來,“你還敢說!老子可是跑了兩次廁所,打手槍打得都快挂了!還要換冰枕幫你擦汗,累得要死!你倒好,睡得跟死豬似的,還、還......反正你一點自覺都沒有!”

“原來如此。”我勾勾下巴,微笑,“看到我什麼樣子了?竟然興奮成這樣,忍得很辛苦吧?”

他瞪我,眼神凶惡:“當然辛苦了!能看不能吃,憋得老子都快陽痿了!”

“既然這樣......”我慢慢爬過去,手攀上他的大腿,將下巴放在上面,抬頭看他,“那麼,作為獎勵......現在可以吃了,你要不要?”

 

第 66 章

姜羽的臉脹得通紅,眼睛閃閃發亮,像狼,看樣子很想馬上撲下來。我盯著他,視線有些模糊,看來熱度還沒完全退掉,太陽穴有點疼。

我皺皺眉,然後我看到他的眼黯淡下去,握著拳頭,似乎在放棄一樣重要的東西,咬牙說:“現在不必。”

“哦?你不要?”我很奇怪,難道我的魅力失效了?手往他下盤抓去。

姜羽大叫一聲,跳開了,臉色通紅:“別、別過來,你病還沒好,我可是忍得很辛苦的......”

哎?原來是這樣,看來他距離好男人這個目標又進了一步。

我往後坐去,挨在一堆枕頭裏,撩高腿,抬起下巴說:“好,現在去借廚房,我餓了。”

姜羽瞪著我,眼都直了,惡狼一樣。

“我要吃飯!”我說,他還是沒動靜,我皺眉,又喊,“喂,快去啊!你想餓死我?小心我誅你九族!”

“操!”他大叫,一手捂住鼻子,另一手抓了件衣服按著下面,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

“喂,我還沒說完......”他狠狠摔上了門,那小子想裸奔?

“搞什麼!”我低頭一看,浴衣的帶子沒有系好,下擺撐開,我又是翹著腿的姿勢,不過裏面有穿內褲,那小子興奮個什麼勁啊?我閉上眼,昨晚好像聽到了什麼,似乎是很重要的事,不過想不起來了。

迷迷糊糊間,有人推我,我睜眼一看,姜羽叉腰站在床邊,像只圓規,凶巴巴地說:“老子累得半死,你倒是會享受!”

“少廢話!”我爬起來,看他放在床上的托盤,上面擺了個大碗和幾個小碟,清粥,小菜。

我怒了,罵他:“你就給我吃這個?快滾去重做,我要吃牛排,三分熟!”

“死老頭,再唧唧歪歪老子滅了你!你這醫生是冒牌的吧?生病要戒口知道不?”姜羽用力拍櫃子,上面的藥瓶都滾下去了。

“媽的你怎麼越來越羅嗦了!”我抓過湯匙,喝了一口,立刻大叫,“火候不夠!”

“吃吧你!”姜羽一屁股坐下,摸摸我的額頭,“還有點燒,再吃一片退燒藥吧。”他的聲音低沈,帶了很濃的倦意。

我扯他的頭發,將他按在大腿上:“先顧好你自己吧!”他破口大罵:“狗咬呂洞賓!”

“閉嘴!”我用力捂住他的眼睛,“睡覺!”

他氣哼哼地嘟囔了幾句,還是乖乖躺好。我舀了一湯匙粥,慢慢喝著。雖然火候不夠,味道卻不錯。另一只手順著他的毛,手指插進頭發裏,按摩頭皮。姜羽眯起眼,像只貓一樣。

這小混蛋,如果可以一直這樣聽話就好了。我想。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姜羽氣得臉都青了,跳起來惡狠狠地吼:“去他媽的!老子正在忙呢!”

我打了個噴嚏。姜羽扯過被子將我包嚴,抓過手機也不看來電顯示,粗聲粗氣地哼:“媽的哪個賤精壞老子的好事,報姓名!”

對方說了些什麼,姜羽愣了一下,改了口氣:“老子沒罵你,寧子。”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耳朵立刻豎起來,他說:“怎麼這麼有心找我?啊?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像被生生切開兩段,沒了下文,只是直勾勾地瞪著面前的牆壁。

“他在哪?”姜羽用我沒有聽過的陰冷語調問,“好,我知道了。沒事,我沒事。”然後合上了手機。他臉色蒼白,握著手機的手在發抖。

“怎麼了?”我問。

“寧子收到風,姜旌捅了那混蛋幾刀,兩個人都進了醫院。”姜羽的語氣沒有起伏,臉色發青,“這次玩真的了!”

我下床拿衣服,姜羽問:“你去哪?”我邊穿襯衫邊說:“姜旌在哪間醫院?我開車送你去。”

“不用了。”他穿上風衣。

“哪間醫院?”我問。

“我說不用了!”他大聲說,“生病的人就乖乖待著!”

“我說要送你去,沒聽到嗎?”我圍上圍巾,冷冷地說。

他張張嘴,說:“......好吧。”

既然姜羽要我偶爾依靠一下他,相對的,他也應該依靠我吧,畢竟我比他可靠多了。

 

第 67 章

車子在路上滑行,姜羽一直雙手放在膝蓋上,交握著,微微發抖。我看他一眼,說:“姜旌命很硬,不會有事的。”

姜羽沒有出聲。

“我哥他,想去移植子宮,他說要為那狗日的男人生個孩子。”駛上高速公路時,姜羽突然說,“那狗東西,值得他這麼做嗎!”

“理論上不用移植子宮也能夠受孕,宮外孕就沒有用到子宮。不過男人跟女人終究是有差別的,他沒有卵子,就算要生,也只是代孕性質的罷了。”我說,換檔,“而且有一定風險。”不過由我來做,肯定沒問題,我的技術是一流的。對了,既然這樣,可以叫這小子生一個......

“老子又不是問你這個!”他瞪我,打斷了思路。

“那你想我說什麼!”我冷冷地回他一句,“姜旌那老小子生不生孩子關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

“他是我哥!”姜羽鼻子都氣歪了,張牙舞爪,要不是綁著安全帶,他就要撲過來咬我了。

“哼!”我用鼻音冷哼,心情極度不爽,“是你哥又怎麼了?明明本大爺比那死人妖還有魅力!我生病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緊張?!”

“這時候你他媽吃什麼醋!”姜羽喉嚨發出嚕嚕聲,很生氣,“自戀狂!”

“我的魅力無法擋!這是事實!不是自戀!”我扭過頭不理他。

車子裏靜了一會兒,然後我聽到姜羽急促的吸氣聲,忙轉頭看他,他低著頭,肩膀聳動。

不會吧,這小子哭了?

我伸手,剛要碰到他的頭,他抬起頭,“噗”一聲笑出來,那兩枚尖尖的虎牙閃閃發亮:“哈哈哈......死老頭......笑、笑死我了!”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有什麼好笑的!”我扭過頭,繼續專心開車。

“老頭你太可愛了!竟然為了安慰我說冷笑話!”姜羽伸手過來摸我的臉,笑嘻嘻的,“你放心啦,你跟我哥的成分完全不同,根本沒法子比較的!”

什麼意思?我皺眉。我說的才不是冷笑話!

“我可以跟你上床,可我不能跟他上床吧?沒得比的!”姜羽擦擦眼淚,嬉皮笑臉,“想要徹底了解一個人,最直接、最好的辦法就是上床,上得越多了解越深!”

我皺眉,這句話怎麼那麼耳熟?以前好像聽誰說過。想要想得更深一步,太陽穴卻開始發痛。我伸手用力按壓,緩解一下疼痛。

姜羽望著我,眼神複雜,他張張嘴,似乎想說什麼。這時車子到了那家醫院,我熄了火,姜羽看了我一眼,跳下車,跑進醫院大門。我隨後跟了進去,問了姜旌的病房號,拖著他就走。

搭電梯上到四樓,姜羽卻賴在電梯裏不肯出來,我扯他:“你不是急著來嗎,裝什麼逼!”用力把他拽出來,在走廊上拖行。

拖了幾步停住了,姜羽抓著牆壁上的扶手,連青筋都出來了。

“你發什麼神經!”我勒他的脖子繼續拖。

姜羽被我拖得翻白眼,然後惡狠狠地瞪我,破口大罵:“媽的你個死鬼連一根纖細神經都沒有!老子現在還沒思想准備!要是看到姜旌的屍體你要老子怎麼活?!”又沖那些望過來的病人吼:“你他媽看什麼看!沒見過同性戀啊!”

“你不是還有我。”我冷冷地說,“認屍也要親眼看一看才行吧!”剛才他說同性戀?他不是一直否認嗎?

姜羽臉紅了,張張嘴,罵了:“操!”然後就不再出聲。

有護士過來,叫我們保持安靜,我瞪了她一眼,好像看到個面目模糊的番茄,臉紅個屁啊!

我拖著姜羽找到了姜旌的病房,剛想踹門就聽到裏面傳出姜旌的聲音,中氣十足地吼:“你他媽給我滾!我辛辛苦苦把他捧上現在這個位子,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憑什麼叫我放棄?不要忘了,當年他娘的還只是個屁都不是的小混混,爛泥一堆,是誰扶他的?他媽的有現在的成就,完全是我的功勞!你滾!回去告訴他,想跟我一刀兩斷,可以,做好坐一輩子牢的准備吧!老子絕對不會放過他,大不了一起死!”

我一腳踹開門,姜旌繼續大叫著:“他要是敢跟我以外的人結婚,我他媽告他重婚!”

病房裏有兩個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低頭站著。我瞟了坐在病床上的人一眼,鼻青臉腫,醜八怪一個,頭上還綁繃帶。我問姜羽:“是不是找錯病房了?”

姜羽瞪我一眼,跳過去往外推那個站著的:“快滾快滾,不然老子不客氣了!”

那人嘟囔著:“都是瘋子!”

我冷冷站在他面前,抬高下巴:“你說什麼?”

“沒、沒有......”他張著嘴,像白癡一樣。

“滾!”我說。姜羽跑到姜旌身邊,兩人湊得很近,說話聲又低,我豎著耳朵都聽不到。

姜羽突然握住姜旌的手,眼裏閃著淚光,姜旌摟住他的肩膀低聲說著什麼。然後姜旌往我這邊看過來,四目相對,他愣了一下,隨即挑釁地笑著。

真不爽!我皺眉,心情惡劣到極點,要不是姜羽就在旁邊,我早就操著櫃子摔過去了。

眼角余光瞄到剛才那人還在,我朝他揚揚下巴,說:“你怎麼還沒滾?”

那人好像才醒來,結結巴巴地叫:“你、你他媽算老幾?竟敢、竟敢叫老子滾!?”

“你連給本大爺提鞋都不配!廢物!”我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起來,往病房外一扔,然後拿出消毒紙巾擦手。

 

第 68 章

姜羽看著我,咧嘴笑:“老頭,你好厲害!”

“跟那東西說話都降低了身份。”我坐在牆邊的沙發上,推推眼鏡。

“老頭你真毒!”姜羽嘻嘻笑了一陣,轉向姜旌,“哥,都搞得亂七八糟了,你也應該死心了吧,那狗東西根本不把你當回事!”

“我不是傻子!他撅起屁股我都知道他想放什麼屁!”姜旌凶巴巴地說,“反正我對他早就失望了,只不過不甘心將我辛苦經營了這麼多年的東西輕易讓出去,我一定要把他的家產都挖空再走!那可都是屬於我的!”

“這麼說,你對他沒感情了吧?”

“當然了,他只是還有利用價值而已!憑我這樣有魅力的人妖,想要找個金主,能排到海那邊!”姜旌冷笑著,左手摸著耳垂,那裏只有個空空的耳洞,他一遍一遍地摸著,很固執。

姜羽看著他的動作,沒做聲,抿抿嘴唇,笑著說:“這不就好了,我們可以搬出去住了!”

姜旌盯了他一會兒,再看看我,說:“姜羽,幫我去買包煙。”

“你不要命了?”姜羽瞪他。

“順便幫我也買包,Sobranie。”我說,對他擺擺手。

姜羽氣呼呼地罵:“你們這些混蛋老支使我,老子也有人權的!”

“快滾吧那麼多廢話!”我踹他。

“去你媽的!”他氣沖沖地出去了,還朝我豎中指,用力帶上門。

我冷哼了聲,轉頭看著姜旌,面無表情地問:“有話快說!”

姜旌皺著眉頭瞪我:“我果然還是看你不順眼。”

“彼此彼此。”我抽出一根煙,點上,抽了一口。

姜旌直直地盯著我,過了一會兒,他問:“你喜歡小羽嗎?”

我直視他,冷冷地說:“關你鳥事。”

“崔言維!別以為姜羽那小子罩你就天下無敵了,要不是看在那小混蛋的份上老子早就滅了你!”他揪著被單,手上的青筋暴現。

我大步走過去,一把掐住他的喉嚨,抬高下巴,冷冷地說:“我現在就可以滅了你,窩囊廢!”

姜旌愣了一下,並不掙紮,而是冷笑道:“媽的什麼不知者不罪,你他媽最大的罪就是不知!”

我鬆手,皺著眉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他媽把姜羽的人生搞得亂七八糟還忘得幹幹淨淨!你他娘的過得很幸福吧?啊?你知道姜羽這些年怎麼過的嗎?你知道三年前他差點就死了嗎?你這混蛋!”姜旌揪著我的衣襟,大聲吼,“你還嫌害得他不夠嗎?把他逼瘋了你很高興吧?你是不是想連他的骨頭都吞了?!”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他痛得猛吸氣。

手一抖,煙灰掉在手指上,很痛。

“我不知道。”我說,將煙灰彈開,“都是過去的事,我為什麼要記得。”

“你當然不知道了!你他媽一有事就只會縮進龜殼裏面!姜羽肯定瞎了眼,不然怎麼會愛上你這樣沒用的男人!你根本配不上他!施害者竟然把自己做過的事忘得一幹二淨,而我弟弟卻要承受這麼多的苦,他媽的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罵完,撐在床上喘粗氣,又說:“以後不准你再接近他!”

“配不配還由不得你們這些無聊人來決定。”我扯他的頭發,逼他直視我:“我才是主宰,由我說了算!你再敢阻礙我,我把你的皮剝了!”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姜旌那張傷痕累累的臉竟然跟姜羽重疊了。

“你說姜羽以前認識我?”我瞪著他。

姜旌凶暴地回瞪:“他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認識你個禍害!”

“哼,禍害?”我說,“就算我是禍害,他也會心甘情願被我害。”

“操!”他破口大罵,“十年前的事就夠他受的了!媽的,你過得一定很舒服吧!”

我放開他,轉身門外走。

“姜羽在你心裏,難道連一點地位都沒有?你連一句關心的話都不肯問!”姜旌叫著,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看到我的臉,愣住了,臉色發白。我沒有再看他,加快腳步往外走。

走出醫院大門,我無意識地按下一個號碼,那首熱情的mondo bongo過後,是姜羽略微沙啞的聲音:“Hello?”

“是我。”

“老頭,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哥他出事了?那家夥說謊時就喜歡摸耳朵。”

“不是,他很好......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醫院對面的7-11,壽百年賣光了,要不要換其他牌子?”

“不用了。”

“......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這樣問?”

“你聲音發抖了。”

“是嗎。沒什麼。”

靜了一會兒,我又說:“我現在出去找你。”

“好!”

“啪!”挂斷了。

“嘟......嘟......嘟......”聽著空空的茫音,我的胃又開始抽筋,伸手輕輕撫摩著胃的部位,卻又好像不是這裏疼。

當年究竟還發生了什麼事?我那時候認識姜羽嗎?為什麼我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太陽穴開始發痛,我扶著牆壁,攤開手,看著手掌上的疤痕。突然,我好像看到手上插著一把刀,貫穿了手掌,釘入地板,血不停地流著。我抬頭,光影中,似乎看到一個人壓在我身上,他在哭,眼淚滴到我臉上,他低聲問著:“很痛嗎?很快就不痛了,我們一起死吧!”

我打了個哆嗦,眨眨眼,眼前還是那道傷疤,刀和血,還有那個人,通通都不見了。

我喘著氣,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老頭!”姜羽在對面車道叫我,我抬頭,看到他正在翻越防護欄。(好孩子不要學^ ^)

“停下,小雜碎!”我沖他喊,現在雖然不是上班高峰期,可路上還是有很多車子,看著他穿梭在車之間,我的心提到喉嚨了。

“安啦安啦!”他笑得欠扁,露出那兩顆虎牙,“我馬上就過去!”他跳下了防護欄,直直地跑過來。

“白癡!走斑馬線!”我大聲叫,朝路邊跑過去。這時一輛貨車從我身邊擦過,飛快地向他沖過去。

“姜......”

尖銳的剎車聲,我大腦一片空白。

 

第 69 章

貨車擋住了視線,我手腳發冷,飛快地跑過去,還沒跑到車頭就聽到那把欠操的聲音:“屌!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你他媽會不會開車啊,眼睛長到屁眼裏了還是被屎糊了,沒看到老子在過馬路嗎?......”那司機罵了了開頭,接下來就剩幹瞪眼的份了。

“姜羽!”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沖過去,姜羽正站在貨車前面罵,看到我,叫道:“看,老子的幫手來了,這下精彩了!”

我幾步走到他身邊,他笑得像朵萬壽菊:“老頭,老子剛才差點被這狗日撞死,你快去揍他!”轉頭又要繼續開罵。

我扯了他一下,問:“你沒事?”

“沒事!那車離我還很遠!”姜羽也不看我,只顧著跟司機對罵。

“你給我閉嘴!”我手環著他的腰將他撈起來,頭朝前往肩上一扛。面向那個司機,我冷冷說:“我保留追究的權利,要是日後這小子有什麼三長兩短,由你負責。”

那個司機粗魯地喊:“你娘的咧!是那小子自己跑出來給我撞的關老子屁事!”

“是嗎?”我抬高下巴,“你跑也沒用,我已經記住你的車牌,現在我帶這小子去檢查,要是查出什麼來,你就等死吧!”

司機臉都綠了,跳上車,罵了句:“你他媽有種!給老子記著!”哧溜一聲沖了。

“沒好戲看了!滾!”姜羽趴在我胸前眥牙咧嘴,朝那些圍攏過來的人吼,“滾開!”

“閉嘴吧!”我聳了一下肩膀將他往上提,邁開大步走過馬路。

他叫:“對了,你個沒良心的!幹嘛不幫我?老子差點被撞死呢!”

我將他扛到急診室,冷冷說:“有什麼不滿等檢查完再說。”對一個醫生說:“他剛才出車禍,你檢查一下。”

站在急診室外頭,我雙手交叉環在胸前,手還在微微發抖,心跳的頻率越來越大,幾乎無法負荷了。

還好我沒有心臟病。

醫生出來了,我問:“他怎樣了?”

“除了受到一點驚嚇外,身體沒事。”

“是嗎。”我長籲了口氣,終於徹底放心。輕鬆下來後,怒火就上來了,這混蛋,竟敢讓我這麼擔心,我遲早滅了他!

我沖進急診室,把姜羽拖出來。

“你趕著去投胎嗎?繞一段路走斑馬線又不會要了你的命,你他媽要是活膩了,我送你一程!”我把他拖到安全門後面,摜在門上掐他的下巴。

“什麼嘛!”他掙紮著踢我,“誰叫你在電話裏的聲音像要死了一樣,我一時心急就......”他咧嘴想咬我。

“別再有下次。”我說,掐住他的下巴用力捏,“不然我讓你認識到精液的恐怖。”

話一出口我就想抽他,這混帳小子眼睛發綠,呼呼地喘粗氣:“精液的恐怖?好啊好啊,我想知道!快告訴我,在這裏怎樣?隨時有人會來,夠刺激!”

“閉嘴!”我鬆開他的下巴,抱著他,緊緊的,恨不得將他的骨頭都揉碎。

“老頭?”他叫,“你怎麼怪怪的?有煩惱?”

“沒有!”我把他抱得更緊。成長期的少年已經有大人的樣子了,光是身高都快要到我的眉毛了。

“別擔心!”姜羽自顧自地說,“陛下的煩惱就全部交給我這個天才來解決吧!”

我推開他瞪著他,我們以前真的見過面嗎?可我沒有任何印象。

我開口直接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姜羽聽了,臉卻紅了,扭扭捏捏地說:“哎呀,老頭,這種釣馬子的借口早就過時了,你跟我啥關系嘛,要幹可以馬上幹,不用培養情緒的......”

“我說真的!”我一掌拍過去,“姜旌告訴了我一些有趣的事,關於你的。”

“......什麼?”他大概沒什麼思想准備,張開嘴,卻說不出有用的話。

我瞪著姜羽,冷冷地說:“別裝了,現在告訴我,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十年前。”

姜羽盯著我,眼神裏有什麼情緒,很快就閃過了。

“我以前說過了我們是共犯吧。”姜羽沒頭沒腦地說,“他是被我們推下去的。”

他說完,小心地看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來。

我問:“你說的是佟安逸?”

“對。”他說,“我和我哥當時也住在那幢公寓,那時還沒翻新。那天我很早就放學了,回到家時,聽到你那邊傳來爭吵聲和打鬥聲,門開著,我就偷偷往裏看。然後我聽到你的慘叫,我嚇得想走,可是腳不聽使喚,一直往裏面走去。

“客廳裏的東西都被砸得亂七八糟,你躺在那扇落地窗旁邊,右手被一把刀釘在窗框上,佟安逸正打算上你。”

他停下來,看我。

“哦,原來是被他刺的,我還以為是他的家人......”我摸摸下巴,自言自語。

姜羽睜大眼:“不會吧老頭,你記憶混亂也不會亂成這樣吧?”

我敲他的額頭:“繼續說下去!”

“後來啊,我沖過去想救你,不過他把我推開了,像瘋子一樣叫著,說你是他的,不可以離開他。接著,他拖著你要去跳樓,我跑過去跟他搶,他放開你,掐著我的脖子,說我是他的情敵,要殺了我。這時候你醒了,很猛地拿了張凳子去砸他,砸得他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你爬過來扶我,卻被他捉住了,往窗那邊帶。你跟他扭打起來,後來還掐著他的脖子將他壓在窗台上。他摸到地上的刀要刺你,我跑過去撞開他,你鬆手了,他頭朝下掉了下去,眼睛一直張得大大的,瞪著我們。”姜羽一口氣說完,深呼吸幾下,說,“這件事被處理成文學青年自殺事件,當時很轟動。”

我“哦”了聲,說:“我完全沒有印象。”我的記憶好像被重新編排過了。

“老子也想不到自己神經會纖細得像根芽菜,反正就自閉了一年,從醫院出來時跟鬼沒區別,醫生說我還在潛伏期。直到升高中的那個暑假,就是三年前,徹底發病,經常自殘,情況糟得差點被送進瘋人院。”他撓撓頭發,繼續說,“後來我哥不是患了盲腸炎嗎?那時我有稍微清醒,就偷偷跟著去了醫院,然後我看到你小子很享受地坐在辦公室裏睡大覺,我就覺得這世道真他媽的不公平,那件事是我們一起做的,你能夠那麼悠閑地生活,我為什麼就不行?一個人這樣自尋煩惱,實在笨。我就是這樣想著,才能走出來。”

“這可真完美!兩個瘋子湊到一起了!”我拍了幾下手,他的話沒有喚起相關的記憶,卻讓我回憶起了另外一些東西,“沒有比這個更糟糕的組合了!悠閑的生活?吶,確實悠閑!你在精神病院的時候有被打鎮靜劑吧?一群狗娘養的!把能醉倒一頭大象的分量打入身體裏,他們以為注射了那東西我就會乖乖聽話,哈,根本沒用!那種感覺真是好極了!”我越說越快,興奮得幾乎要手舞足蹈了。

姜羽的臉色發白,揪著我的衣領,粗暴地說:“閉嘴!我再也不會提以前的事了!你給我冷靜下來!那些混蛋已經不能再搞我們了!”

“他們都是怎麼搞你的?你就是這樣才會喜歡被男人操?”我抓著他的肩膀,用力搖晃,冷冷地說,“我是天生的,我只對男人的身體有興趣,特別是解剖他們活體的時候。”

說到這裏,我臉上繃緊的肌肉似乎鬆弛下來,自然地露出笑容:“知道我怎樣處置那些對我不敬的人的嗎?我用釘子插,用牙刷柄捅,用叉子釘,用手撕,反正我是瘋子,不用為自己做的事負責!”

“別再說了!”姜羽抓著我的手,都在發抖。

 

第 70 章

  “讓我說完!”我掙脫開他的手,繼續走來走去,這樣能讓我的腦袋更加有條理。當然,理論上,我現在應該很激動,可我發現我比任何時候都理智、清醒,有些話堵在喉嚨裏,那種感覺類似於射精之前,忍下來會陽痿,雖然現在我的情況類似於陽痿。

  “剛才那些都是廢話,你可以不管,當然,我早就不在乎了!死的又不是我,我傷什麼心?過去的事是堆糞便,沒有任何好處!現在讓我們來討論一下關於可憐的姜羽小朋友悲慘童年的相關問題,有因就有果,照你的說法,我們倆都是可愛的瘋子......言歸正傳,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補償?如果是錢的話,那你想都別想!”我摸著褲兜裏的錢包,停下來瞪他,“有一點非常重要,我已經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今天真是個美妙的日子!對你來說是天大的恩賜!快說吧,你想要什麼?說完我要出去喝水了!”

  “操!”姜羽目瞪口呆,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盯了我一會兒,才開口,“你腦子真的沒毛病了?怎麼好像掉了顆螺絲。你清醒一下吧!你以為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什麼?老子才不稀罕你的臭錢呢!想要錢的話有的是搶著包養我的人!”

  “那你想要什麼?說!我討厭欠別人東西!”我說,整理著淩亂的衣裳。

  “除了錢,任何東西都可以?”

  “對!” 
  
  “那好,我要你!”他一字一句地說,咬字清楚。
  
  “我?”我皺著眉看他,“雖然我知道自己美得不像話,不過沒想到你會對我的肉感興趣。你想切哪塊?胸肌還是腹肌?或者是大腿?你喜歡生吃?還是紅燒?”

  “我完全跟不上你的思維模式了!怎麼我哥教的浪漫話聽在你耳朵裏就變成人肉餐了?”姜羽瞪我,“算了,反正老子不適合說那些噁心的話。誰說我想吃你的肉了?老子想要你整個人!”
  
  “整個人?開玩笑!你以為這是超市便宜大拍賣?你的悲慘童年可以跟我的未來劃上等號?太天真了!凡事都要量力而為,你可別忘了,當時是你自己要衝進來的,被嚇成神經病也是你自找的,沒有那麼大的頭就別戴那麼大的帽!” 
  “喂喂,說話客氣一點,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姜羽得意洋洋地靠過來,“反正你剛才說任何東西都可以,那我要你也就理所當然了!”

  “你看我像東西嗎?”我正要發火,就聽到外面走廊上急匆匆的腳步聲,轟隆隆地響,吵得我頭痛,我狠狠敲了一下腦門,舒服了一點。

  “別再吵了!不然我把你的腿砍斷!”我一邊罵一邊推開安全門,眼前杵了個鐵塔一樣的男人,黑西裝,墨鏡,額頭一道疤,這傢伙港臺警匪片看多了吧?

  冷不防被那男的抓住肩膀一扭,我另一隻手向他脖子劈過去,沒想到這頭熊皮粗肉厚,只是被劈得歪了一下頭。我的雙手被他扭到背後,骨頭都快擰斷了,我痛得猛吸氣,這怪物力氣大得驚人,沒有辦法掙脫。

  “喂,姜......”我努力轉動脖子向姜羽的方向望過去,看到他身後站了個高大的男人,五官輪廓很深,似乎是混血的。有點面熟,應該是無聊人氏,不然我會記得名字的。
  
  那男的勒著姜羽的脖子,陰森森地笑著:“你玩也玩夠了,可以回來了吧。”
  
  姜羽踢打著他,破口大駡:“去你媽的!姜旌怎麼沒把你捅死?快放開老頭!你要是敢動他一根寒毛我他媽跟你拼了!”

  原來這老小子是華威。
  
  “氣色不錯,看來他很寵你。”華威很輕鬆就制服了他,撫摩著姜羽的臉,眼睛往我這邊看,“怎麼樣,我調教出來的身體,很棒吧。他的技巧可是我親身傳授的。”

  “閉嘴!你這變態!”姜羽臉色發白了。
  
  我想恢復平時的表情,不過面部神經因為剛才過度使用有點癱,只能暫時保持那個笑容:“放開他。”姜羽看到我的樣子,好像有些怕,臉都綠了。
  
  “你這樣子還真像瘋子!”華威眼睛一亮,盯著我,“你知道他為什麼只向中年人下手嗎?就算不願意,他的身體還是記得我給他的感覺,只能對三十多歲以上的人發情!”
  
  “別說了!”姜羽大吼著,嘴唇發抖。
  
  “你他媽說什麼廢話,從剛才就像只蒼蠅一樣,礙眼!”我不耐煩地說。
  
  華威揚了揚下巴,擒制著我的怪物把我狠狠甩到牆上,摔得我胸口痛。那混蛋壓住腳往後扯我的上身,我似乎能聽到我可憐的腰骨折斷的聲音。
  
  “舒服嗎?”華威的牙齒閃著白森森的光,“骨頭太硬的話,有很多體位就不能做了。”
  
  我忍著疼痛,朝他微笑:“舒服,很標準的柔軟體操,你來試試?” 
  
  “你真的很容易煽起人的征服欲望。”華威舔舔嘴唇,眼神都變了,“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很想上你了。”

  “是嗎?那我還真是榮幸。今天不愧好日子,瘋子變態大聯盟!”我用眼角瞄了一下身後的鐵塔,他正看著華威,在等待指示。

  我微側頭,趁他失神的空擋起腳狠狠地往後踢他下盤,手鬆開的同時後腰遭到一記重擊,我忍著劇痛跳開,亮出袖子裏的手術刀,他來不及反應,我撲上去朝他脖子一抹,血噴出來,濺了我一身。雖然疼痛令動作遲緩了,不過跟這頭熊比,綽綽有餘了。

  “我操!你殺了他?”姜羽低聲吼。

  “沒有,皮外傷罷了,離頸動脈還有段距離。”我看著眼前這個人,脖子上的血不停往下流,心裏浮起一陣莫名的悸動,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地滋長,一種性方面的快感。
  
  他腳步踉蹌,我操過一旁的折疊椅,舉到頭上,要是有槍就好了,我討厭拿重的東西,不過現在不是講究的時候,我朝他的頭狠砸,砸得他頭破血流。

  砸了兩三下,他轟然倒地。
  
  “頑強的傢伙。”我喘著粗氣,扶著椅子,舔著刀鋒的血,面向華威,“好了,現在一對一,很公平。” 
  
  華威嘿嘿一笑:“我來這裏並不是要跟你起衝突,只是來拿回我的東西!”
  
  媽的說什麼廢話!
 
  “跟你說一個字都失了我的身份,去死吧!”我舉起椅子劈頭朝他扔了過去。
  
  華威退後,抱著姜羽很輕鬆地避開了,我在扔椅子的同時撲了上去,朝那張欠扁的臉招呼過去,這幾年沒怎麼練,功夫生疏不少,不過速度還是很有保證的。
  
  “姜羽,看看你的新歡,竟然不管你的死活了?”華威挑釁地看著我,邊退後邊說,“還是我對你最好吧,嗯?”

  姜羽的手抓著他的手臂,指甲都挖進去了。

  我站定,將剛才跑動出的汗拭去,冷笑著說:“放開他。

  華威的手往姜羽的皮帶摸去,陰森森地笑:“我還想跟他敘敍舊呢!”

  我冷冷地說:“放開他!” 
  
  “怎麼可能,這可是我的東西!”華威說,“姜羽,你哥哥離不開我的,他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裏,只要你乖乖地回來,我就會對他非常好!你這麼愛你哥哥,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我看向姜羽,他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看著我,黑色的瞳孔裏面清楚地映出我的身影。
  
  “我當然知道。”我聽到他這樣說,然後伸手往後摟住華威的脖子,“爸爸。”
  
  “驕傲、高貴、美麗的女王陛下,聽到了嗎?他選擇的不是你。”華威得意地看著我,掀開了姜羽的衣服下擺,用一種誇張的聲調說,“我一直想知道,當你這個高高在上的人被人踩在腳下時,究竟會露出什麼表情。”

  “女王陛下?”我冷冷地說,“既然這樣,看來我有必要讓你搞清楚庶民的立場!”
  
  “真有趣,姜羽,這位女王好像真的迷上你了。”華威伸出舌頭舔了舔姜羽的臉,“不過他救不了你。”

  “你太多話了。”我垂下手,將袖子裏的手術刀摸出,“有資格配得上我的人,就要有這樣的覺悟。我想要的,是不需要我去保護的東西。”我抬高下巴,冷漠地看著姜羽,“小子,你不是說要得到我嗎?能夠跟我在一起的人,就要有絕對的能力保護他自己,我對英雄救美的戲碼沒興趣!”

 

第71章

姜羽沒有出聲,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側著頭靠在華威的肩膀上,蓬鬆的頭髮不知不覺已經長長了,一隻手抬起,環著華威的脖子。

很親密的姿勢,看得我很不爽。

“聽到了嗎?他不會救你的。其他人都會拋棄你,只有我不會。我絕對不會像你的親生父母那樣拋棄你。”華威捏著姜羽的下巴,輕輕撫弄,“就算養的是條狗,也會有一點感情吧。”華威朝我咧嘴笑,“我養大的狗,怎麼會輕易送給別人?對不對?”

“養大的狗?”我慢慢地重複一遍,腦子裏有一把聲音在叫囂:殺了這個混蛋東西!殺了他!

那聲音越來越吵,吵得我頭都要爆了。反正殺一個跟殺兩個沒什麼分別。我這樣想著,腦子裏的聲音就靜下來了。

這時,姜羽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很驚訝,然後他對我搖了一下頭,動作很輕。他在阻止我。

“我們走吧。”華威拖著姜羽就要走,突然,他的眼睛睜大,直直地望著我,然後視線往姜羽那裏移動。下一刻,姜羽被他往後樓梯推去。

幾乎在同時,我沖了過去,右手照著華威的脖子就是一捶。我用了十成力道,那只豬彈到鐵門上,撞了回來,然後老老實實地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應該感激我沒有用左手。不過現在我沒心思去管他,撲到樓梯口一看,長長籲了口氣。姜羽倒掛在轉角的扶手上,在半空晃來晃去。他朝我咧嘴笑:“怎麼樣?動作優美吧?我的舞可不是白練的!淩空翻度轉體只是小兒科罷了!”他得意得鼻孔都要朝天了。

“行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快滾上來!”我說,“我們來討論討論怎麼割了這頭豬!”

姜羽蕩了一下,上半身弓起來,抓住欄杆,再翻一個筋斗,輕鬆落地。

真像猴子。我想向他丟香蕉,不過現在沒有。

回身踢了踢華威,我正奇怪剛才他的反應,姜羽跳上來了。我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看他的腰。”姜羽笑嘻嘻地蹭過來,扶著我的肩膀,踢了華威一腳,把他翻過去。腰眼的位置插了個銀色的十字架,不過比較像釘子,血流了一地。

“那是什麼東西?”我問。

他嘿嘿笑:“你忘啦?之前你不是送了個鉑金環給我,我請人把它弄成十字架了。我哥說本來想捅他的腎,誰知捅歪了,留了他這條賤命。”

“哦,這樣啊。”我蹲下,想把那十字架拔出來,不過這個十字架有倒鉤,我挖了一會兒才挖出來,血流得更凶了,底下還纏著繃帶。那個窩囊廢呻吟了一聲,睜開眼睛。

“醒了?”我站起來,朝他微笑,一腳踹在他胸口上。他咳了半天才緩過氣來。

擦乾淨了十字架的血,我把它遞給姜羽,姜羽重新掛在鏈子上,瞪著華威:“現在是真心話的遊戲時間!Part 1,姜旌是你的誰?”

華威冷笑著,不出聲。我用力踩他,在傷口上磨:“你啞了?說話啊!”

他喘著氣,低聲說:“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姜旌!”

“我問的是你!”姜羽大叫,“答案錯誤,Out!”

“哼!”他轉過頭去,姜羽補了一腳:“這是我代我哥踢的!”

“你聽不懂人話嗎?乾脆把你的肉切成一塊塊丟出去喂狗吧。對了,要不要嘗嘗自己大腦的味道?”我微笑地說,“我技術很好,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華威仰著頭看我:“這個表情不錯,難怪你弟弟不肯放過你,不過,殺了我,你就要坐一輩子牢!”

“我會取得豁免權再動手。”我冷笑著,停下手,看來我的懷疑是對的,崔言儀果然在背後搞小動作,“那些信是他寄的?”

華威陰森森地笑:“你說呢?最不想你們在一起的人是誰?”

姜羽拿著那張折疊椅狠狠拍下來,砸在華威頭上,沒出血,不過腫了個包,華威一聲不吭。

“去你媽的!別以為我還是那個哭著求你的小鬼了,姜旌的人生是他的事,我不會再插手。現在我有要保護的東西......”姜羽用平板的語調說,一直瞪著我,眼神兇惡,“不過那東西很沒良心就是了!”

關我鳥事?

我推推眼鏡,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沒死。我站起來,對姜羽說:“沒死,我們走吧。”

我想我清楚寄那些東西給我的人的目的了,不過有樣東西他搞錯了。就算傷害了我在乎的東西,我也不會在意的。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傷害了喜歡的東西,痛的人又不是我。

但是我會覺得不爽。即使只是一瞬間,我還是會對“姜羽曾經屬於別人”這個事實不高興。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獨佔欲?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雖然不舉,我還是對這小子很有性欲望。

有人從這邊門過來了,我拉著姜羽往樓下跑,從太平間那邊的門溜了出去。

姜羽把我推到副駕駛座上,自己跑到駕駛座去了。我問:“你不去把你哥帶出來?”

姜羽熟練地發動了車子,緊張地看了看前方,說:“那混蛋不敢去惹他的,姜旌瘋起來會把那狗東西殺掉。”

“好了,現在閒雜人都解決了。”我攤開手,冷冷地說,“你可以說說你的事了吧?”

他看了我一眼,說:“先把上衣脫掉!這樣真像逃亡的罪犯!”

我兩三下扒下衣服,這件絨毛外套可是我最喜歡的,上面沾了血,送去乾洗應該可以吧。姜羽猛踩油門,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飛馳。

我一邊綁安全帶一邊轉過頭去罵他:“開這麼快要去投胎啊!我可不想跟你殉情!”

這時,我才看清姜羽的嘴唇在發抖,臉色很不好。

“你怕個屁啊!你的指紋都被我擦光了,就算他們死了也不會找到你的頭上。”我伸腿到座椅下面,舉高手伸了個懶腰,腰開始痛了。

姜羽瞪我:“老子才不是擔心這個!殺人犯就殺人犯,又不是沒做過!那些畜生死沒死根本不關我的事!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的?你剛才的樣子太不對勁了,快發作了,我要帶你去檢查!”

“你說什麼?”我按著腰瞪他,“你敢說我是神經病?”伸出手去擰他的耳朵,“大逆不道!有種再說一次!”

“老頭,我拜託你別再開口了行嗎?聽到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冷汗都飆出來了,現在我們去找你的心理醫生看看!”他大聲嚷著。

“我沒病!”我叫,“停下來,現在不是去蒙古大夫那裏浪費錢的時候!滾一邊去,換我來開!”

“你給我乖乖聽話!”他大吼,氣得臉都紅了,踩刹車,如果沒有綁安全帶,我早就飛出去了。

我兩手交叉著環在胸前,瞪他:“你算老幾,敢命令我?”

“我擔心你,不行嗎?”他粗聲粗氣地說。

“公平一點,小子。現在有更加重要的事做,換我來開!”我朝他打手勢。

“我操!”他打開門,跳了出去,焦躁地走到我這邊來,敲打著窗玻璃,“現在有什麼事重要得過你自己的身體?不要忘了你昨晚還發燒!”

“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現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老小子可能還會來抓你,你待在公寓不太安全。”我打開車門,鑽到駕駛座那邊,朝他揚手,“快點上車!”

“你不告訴我去哪里,我是不會上車的!”姜羽梗著脖子說。

我皺眉:“怎麼?怕我把你賣了?又不值錢,賣了也賺不了多少!”

“去你的!”姜羽跳上車,用力拍上門,朝我眥牙咧嘴,“論斤賣當然能賺錢!”

我嘴角往上彎了一下,連忙壓下來,發動了引擎,繼續開車。

“我們去哪?”姜羽玩著安全帶問。

“我家。”我說。

“你家?回公寓去?”

“不,回我本來的家。”我說,踩油門,“去見我的父母。”

第72章

“這樣啊。”姜羽拍了拍胸口,“早說嘛,還以為你要去哪里,原來是去見你的爸媽而已......嗯?”他停頓了一下,掏掏耳朵,“你說什麼?”

“你是白癡啊?”我瞪他。

“等等!喂,我叫你等一下!”姜羽似乎陷入了混亂狀態,捧著腦袋在那裏亂叫,“你剛才說去見你父母?那不就是相當於去拜見岳父岳母大人?Oh my go!”他拿了面化妝鏡出來,照了半天,臉都綠了,“你看我現在的樣子,看!熬了一夜,皮膚不夠水,嘴唇裂開了,黑眼圈也出來了......不行不行!我要去做個SPA,還要換件上得了臺面的衣服,你先帶我去買件衣服......

“什麼岳父岳母,你腦子進水了?不用了!”我繼續開車,看了他一眼,說,“你這樣就可以了,這樣很好。”

姜羽果然是不能贊的人,得意得鼻孔都朝天了:“是嗎?是嗎?老頭你這樣說,是不是代表我很可愛?”

我撥了一下頭髮,冷冷地說:“反正你怎麼扮都是這副鬼樣子,何必浪費錢。”

“去你的!”他用力推我一把,縮回座椅裏專心照鏡子,拉了拉那頭蓬亂的頭髮,嘴裏咕嘟著,“還是應該弄直頭髮比較好,這個粟米卷看起來好輕浮。”又拍了拍那件花俏的外套,繼續咕嘟,“這身衣服也太誇張了......哎,你看我像不像野貓?麻煩大了,會不會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裝什麼純啊,你本來就輕浮,嫌衣服誇張,那你還買來穿?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說:“只是去見我的父母罷了,用不著這麼緊張吧?” 

“就是去見爸媽,我才會這麼緊張!”姜羽把鏡子扔到一邊去,抱著頭哀號,“怎麼辦?見面第一句話要怎麼說?你好,我是姜羽,是你們兒子的性伴侶,以後請多指教。不行!我這樣說是不是會死?你教教我啊!”他趴到我的大腿上磨蹭。

“現在說這些還嫌太早。”我抓著方向盤的手抖了一下,想起那個頑固的老傢伙就頭痛。不過把姜羽寄放到那裏,應該是最安全的,那些都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的人。

姜羽抬頭看著我,問:“怎麼了?你臉色好難看。” 

“我家裏的人個性比較難搞,嘴巴毒,無論我父親說什麼,你當他在放屁就可以了。”我說。

“什麼意思?”姜羽好奇地蹭過來。

我瞪他:“你別管,乖乖跟著我,其他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喂!你自己都說要公平一點了!我會把我的事告訴你,相對的,你當然也要告訴我才行啊!”姜羽撅著嘴。

“真麻煩!”我用力抓了抓頭,說,“事先告訴你一點,當作是有個心理準備吧。我家四口人,我,崔言儀,我弟,你認識的;我媽,很疼我,基本上她已經接受了我的性取向,所以不成問題。麻煩的是我爸,那傢伙恨我,恨到想要殺了我的程度。哎,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才不需要同情!要哀悼等到我埋了以後再說!

“說回那老傢伙,他平生最恨的是同性戀,是極端的反同性戀者。聽我媽說,我的樣子連那傢伙年輕時候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開玩笑,我可從來都不覺得那老小子比我帥!總之,他屬於男女通吃的類型,個性溫和開朗,很受歡迎。後來為了頂罪,他代替他的養父坐牢,跟他同一個監房的人先後都被他幹掉了,空手戳穿心臟。”我看了姜羽一眼,他一臉崇拜,眼睛閃閃發亮。這小子,真是沒救了!

“後來呢?”見我不說話,他催道。

我叼了根煙,並不點,繼續說:“出獄以後,他的養父說考驗通過了,他已經有資格成為幫派的首領,而他的個性就越來越乖僻。”

“偶像啊!”姜羽大叫,“我對這種變態最沒抵抗力了!一定要介紹我們認識!”

“聽我說完。同性戀都該死,那些最噁心的傢伙只會讓這個世界走向滅亡。”我點了煙,慢慢地抽著,“我離開那個家時,他這樣對我說。”

姜羽還保持著興奮的表情,聽完我的話,愣了一會兒,然後用力拍喇叭。“不能原諒!”姜羽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聲線發抖,“媽的同性戀又怎麼了?老子就是喜歡同性戀他又怎麼著?犯他什麼事了,他憑什麼這樣罵你?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老子馬上去教訓他!開快點!”

“冷靜點。”我朝他吹了一口煙,看他咳得半死,“如果可以教訓他,我早就做了,哪里輪得到你出馬?問題是我打不贏他,之前出了那檔子事,我媽心臟病發,那傢伙把我打得半死,我連還手都做不到,要不是被人攔著,我早讓他弄死了。”

“好啊!我可吞不下這口氣!”他嚷嚷著,“明的不行,咱們可以來暗的!林小遲那廝給了瓶好料,讓他喝一點,保證行!”邊說邊掏口袋,翻出一個塑膠瓶,裏面裝了橙色的液體。

“什麼東西啊?”我皺著眉問。

“好東西!那傢伙說這東西只要一點點,就可以讓人變乖,任人宰割,聖女變蕩婦......”他笑得很奸詐。

“確實是好東西,你想用來做什麼?”

“廢話,當然是給你......”說到這裏停住了,他的淫笑僵在臉上。

“給我?給我做什麼?”我微笑地湊近他。姜羽訕笑著往後退:“沒、沒什麼,我開、開玩笑的......”

我劈手奪了那瓶藥水,抬高下巴瞪他:“再有下次,我打開你的腦殼整瓶灌進去!說到做到!”

“好!好!”他縮到一邊去了,目光一直追著我,好像很期待。

我摸摸額頭,歎了口氣,我怎麼攤上這麼個東西?!

正在自我厭惡,聽到姜羽又在叫。我不耐煩地罵:“吵你媽個屁啊,讓我靜一下會死啊!”

“操!老子完蛋了!”姜羽揪著他的安全帶叫道,“我沒買禮物耶!你媽喜歡什麼?”

“閉嘴!”我終於忍不住大吼起來,“滾一邊去睡覺,還有三個小時才能到,別再來煩我了!”

 

第 73 章

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我有點想睡,大概藥效還沒完全散。彎腰找紙巾揩鼻水的時候姜羽醒了,他一直拉著我的皮帶。

我把紙巾卷成團扔到後座,看了看他的手。

“換我來開,你告訴我路線就可以了。”他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有駕駛證嗎?”我問,打了個呵欠。

“沒有。”他摸摸頭。

“那就乖乖呆著。”

他扭了一下,好像很焦躁。

“怎麼了?”我問,“要上廁所嗎?前面應該有休息站。”

“不是,我只是......”他粗魯地抓了抓那頭亂發,下定決心似的,“不問清楚的話,我怎麼都不能安心。”

“什麼?”我疑惑地瞪他,很難得地看到他一臉嚴肅。

他坐得端正,雙手放在膝蓋上,張了張嘴,終於鼓起勇氣地說:“你說過,有資格在你身邊的人,必須能夠保護得了自己。”

我想了想,說:“好像有這麼回事。”

“不是好像,是確實!”姜羽急得臉都紅了,“我能夠保護自己,你也看到了,那就是說我夠資格了吧?”

“那麼,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帶你回我家?”我沒有看他,也不正面回答他。

“你不說,我怎麼可能知道,老子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他氣呼呼地說,還是很煩躁的樣子。

“你到底在不安什麼?告訴我。”我把車停在路邊,盯著他。

“我不想再被拋棄。”他低著頭,悶悶地說。

我愣了一下,想起華威說過,姜羽是被親生父母遺棄的。我伸手輕輕撫摩著他的頭,低聲說:“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我絕對不會拋棄你的。”這句話說出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

姜羽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我,似乎在掂量著我的話的真實性。

“別這樣看我,我說的是真的。”

“說話算話?”

“你真羅嗦!”

“那你為什麼突然要帶我回你家?”

“豬啊你!我都說要收你做養子了,當然是回去告訴他們一聲。”

姜羽臉色突然變了,瞪我:“養子?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只是形式而已,你怎麼這麼不爽啊?”

“我不需要同情!”他轉開視線,“我的事,你從來沒有考慮過吧,感覺上都是我在一頭熱,你完全沒有進入狀況,就連做愛,你也從來不會叫我的名字......””他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壓抑沉默的氣氛使我心情也變壞了,我冷冷地說:“有不滿就說出來!我對猜謎沒興趣!”

“我不要當你的兒子!”姜羽大吼,“媽的!你要我說什麼?難得你肯收我做養子,應該心存感激啊,哈!別開玩笑了!誰要當你的兒子啊!你想要就自己去生,老子才不稀罕呢!”

我真是莫名其妙,這小子吃錯藥了吧?

“我都說只是形式了,你急什麼?”我擰過他的頭,“同情心?你認為我會有那種東西嗎?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我的兒子,不要也不會跟你上床了。我雖然沒節操,但還是有底線的。”

姜羽低著頭,沒有出聲。

“承諾都是不可靠的東西,只有白紙黑字寫下來才有效。”我發動車子,繼續往前駛去。

“當然不可靠,反正我們之間根本不算什麼。”姜羽低聲說,專心對付他亂糟糟的頭發。

我沒有反駁,沒有力氣反駁,因為他說的是事實。

在休息站吃了點東西,再上路,沿高速公路一直行駛,到了郊外的別墅區。本來住的房子不是在這裡,被敵對的人炸了,就搬到這邊來,過得還不錯。

在區裡拐了幾個彎,到了一個獨立的院子門前,我走下車。

重新站在這幢莊園面前,剛住在這裡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裡像鬼屋一樣,四面都是黑壓壓的樹。老實說我對這裡沒什麼好感,除了大,沒有任何優點。

“哇,你家是堡壘啊?牆好高哦。”姜羽跟在身後,四處張望,“家裡這麼有錢,你怎麼會小氣成這樣?”

“我家有錢關我屁事,又不是我賺的。”我按下門鈴,聽到機械的聲音問:“請問哪位?”

我說:“開門,是我。”

靜了一會兒,聽到對講機裡的人驚訝的聲音:“大少爺?”

“行了,什麼大少爺,我媽在不在?”我不耐煩地問。

“在!請等等,馬上開門!”

鐵門慢慢滑開,司機開著專車過來了,我拉著姜羽上了車。大概行駛了十來分鐘,穿過門口那片濃密的樹林,貓頭鷹的鳴叫越來越近,可以看到那幢小樓房了。

全程,姜羽都張大了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魔女的森林啊。”

“別亂跑,特別是後方的迷宮,裡面養了很多危險的動物。”我對他說。

走過鵝卵石的小道,兩邊的灌木叢生長得很茂密,走了幾分鐘,上了幾節階梯,推開那扇飾花玻璃門,我轉身對身後的姜羽說:“我們直接去見我媽,你要小心......”話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為我的身後根本就沒有人。

又來了!我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快步穿過旁邊走廊,把那些佣人拋在身後,繞到房子後面的湖邊,叫道:“姜羽,你在哪?”

沒人應。

突然腦後響起一陣風聲,我往旁邊一閃,一道黑影“啪”地一聲擊在我剛才對面的樹干上,樹皮的碎屑飛濺開來,黑影轉了個彎,往我頭上擊打過來,我迅速抓住,拉緊。

手掌一陣刺痛,皮鞭上的倒鉤劃破皮膚,流血了。

我的視線沿著鞭子,對上了對面的人。

“你回來做什麼?”他冰冷的語調跟以前一樣,還是沒變。

長頭發,巴掌臉。沒有記錯的話,這家伙有五十六了,除了眼角幾條皺紋,看不出有什麼年齡特征。穿一件寶藍色的棉袍,綢緞面料,銀色藤蔓花紋,邊緣鑲著銀色的滾邊,脖子上纏繞著一條黃金蟒,比我的腿還粗,紅色的信子貼在他臉上。

我很奇怪,那蛇不用冬眠嗎,不過不關我的事。

我瞪著他:“人呢?把他交出來!”

他面無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跟我一起來的小子,你把他抓到哪裡去了?”

“那只野貓?”他嘴角彎了一下,笑得我心裡發冷,“很好的標本材料,漂亮的粉紅色內髒。”

我冷冷地瞪他:“要解剖他,應該先取得飼主的同意。”

“你似乎很肯定我不會對他不利?”

“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他也是你的孫子,這點你很清楚吧。我和你不同,你只對溫馴的人感興趣。野性難馴的人,還有那種馴服的過程,你通通都沒興趣。”我看著他,冷笑,繼續說,“因為很難搞,用起來不便利。”

 

第74章

“你這樣......”他慢慢往後退,撫摩著他的蟒蛇,用眼角看我,“是在求我?”

“隨你怎麼說。”我放開鞭子,舔著傷口,冷冷地說,“很可惜我不是來找你敘舊的,崔凡,我們來和解吧,你也不想傷老媽的心,對不對?”將完好的手插在褲袋裡,歪頭看他,“演一場戲,很簡單。別碰他,他是我的,還給我。”

“哈、哈!”他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看來洗腦還不算失敗,至少你也懂得敬老尊賢了!”

果然是他搞的鬼,我抬高下巴,瞪他:“老不死的,我沒空跟你廢話,把人交出來,我立刻從你眼前消失!”

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鞭子脫手掉落地,渾身顫抖。不知什麼時候,那條蟒蛇已經纏繞住他的上半身,他的頭發被蛇身扯著,只能仰高頭,那截蛇尾勾起他的棉袍下擺,似乎想潛進去。場面怪異,我皺起眉頭來。

他臉色鐵青,狠狠地瞪我一眼,叫道:“哼,別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肮髒,真搞不懂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那種血統不純的貓,我才沒興趣。想要見他,去客廳吧!當然,前提是他沒有被你媽宰了。”他艱難地往後退了一步,用力拉開蛇尾,嫌惡地皺著眉頭,衝屋子裡叫,“太極,把這東西搬開,很重耶!”連聲音都發抖了。

很反常,不過我沒空理他,立刻往屋子裡跑,跟太極擦肩而過,身後傳來他們的說話聲。

“把它關起來,我不想在我的床上看到它!”崔凡語氣不穩,似乎在害怕什麼。

“因為大哥的體溫比較高,它才喜歡爬到你身上去。”太極低聲說,聽不出情緒。

“總之別再讓它靠近我!”崔凡幾乎是在尖叫,聲音驚得烏鴉都飛了。能讓那個老怪物怕成這樣,還真是奇觀。

越過一間間房間,我一直跑向轉角的客廳,門緊閉著,我用力拉開,黑白色調的空間,茶色的窗簾緊緊關著,沒有人。

我衝出客廳,幾步跑上二樓,這種焦躁感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

帶姜羽來這裡,我早就有心理准備了。雖然我本身沒什麼,但也知道我的家庭跟別人完全不同,很難讓人接受。即使這樣,我還是想將他正式介紹給家裡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堅持,不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是我的原則。

爬上二樓,站在樓梯拐角的小客廳前,門虛掩著,我伸手,剛要推開門,聽到裡面的說話聲,停下手來。

“......不可一世,蠻橫,刻薄,不講道理,我的孩子我最清楚,他的性格跟他父親一模一樣。雖然都是缺點,只有臉好看,但他始終是我兒子,男的,你剛才說什麼?叫我把他交給你,還會讓他幸福?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有必要把我貶得這樣低嗎?我皺眉,站在原地繼續聽。

“我不是說笑。”姜羽開口了,聲音沉穩,“既然您都調查過了,那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很大的一拍。

不可否認,我現在心情很爽,爽得要升天的那種。只因為姜羽說他喜歡我。

“有一點我想你搞錯了,他不會認真的,他只想玩,而我們家有這個資本讓他玩,我們也很樂意陪他玩。有什麼關系呢?這就是我愛他的方式,問題是,你有這個資格嗎?你配跟他在一起嗎?”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說了算!”姜羽的聲音帶了怒氣,“就算他永遠都不回應我的感情,沒有關系,我會一輩子鎖著他,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我很有耐性,我可以等,可以耗,直到他對我沒有保留的那天來到!”

很久,媽都沒有說話,然後,她開口了:“偷聽可不是紳士行為,小維。”

聽到杯子掉落的聲音,我推開門,奶白色的牆壁,比以前那種病態的藍更加舒服,厚重的窗簾遮住落地窗,使得屋內有點黯淡。姜羽坐在斜對門的沙發上,膝蓋放了只變色龍,一只杯子掉在面前的茶幾上,弄濕了幾面。即使光線黯淡,我還是很清楚看到他通紅的臉。

姜羽目光游移了一陣,閃閃縮縮,我一直盯著他,最後他眼一睜,直直地望過來。

不知道互瞪了多久,媽媽的咳嗽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從正對面的太師椅上站起來,微笑,朝我伸手:“你回來了。”

她穿一身黑色旗袍,修身設計顯得更高更瘦。氣色不錯,臉的輪廓沒怎麼變,頭發長了。

我朝她點頭,算是打招呼,她走過來,拉著我,將我按在姜羽對面的沙發上,慢慢地走到背後,手放在我的頭發上,輕輕撫摩,接著,我感到她的下巴放在了肩膀上。

“這樣看,你覺得我們像嗎?”她開口,問的卻是姜羽。

姜羽很仔細地看,說:“不像,你們一點都不像。”

“雖然不像,但這是我的作品。”她的手指沿著我的額頭往下滑,冰冷的指尖觸摸著皮膚,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漂亮的玩偶,聽話,我最疼愛的孩子。”

“你想說什麼?”我冷冷地問,她犯病了?姜羽看著我,表情怪異。

“別緊張。”她笑眯眯地說,笑聲陰森森的,繼續摸我的臉,“小子,我把他養得這麼好,你突然跑來要我把他免費給你,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第 75 章 

姜羽捏著下巴,眼珠從她身上溜到我身上,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怎麼樣?”媽的聲音帶著笑,“你能出多少?”她的手往我的領口摸進去,“或者,用你身上的某樣器官來換?例如......”冰冷的手指停留在心臟的部位,“代替我的兒子,把你的心臟給我?” 

“會有排斥反應的。”我把她的手拉出來,“想要換心,把崔言儀的心挖出來不就好了,我可以免費動手術。” 

“他的心臟不夠強。”媽縮回手,姜羽走過來,把我拖離那張沙發,力道大得出奇,一把將我拉到他身邊,戒備地瞪著她:“別跟我玩花樣!對我來說,崔言維是無價的!” 

說什麼啊? 

我瞪著他,姜羽沒有看我,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老實說,就算上床時,我也沒有這麼仔細看過他。雖然頂著個粟米卷發,帶著黑框眼鏡,衣服誇張沒品,囂張任性......但是,我還是不得不承認,他越來越有大人的樣子,眼神堅定。對於他說過要“養我”,我竟然很期待。 

臉頰的溫度好像升高了,快要燒起來。自己暗爽,一不小心就表現在臉上了,我忙抬高手,假裝要整理頭發,希望能冷靜一下。 

“好難得的畫面,竟然能看到這麼有人性的小維。”媽的聲音帶笑,還有驚訝,“小子,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好了,玩笑到此為止,我說正經的,我想收他做我的養子。”我說。 

“什麼?”媽和姜羽一同開口。 

“只是知會你們一聲,至於反不反對,不關我的事。”我扳過姜羽,把手放在他的肩上,“重新介紹一下,這是姜羽,以後會改名叫崔羽,是你的孫子。” 

“我反對。”媽慢條斯理地說,“雖然我還蠻喜歡他的,但是始終都沒有血緣關系,我絕不承認。” 

我對她微笑:“我說過,只是循例知會你們一下,至於手續,我們會辦好的,你不用費心了。” 

一聲悶響,媽的手用力拍在茶幾上,茶幾上的杯子都滾到地上了。她臉上還是挂著笑容,很銳利:“抱歉,手滑了一下。玩玩的話,怎樣都沒關系,但是認真起來就有點麻煩了,你明白吧?嗯?” 

“當然明白,我很累,可以離開了嗎?”我問,“十年沒回來的兒子,你也應該體恤一下。”姜羽抓著我的手,握得很緊。 

“去吧。”她細長的眼尾向上一挑,懶洋洋地說。 

我拉著姜羽就走。 

“等等。”她又叫。 

我停下,回頭問:“怎麼了?” 

“關好門。”她用尾指鉤鉤眉角,微笑,“做事要三思而後行,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是無所謂你的性向啦,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你爸會不會半夜把你拖出去剁碎了。” 

“好。”我說,出了小客廳,聽到媽在裏面喊傭人收拾地毯。 

站在走廊上,這裏光照比較強,姜羽的臉色不太好,用力掙開我的手。 

“怎麼?你在氣什麼?”我問。 

“不關你事!”他粗聲粗氣地說,“反正只是玩玩,你在意個屁啊!” 

原來是剛才的話戳到他了。 

“明白是一回事,行動又是另一回事。”我說,拍拍他的頭,“我家裏的人都有點奇怪,你別管他們就好。”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帶我來,既然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你不覺得這樣做太多余了嗎?”姜羽擋開我的手。 

“你覺得這是多余的?”我看著僵在半空的手,冷冷地說,“我不是你,姜旌能夠給你普通意義的親情,我沒有,也不需要。那種激烈的感情,我根本沒有辦法想像,能夠得到他們認同當然是好事,沒有也無所謂,我就是這樣想的。” 

“那麼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姜羽突然激動起來,聲音都高了,“你媽媽根本就不喜歡我,繼續留在這裏根本沒有意義!” 

“那個啊......”我按著額頭,看來剛才我媽對他說了些不太好的話,“我媽個性比較惡劣,她有心戲弄你,就說明她喜歡你,所以你還是別擔心了。”如果是看不順眼的人,她早就滅了對方,哪裏還會讓他坐著喝茶啊,那女人可是個人主義至上的。 

姜羽撅著嘴:“這樣戲弄我很好玩咩?” 

當然好玩了。我心裏想著,推他一把:“行了行了,得到太後的庇護,那老不死就不敢動你了,你就乖乖住下來,我明天去解決華威的事,順便辦收養手續。” 

“你真的要收養我?”他直直地盯著我。 

“我從來不開玩笑。將來太長遠了,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什麼,那些承諾都是狗屁,沒人會相信。”我望著他。

“操!”他氣紅了臉,大吼,“你要笑就盡管笑!老子說出口的話不會收回,是啊,我是喜......喜......”他“喜”了半天也沒“喜”出什麼來,幹脆揪著我的衣襟,自暴自棄地說,“老子就是那啥你,你信不信,隨你!” 

我微微一笑,抓開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說:“我當然不會相信,我連自己都不信,又怎麼會相信別人呢?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要收養你?口頭的承諾沒有效用,只有寫成契約才能保險,用一份文件將你鎖起來,掌握在手裏。”我推推鏡片,“我不知道你說的那種感情,但我會試著去學,如果你肯在文件上簽字的話。” 

姜羽的眼睛很亮,亮得刺眼。 

“好。”然後,我聽到他說。 

看著他的眼,我打了個哆嗦,那瞬間,全身像觸電一樣,有什麼東西在改變,速度很快,想逃都逃不了。 

中邪了! 

勉強壓下那種怪異的感覺,我粗魯地拖了姜羽就走,那條變色龍爬上他的肩頭,膩著不走了。 

“我媽送的?” 

“嗯,把我抓到這裏,陰笑著塞給我的。”他摸了摸綠色的身體。 

看來我媽對他印象不錯。真難得。 

我心情好了許多,走上三樓,經過那個大露台,他停住了,沒有動。我不耐煩地問:“怎麼了?” 

他呆呆地看著走廊邊的露台,常春藤架下的吊床上躺了個人,藤蔓垂落下來,遮住了視線,不過看衣服應該是崔凡,這麼冷他跑去那裏做什麼? 

“有什麼好看的!”我拽他,姜羽定定地站著,還是不肯走。 

換了個位置看,崔凡面朝上躺,一條手臂垂下吊床,幾只狼蛛在他的頭發上盤著,很天然的頭飾。一條巨蜥躺在他腳下,充當墊腳。旁邊是個樹墩,放了堆水果。 

“好華麗。我以為老頭你已經是很漂亮的了,沒想到......”姜羽喃喃地說,“有點像你,那是誰啊?” 

“我爸。”我沒好氣地說,看了那張臉這麼久,我實在看不出跟其他人有什麼不同。而且,我覺得姜羽比他可愛多了,當然,這句話我不會說。 

正想著,姜羽已經拿出手機拍照了,邊照邊說:“這張好,可以做桌面,眼睛好妖......還有這也不錯,好想咬他的嘴......”他又扯我,“喂,我可以要簽名嗎?” 

怎麼成追星族了? 

我拖著他就走,冷冷地說:“少廢話!被那老妖怪抓住就麻煩了!” 

“等一下啦,再拍幾張,不用PS都能大賣!”他還是賴著不肯走。 

身後伸出一只手,把那手機搶過去,太極面無表情地刪掉那些照片,再遞回去:“失禮了。” 

姜羽張著嘴,扯我:“喂,老頭!這算什麼!” 

“很抱歉,我們大哥不喜歡拍照的。”太極對他說,朝我鞠個躬,就往露台走去,站在吊床邊,崔凡眼皮也不抬,掂了個梅子,咬了一口,馬上吐了,半眯著眼,懶洋洋地說:“誰買的?拖出去喂狗!” 

太極低聲說了句什麼,崔凡瞪他:“酸成這樣,要我怎麼吃?” 

“怎麼了?”媽從另一邊的梯子走上露台,彎腰,摟著他的脖子。 

崔凡的終於眼皮抬了抬,又眯起了,說:“喏,那些梅子,酸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媽拿起一個梅子,咬了一口,說:“不會啊,很甜,你再嘗嘗。” 

崔凡看看梅子,閉上眼睛:“不吃了,搞得沒心情。把買的人拖出去砍了。” 

媽微笑:“你要把我拖出去砍了?” 

“你買的啊?那算了!”崔凡揚揚眉毛,目露凶光,“如果不是你,有他們好看!” 

太極拿了水果刀,切了一小片,放在玻璃杯裏,媽用麼指和食指夾起來,放進嘴裏咀嚼,皺眉,太極把那顆梅子放到磁盤,又拿起另一只,照樣切一小片,媽嘗過以後,沒有皺眉。崔凡半眯著眼,對太極勾勾手指,太極把梅子遞到他嘴邊,崔凡伸出舌頭一卷,吃得很爽。 

“再來。”他把核吐出,漫不經心地說。 

這老不死的! 

姜羽卻看得津津有味:“老頭,他比你還囂張耶!” 

“Shit!”我罵道,“浪費食物會遭天譴。” 

聲音太大,崔凡聽到了,轉頭望過來,他臉陰了一下,朝我挑挑眉,冷冰冰地說:“今天還真黑,怎麼到哪裏都會遇到髒東西!” 

“哼,真會放屁!”我推推眼鏡,抓著姜羽的手往走廊盡頭走去。 

“說什麼!這個不肖子!”他大吼。 

我懶得理他。


第 76 章 

姜羽觸到床就閉上了眼,我推他:“我房間在隔壁,有事就大聲叫。” 

“嗯。”他哼著,鼻音很沈,接著就發出輕微的鼾聲。 

我幫他蓋好被子,又坐了一會兒,聽到他在磨牙,還說夢話。這小鬼!我順順他的雞窩頭,脫下眼鏡。 

“......老頭......”聽到他模糊的聲音,我豎起耳朵,“乖......把腿張開......嘿嘿......”他淫笑起來。 

我差點一腳把他踹下床,不過看到他的黑眼圈,又下不了腳,只好忿忿地捏他的鼻子,搖晃。他發出呻吟,扭來扭去。 

心情不錯,我拍拍他的額頭,走出去,傭人過來請我去餐廳吃飯,我讓她別去打擾姜羽,把東西直接送到我的房間就好。 

晚飯是素菜,味道不錯,應該沒毒。吃完飯,洗了個澡,我仰面躺在床上,房間的擺設沒有變化,牆壁上的植物攀爬著,在這陰冷的天氣裏,我總覺得那些綠色的藤條會在不注意的時候滋長,捆綁住我。 

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都是剛才姜羽那小子亮得詭異的狼眼。滾了半天床單,無法入睡。那小鬼明明就在隔壁房間,剛剛才見過面,我想念個屁啊!真是撞邪了! 

幹脆爬起床,披了件衣服跑到露台抽煙。 

冷空氣讓我的頭腦清醒了許多,下面的樹黑壓壓的,偶爾能聽到動物的叫聲,然後就是一片死寂。真像鬼屋。 

我狠狠抽了一口煙,看著煙頭上的火,突然聽到隔壁傳來水聲,還夾雜著姜羽五音不全的歌聲。大半夜的,真像鬼叫。我不知道帶他回來是好還是壞,但是現在我很肯定,能聽到他這麼難聽的聲音,我心情非常好。 

我強忍著笑,閉上眼,刻意去忽略那個狼嗷。用心傾聽著那潺潺的水聲,剛好那邊房間裏的歌聲停了,只剩下水流聲,落在地上的脆響,很色情的味道。 

心臟跳動的頻率加快,周圍很安靜。我感覺自己屏住了呼吸,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音,豎著耳朵,好象自己的聽力在這個時刻提升了數倍。 

我努力捕捉著那邊細微的聲音變化,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 

水流聲停止,門開了,姜羽走出了浴室,因為我聽到了那邊浴室的拉門拉到頂的時候那“!”的一聲,以及濕濕的拖鞋踩在地板的聲音。 

然後,我猜想著自己聽到的下一種聲音是不是他把半濕的浴巾丟到了床上,接著撲到床上去。現在姜羽濕漉漉的頭發一定還粘在脖子上,因為熱氣的關系,他的臉頰,全身,都泛著微微的緋紅,他染色的陰毛,卷曲著,一顆顆的水珠停留在上面,圓潤色情,泛著光,還有...... 

Stop! 

“媽的!”我狠狠地罵了句,這樣真像個變態老頭!摁滅煙,我耙了耙還沒幹透的頭發,准備回去睡覺,剛抬腿,就發現身體有點不對勁。 

我勃起了。 

一個人在意淫,然後就勃起了。 

真他媽的厲害!我竟然勃起了! 

我差點要大叫起來,那混蛋庸醫,騙我的錢!我這不是好了嗎!? 

興奮感沖上大腦,我弓著背,靠在露台邊,准備在這裏自慰完再進去。手剛伸進浴衣的開叉,隔壁房間通往那邊露台的門開了,我回過頭,姜羽一邊哼著歌,一邊擦拭著頭發走出來。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兩顆虎牙閃著白光:“看風景嗎?好興致啊,老頭!”跟我想象的一樣,他的臉上還有細細的水珠,從額頭滑過臉頰,停在尖細的下巴上,不動了。 

我突然覺得口渴。 

露台與房間一體,是獨立設計的,之間的分隔不是很大,可以很輕鬆跳過來。我稍微站直了,上半身探出露台邊緣,托著下巴,朝他鉤鉤食指,很努力地微笑:“親愛的,我們來KISS。”一不小心,學了我一個病人的口頭禪,那家夥見人就叫親愛的。媽的,這笑肯定惡心得要命。 

姜羽張大嘴,像個白癡,然後猛地捂住鼻子,細細的血絲順著指縫往下流,耳朵紅得快要燒起來了。 

面部神經都快麻痹了,他還沒反應,我不耐煩了,繃著臉叫道:“過來!” 

擦幹鼻血,他乖乖靠過來,在房間透出的燈光照射下,他的眼睛亮得詭異。他一探出身體,我馬上伸出手去,抓住他的脖子,嘴巴直直撞了上去。 

“哎呀!”我們同時悶叫,動作沒掌握好,加上心情好得過了頭,撞到牙齒了。 

他捂著嘴巴,瞪我:“靠!你怎麼成色鬼了?” 

“少廢話,再來!”我冷冷地說,捧著他的臉,伸出舌頭去舔,從額頭開始,打著圈往下移。 

他呼吸急促起來,眼白發亮:“操!死老頭!......”手抖著掐住我的後頸,他的皮膚帶著沐浴過後的清香。 

我舔到他的耳朵,單薄泛著粉紅色澤的皮膚被我咬得發紅。他粗暴地扯我的發尾,轉頭吻了過來,叼著嘴唇又舔又吸,粗魯暴力,來不及吞咽的口水一直流到下頜。 

他睜大眼睛,直直地瞪我,目光凶猛,像要將我整個吞下去。從瞳孔裏面看到的我的臉也差不多,甚至比他更凶殘。 

毫無技巧的單純的野性啃咬,只剩下動物的直覺,想要連骨頭都吞下去,這種感覺讓我更加興奮。呼吸越來越急促,嘴唇麻木,幾乎失去了知覺。 

他粗重的喘息聲就在耳邊,比催情藥更有效,陰莖腫脹得發痛,我吸吮著他滑膩的舌頭,用盡力拉。手向下摸索,抓著手臂用力往這邊拽,他沒有防備,被我拖了出來,腳不著地,橫挂在露台之間。 

“操!你想謀殺啊!”他嚇得臉都綠了,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腳在那邊的欄杆上亂晃。 

“過來,做愛!”我從牙縫擠出四個字,繼續把他往這邊拽,動作粗暴,語言都是多余的,只靠下半身思考就行了,我現在想要的是性。

 

第 77 章 

可能我的表情太過猙獰了,姜羽還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我一手繼續拽他,另一只手從他的衣領伸到脊背去,亂摸亂掐,他哎呀直叫,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我拖過了這邊的露台。 

重心不穩的他撲在我身上,摟抱著,我順勢轉身,將他壓在欄杆上,又進入下一撥的啃咬中。 

被我咬耳朵時他清醒過來了,不服輸地扯著我的浴衣,揉得亂七八糟卻還是解不開腰帶,就幹脆伸手進去衣襟,摸索著我的胸口,用力搓著乳頭。我用力咬他,他痛叫,放開了手,轉而去摸我的大腿。 

“是不是想我操你,嗯?”他低聲叫,聲線沙啞。 

我朝他微微一笑:“我今天就讓你清楚你的立場。”摟了他的腰往前一頂,陰莖撞到他的下體,他咽了口唾液,臉紅了:“靠,你行啊!怎麼治好的?”我摸他的屁股:“放著這個東西不用,實在太可惜了。” 

一聲野獸的嘶啞的吼叫從樓下傳上來,我抬起眼,看到一只獅子從門口走出去,背上還馱著個東西,像裹屍布一樣的睡袍,只有崔凡那家夥會穿了。他趴在獅子的脊背上,睡得正香。獅子馱著他往屋後的那片迷宮地走去。 

姜羽也發現了,疑惑地看看我,又看著那消失在樹林裏的身影。 

“沒事,發情期到了,一年總會有那麼幾天的。”我掐著他的下巴,讓他把目光轉向我。反正見怪不怪,那種事早就習慣了,“有空管閑事,不如快點幹吧!” 

沒空廢話了,我一手扯他後腦勺,用身高的優勢壓制住他,另一只手移到他浴衣的開叉處,潛了進去,在大腿根部四處撫摸,手感還是很好,那裏的皮膚比身體其他部位的皮膚還要柔嫩,腿毛也少,摸上去非常舒服。 

“色老頭!”他嗤笑著,像豹子一樣凶狠地瞪著我,雙腿與我的相交叉,抬高大腿去磨蹭我的陰莖,另一只腳轉圈,想翻個身把我壓下去。 

我放開他的頭發,抓緊欄杆,用下半身頂住,瞪他:“好久沒有抱過你了,乖乖聽話!” 

他回瞪我:“憑什麼?是我要操你!”邊說,手邊撫摩著我的臀部。 

我笑得咬牙切齒:“你不是喜歡我嗎?先說的人就要一直被壓,這是真理。”一把握住他的陰莖,在鈴口處按壓撫弄。 

“誰定的?”他喘著粗氣,狠狠地瞪我。 

“當然是我。”我說,開始用力擼他的性器,粗暴的動作,雖然會感到疼痛,但是快感加倍,值得。手上的陰莖迅速膨脹變粗,掌心能感覺到柱體表面的脈動,熱度灼人。 

姜羽的喘息低低的,伴著粗重的呻吟:“啊......好、好痛......臭老頭......嗚......” 

“你想我怎麼做?只要你說,我就照做......”我在他耳邊吹氣,壓低聲音,手上的動作也放輕了,撫摩那兩顆睾丸,細心地揉捏,然後就像把脈一樣,試探著那根陰莖的跳動頻率,“溫柔或者粗暴,我都可以做到。” 

姜羽的眼睛像洗過一樣,閃閃發亮,透著鼻音的沙啞嗓音非常性感可愛:“我要......我要你粗暴一點......” 

聽到他的回答,我嘴角一彎,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力道不再放輕,龜頭迅速滲出的精液似乎比以前還要粘稠,滑度充足。 

“很久沒做了,嗯?”我一邊舔他的耳朵一邊說,他身體發抖,整個人挂在我身上。 

“廢話!只有你的手能讓我高潮!”他喘著粗氣,語氣不穩。 

這句話說得真動聽,很得我心。 

心情大好,專心幫他手淫,沒有防備,被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陰莖,似乎全身的血都往那裏跑去了,略微冰冷的手指很有技巧地套弄著,從根部開始往下滑,適時用力圈起來,那手法很像擠牛奶,卻更加用力。 

“......舒服嗎?”姜羽低聲問。 

“嗯......”我用鼻音應著,身體有些發抖,“腰過來一點。”扣著他的腰,我用那手握住了他的手,很默契地十指相扣,兩根陰莖緊緊貼著,突突跳動,互相感受到了彼此的躁熱。他倚靠著我,眼神像要把我吃了,手上的動作停下來。 

“你怎麼不動?”我的腰部動了動,瞪他。 

“欲求不滿啊老頭?”姜羽笑嘻嘻地擰了龜頭一把。 

我痛得吸氣,差點要泄了,等那陣疼痛過去,我抽他嘴巴,罵他:“這麼用力,想死啊!” 

“真是任性的陛下啊。”他裝模作樣地歎氣。 

我看他那樣子不爽,捏他的鼻子:“別叫我陛下!繼續!”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下來,握著兩根陰莖同時套弄,繃緊的皮膚相互摩擦,溫度迅速升高。帶動著他的手加快頻率,陰莖腫脹得疼痛起來,他的臉埋在我的頸窩裏,發出含糊的呻吟,雙腿發軟,要扶著我的腰才能勉強站立。 

很快地,他身體一陣痙攣,發出短促的吼叫,接著,一股熾熱的液體射在我的手上,沿著指縫淌下來。我看著濃稠的精液滴滴答答地落下,一邊喘氣一邊笑他:“你怎麼每次都早泄啊?” 

“操!你以為老子想的啊!誰叫我一聽你的聲音都要射了!”姜羽氣喘籲籲地推開了我。看著我還沒到達高潮的性器,他很不服氣地將我扯到露台隱蔽的牆邊,半跪下來,一把扒開我的浴衣下擺。 

他握住陰莖,發出“嘖嘖”的聲音,舔了舔嘴唇:“還是這樣漂亮。”張口就含住了龜頭,慢慢吸吮。 

溫暖濕潤的口腔帶來的刺激是非常強烈的,我倒吸一口氣,仰起頭,大口大口地喘息,把快要沖出喉嚨的叫聲生生壓下去了。 

耳邊響起他低低的笑聲,我穩住紊亂的情緒和氣息後,低頭瞪他一眼。他眼神變了,冒著綠光,將整條陰莖往喉嚨裏捅,強勁的力道,幾乎要把我的精液全都吸幹。野蠻原始的動作刺激下,我的陰莖越拉越直,青筋暴現,挺翹著。快感湧起,我背靠著牆壁站立,雙腿發軟,手揪住他的頭發作為支撐才能站直了。 

嘶啞模糊的呻吟被我強行壓下,只能聽到粗重急促的喘息,他抬高我的一條腿扛在肩頭,把腿掰得更開,大口大口地吸吮,口腔的熱度幾乎能灼傷皮膚。 

精液從鈴口滴出來,被他迅速吞掉,又繼續收縮腮幫子吸吮,我穩住心神,把他頭發往後扯,從他嘴裏拔出陰莖。難得能夠治好,我可不想只用口交就射出去,太浪費了。 

低著頭看他,他的嘴唇沾到了精液,連耳根都通紅一片,喘息間,話語斷斷續續的:“怎、怎麼了?不舒服?還是......” 

我把他拉起來,伸出舌頭舔他的嘴角,嘗到自己的精液,味道不錯,還好晚飯不是大蒜。他的陰莖頂著我的,很有精神。 

“到裏面做!”我咬牙切齒,用力拖著他,大步往房間走去。

 

第 78 章

用力將他摜到床上,我撲上去,他順勢翻身,我撲了個空,脊背被他的腿壓住。他得意洋洋地說:“我還是喜歡壓著你!”

我轉頭,朝他露出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下不為例。”他用懷疑的目光瞪我:“怎麼這麼好說話?”

跟他S試過騎乘位,偶爾一次也不錯,對吧?

我仰面躺著,把他的頭按下,來了個法式濕吻。他趴著,手環在我的脖子上,我的手往他的浴衣下擺摸進去,從大腿往上摸索,沿著股溝下滑,指甲輕輕地按壓著肛門周圍的肌肉。他低聲叫:“你剛才說讓我壓的!”

“閉嘴!”我繼續開發他的後庭,並作解說,“聽過Double dildo嗎?兩個零號共用一根假陽具,不過現在玩的是真的,互插......來,腳過來一點,我先幫你弄鬆。這個動作要求兩個人的臀部互相碰觸,一個仰面躺,一個臉朝下,陰莖對准對方的肛門,動起來有一定難度,不過很爽......”

他不再掙紮,乖乖趴著讓我弄,沒有潤滑劑果然不太妥當。很久沒做的關系,幹澀的甬道寸步難行。他撅起屁股,分開腿,我試著往腸道裏推,進了根食指他就皺著眉頭,發出細小的嗚咽:“痛......”

“原來沒變大鬆貨。”我嘟囔了一句,他抬起頭,濕濕的頭發耷拉下來,眼睛水份充足。

光靠精液的潤滑根本不夠,還是應該准備套子比較好。我一邊吻他,一邊搜索著房間,看到床頭有一罐巧克力糖漿,估計是我媽用來引螞蟻的。我摳了一大塊,滑膩的糖漿帶著巧克力的甜味,姜羽瞪我:“浪費糧食!”

“想死啊?!”我咬了他肩膀一口,沾著糖漿的手指非常順暢地捅了進去,慢慢在腸道裏旋轉。腸道內的黏膜被劇烈磨擦,發出淫糜的聲響。

他弓著背,渾身顫抖,卻不肯發出呻吟,死死咬著牙關,細小的嗚咽都硬在喉間,斷斷續續的。下巴在我的頸間不斷磨蹭,發出沈重的喘息。

我安撫地親親他的頭發,三根手指繼續緩慢地抽動。他的顫抖沒有停止,我的手指就一直停留在那裏,沒有動作。腸壁繃得很緊,富有彈性,自動分泌的腸液與糖漿混合在一起,使得內壁的肌肉更加滑嫩粘稠,緊緊夾住手指。

“你不是,一直都很粗暴的嗎?怎麼這次這麼客氣?”他的呼吸吹拂著我的耳朵,示意我動。耳根一陣麻癢,我輕輕掃他的背,盡量溫柔地笑,雖然那笑讓我感覺很惡心:“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床上做全套,我可不想你留下壞印象。”

“真難得,老頭會這麼想。”姜羽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想從我嘴裏聽到漂亮話是不可能的,只有行動最實際。要了解一個人,最直接的方式就上床。這是你說的。”我說,手指開始動,慢慢地往穀道深處鑽鑿進去,緩慢的動作,帶來的刺激更加大,肌肉急劇收縮著,卻又貪婪地繼續吞下我的手指,“而我,想要了解你。”說出這句話已經是極限了。

“別再逗我了......你如果真的這樣想,就像平時那樣粗暴地對我。”他摟緊我,氣喘籲籲。

在我的手指摸到某個地方時,他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彈了一下,五官幾乎都要扭曲了。他嘶啞地喊叫道:“那裏......不要......”

聲音沙啞嗚咽,色情性感到了極點。找到前列腺了,我繼續往那裏捅,他繃緊了身體,卻把手指吸得更緊,幾乎沒有辦法再往裏插。

“真的不要?”我壓低聲音,輕聲在他耳邊吹氣。他抖了一下,眼睛水汪汪的,嗚咽了聲,啞著嗓子哼哼:“要......”軟趴趴的透著鼻音的聲音非常可愛,用充滿情欲和挑逗的眼神望著我。

“乖。”我輕聲笑,“讓你壓一次,下不為例了。”他還是趴跪的姿勢,我抽出手指,扶著陰莖,龜頭在後庭入口處磨蹭揉搓,那種張力十足的感覺差點令我失控。可我不想弄傷他。

穩下心神,陰莖繼續磨蹭,磨了一會兒,精液與腸液的充分潤滑,使得入口很柔順就含住了龜頭。

“等等,好、好像有點、有點不對......”姜羽呼吸霍亂,張著嘴大口喘氣,兩只手放在我的身側支撐起他的上半身,拉開我們的距離。

“很對啊,你正在壓著我。”我抓著他兩瓣臀肉,用力掰開往下壓,腰部同時往上頂,硬挺的陰莖一下就捅了進去,全根沒入。他仰高頭,大口地呼吸,細小的嗚咽從他喉嚨深處擠壓出來,都扭曲變形了。

“好、好難受!”他像哮喘發作一樣上氣不接下氣,胸口劇烈起伏,本來有些萎縮的陰莖因為疼痛的關系,腫脹得更加厲害,頂著我的腹部。

陰莖在腸道裏突突地脈動著,感覺到他後庭在緊緊地收縮,幾乎要夾斷我的陰莖,他的體內實在是太棒了。勉強抑制住射精的沖動,我伸手撫摩他硬挺的陰莖,輕柔地按壓,幫助他放鬆。

在前端的刺激下,他的後庭開始漸漸放鬆了,但還是很緊,我按著他的臀部,緩慢地往外抽動,動作盡量小,緊繃的腸壁固執地推拒著,臀部卻自發地朝我下體挪過來。

真是很棒的質感,光是這樣停留在他體內不動,我都快要射出來了。我覺得有必要把現在的體會說出來,不是要坦率嗎?

我語氣有些不穩地說:“你屁股裏面很不錯。”

他縮起身體,發隙之間的耳根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張嘴就罵:“操!這時候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說話不算話的死老頭......”他的聲音透著濃濃的鼻音。

我嘴角微揚,老練地愛撫著交合的部位,小心地摩挲著因為壓迫而翻出來的腸肉,揚起下巴看他:“你不是要壓我嗎?現在的體位正好。讓你服侍本大爺,是你的榮幸!” 

“唔嗯......你個老狐狸敢陰我......”他咬著牙,忿忿地說,艱難地挪動腿腳,改為跪拜的姿勢,以腿為支點將腰部撐起來,陰莖隨著他的動作緩慢地抽出,繃緊的腸壁連一絲褶皺都沒有,陰莖的表皮摩擦發出的哧溜聲非常響亮。他采取主動了。

此時,屋外一聲野獸的吼叫,打破了這完美的氣氛,同時,從大開的房門可以看到天際劈過一道閃電,剎那間血光沖天。那聲如同瀕臨死亡的野獸的吼叫使得姜羽打了個哆嗦,小腹一熱,他射精了。

那擾人清夢的叫聲還在繼續,要做下去是不可能了,我火冒三丈,推開姜羽,沖到露台,朝迷宮那邊大吼:“媽的!崔凡你這混蛋!要生也等我射完再生吧!”

 

第 79 章 

迷宮那邊沒反應,倒是姜羽這小混蛋竄到我旁邊,踮著腳往那邊張望,滿臉興奮:“生?生什麼了?你老爸要生?可不可以去看看?” 

“你這個笨蛋!”我用力敲他的額頭,“想想也沒可能吧,他在幫那些動物接生啦!” 

“什麼啊,害我空歡喜一場!”他撅著嘴,搖搖晃晃地走進去了。 

樹林一陣唏嗉作響,然後看到崔凡滿身血,打著呵欠飄出來,月光很冷,照在他臉上,可以直接去嚇鬼。 

他飄到樓下,抬頭,瞪我:“頂心頂肺!早知道會養出你這樣的東西我不如去養鬼仔還比較好!要是你敢在我的地盤幹那檔子髒事,我就剁了你的老二!” 

我抬高下巴,回瞪他:“該幹的都幹了,你能奈我何?”轉身離開了露台,眼角的余光瞥到那只獅子跟著崔凡走進去了,他好像沒留意到那家夥眼睛充血,冒綠光,很凶猛。 

基於人道,我應該提醒崔凡一句,不過我不喜歡管閑事。 

被崔凡這樣一鬧,什麼好心情都沒了,姜羽在房間的浴室清理,水流聲很響,不過能隱約聽到他在通電話,似乎很激動。 

我漫不經心地挪過去,趴在浴室的門上,豎起耳朵仔細聽。 

他的聲音很大,情緒貌似不穩定:“我操!你他媽是人,不是畜生!你沒有自尊的嗎?那狗東西都那樣對你了,姜旌,你他媽要是帶種就跟我走!姓華的敢再搞你,大不了一拍兩散,老子還沒怕過!” 

過了一陣,又聽他吼:“別當我是白癡!我們現在說的是你的事,怎麼燒到我頭上來了?我不會讓那畜生再碰我一根手指頭!好了,別吵了!姓申的輪暴我的時候拍的片子我會自己拿回來!不用你雞婆!你那麼大聲做什麼?那些混蛋東西想威脅我?去他媽的!逼得急了,老子可以通知全世界,說我姜羽傾情演出三級片,還要向他收演出費呢!操他大爺的誰怕誰啊!” 

“沒什麼好商量的!總之!姓華的跟我,你選吧!有他就沒我!你他媽不是愛我嗎?那就證明給我看!” 

說到這裏,姜羽停頓了一下,聲線放柔和了,不過還是硬邦邦的:“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我......喂?喂?操!敢摔我電話!媽的!沒電了!” 

冷不防門開了,我沒站穩,整個人往裏面撲過去,扶住門框才勉強站定。 

姜羽站在花灑下,皺著眉看我,懶洋洋地問:“你在搞什麼?” 

“路過。”我挑挑眉毛,撩撩頭發,毫不在意地轉身往外走,剛走了一步,身後一股發狠的力道把我拽了回去。 

“什......”我還來不及反應,浴室的門被他一腳踹上,他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把我一下拖到門角,脊背被粗糙的木材摩擦得疼痛。 

“你幹什麼?!”我踹他一腳。他把我摔到瓷磚牆上,兩手撐在我的身側,獰笑:“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你!”花灑擰到最大,水劈劈啪啪地打下來,砸在身上,我身上的浴衣濕了,水順著衣服的褶皺一路沖刷下去。 

他光著身體,全身都濕了。因為沒有戴眼鏡,加上浴室的水氣,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劉海和水流遮住了我的視線,我半眯著眼,微微抬高頭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事物。 

他伸出一根手指掀起我的劉海,撩到耳後去,然後指腹緊貼著皮膚順著臉的輪廓往下,在嘴唇停留了,撫摩。氣氛很詭異,也很壓抑,除了水嘩嘩地流著,聽不見任何聲音。 

“你聽到了?”他低聲說,帶著鼻音的嗓音,非常性感。 

我繼續眯眼:“那又怎樣?” 

“這次讓我來解決。暫時這樣,當作是慰勞。”他貼近我的耳邊,那聲音壓得讓我起雞皮疙瘩,“我要向你證明,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的手很不規矩地在我的浴衣下擺摸索,“我要你承認,我有資格跟你這樣!”他的手已經摸到我的臀部了。 

我一巴掌拍過去,面無表情:“你腦子進水了?裝什麼逼!” 

“哎呀!”他摸著後腦勺,凶狠地瞪我,“你他媽搞什麼?老子可是練了好久才能說出口的,你起碼也應該感動一下下啊!老子的真情表露,百年難得一見!” 

“放屁!”我擦拭著臉上的水,微笑,“你小子什麼料啊,說那些廢話想感動我?想得美!不如乖乖讓我上還比較討我歡心!以前你說過一句話,現在我原封不動還給你。你的東西,連同你,都是屬於我的,我的東西還是屬於我的。理所當然,惹到你的家夥,就是惹了我。聽清楚了,我撐你!”一把拉過他的頭,准確地貼上了嘴唇。

屏息的吻。 

我們互相注視,誰都沒有伸出舌頭,甚至連嘴唇也沒有張開,只是單純的嘴唇貼緊。溫熱的水沖刷著我們相貼的唇,從縫隙之間往下流淌,溫暖而濕潤。 

他的手慢慢放在我的肩頭,繼續往下滑,在濕透的浴衣上輕輕地劃出一道道細紋。我用眼角看下去,他的肌肉輪廓清晰,經過水氣的蒸騰,顏色呈現粉紅,很有彈性。我摩挲著他逐漸硬挺起來的乳頭,另一只手環到他的身後摟住他。他動作緩慢地摸著我,隔著濕漉漉的衣服,雙腿與我的相交叉,抬高大腿,輕輕磨蹭我的陰莖。 

水沖刷在臉上,呼吸有些不順暢,我覺得應該說點什麼,張開嘴就灌進一口水。姜羽的臉就在面前,放大了的,看得非常清楚。 

隱約聽到隔壁間的騷動,有什麼東西在地上爬行,發出嘶嘶的響聲,還夾雜著野獸的吼叫,低沈沙啞,喘息聲越來越急促。水聲籠罩著這個空間,把那些令人不快的聲音都隔絕在外面,很安全的感覺。 

“明天我跟你一起走。”他低聲說,“是時候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理清楚了。”說完這句話,他放開了手,拿起一邊的浴巾往外走。 

“你不做嗎?”我慢悠悠地說,聲音聽起來很突兀,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回過神時,他的浴巾角不知什麼時候被我攢在手心裏。 

姜羽停住腳步,慢慢回頭,眼睛充血,跟剛才那頭獅子一樣。

 

第 80 章

意識到說了些廢話,我立刻放開手,掩飾般地把散落的頭髮往後撥去。姜羽死死盯著我,目光似乎能灼傷人,接著他眼睛裏的殺氣一點一點消退,最後完全消失了,他眨了眨眼,眼眶裏面似乎有東西閃著光。

就在我以為他要哭的時候,他伸手將我緊緊摟住了,因為角度的關系,我沒看到他的臉,不過從他發抖的肩膀可以知道,他情緒不穩定。

“我不會安慰人。”我硬邦邦地說。他甕聲甕氣地說:“你個毒舌男,老子才不稀罕呢!”

“不稀罕就好!”我嘴巴不聽使喚,比大腦先走一步,“你這種人,脾氣臭,又倔強,明明只是個小鬼,為什麼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上身?有煩惱或者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可以找我商量啊!沒有什麼事是我解決不了的!”雖然這樣說有點自大,萬一他跟我要水裏面的月亮,我拿什麼給他?不過除了這種不可能做到的事外,他的願望,我都會盡力滿足。

“你這人真討厭!”他硬邦邦地說,動作卻很溫柔,把我抱得更緊,“你媽說得一點也沒錯!野蠻,毒舌,刻薄,不講理,性格爛,全身上下都是缺點......”

“喂!”我不爽地打斷他,“你以為你比我好啊?想我堂堂一個前途無可限量的大醫生,長得好,床技棒,只要勾勾手指,有多少人搶著上我的床!讓你這臭小鬼爬上來是你天大的福氣!還敢在這裏唧唧歪歪!”

“操!老子青春一枝花,被你個死老頭毒害成了同性戀,以後要生兒子組足球隊的願望泡湯了,你他娘的怎麼賠我......”

“關我屁事!是你死纏著我不放,有種你就分手,你滾啊......”

“好好好!分就分,是你說的!我馬上就走!”

“你敢走出這個門試試!我才沒說!你剛才的意思明明就是要跟我分手,我只是簡明扼要地作總結!”

“我靠!還簡明扼要!你他媽在作報告啊!放手,我馬上就走!”

“是你要放手!你想掐死我啊,怎麼越抓越緊了?喂,腰都快斷了!輕手一點!”

吵了一會兒,發現這種對話實在沒什麼營養,最白癡的是,我們為什麼要抱著吵架?這樣不就真成了笨蛋情侶了?

我先閉嘴,想推開他,他卻不肯鬆手。

我生氣了,掐他腰眼:“抱這麼緊,想箍死我啊!”

“其實啊......你不挑我毛病的時候挺可愛的。”他黏著我,一邊輕輕地蹭我的頭髮一邊說。

“你說什麼廢話!”我的聲調升高了。

“好了,我們都不要再吵了。”他說,聲音帶著獨特的鼻音,軟綿綿的,像在撒嬌,“已經快到極限了。雖然我對你媽媽說有耐心等到你回應我的感情的那一天,但我是在說謊。趁現在氣氛不錯,我說了,崔言維,我喜歡你。”

寒風過境,我打了個哆嗦。

他哀號一聲,推開我,滿臉挫敗:“我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你好傷人啊!”

我卷起濕漉漉的浴衣衣袖,摸摸手臂的雞皮疙瘩,瞪他:“你要告白也應該注意時間地點吧?冷死我了!”

“那你的回應呢?”他振作了一點,抓過一條大毛巾,把我從頭包到腳。

“看情況再說。”我說,粗魯地把他踢出浴室,“大爺要上廁所,滾出去!”

他趴在門縫往裏看,撇著嘴嘟囔:“你要快點給我回複啊,讓我作好心理准備也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碰一聲把門關死了,大口喘氣,兩手撐在洗臉台邊,看著鏡子,裏面的人臉頰通紅,比猴子的屁股還紅。

媽的,真丟臉!還好閃得快,不然更丟臉。

擰開冷水,我潑了一陣水,臉頰的熱度卻沒能消退下去,反而有上升的趨勢,特別是想到那混蛋小子說的那句話。

剛開始我覺得用那種沒有實體的東西束縛住對方,實在是愚蠢透頂。對情愛投入感情,把精力都花在那些沒有實質回報的事情上,確實不合我的個性。

但現在似乎有些脫離我的掌控了。

他的喜歡究竟到什麼程度,我無從知道。畢竟我們是兩個人,心思完全不同,而且我不會讀心術。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無論我對他抱有何種感情,至少,我會不爽他跟其他人發生關系。

臭小鬼,沒事幹什麼說那種話,搞得我現在想了堆無聊的東西!

這樣想著,鏡子裏那個人卻笑得越來越風騷,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彎。

一方面在心裏罵他,一方面又暗爽。聽他說那句話,竟然比做愛還讓我有快感。

姜羽在外面拍門:“喂,快出來!你掉到馬桶去了嗎?”

“別吵!”我大聲說,深呼吸幾下,讓心跳恢複正常,繼續用冷水潑臉,好不容易才讓那血色消退。“很好。”我摸摸臉頰,用力往兩邊扯,對著鏡子擺了幾個表情,好不容易才恢複成以前的平板的臉。

拉開門走進臥室,姜羽穿了件睡袍,在床上躺成大字型,沾了糖漿的床單卷成團塞到角落裏去了。

看到我出來,他馬上跳起來:“怎麼這麼久?吃壞肚子了?”

“我沒事,說說你的事吧。”我坐在床邊,他也坐在一邊,光著的腳放在地板上支撐身體。

我拿過一把指甲刀,扯過他的腳幫他擺弄指甲:“我不會在意那些事,反正都過去了,說出來只是對自己作個交代。”

他看著我,頭髮濕漉漉地披在臉上,然後聽到他軟綿綿的帶著鼻音的嗓音:“你之前也知道了,我的男人經驗都是那個姓華的給的。那時候我還小,覺得那樣做也沒什麼,當然現在我知道那是SM,不過那時沒人告訴我,我不知道那樣做是很變態的。後來我哥知道了,打了我,他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沒想到我還是逃不脫那個男人的手掌心......”

我用左手的食指和麼指捏著他的大腳趾,把指甲周圍的死皮剪斷,手指甲無意中擦過腳心,他反射性地抖了一下,嘟噥著:“好癢!”

“別動!”我叫,按著他的腳板。

於是他乖乖地不動,繼續講述:“那次以後,我一直反抗,翹課,每天跟不同的人上床,男女都無所謂,只要能高潮就可以了。”他的語氣很平淡,就像在說著其他人的事,“之後我哥把我抓回去,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逼得姓華的不能再性虐我,只是那次以後,我哥看我的眼神就變了,還會偷偷親我。可我實在沒什麼感覺。

“雖然對他不可能有那種感情,但我被誰放棄掉都無所謂,惟獨不想被他舍棄,只有他,我不想讓他失望。”

我總覺得姜旌對我懷有敵意,而我也看他不順眼,原來是這樣,情敵啊。

聽他親口說出來,我心裏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低頭繼續修剪。

不管是友情、親情,甚至是愛情。我都不想他對其他人有類似的感情,獨占欲越來越旺盛。好像被他綁住了,這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他沒有留意到我,還在繼續說:“我對性沒有防備,做愛對於我,比任何事都重要。那種感覺,應該怎麼說呢?嗯,讓我想想。你會不會覺得大腿流下精液很性感?就是在體內射精,然後精液順著大腿往下流,我覺得那樣非常Sexy。”

“所以呢?”我把他的腳趾甲修剪得圓潤一些,拔出矬子把趾甲邊緣磨平。

“我第一次看到你,是跟我哥一起搬到那幢公寓時,那時候,我哥還沒跟姓華的在一起。”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眼神很怪,“那天,你把一個床伴踢出門去,只穿了件白襯衫,精液貼著大腿內側慢慢流下,非常性感,我當時就興奮了。”

我用力擰他的腳趾,他痛得哎呀直叫。

“色小鬼,你那時候才幾歲?竟然對我有欲望?”我鬆手,幫他揉腳。

他籲了口氣,嘟囔著:“我也不知道啊,誰叫你四處放電,我修為又不到家,當然會被你騙了!”

“我沒那麼閑!”我冷哼一聲,把指甲刀放好。

“照這樣看來,我一開始就被老頭你毒害了。”他蹭過來,嬉皮笑臉地說,“你要負責啊!”

“嗯。”我用鼻音哼了聲,心裏想著幹脆給他改名吧,崔羽好像有點怪,叫什麼好呢?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明天去查查通聖吧。

不知不覺把心裏想的說出來了,姜羽抿了抿嘴,狠狠地笑了一通。我看他在床上滾來滾去,氣得一腳踹過去。

“老頭,你跑題跑得很有水平啊!”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去你的!”我擰滅了這邊的燈,准備睡覺。

“老~頭~”他懶洋洋地叫。

“什麼?”我沒好氣地應他。

“只是這樣看著你,我就能放鬆了。”他兩手捂著臉,呻吟一樣說著,倒在床上。

我的膝蓋跪上了床,一點點朝他移動。然後躺平了,完全貼合地抱住了他,連同那床被子。隔著那層柔軟的觸感,我輕輕地磨蹭著他的頭髮。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我說。

“唔。”他發出含糊的鼻音,帶了倦意。

我保持著這個姿勢,將貼在他臉上的頭髮向後撥去。他已經發出了輕輕的鼾聲。只是這樣抱著他,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第 81 章 

醒來時天還沒完全亮,我動了動身體,覺得身上很重,沒戴眼鏡,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隱約看到身上壓著個黑影。 

我以為是鬼壓床,推了一把,卻是實體,估計是姜羽那混蛋睡到我身上來了。我火了,沖他就是一掌:“滾,你這早泄男!”沒聽到預想的喊痛聲,這小子睡得還真死。 

伸手去摸眼鏡,戴上,仔細一看。 

我操! 

崔凡那混蛋正仰面朝天壓在我身上睡覺! 

真黴運!估計又是被他那些寵物壓得暈了頭,迷迷糊糊地摸到我房間裏來的。 

一只腳蹬過來,砸在他的肚子上,崔凡呻吟了一聲,扭扭頭繼續睡。 

爽! 

我順著那只腳往右邊看去,腳的主人頭朝床沿,跟我睡成了十字架。這小鬼,怎麼睡姿還是這麼難看? 

我皺皺眉,把崔凡和姜羽都推開,手臂被壓得發麻。崔凡的起床氣很嚴重,還是讓他繼續趴著吧。 

身上的骨頭在咆哮,肌肉酸痛,年紀大了果然不行。我耙著頭髮走進浴室,昨晚沒吹幹就睡,現在都變爆炸頭了。耙完頭髮坐在馬桶上,本來想上了廁所再出去睡一下,誰知坐著坐著直接在馬桶上睡著了。 

朦朧中似乎聽到房間裏傳來尖叫,不過我沒在意。 

睡得正香,有濕嗒嗒的東西在我臉上滑來滑去,還貼到我嘴上來。不會是崔凡那老不死的養的東西跑過來吃我吧?我猛然睜開眼,眼前是姜羽放大的臉,他正捧著我的臉舔。 

可能看到我突然醒來,他嚇得不輕,眼睛瞪得滾圓,動作也停頓了。我伸手把他的臉推開,冷冷地說:“還沒刷牙,不能kiss。” 

“我刷了!”他嚷嚷,又纏了上來。 

“我沒刷。”我站起來穿好褲子,“你怎麼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 

“剛才嚇死了!”他拿了牙刷遞給我,“你房間的門怎麼沒關啊?你爸被只獅子拖走了!我睜開眼看到那只畜生沖我噴鼻氣,嚇死了!” 

我刷著牙,一邊吐泡沫一邊說:“沒有命令他們不會吃你的。” 

“真他媽的刺激!”他笑嘻嘻地說,繞到我身後幫我整理頭髮,然後看著鏡子,像發現了什麼好東西,語氣興奮,“喂老頭,看到了沒?” 

“什麼?”我漱口,沒好氣地問。 

“身高啦!”他獻寶一樣把手舉到頭頂,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你看你看,我快要追上你了!” 

“......”我瞥他一眼,“矮冬瓜。” 

他氣得說不出話。我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彎,這樣逗他真的很好玩。 

他蹲到一邊生完悶氣就趴在我背上,使勁地蹭。 

“重死了,滾!”我一掌拍過去,“我肚子餓了,去拿吃的來,仆人!” 

“喂喂喂,老子可是你的情人耶!”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微笑,把手支在下巴上,“既然你喜歡我,不好好利用這一點怎麼也說不過去。” 

他凶狠地瞪我:“你個陰人!”然後又認命地笑,“唉~誰叫老子就栽在你手上了!任性是女王的本色嘛~” 

“哪來那麼多廢話,快去准備!”我把他踢出浴室,又拎回來,“等等!” 

他不耐煩地瞪我:“啥事?牛排要幾分熟?” 

“閉嘴!”我冷冷地說,一手撐在門框上,“我刷完牙了。” 

“啊?”他摸不著頭腦地問。 

這個呆子! 

不想跟他廢話,我一把扯過他,伸出舌頭舔他的嘴唇。然後縮回來,瞪他:“刷完牙的Kiss。” 

他愣了一下,隨即嘿嘿地笑:“真是......別扭的家夥!那是舔,這樣才是Morning kiss......” 

他的臉慢慢湊了過來。吻在嘴唇上。 

因為剛剛刷完牙,很清爽的Kiss,我張開嘴,把他的舌頭吸進來,耐心地挑逗,舌頭交纏。他強烈地回應我,滑膩的舌頭靈活地翻攪著我的口腔。他的手摸上我的脖子後,輕輕地撫摩我的頭髮,用很恰當的力道揉捏,頭皮感覺舒服,麻癢的感覺直通大腦。他的舌頭頂進我的喉嚨,纏著我的舌頭。 

“我可以認為,你對我也是那種感情嗎?”他稍稍停下,眼睛閃閃發亮地問,氣息很亂,“不只是床伴的關系......” 

呼吸不穩,熱度升高,再這樣下去有點危險。我推開他,臉上有些熱:“行了,出去!” 

合上的門傳來他的擊打聲,還有他悶悶的罵聲:“操!說一句好聽的會死啊!” 

說不出來啊,還是先吊吊他再說。我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加大。 

轉頭看看窗外的景色,天已經完全亮了,早晨的陽光籠罩著,所有的東西都泛著橘黃色的溫暖的光暈。昨天看起來黑沈壓抑的樹木,也讓我的心情很好。 

換好衣服就去廚房吃了些東西,傭人已經起來忙了,我對走過的一個說:“告訴我媽,我先走了,下次再回來看她。”說完拉著姜羽就走。也算是把他正式介紹給家裏人了,接下來就是去改戶籍。 

“事先聲明,我可不會叫你爸爸!”姜羽坐在副駕駛位上,不滿地嚷嚷。 

“你好煩!”我瞪他,我也不想聽他叫我爸爸,感覺像隔了層關系,很生疏。 

“真像私奔!”他嘿嘿地笑,“怎麼也應該跟他們Say good-bye吧?” 

“浪費時間。”我說,猛踩油門。還要回去公寓拿戶籍文件跟印章,時間很趕。 

他皺著眉瞪我:“你急什麼啊?長命工夫長命做!” 

“少羅嗦,你乖乖簽名就好!” 

他嘟囔了幾句就不出聲了,我看他還在打哈欠,就說:“你再睡一下。” 

“唔。”他含糊地應了聲,閉上了眼。 

我拉過毛毯幫他蓋好,看了看他的睡臉,推推眼鏡,笑了。 

幾個鍾頭的路程,我竟然覺得縮短了很多,真是奇怪。 

到了公寓樓下,我停了車,姜羽睡得像只小豬,我捏他的鼻子他也沒醒來。輕手輕腳地下了車,盡量不發出聲響,然後上樓去拿東西。 

門縫夾了個信封,又是恐嚇信嗎? 

我漫不經心地撕開,雪白的信紙上,端端正正地寫著一串英文:My honey,I will take your sound。 

什麼東西?我皺皺眉,隨手把信扔到玄關,走進屋裏去拿戶籍正本和印章。屋子裏不是很通風,我把臥室的窗戶推開,突然湧進一陣強風,將桌子上還沒來得及壓住的紙張吹得四下飛散。牆上的挂鍾發出悶鈍嘶啞的聲響,看來發條生鏽了,要上潤滑油才行。 

這樣想著,我卻打了個哆嗦,好像變冷了。

 

第 82 章

跑下樓,推醒姜羽,興奮過了頭,忘記他的戶籍正本還在姜旌那裏。他說等風頭過了就去他哥那裏偷出來,姓華的說不定正在挖他,最近幾天還是保持低調比較好。

“那你被拍的DV帶呢?”我問。

“我人脈很廣的,當然能拿回來!”

“總之,解決不了就找我。”我低聲說,往嘴裏塞麵條。

“嗯。下了班一起去探我哥吧?”他叉了我盤子裏的炸蝦,一口吞掉。

我放下叉子,左右開弓地扯他的嘴:“剛才是這張嘴搶了我的東西吧,嗯?”

“小氣!老子現在正長身體,當然要多吃啊呀!──”他慘叫。

“小心吃成豬!你這米蟲!”我用力捏。

“AA制,你囂張個屁啊死老頭!”他氣鼓鼓地叫,“吃成豬,老子就壓死你!大石砸死蟹!”

“姜羽!你他媽皮癢了是不是!”

在早餐店吃完東西,罵也罵完了,他說要看我工作時候的樣子,就是白衣染血,拿著手術刀的模樣,硬要跟我去上班。死纏爛打,我只好帶他去。

很平常的一天,太陽很大,光線凶猛,屬於稍微抬頭都要酸出眼淚的那種。拖著他進了辦公室,我把他按在沙發上,自己去看病曆。

這時護士端了茶進來,姜羽嚷著要喝可樂,我瞪他:“哪來這麼多廢話?喝吧!”

“茶是老頭子喝的!”他嘟著嘴說,撲過來,“給錢我,我去買可樂!”

護士目瞪口呆地站著,我不耐煩地朝她擺手:“你可以出去了。”

她腳步不穩地飄了出去,臉上的表情像看到了火星人,嘴裏喃喃地念著:“有表情,還會笑,原來真是活的......”

什麼意思?我是死的嗎?

“喂!你怎麼看著那醜女人發呆?眼光真他媽的差!”姜羽嘴巴不幹不淨地罵,手往我身上亂摸,“錢呢?給我!”

“喝太多可樂小心骨質疏鬆!”我拿起他的杯子,喝了一口,伸手去掏錢包,“浪費的家夥,這可是上等的茶葉......”

下一刻,我捂著喉嚨倒在了地上。

喉嚨像被火燒一樣疼痛,杯子歪倒在一旁,地上是一灘暗褐色的茶水。

失去意識前,我聽見姜羽像發了瘋一樣的喊叫。

媽的,吵死人了,要嗷等我埋了再嗷啊......

我很想這樣罵他,可是喉嚨實在太痛了,喊不出來。

四周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可惜我沒空去理會就直接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很熟悉。

出了什麼事?

轉動眼珠,看到姜羽趴在床邊,正在睡覺,兩手緊緊抓著我的手。

我開口叫他:“喂。”

他沒有醒。

我抬了抬手臂想要支撐著坐起來,發現全身乏力,身體根本就動不了,咽了口唾液,咽喉卻像被刀子割一樣痛。我轉動眼珠看向下面,身體插了一堆管子,喉嚨還被開了個洞,插了根塑料管子進去。

搞什麼?

我皺皺眉頭,抬起手去摸喉嚨,剛摸到管子就劇烈地疼痛,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姜羽被驚醒了,他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置信,然後他跳起來,尖叫著跑了出去,邊跑邊吼:“醫生!醫生!他媽的快滾出來!他醒了!快點滾出來!”

我就是醫生啊。我扯扯嘴角。

走進來的是院長,他把我翻來翻去檢查了一次,很難得地一臉嚴肅,身後跟著的姜羽也非常緊張。

“言維。”他俯下身,輕聲叫我的名字,“你覺得怎麼樣?”

“廢話,當然是痛!”我張嘴說。靳霖愣了一下,回頭跟姜羽交換了一個眼色,姜羽臉色刷白。

“搞什麼?”我又叫,“止痛藥呢?拿來!”

他們還是死死地盯著我,不說話。

“說話啊!媽的怎麼都啞巴了?”我不耐煩地拍打著床沿,喉嚨火燒火燎地疼。

“......你大聲點!”姜羽突然撲過來,抓著我的肩膀,“我聽不到,你再大聲點啊!”

什麼?我看著他快要哭出來的臉,腦子亂成一團。

靳霖走過來,用低沈的聲音說:“你喝的茶被人下藥了,藥性很猛,差點就搶救不了,不過禍害遺千年,閻王都怕了你......”

說什麼廢話?我用詢問的眼神看他,剛要張嘴,院長很急地打斷我的話:“還有,你冷靜點聽我說,那個藥使你失去了生育能力。”

哦,這樣啊,無所謂,反正跟姜羽這混蛋一起,如果真要生,讓他生。

姜羽的臉埋在被子裏,我看看院長,示意他說下去。

他猶豫了一下,說:“嗯,除了不能生育外,你的聲帶受損,發不出聲音了。”

什麼意思?我大腦空了幾秒,張口,問:治愈的可能呢?

病房裏靜了一下,沒人出聲。

“請你出去,讓我們倆獨處。”姜羽突然用陰冷的聲調說。

“......唉,你好好保重吧......”靳霖搖搖頭,退出去了,還順便帶上門。

我躺在床上,瞪著姜羽,張嘴,這次,我聽清楚了,我的嘴裏確實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我一遍一遍地說著,沒有停下,喉嚨痛得快要炸開。

他跪在床邊,頭靠在我的胸口上,輕輕地蹭了蹭:“那杯茶,是你代替我變成這樣了......”他的聲音帶了濃濃的鼻音。

一股寒意占據了我的全身。

我抓著他的頭髮,把他扯起來。面對面,他的眼白充血,眼眶發紅,但沒有淚。

我張嘴,一字一句地問,用口型:治愈的可能性是多少?

“我們去國外治,找最好的醫生治!一定能治好的!”他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可那笑比哭還難看。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呼吸的時候,氣體從脖子上的管子那裏進進出出。嘴巴和鼻子完全是個裝飾品。

誰下的手?我在他手掌上寫字。

“你好好休息,這些事交給我,我不會放過他們!”他死死地盯著他的手掌,眼裏都是殺氣。

很好。不剝一層皮我都不會氣消。

我閉上眼,又睜開,姜羽沒有離開。我朝他打手勢,麼指和食指中指揉搓了幾下。他看不懂,我示意他走近,又在他手上寫字:我的保險金有多少?

“砰”,姜羽的腦袋砸在床沿,他抬頭,哭笑不得地看著我:“原來你只記著這種事啊?”他說著,臉上終於恢複了笑容,雖然還很勉強。

這樣就好了,我第一次發現這臭小子的虎牙很漂亮。而且,我還是想看到他笑。

眯著眼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他嘟囔:“這時候還在裝帥......”

我沒理他,疲倦地合上眼睛,實在沒精力發表感想,有事等我睡醒以後再說吧。

“......如果知道是他做的,你會怎麼想?或者......”

他好像說了些什麼,我卻聽不見了。

 

第 83 章

再次清醒,已經是晚上了,口很渴,我想叫人倒水,就叫:來人,倒茶!張了張嘴才想起自己失去了語言能力。床頭櫃放著個水杯,我慢慢伸手過去,卻夠不到。

一寸寸移動身體,疼痛傳遍全身每個細胞,差一點就可以了,還差一點,還差......就在我的手指碰到杯子時,脫力般失去了所有力氣,那只杯子晃了晃,掉下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愣愣地瞪著一地的碎片,頭腦發脹。

媽的倒黴透頂了!

連水都不能拿到,我到底怎麼了?麻醉藥的效力還沒過嗎?

房門推開了,走廊陰暗冰冷的燈光從他身後射出來。我眯著眼睛,卻看不清楚。

“怎麼了?”那人開了燈,奔到我床前,緊張地抓著我的手問。

崔言儀?沒刮胡子,看起來很殘。

我張嘴,發出“渴”的口型,他這才發現地上的玻璃碎片。“你暫時不能喝東西。”他擦了擦鼻子,幫我弄好被角,“明天動手術幫你拿出管子就會好了。”

我微微抬高手,點滴的針頭還紮在手臂上,這個動作弄痛了那片肌肉,我只好又放回去。

“你想拿什麼?”他挨近床邊。

姜羽呢?我用口型問。

他馬上黑了一張臉,硬邦邦地說:“你還想見他?被他害成這樣還不夠嗎!”

這句話真礙耳。

恢複了一點力氣,我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做口型:少廢話!叫他來!

他凶狠地瞪著我:“你好,好啊!”

廢話,我當然好了。

這事是你幹的?我張嘴。

他愣了一下,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不是我!連你都不相信我?就算我想害他也會找其他方法。”他說,蹲在地上收拾玻璃碎片,目光很堅定,“我絕對不會做危害到你的事,這點你應該很清楚。”

既然這樣,就別去傷害姜羽,那樣也是在害我。

我一字一句地說,讓他看得清清楚楚。崔言儀肩膀震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說:“姜羽說要去解決一些事,托我照顧你。好笑了,你是我哥,照顧你是理所當然的,什麼時候輪得到他一個外人來多嘴!”

很快就不是外人了。

關了燈,一片黑暗。

“今晚我睡在這裏。”他說,“有事就叫......”他猛地打住了,然後就聽到旁邊的床的咯吱聲,他不再說話。

朦朧中,似乎看到個人爬上我的床,躺在我身邊,我睜眼,竟然是姜羽。

“剛才有很多人來探望你哦,不過你睡死了不知道。還真想不到啊,我以為老頭你平時只會得罪人,竟然還能有那麼多人關心你,不過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床伴吧,我想......”他繼續羅嗦。

我瞪著他快速張合的嘴唇,撬開嘴巴,可以看到喉嚨,因為聲帶的震動,所以能聽到聲音,而我......我用聲音來交換的,究竟值不值得?

注意力全被他的喉嚨吸引過去了,等我回過神來時,姜羽被我壓在床上,我的手緊緊掐著他的脖子。

他沒有掙紮,只是睜大了眼看著我。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的聲音帶了獨特的鼻音,沙啞低沈,“我說過愛你愛到殺死你的地步,其實說反了。”他的手摩挲著我的臉,“死在你手裏,我心甘情願。”

他在說什麼?

頭腦沒辦法分辨,手卻在用力收緊:全都是因為他......

“繼續吧,只要再用力......”他的臉上還挂著笑容,卻鐵青了。

我猛然睜開眼,依然是獨自一個人在床上躺著,身上插滿管子。呼吸急促,額頭都是冷汗,我躺著直到呼吸平順下來。做夢啊......

還好只是做夢。

還好只是做夢?高興個屁啊!夢中的不就是最真實的想法嗎?沒有謊言也沒有惡意,赤裸裸的欲望。在我的潛意識中,我在怪他,是他的錯,本來變成啞巴的應該是他。

我摸著脖子上那條管子,不管怎樣說話,都沒用了。我是不是一定要哭,才比較正常?

咧咧嘴,卻變成了笑。既然都是既成的事實了,哭哭啼啼頂個屁用!難道要我一輩子都不能說話?別開玩笑了!

我揪著頭髮,試圖用這種方法來舒解心裏的悶氣。

沒用。

我想喊叫,想有人聽見我的聲音,身體裏面的細胞都在怒吼咆哮,我甚至能清楚感覺到它們的脈動,可我四周靜得就像墳場。

這是懲罰嗎?我根本沒有做過錯事!我沒有醫療錯失,我看到野狗不會去踢,雖然沒什麼良心但也不會輕易殺生,我不殺佟安逸,就會被他殺,我是自衛殺人,我沒錯!

誰都好,過來讓我揍一頓,我給他錢!

“唔......”一聲細小的呻吟喚醒了我,是崔言儀在睡夢中發出的。轉頭看向旁邊那張床上的人,他面對著我,睡得很沈。

我張嘴,朝著天花板作出那幾個字的口型。本來是很難開口的話,卻輕易地說出來了。

原來沒有了聲音可以這麼方便。在黑暗的房間裏,沒人知道我在說什麼。

真他媽的可喜可賀!

一直都認為太過輕易說出口的,就變成了謊言。而依靠旁人的提醒才能察覺的感情,根本不能維持得了多久,那種薄弱沒有實體的東西,我不需要。

可我現在有小小的後悔。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跟姜羽說了。

第二天的手術很成功,也可以說是徹底失敗。

我喉嚨的管子拿走了,只留下一道淺紅的疤,身上也不用再插那些東西,疼痛減輕了很多。

院長告訴我,我不可能再出聲。換言之,沒機會了。

語氣肯定得我想一槍崩了他。如果不是剛做完手術動不了,我已經跳起來踩他了。

回到病房,媽和太極,還有崔言儀都在,卻沒有姜羽的身影。

床頭櫃上擺了很多的花束和禮物,很不吉利的樣子。

麻醉還沒退,身體毫無知覺,大腦好象也無法進行運轉,心情更加壞了。

 

第 84 章

睡了醒,醒了睡,三天了,姜羽那混蛋像消失了一樣,沒有來看過我。打電話給他也沒人接,我越來越不安,媽漫不經心地說:“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那小子命很硬的,而且,害他等於害你,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她怎麼知道這句話的?我有些不自在,瞪了旁邊的崔言儀一眼,他眼神無辜。

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媽在罵人:“你給我適可而止!”

“我說過不是我幹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之前的呢?那些惡心的信又怎麼解釋?你哥精神已經很不穩定了,你小子要是敢再騷擾他,我剝了你的皮!”

“我只是想讓那個小子認清他的立場!媽!你不是恨同性戀嗎?為什麼這次會妥協?”

沈默了一會兒,媽說:“兒子的命重要,還是原則重要,你說吧。”

崔言儀說不出話了。

心情突然好了一點。

體力恢複得很快,已經可以自己去上廁所了。該來的人不來,不該來的就往病房裏擠。我的那些損友來探望我,聽著他們喋喋不休地說話,我嫉妒得發瘋。

“你想不想哭?”第二凜懶洋洋地攤在椅子上,可能是順路過來探望我的。

什麼?我皺著眉瞪他。

“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路邊的野狗都比你強!”他挑剔地看著我。

媽的!這混蛋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跑來找我晦氣!如果我能說話,一定會破口大罵。

“你就是太固執了才會有這樣的下場!”他繼續說,“佟安逸的事也是這樣,如果你態度稍微好一點,分手分得漂亮,他也不會......”

那你要我怎樣?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我為什麼要說謊?他還強暴我來著,沒強暴回去算給他面子了!

我瞪他。

“這次你也太大意了。那些恐嚇信都寄了這麼多,你竟然沒有采取行動,被愛情沖暈頭腦了?還是IQ變成負數了?”他幸災樂禍。

我操你大爺的!我沒力氣扁他,只能朝他豎中指,凶狠地瞪他。

“就是這個表情,繼續保持啊。”他拍拍我的肩,“話說回來,那小子不愧是你養的,看到你剛才的死樣子,就風風火火跑到我家把我劫來了,我家那口子還擔心我在外面闖了禍呢!”

你看到姜羽了?我快速寫下。

“那傻小子,他說你以前出了事,都是我把你打醒的,現在應該也能讓你振作起來。”他用羨慕的語氣說,“哎呀,他怎麼就沒想到,只要他繼續留在你身邊,就是最好的安慰了啊!”

是這樣嗎?

他瞥我一眼,一副“服了”的表情:“我說陛下你啊,遲鈍也要有個限度吧?明明愛他愛得要死,卻連一個字都不肯說,現在好了,以後都沒機會說了,後悔了吧?趁現在還沒死,將他綁緊吧,不要因為無謂的自尊而失去你想要的東西。”

這家夥嘴巴怎麼越來越毒了?我壓抑著怒氣,寫道:他在哪裏?

“不知道,他把我拖到醫院要我自己進來。”

那小子在躲我?我皺眉,繼續在紙上寫:犯人找到了嗎?

“怎麼?那小子沒告訴你?”他奇怪地看著我,“你啊,實在是樹敵太多了。不過這次好像有點棘手,那些家夥是來翻舊帳的。”

我沒反應。

“佟安逸他大哥,放出來了。”他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這次的事應該是那有戀弟情結的家夥動的手,誰叫你害死了他的寶貝弟弟。更變態的還在後頭,你昏迷的那些天,有人送了花圈過來,喏,殯儀館常常看到的那些......你養的那只野貓發飆的樣子真好玩,我還以為他瘋了,醫生給他打了鎮定劑才能制服他。說起來,你們倆還真像,都是瘋子,哈哈......開玩笑的啦,不過之前的那些恐嚇信嘛......”他揉揉下巴,“你弟弟也有參與哦。當然,除了他們,也有其他的家夥。我說你怎麼得罪了那麼多人啊?真是得罪人多稱呼人少!”

媽的,果然是這樣。

“兩杯茶都有下藥,那家夥是想把你們倆都毒成啞巴!”

什麼?姜羽他沒跟我提起這件事啊。

“你媽也真誇張,你說你,又不是什麼偉大人物,犯不著派幾個凶巴巴的門神守著吧?進來探望還要被亂摸一通,真他媽的不爽......”

老狐狸還在自說自話,我聽得昏昏欲睡,也顧不上管他了,想著合眼休息一會,沒想到一下子就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說話聲。

“嗯,還沒挖到那家夥。”

“反正就這麼點地方,他還能藏到哪裏去,遲早都會找出來的。對了,你為什麼不跟這老小子說清楚?”很熟悉的女聲,我把眼睜開一條縫,看到個卷發女,又是洛寧。這個跑龍套的家夥竄出來做什麼?

“當然是希望他以為是代替我成為了啞巴,我想要他恨我。”幾天沒聽到的聲音,悶悶的。

“你這個大白癡!”洛寧的聲音大了起來,“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啊?”

“噓,小聲點,你想吵醒他啊!”姜羽忙把她拖出去。

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走進來以後洛寧一臉氣憤,咬牙切齒:“又不是你的錯,憑什麼要你受罪?”

“是我的錯,如果我先喝那杯茶,老頭就不會這樣了。”

“根本就不是那個問題!你這樣自責,心裏會好過一點?”

“嗯,很好過。”姜羽的聲音幹幹的,“他恨我,我心裏就好過多了。”

“你這小M!”洛寧罵他,“如果不是我拉你進來,你就准備在門外偷看一整天了?”

“唔......”他用鼻音應。

媽的誰要你這樣做了,你心裏好過,換我不好過了!

我繼續眯縫著眼,洛寧走過來,作勢拉我的手,暗中狠狠捏了一把。

痛!我臉扭曲了一下,看到她得意地笑,背對著姜羽作出口型:我早就發現你裝睡!

死女人!

你看著辦,這小子現在鑽牛角尖。

我的家事輪不到外人來插嘴!你別以為我不能出聲就是廢人,我兩根手指都能捏死你!

那好,小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找你算帳!

多管閑事!

“我認為你還是跟他坦白比較好,啞巴虧可是很難頂的!”她朝我獰笑,轉身背對我,“我先走了,還約了小遲那家夥,拜~~”語氣風騷透頂。

“嗯,有空再來玩哦,掰~”姜羽那呆子傻呼呼地說。

等到病房裏只剩下我們兩個。

姜羽站在窗邊,唉聲歎氣,還自言自語,仔細聽,只能勉強分辨出:“......唉~~怎麼辦,這下連叫床聲都聽不到了~~沒活路了啊......”

這個混蛋!叫床的任務交給你就行了,關我鳥事!這點小事算不上是打擊,只要還能硬就行。

 

第 85 章

他轉頭往這邊看,我閉著眼繼續裝睡,聽到他輕輕的腳步聲,然後臉上感覺到人體的熱度,他的臉湊了過來,有些急促的低低的喘息聲,呼出的氣息撲在臉上,很癢。

“......老頭,不能說話也不要緊,只要你心裏有我就好......”他的聲音帶著獨特的鼻音,軟軟的,聽起來很像在撒嬌,“我認了,恨我也好,反正我賴定你了,你別想甩掉我......”

喉嚨發癢,忍不住咳了一聲,那臭小子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竄到一邊去,瞪著我,耳根開始泛紅,血氣很好。

“......你醒了?”他呆呆地看了我半天,才擠出這句話。

廢話,我眼睛都在瞪你,當然醒了。臉還是那張臉,下巴尖了,發型變了。原本粟米卷的發絲弄直了,染成淡亞麻色,柔柔軟軟伏在頸邊。朝他翻翻白眼,我勾勾手指,示意他走過來。

“我還有急事......我先走了!”他後退著要跑。

我抓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劈手摔過去,擦著他的臉飛過,砸在他身後的門上。

他臉白了一下,很痛苦的樣子。

我繼續朝他勾手指。

他猶豫了一下,慢慢挪過來,快要接近床邊時被我一把抓住了。

“哇!──”他尖叫一聲,我不耐煩地彈他的額頭,做口型:拿把鏡子給我。

他眼發紅了,聲音嘶啞:“你要自殺?!操!有啥想不開的事啊不就是成了啞巴嗎你他媽的犯得著要割脈嗎你死了老子還活個屁你要是敢自殺我先死給你看大不了一屍兩命全家富貴......啊呀!你幹嘛揍我?!哎哎~~別摸,哈哈~~好癢~~~喂!別摸了啦~~~~救命~~~~”

吵得我頭痛,給了他一拳,我幹脆親自動手,在他身上亂摸,摸了半天在外套口袋裏摸出把鏡子。

捏捏下巴,胡子沒有刮,臉色白得像鬼,黑眼圈很大,除此之外,一切正常,照舊是走夜路會被劫色的主。

咧嘴笑了笑,雖然有點猙獰,不過還是非常有魅力。拍拍臉,我把鏡子放到一邊去,姜羽愣愣地呆站著,支支吾吾的擠出一句話:“老頭,你打擊大得變白癡了?怎麼傻笑?”

我一把拽過他,翻了個身,把他壓在床頭,獰笑,做口型:舍得出現了?你這幾天死到哪裏去了?

他驚魂未定,瞪我,半天才咬牙切齒地說:“我來看你死透了沒!好重!你豬啊!”

我用力拍他腦袋,他凶巴巴地叫:“幹嘛啦,很痛耶!”我低頭,堵住了他的嘴巴,舌頭撬開他的牙關,直鑽進去,勾了他的舌頭糾纏起來。

“唔......嗯......”他發出模糊的呻吟,下身頂著我的小腹,聽到他急促的喘息我也勃起了。

繼續跟我用舌頭打架,他腳蹬著,飛快地卸下了皮靴,我粗魯地拽開他的大衣扔到角落去,又用力把裏面穿的板裳也往上褪。他氣喘籲籲,乖乖地舉高手讓我脫,放開了嘴唇,我一邊幫他脫衣服一邊去攻擊他的乳頭。

“啊......好......用力......嗯......”聽到他低啞帶了濃厚鼻音的聲音,我抬起眼睛,看到他很爽地眯著眼。牙齒咬得乳頭硬起來,他的胸膛還在往上抬,把整顆乳頭送進我的嘴裏。

袖子終於離手,他的上身被我脫得光溜溜的了,很不忿氣地解我的衣服帶子,類似睡袍的病號服,一拉就開,我底下什麼都沒穿。

他低頭,呼吸急促,語氣不穩:“嘿,你這色老頭!”

你還不是一樣!我用鼻音哼了聲,把他的褲子扒了下來。他穿一條黑白條紋的丁字褲,前面那個三角形部位已經高高頂起,內褲褲頭上露出一撮染成紅色的陰毛,邊緣也支了出來。

隔著內褲,我順著陰莖的走向一點點摸索。他輕聲呻吟,手攀在我的脊背上,把雙腿分開了,可以看到陰莖在一下下地挺動。我把他的褲衩撩起一塊,先看到的是濃密的陰毛,耀眼的酒紅色,充滿光澤。

在陰毛之中,一條粗壯的陰莖不安分地抖動著,我把它挖了出來,握在手裏。很熱,碩大的龜頭已經漲得發紫,陰莖上的血管突突跳動,火力全開。

我開始擼那條陰莖,就像自慰一樣套弄,龜頭的馬眼上早已流出了滑滑的液體,順著陰莖流下來,摸上去滑溜多了,我時輕時重地按壓著,精液源源不斷地滲了出來,呈珠子狀滴在手上。

他呻吟著,手腳發抖,我舔吻著他的臉,感覺到自己的陰莖也潮濕起來。

我脫下了他那條丁字褲,揉捏著陰囊裏兩顆睾丸,輕輕地放在掌心,用輕柔的力道愛撫,他的呻吟大了起來,喘著粗氣,雙腿張得更大,露出肛門來。

肛口緊緊地收攏縮動,精液從陰莖流到肛門周圍,白稠的液體閃閃發亮。看到這個景象,我興奮得要死,粗暴地扳開他的腿,手指往裏捅去,捅到兩節手指就卡住了。

“啊!──”他的聲音有些扭曲了,聽起來似乎像在喊痛,又像欲求不滿。我停下動作,看他,他的眼睛在水氣之中非常清晰,比狼還狠。

見我不動,他氣急敗壞地雙手扳著自己的腿,形成個大“M”字,盡量把下體叉開給我弄,嘴巴不幹不淨地叫嚷:“媽的你陽痿還是早泄,要幹快幹!再來!”

我不客氣了,手指繼續往裏挖鑿,他的裏面很緊,卻又不肯放開我的手指,身體抖動著,陰莖頂在肚子和前胸,精液都弄濕了那片皮膚。

撫平腸壁的褶皺,技巧地按壓內壁,他的肛門漸漸地張開,從他舒服的呻吟就知道他很爽了。

“快點!快點!我忍不住了!”他聲音發抖地叫,沙啞得都快分辨不出了,一條腿勾上我的腰,屁股非常主動地往我這邊撞過來。

應該差不多了。

我在自己腫脹發痛的陰莖上塗滿唾沫,擼了幾下,抬起他另一條腿扛在肩膀上,右手扶著陰莖,龜頭在他的肛門周圍摩擦了一下,找到入口就猛地頂了進去。

 

第 86 章

  陰莖插入的同時,他嘴裏發出含糊的叫聲,張嘴咬在他的手臂上。外面還有人把守,我是不介意被人看,那樣的快感會更強烈,不過還是不想讓人打擾。

  他的叫聲都堵在喉嚨裏,手猛然收緊,抓得我脊背疼痛。我跪在床上,上身微微往前傾,緩緩地往前推,不時停下來,他就會很熟練地收縮括約肌,腸壁緊緊包裹著我的陰莖。

  我們重重地喘著氣,沒有發出聲音。隨著陰莖更深的插入,他渾身抽動了一下,咬得更狠。我停下來,伸出手拉開他的手臂,前臂已經看到清晰的牙印。我湊過去,舔著那個牙印,他縮了一下,眼睛泛著水氣。

不要忍,讓我聽你的聲音。

  我慢慢地說,讓他看清楚。

  他愣愣地看著我,像受了驚嚇,嘴角很不合時宜地抽搐了幾下,憋出一句話:“好肉麻......你燒壞腦子了?”

  真是不知感激的混帳東西!

  我難得的溫柔遭到冷待,氣得半死,也不再跟他客氣,繼續把陰莖往裏插。他儘量放鬆身體,把肛門儘量張開,好讓我能往裏插得深一點。陰莖慢慢地在腸道裏旋轉,腸道內的黏膜被劇烈磨擦,發出淫糜的聲響。

  他弓著背,渾身顫抖,卻不肯發出呻吟,死死咬著牙關,細小的嗚咽都梗在喉間,斷斷續續的,只發出沉重的喘息。

  腸壁繃得很緊,富有彈性,還會時不時收縮鬆弛,很舒服。

  快要插到底了,陰莖卻還有小半截留在外面。我慢慢地把陰莖往外抽,他的後穴緊咬著不肯放,緊繃的內壁摩擦著陰莖的表皮。將龜頭慢慢地拖到肛口處,我又開始往裏頂。緩慢地抽插,每次都往裏進一點,動作有規律。

  他終於受不了了,開口,語氣不穩:“快、快一點幹吧......別折磨我了......我、我快、快不行......”

  我突然腰一挺,陰莖全根沒了進去,一下子插到底,又快又狠。他控制不住,尖叫一聲,猛地抽搐了一下,射出了乳白色的精液,精液飛濺到床上,我的腹部,還有他自己的臉上。

  這麼快?真是早洩男!

  我瞪著他,他不停地喘粗氣,面色緋紅,手臂還掛在我肩上,勾著我的腰的腿卻慢慢滑下來,貼在我身側,輕輕抖著。

  “媽的......你這傢伙!想玩死我啊......”

  我們互相瞪著,他的陰莖硬挺地立著,精液從龜頭滲出來。我將他的那條腿壓下,陰莖開始小幅度地抽動。

  手機鈴聲響了,是我的,就在床頭。

  姜羽跟我對看了一眼,伸手過去拿,我腰往前推,又頂進了幾寸,他叫了聲,軟綿綿得讓我打了個哆嗦,瞪我:“等一下......啊!讓我接完電話......”

  我作了個“請”的手勢,手繼續托著他的大腿,轉頭吻了一下那片皮膚,舌頭打圈圈。

  “喂,別弄了~~~好癢~~~~哈......喂喂?”他一邊推我,一邊接電話,“本大爺就是崔言維,報姓名!”他帶了鼻音的嗓音軟趴趴的,還妄想學我的聲音。

  我沒理他,將他的腿掰得更開,陰莖緩慢地推進。

  他喘息著,目光迷離:“小汶?哪位?嗯......”

  重重地頂到底部,他忙把手機移開一點,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叫小汶的?真是噁心的叫法。可能是我那個麻煩的病人,什麼時候不好,偏偏這個時候打來,真他媽的煞風景!

  “我?我是他老公!你到底是......”他嚷嚷著。

  我一掌拍過去。

  “幹嘛,我說的是實話!”姜羽狠瞪我,又把手機移到嘴邊:“他現在正忙!說!你是誰!”凶巴巴的,空氣中還能聞到濃濃的酸味。

  我撥開手機,眯著眼看他,嘴角輕輕往上揚,俯下身體,用下巴磨蹭他的胸口,抬頭,一字一句地說:跟我做就這麼無聊嗎?別管電話了。

  他張著嘴,像個傻瓜一樣呆呆地瞪我,“哐當”一聲,手機掉下去了。

  接著一陣天旋地轉,他一個翻身,把我壓住了,就著膠合的姿勢,他騎在我身上。重力的關係,我的陰莖直捅進他的穀道,而他只是呻吟了一聲,眼睛閃著幽綠的光,惡狠狠地說:“老子遲早死在你身上!”一手順著我的耳鬢插入發根,扯住頭髮固定住後腦,親了下來。

 

第 87 章

  沒有辦法喘氣,這是個令人窒息的吻,來不及吞咽的唾液沿著我的嘴角流下,弄濕了枕頭,口腔裏甚至能嘗到血的腥味。

  體力還沒完全恢復,我沒辦法推開他。他弓著背伏在我身上,穀道收縮著,緊緊裹著我的陰莖,不用我動作,他就慢慢地往上坐起。

  我能感覺到我的龜頭正在磨擦他身體裏最柔軟的地方,精液的潤滑質感,那種體驗真棒。不自覺地,他自己的陰莖也硬得發脹,頂著我的小腹。

  他從上面俯視著我,我也瞪著他,然後我張嘴,他盯著我的嘴,目光裏有什麼東西閃過,他皺了一下眉,很快就隱藏起來了。

  他還在鑽牛角尖。

  我伸手摸上他的臉,摸到薄薄的汗。

  不、是、你、的、錯。

  我擦拭著他的汗水,一字一句地說,讓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愣了一下,咬牙,表情很怪異,像要哭,又像要笑。

  “臭老頭,幹嘛選這時候......”他嘀咕著,臉更紅了,那血色一直蔓延到耳根。那樣子,應該叫“含羞帶怯”?操,真他媽的噁心!

  不過我喜歡。如果能出聲,我一定會這樣說。

  我們的私處緊緊相聯,他直起了腰,撐著我的胸口,挺動著臀部,開始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動起來。

  他儘量把雙腿張得大大的,一下一下地收縮肛門的肌肉,每一次總是把屁股抬到最大距離,一直到肛口含著龜頭。然後再猛地往下坐,陰莖一下子捅到全根覆沒。

  我能感覺到他的臀部摩擦著我的陰毛,一陣陣麻酥酥的電流伴隨著他有規律的上下動作從下而上傳遍全身。

  他的內壁越來越順滑,呻吟聲也大了。他動得瘋狂起來,有幾次,我的陰莖整條滑了出來,他欲求不滿地看著我,還要我扶著陰莖重新塞進去。

  “崔言維,你還能說話嗎?”他保持著跪拜的姿勢騎在我身上,因為情欲而變得迷茫的眼睛,在水氣裏閃閃發亮。

  我搖頭,把手放在他臀部,沿著股溝下滑,滑到交合的地方,指甲輕輕地摳著入口處的肉,很容易就找到個縫隙,捅了進去。

  “唔!——”他發出短促的叫聲,伏在我胸前喘粗氣,“痛、會、會裂開的!......”

  不會。我說。

  然後又看到他眼裏的神采黯淡了。

  我嘴角抽筋一樣揚了揚,笑了。

  他愣了一下,像受了驚嚇:“你打什麼主意?笑得好奸!”

  手指在陰莖和腸壁之間的縫隙慢慢旋轉,成功地把他的注意力引過去了:“別動!我快、快出來......”

  看著他越發朦朧的眼,我笑得更深了。

  找到他的弱點了!

  不管我怎麼開導他,他一定還是會責怪他自己,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好好利用?

  “......嗯啊......把......把手指拿出來......我動就是了......哈啊!......”他仰起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聲音軟趴趴的。

  我把手指抽了出來,他剛要抬高屁股,我抓住他的臀部,往上一托,然後鬆手,他來不及作出反應就坐了下來。陰莖深深地頂到底部,幾乎要把他捅穿。

  “好難過......”他不能順暢呼吸,只能仰高頭,像得了哮喘一樣急促地呼吸。我一隻手撐著,就著這個姿勢翻身坐起來。

  他眼睛發綠,兇狠地叫:“我、我來就好、你乖乖躺......”

  不行!我說。然後他就閉嘴了。

  我暗笑,上身前傾,把他按在床上,難得地,他沒有掙扎。

  伏在他身上,我抬高他一條腿,每一次都盡根插入,撥出時只留龜頭在肛口,再狠狠地全部插入。滑滑的精液隨著陰莖的抽出插入,慢慢地流了出來。

  包裹著陰莖的內壁又濕又軟,一陣陣收縮,那直沖腦門的快感,讓人神魂顛倒,我插得越來越快,他抓著床單,嘴裏發出模糊的呻吟,聽不清楚在叫什麼。床咯吱地響,聽起來快要散架了。

  突然間,在我一個深頂進去以後,他猛地抽搐了一下,射精了,接連不斷地抽搐,精液也不停地飛濺到床上,我的胸前,他的臉上。

  在射精的刺激下,他的肛門劇烈收縮,內壁緊箍著陰莖,我喘息著,狠狠地撞了幾下,終於也射出了精液。白稠的液體順著我的陰莖,從他的肛口淌出來。

  射精以後,我全身無力,撲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摩挲著我的頭髮,捧起我的臉,一下一下地舔我的嘴角。聽到他語氣不穩地說:“崔言維,我喜......”

  “崔言維!聽電話啦~~~~”這時,床下面傳來軟綿綿的叫聲,帶了濃濃的奶味。

  我打了個哆嗦,姜羽也清醒了一點,我們一同往床下看去,那手機還開著,對方大著嗓門繼續叫:“崔言維你死到哪里去了?別光顧著自己樂嘛,我可是你的病人,回答我的問題啦,喂喂喂?Hello?聽到請回答!Please~~~~”

  媽的柴立汶,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姜羽快手地抓了手機,切斷電源,朝我咧嘴,兩顆虎牙陰森森地發白:“這下安靜了!”

第 88 章 

很幸運的,那天我們只做了一次。 

時間沒有計算好,這是他的失策,對我來說是剛剛好。 

當姜羽撲過來要進行第二輪時,醫生敲門要進來查房。他還光溜溜地壓著我,而我體力透支得差不多了。 

條件反射,我一腳把他踹下床。 

“操!”他瞪我,我作了個停戰的手勢。然後我們動作迅速地穿好衣服,把沾了精液的床單扔出窗外。 

此後,一切太平。 

當然,這是忽略了開門時,外面守著的幾個家夥的時青時綠的臉色,還有我那同事聞到病房裏的味道時通紅的臉。然後,我那同事偷偷對我說:“言維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可不能拿來搏......” 

真他媽的莫名其妙! 

出院那天,我本來想自己走的,收拾好行李正要出去,就接到他的電話,也不知道他怎麼計算得這麼准。 

“我不上去了,在下面等你。”姜羽說,關了手機。 

然後那個吸血鬼院長過來慰問。他假惺惺地叫我去努力複健,他說雖然我出聲的幾率已經是零,不過有奮鬥目標才有生存的勇氣,要我別放棄。而我的職位還為我保留著。 

他跟我交談的時候習慣性地開始捋頭髮,早晨的太陽光穿過窗子射進來,清晰地勾畫出他的側面來,形成一個明亮的光圈。 

果然長得不錯。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看他的臉。以前我認為他是個笨蛋。當然現在也這樣認為。不過聽到他毒舌的安慰,我突然覺得這老小子實在是相當地欠扁。 

於是我溫柔地揍了他一拳,看著他蹲在牆角爬不起來,心情舒爽地提著行李走出醫院大門。 

姜羽正在院子裏踱著步,左三下,右三下。跳一跳,再轉個圈兒。 

前些天還說自己長大了,其實骨子裏還是個小屁孩,自己跟自己玩都能這麼入迷。 

我沒有過去提醒他,而是站著繼續看,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揚。 

“好可愛的孩子,你的?”身後是懶洋洋的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我頭也不回,心裏不爽:他可不可愛關你屁事! 

“別這麼冷淡嘛~~聽說你不能說話了,我還不信,唉~~好可惜哦,你的工作也丟了,以後怎麼活啊~~~~”一只爪子攀上我的肩頭,爪子的主人笑得東倒西歪,順帶朝我送了個秋波,曖昧地湊到我的耳邊,“好久不見了,陛下~~~~那個小孩是你的那個?還是......” 

我用力擰他的皮,把那只爪子甩開,取出消毒紙巾擦手。 

“親愛的,你好過分!”站在身後的是我之前負責的血友病人柴立汶,他揉著手背,怨念地瞪我,“聽到你出事,我不知道有多擔心,還專門抽出時間來看你,你這沒良心的!”他翹著尾指想戳我的額頭,被我閃開了。 

看來是很久沒揍他,皮癢了。我嘴巴往上翹了翹,整個手臂勾搭上他的肩膀,眯眼,緩緩地靠近那張笑得欠扁的臉,吹了口氣。 

接著,我很滿意地看到他那張牙舞爪的臉變得僵硬扭曲,額頭還冒冷汗。 

“哎哎......這......你別靠過來啊......現在是光天化日之下,你別露出那個笑啊,我心血少不能受到驚嚇的哦!......”他面部開始抽筋。 

我放開他,問:你來幹什麼? 

“來看你啊。”他眨眨眼,給我一個大大的笑容,四周有花在飛舞,看起來很白癡。 

“老頭!”姜羽終於發現我了,也停止了左手跟右手猜拳的無聊舉動。他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幾乎是撞到我身上,抱著我的手臂,整個人靠著我。 

“Hi~~~~”柴立汶奸笑著對姜羽說,眼睛還在他身上轉來轉去,明顯不懷好意,“初次見面,我是言維的病人,也是他朋......” 

我嘴角一揚,他把還沒說完的話咽下去了。 

“Hello!”姜羽也大聲打招呼,元氣十足,像在作報告一樣正經,“我是崔言維的Boy friend!請多指教!” 

我看了看姜羽,頭戴一頂墨綠色漁夫帽,鼻梁挂一副藍色墨鏡,穿黑色運動外套配一條寬鬆的迷彩褲,打扮得算可以。 

看到我在盯他,他拿下墨鏡,朝我綻開一個智商不高的笑。 

果然,雖然都是白癡的笑臉,還是姜羽的最順眼,起碼不會讓我想揍。 

“哦~~~~Boy friend啊,難怪那天不接我電話~~~~這可是犯罪啊醫生......”柴立汶一邊說廢話,一邊視奸他。 

“啊!~~~~”姜羽突然大叫,指著柴立汶,“啊!你不就是演那個的那個......”他“那個”了半天還沒“那個”出什麼來。 

柴立汶立刻換上公式化笑容,遞上名片,伸手:“我是柴立汶,請多指教!” 

“對對對!就是柴立汶!我看過你演的片子,好好好好看啊!!!!”姜羽興奮得眼冒綠光,抓著他的手使勁握。 

我不高興了,掰開他們的手,把姜羽拽過來,抬高下巴朝柴立汶豎中指,拖著姜羽大步就走。 

“喂喂喂,醫生,你也太沒禮貌了吧~~~虧我一大早來探你......如果沒錢開飯了,記得找我哦,我那裏有很多角色適合你演,小弟,你也是哦~~~~”柴立汶還在後面羅嗦。 

姜羽踹我,嘟囔著:“你幹嘛你幹嘛!我還沒要簽名呢放開我你他媽知道那是誰咩那可是三級片的始祖級人物要是拿到簽名我還可以轉手賣他個幾百上千......” 

我一口氣把他拖到車門邊,獰笑地瞪他:你喜歡那種類型? 

“什麼啊!你在吃啥醋!”他嚷嚷,踢我,“他本來就是我喜歡的類型啊!跟你同一型的!” 

靠,真他媽的侮辱人! 

我揪著他的衣襟要揍,他繼續說:“不過在我眼裏,老頭你比他可愛多了!” 

這才像人說的話,很得我心。 

於是我鬆開手,轉而去摸他的頭,拎起他的脖子把他拽進車裏去。

第 89 章

我醒來,頭痛欲裂,看看四周,屍橫遍野,酒氣沖天,都是醉得一塌糊塗的家夥。我揉揉額角,像給人打了幾棍子似的暈。

揉了半天,頭腦才清醒一點。前天我出院,於是姜羽那小子召來一大幫哥們到公寓狂歡。一醉就是兩天。柴立汶那混蛋也跑過來蹭酒喝,脖子上挂了兩瓶白酒跟姜羽拼,喝到一半就被他的妹妹抬回去工作了,誹聞纏身的家夥。

姜羽那個大白癡,不知天高地厚,也抱著一瓶二鍋頭當水灌,柴立汶雖然酒量沒我好,灌醉他也很有難度。

結果當然是姜羽先倒了,酒品又差,抱了燈柱跳脫衣舞,後來又陸續跑了幾個人上去,跟著一起跳,鬼吼鬼叫的。

那些毛頭小子身材幹巴巴,實在沒看頭。不過姜羽好像有練,肌肉突起,比以前豐滿了一點,只是還是瘦,要塞多一些高脂肪的食物才行......

正在回想,突然邊上一只手伸過來,壓在我胸口上。我一驚,隨即又一陣劇烈頭疼,也不記得到底喝了多少。

“來......再喝!......老子高興......嗝~~”姜羽低喃著,打了個酒嗝,尾音分成兩掰。

他往我這邊挪了挪身體,貼近我,然後很滿足地繼續睡死過去。

手臂重死了,我咬牙切齒去拉他,他又在說夢話,模模糊糊的:“......嗯唔......我會努力的......別離開我,老子不准你結婚,要結婚也要跟我結......”

心頭一顫。

淩夜不在邀請的名單裏,聽姜羽說他去渡蜜月了,跟一個認識半個月的女人秘密結婚。我覺得奇怪,那個娘娘腔,雖然是雙的,但也不至於這麼快把自己推銷出去吧?後來看到他發過來的照片,那女的跟他死去的姐姐很像。難怪了,這個有嚴重戀姐情結的家夥!

“聽說他前男友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個禮拜,一句話也不說,唉~~~一個字,慘!”昨天晚上,姜羽邊說邊灌酒,還裝模做樣地歎氣。然後他那些知道我和他關系的朋友就用非常曖昧的眼神看我。

我當時就怒了,拍桌子瞪過去,一個個又縮頭縮腦。媽的看個屁啊,沒見過帥哥啊?

算了,反正不關我的事。這小子大概是因為這件事而受刺激了吧?我好像跟他說過我不會結婚的。而且我是Gay,真要結婚的話,也不會跟女人吧?都硬不起來,結個鳥!

摸摸頭,要他安心一點,等到以後能出聲再告訴他吧。

一條腿“啪”一聲,打橫砸在姜羽身上,是崔言儀的。我坐起來,眉頭皺得更厲害。

前天崔言儀來時,我就覺得奇怪了,這兩個家夥不是不和嗎,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姜羽還熱情地跟他勾肩搭背,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雖然崔言儀還是處於面部肌肉抽筋的狀態。

問他們什麼時候有奸情了,姜羽就很無辜地嚷嚷著要組成同盟,共同對抗外敵,把犯人揪出來大卸八塊,叫得鬼哭狼嚎的。崔言儀就繼續肌肉抽筋,笑得難看死了。

同盟?對抗外敵?又不是革命戰線!這兩個小鬼!

不過現在看他們並排,直挺挺地躺著,怎麼有種新婚夫妻殉情的感覺?還穿情侶裝的紅毛衣!

我心裏不爽,一腳蹬過去,把崔言儀踹開。那小子呻吟了一聲,又繼續睡死了。姜羽喃喃地說著夢話,還是往我這邊蹭。

伸手過去摸摸他的臉,他舒服地嘖嘖嘴巴,幹脆張開手腳纏住我,臉蛋紅紅的。

我突然覺得很渴,四處看看,周圍躺了堆特大號燈泡,

我把身上的八爪魚揪起來,拖著他翻山越嶺,踩過一具具死屍,然後在滿屋的慘叫聲中順利到達走廊。

將他推到牆上,剛要低頭啃,就聞到濃烈的酒臭,我擰了一下他的耳朵,把他一直拖到浴室,給浴缸加水,接著擰開淋浴,沖他。

他尖叫著跳起來,蒙著那雙浮腫的燈籠眼,凶巴巴地吼:“誰射我誰敢射老子我!滾出來!媽的偷偷摸摸算個屁有種跟老子單挑!......”

我沒理他,手腳並用,開始扒他的衣服。

“喂喂!幹啥!死老頭一大早就犯禽獸!小心陽痿早泄!啊!媽的別摸我胸,別擠,老子又不是奶牛沒奶的啦!操!”他亂七八糟地叫,咬我,我一拳揍過去,他立刻乖了許多。

把他脫光光以後,照著浴缸一扔,嘩啦啦的,水流了一地。

他坐在浴缸裏,莫名其妙地瞪我。

洗、幹、淨,你、好、臭。

我一字一句,慢慢地說。

他惡狠狠地瞪我,嘴巴不幹不淨地罵著,一腳蹬下去,往我身上潑水。

我閃出來,濕淋淋地走去客廳,一人一腳,把那堆發臭的死屍踢起來。然後指揮他們把亂糟糟的地方整理了一下,最後把他們趕出去了。

走之前,崔言儀抓著我的手,很認真地說:“哥,我不會放棄的,如果那小子不能給你幸福,你一定要考慮我啊!如果他敢傷害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這話聽起來真別扭,而且,你小子說得倒是動聽,能不能把頭髮弄順一點,洗把臉刷完牙再跟我說啊?

他還想說什麼廢話,我幫他整理了一下頭髮,不耐煩地點點頭,把他踹出去了。

一路走回客廳,我四處噴香水,噴到走廊邊的花瓶,後面飄出個人來,陰森森地朝我笑笑。黑頭髮,黑眼珠,灰色風衣白色運動長褲,穿了個金燦燦的鼻環,嘴唇發白,臉色發青。

見鬼了?

他陰陰地笑,牙齒發亮:“我很快就走......來......陛下......我們一起來偷聽......然後一起釘小草人......”

他整個人趴在浴室的玻璃門上面,朝我招手,那動作很像在勾魂。

這誰啊?

我扯扯嘴角,走過去要把他拎出去,然後聽到浴室裏傳來說話聲。

“......這紀念日嘛,有很多種,除了你們彼此的生日、西方情人節、七夕、聖誕節等等的節日之外,還有完全屬於兩個人的節日,比如上次你那個搞失敗的交往一個月的紀念日啦、第一次告白啦、第一次牽手啦、第一次KISS啦、第一次上床啦之類的......”說話含糊,女人?

“這樣啊,不過我們的牽手、Kiss、上床都是正式認識第一天就完成的。”姜羽說,口氣有點鬱悶,“而且只有我對他說過喜歡他,他沒跟我說過,不曉得以後有沒有機會......”

“安啦安啦,有希望,生活才有目標!”

我狠狠拉開門,差點摔了一交。浴室一地泡沫,姜羽正挺屍一樣躺在浴缸裏,全身堆滿泡泡,頭頂也是,像只貴婦犬。旁邊蹲了個女的,卷毛,褲腿卷到膝蓋上,正在刷牙,口吐白沫。

這廝什麼時候竄進來的?

姜羽見了我,嘴巴歪了歪,朝我身邊的怪家夥打招呼:“林小遲,把你馬子帶走啦,我會害羞的。”

那女的咧咧嘴,吐出一口泡沫,漱口:“明明是你把我拉進來商量的,有同性沒人性的家夥!”

靠,都反了!

我左右一個,拖著他們往門口一扔,准備關門,一只爪子扶在門上,接著附上一張青青的臉,死魚眼一瞪:“你......你印堂發黑......最近必有......血光之災......要小心啊......”

洛寧很幹脆地一掌拍在他後腦勺,然後對我咧嘴:“這小子的口頭禪就是印堂發黑血光之災什麼的,別在意!小羽就交給你了,要讓他幸福哦!不然不饒你!”把墨鏡給他戴上,兩個人拉拉扯扯著飄走了。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崔言儀好像也說過來著。

怪人!

轉回到浴室,姜羽已經沖洗幹淨了泡泡,身上濕漉漉,泛著粉紅。雖然皮膚曬黑了一點,我還是覺得他很像個糯米團子,於是撲過去,摟住他張口就咬。

“哇呀!──”他慘叫。


第 90 章

昨天早上我要上他,燈泡清理了垃圾也沒了,都表示得這麼徹底,那挨千刀的卻瞪了我半天,然後丟過來一句“沒時間”就套上衣服跑了,不就是把他鼻子咬出了一點血嗎?男子漢大丈夫的,小氣得要命!媽的有種以後都別來!

然後今天他真的一通電話也沒打來。

我上網,沒心情;看電視,無聊透頂;發短訊跟損友聊天,說了沒幾句就被我罵跑了。

操,我崔言維離了他還活不下去麼?

熬到下午兩點多,我啃了幾塊面包,沒心情做飯,就打他的手機想叫他過來,誰知他關了機,找了半天翻出姜旌的電話,打過去。

“Hello?”有人接聽了,聲音懶洋洋的。

我仔細聽,是姜羽那小子的。

“喂?報姓名!”

“......”

“說話啊,是不是欠揍!”

你個混蛋,我不能出聲啊!

我敲打著話筒。

他的大嗓門直接撞過來:“喂?誰啊?”

“......”

“喂?我在店裏,很吵......你大聲點。”

“......”

“喂?我聽不到!”

“......”笨蛋!我繼續敲話筒,敲得手指都痛了。

電話那頭嘈雜的噪音一下子沒了,靜得可怕:“老頭?”

我沒辦法給他回應。

“怎麼了?不舒服嗎?”

這個大白癡!

“是的話你敲一下,不是的話就敲兩下。”他終於說出建設性的話了。

我敲了兩下。

“我在姜旌的店裏,要把店盤出去,很快就回去。”他說,然後聽到那邊有人在叫他,“再等一下!有急事嗎?”

我敲了兩下。

“沒事那你找我幹啥?很閑?老子可是忙得把尿都拉褲襠裏了!”

媽的!我馬上收了線。

這不就是八點檔肥皂劇的戲碼嗎?我又不是廢物,為什麼要黏著他?真他媽的犯賤!

拿了衣服去洗澡,泡在浴缸裏不想出來,電話鈴響了半天我也懶得去接,反正接了跟沒接一個樣。

這樣下去可不太好,幹脆去學手語吧,每次都用筆,麻煩死了。

十幾分鍾以後,我還躺在浴缸裏,就聽到外面傳來驚天巨響,還有一把欠揍的聲音吼著:“死老頭開門開門開門快點死過來開門!”撕心裂肺,白白糟蹋了那軟糯的鼻音。

我咬牙切齒地爬起來,抓了浴衣就往外走,用力開門,看到門口站的家夥穿一條破爛牛仔褲,鬆身風衣,斜扣一頂棒球帽,戴著副蒼蠅墨鏡,鼻梁貼了塊止血貼,典型的穿起龍袍不像太子,一邊腋下夾了塊滑板,手裏還提著大包小包的便利超商袋,上頭插了根大蔥。

他抬頭,齜牙咧嘴地吼:“媽的你怎麼這麼慢?靠!我手都快斷了!”罵罵咧咧地走進去,把袋子放到鞋櫃上,滑板隨處一擺。

他怎麼流這麼多汗?

我抓緊浴衣的衣襟,冷得要死。

“他娘的跑過來累死我了!”他一屁股坐在玄關的地板上,伸長腿,坐姿難看到極點,開始喋喋不休,“你為什麼這麼遲開門?你做了什麼壞事啦?難道是偷偷收了個人!?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做了虧心事嗎?老頭你臉色好難看,發綠了,好奇怪哦!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為什麼不看醫生?沒有錢嗎?錢都花到哪裏去了?平時也沒見你怎麼花啊,真的包了個人嗎?喂!回答啊!你有我還不夠啊?體力這麼好住院都吃了什麼?把清單列出來我也要吃......啊!幹嘛打我,救命!哎呀!痛死了!──”

擰完他的耳朵,我抓過一邊的便條紙,刷刷寫著:誰讓你來的?

我冷冷地瞪他。

“你打那樣的電話過來,誰都會擔心吧?”他揉揉腿,把鞋子蹬掉,“累死了累死了!還要幫姜旌那混蛋擦屁股,真他媽的麻煩!”

廢話一籮籮,懶得跟他交流,我轉身要去換衣服,卻被他拉住,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緊緊抱住了腿。

我定睛一看,姜羽那顆亂蓬蓬的粟米頭正窩在我的腰眼上,肩膀發抖。

怎麼了?我扯他後腦勺的頭髮,讓他抬起頭來,他跪下一條腿摟著我。

我兩手交叉著環在胸前,抬高下巴瞪他。

“你怎麼不接我電話?”他也瞪我。

你算老幾?我挑挑眉毛。

他身體往上動,想要站起來。我扯住他的頭髮,將他按了回去,坐在他半蹲的那條腿上,揪他的衣襟。

“剛才是我不好。”跟我對瞪了一會兒,他終於認錯了,“沒有急事也可以找我,是我太遲鈍了,拍拖嘛,就是應該整天膩在一起,做飯,吃飯,做這個那個,然後再做飯......”

我嘴巴抽了一下。這麼說拍拖除了吃,就是做了?這歪理誰教他的?應該是那卷發女說的。

......不過話說回來,拍拖真的是做這些事嗎?老實說我沒什麼經驗啊。

“昨天我也忍得很辛苦啊,誰叫你那時臉色發青,黑眼圈比臉還大,睡眠不足身體沒完全好加上宿醉,說不定做到一半就挂了!我可不想你這麼快死!”他撅著嘴說。

原來如此。

“不過你不能說喜歡我,好可惜哦。”他又繼續沒大腦地嘟囔。

不會小心翼翼地回避,我還是喜歡直來直往的相處方式啊,不愧是我養的。以前我認為那句話很無聊,一個人,為什麼一定要說著自己都不懂的話?現在想一想,說或者不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分別,重要的應該是我想要的人就在身邊吧?

我點頭,拍拍他的肩膀,站起來。

“你原諒我了?”他在後面叫。

我朝他打個響指,指指房間,再指指門外,示意換好衣服就出去吃飯,他眼冒綠光地竄過來:“要做啊?”我一腳把他踹開。

吃飯。我用口型說。

“哦~~”他失望得連腦袋都耷拉下來了,“可是我買了菜耶,還有甲魚......”

我餓。我說,拉開衣櫥翻衣服。

照例是我開車,他規規矩矩地坐在副駕駛席上,時不時偷瞄我。

“啊!”他突然大叫,指著我的頭髮,“老頭別動,你頭上有東西!”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伸手過來了。他的手指帶了微微的涼意,插入我的發間,用很輕的力道按摩頭皮。

我打了個哆嗦,糟糕!這小子攻擊我的敏感帶!

我瞪他,他的左手卻忽然覆上我的胯間,“......有反應了......”他湊近了一點,耳語般說著,鼻音很重。 

廢話!

無法出聲,我瞪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自己勃起了,性反應在他的面前變得非常坦然,就像自慰一樣坦然。我側過身,背對著他,也順便躲開了他的手。

“喂......”他的身體又湊近了一點,我能聽見他的輕聲笑,肩膀與他的胸口貼合。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指了指方向盤,刻意忽略他放在我腿間的手的動作。 

“少來了,明明就很有精神!”他的手很輕易就伸了進去,甚至不用解開褲扣和拉鎖,“你好像瘦了......”他隔著內褲握住我的陰莖,另一只手撫摩著我的腰,低聲說。

我穿的是低腰休閑褲,沒有系皮帶,基本是挂在胯上,他不提,我還真沒注意到。這條褲子是以前買的,後來穿不下就塞在衣櫃裏了,現在拿出來穿,卻肥大了。最近可能真的瘦了。

我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踩油門,慢慢加快車速。

“你啊......”他的語氣非常無奈,“我只是離開了一天,你怎麼就不會照顧自己啊?”

怎麼這麼多廢話?我去擋他的手。

他沒有停下,而是把手往回抽了一點,挑開內褲邊緣,再重新伸進去,握住我比剛才反應更明顯的陰莖。

“別逞強了,讓我安慰你一下吧。”他稍微加大力度,上下移動了幾次,衣物仍然整齊。隱秘的性事。

他的下體抵著我的大腿,我能感到他同樣勃起的陰莖,在他為我手淫的同時,他無意識地挪動身體,隔著兩層布料磨擦著。我當然知道他想要,但他不說我就不動。

套用某位我想揍得半死的人士的話,就是:你想要啊?你要是想要的話你就說話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呢,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我,可?O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嗎?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難道你真的想要嗎?......

靠,再說下去我都要抓狂了!

不過,我發現在這種問題上欺負他真的很好玩。

 

第 91 章

快感從朦朧變得清晰,在他時輕時重的按壓下,馬眼開始有透明的液體滲出來,前列腺液不像精液一樣粘稠,反而更像汗水。他的掌心也濕漉漉的,都是汗液。我呼吸漸漸急促,下意識地減速。無法發出聲音,只能喘著氣,透過眼角的余光去瞪他。

“摸我吧。”他貼在我耳邊,呻吟著說。他終於也忍不住了。

我轉過身,望了他一眼,然後微微一笑,很自然的笑容。

他更興奮了,抬高一條腿就放在我的膝蓋上,帶著獨特鼻音的嗓音性感得要命:“快點,把手伸進來......”

我騰出一只手,把他插進我褲腰的手拿出來,慢慢放在嘴邊。手指沾有我體液,從指縫間流到我的手上。我嘴角一彎,張口,朝他的手臂狠狠一咬。

“啊!──”他慘叫一聲。我丟開他的手,猛踩油門。車子空間狹窄,我才不要在這麼小的地方做呢!

“你你你你......”他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你”了半天也沒接下話來。

我朝他揚揚眉毛,丟給他一個“你是白癡”的輕蔑眼神。

誰知他臉卻紅了,張了張嘴,才從牙縫擠出一句話:“操!老子鼻血又要流了,媽的你沒事拋啥媚眼,還嫌不夠風騷啊!奶奶的你小子要是敢四處勾引人看我不把你閹了!”

我一掌拍過去,把他弄趴下。現在我可以肯定,我跟這小子絕對沒有任何默契!

到了銀座餐廳,姜羽說要上個廁所,然後就急急忙忙地跑去解決生理需求了。

我走進餐廳,侍應生過來帶位,還幫我拉開椅子。媽的老子又不是女的,你紳士個屁啊!我瞪了那小子一眼,坐下了。

這時另外一個女侍應生遞過菜單。掃視了一下,在心裏計算卡路裏的量,我指點了幾樣菜。把姜羽弄肥一點比較好,老是瘦巴巴的,好像沒吃過飽飯。

正在琢磨著,那個侍應生卻還站在旁邊不動。

我微微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長得人模人樣,就是智商不太高。不耐煩地皺皺眉,我拿起茶匙敲了一下空盤子,清脆的聲音終於把她弄醒了。

她有些手忙腳亂地寫著菜單,然後問我配餐是要意大利面還是通心粉。

我張嘴正要說話,想起我都已經啞了,就低頭看著菜單,搜索上面有沒有類似的東西。

那個侍應生也真不通氣,一直追問我要什麼。

靠,我要能出聲,先把你給罵死!

然後我看到菜單上面有“意大利面”的字,就指著菜單給她看,打了個“2”的手勢。

那IQ低的家夥才醒悟地說:“哦,要兩份意大利面啊。”

我懶洋洋地點點頭,不再賞她目光了。

餐點送上來了,姜羽才急匆匆地跑進來,我朝他揮揮手,他笑嘻嘻地跑了過來,一坐下就劈裏啪啦說開了:“你怎麼自己點菜啦?等我一下又不會死!真是個沒良心的家夥!哎呀!這點的都是什麼東西啊?你想喂豬哦?”

接著他又喋喋不休地說華威那混蛋現在正焦頭爛額,沒有空閑來找自己的麻煩,因為光是一個姜旌就夠他受的了。

這大概就是天敵吧,比如青蛙和蛇。

我感覺額頭的青筋在突突地跳動,拿過一把餐刀猛地捅進他面前那塊肉,咬牙切齒地笑。

“OK!OK!”他立刻閉了嘴,埋頭吃飯,塞了幾口麵條,還沒吞下去,又想開口羅嗦了。

我可不想被噴得滿臉都是,一個眼刀劈過去,他用力咀嚼,把東西都吞下去了才說話:“老頭,我跟你說啊,昨天晚上挖到那狗娘養的了,媽的躲得真好,要不是姜旌手下的人報料,老子還沒啥頭緒呢!對了,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我拿著叉子的手頓了一下,做口型:他叫什麼?

姜羽有些緊張地看著我,卻又裝作輕鬆地說:“就是佟安逸的哥哥啊,同母異父的。好像一直在蹲牢,連著這次是二進宮了,最近才放出來的。”

讓我見見他。我說。嘴巴動得太快,他沒看懂。我拿出筆,在菜單上寫:我要見他。

姜羽臉色變了,很難看。

你不想我見他?我又在菜單上寫。

“我......”他支吾了一會兒,然後脖子一梗,豁出去了,“見面而已,又不會少塊肉!反正,就算你恢複了記憶我也不會把你讓出去!總之,我跟你是台風,不,是龍卷風也打不脫了!媽的,老子說謊一向很行的啊,怎麼就是沒辦法瞞你!操!”

恢複記憶?

我瞪他,他究竟隱瞞了什麼?佟安逸的大哥跟他說了些什麼?

還沒來得及問他,旁邊坐著的人的聲音就傳入耳朵裏了。

“好可惜,怎麼是啞的......”

“是啊,不過,長得真好看......”

“嗯,剛開始還以為是女的......”

“衣服的關系吧......雖然漂亮,還是能看出是男的,可惜是啞的......”

議論的聲音雖然低,但我還是能隱約聽出來。多管閑事,本大爺就是啞了,怎麼?礙你們眼了?那真是可喜可賀!

我抬頭,看到坐在對面的姜羽緊緊抓著叉子,眼神凶暴,已經處於爆發邊緣。跟那些無謂人生什麼氣,真是個笨蛋!

我慢條斯理地叉起一塊肉片,伸過去,嘴角微微張開,盯緊他。

他下意識地張了嘴,把那肉片一口吞下去了。

真乖!

我微笑著拍拍他的頭。

他臉紅了,低聲罵:“靠!”

然後,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把我封閉起來的記憶告訴了我,那是有關我與佟安逸的一段往事。

雖然對於過去的事,聽不聽都沒什麼所謂,反正都發生了,現在唧唧歪歪的也沒什麼建設性了。不過,既然有得聽,又不會少塊肉,何樂而不為?

 

第 92 章.

  “......就是這樣。完畢!”姜羽一口氣說完,捉起杯子就灌水。

  我還奇怪,他一口氣說完那堆話,不用呼吸的嗎?

  他喝完水,神色緊張地瞪著我,問:“喂,你他媽的好歹也給點反應吧!”
  
  我推推眼鏡,朝他攤手。

  他頭一低,砸在餐桌上

  過了一會兒,他摸著腦袋爬起來,嘴巴抽搐:“你神經線果然斷了!”

  這算稱讚嗎?不過我聽了他那堆廢話,確實沒什麼感想。如果真要我硬掰出什麼聽後感的話,兩個字:無聊。

  不就是被個神經兮兮的傢伙囚禁了半個月,用得著把記憶都消抹掉嗎?

  不過照他的敍述,我以前那個人格實在很有缺陷,被個毛頭小子搞得只剩半條命,竟然還拿他沒轍?然後還對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呃,想想都噁心,換了現在的我,早一刀捅回去了!真他媽的沒用,我以前怎麼就這麼沒種......

  媽的,我怎麼厭惡起自己來了?

  這大概就是我那個心理醫生說過的Stockholm Syndrome(斯德哥爾摩症候群),長期受到軟禁的人與綁架他的人之間建立的微妙關係。

  不過我真是不記得佟安逸軟禁我時,到底給了我什麼小恩小惠,竟然會讓那個我對他死心塌地?然後被姜羽發現時,又會拿了刀子要跟我同歸於盡?果然不是一個星球的,沒法想像。

  反正簡單一句話來說,過去的那個神經比納米還幼小的崔言維隨著佟安逸一起死了,留下來的,是另外一個人,跟過去完全沒有關係的崔言維。

  也就是本大爺我。

  這樣說有點怪,不過我喜歡。既然那個膽小鬼沒有勇氣面對佟安逸的死,消失了也是好事。

  最好永遠都不要恢復!光想像就噁心!我惡狠狠地想,一邊嘴角往上扯,一定笑得很猙獰。

  不過這樣一來,那混蛋憑什麼找我晦氣?現在擺在面前的是我啞了,為了公平起見,不如把他舌頭割了吧,或者把他耳朵打通,讓那悶熱的腦袋通風一點?又或者......

  抬起頭,姜羽還在盯著我,不時緊張地舔舔嘴唇。

  這小鬼!

  我拿起筆,刷刷寫著:過去的事我沒興趣去管,只要現在你好好在我對面坐著就行。

  我把菜單推過去。

  “這是變相在說喜歡我吧?對不?”他看了一遍,又看一遍,看得那行字都要臉紅了,才把視線投到我臉上,眼睛發亮,像頭狼崽。

  我嘴角抽了一下,那上面可一個類似的字也沒有啊,他怎麼會聯想到那邊去?

  “嘿嘿嘿。”他陰森森地笑,左右瞄了一下,把那頁紙撕下來了,小心地放在外套口袋裏,說是要去塑起來。

  沒辦法溝通!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老子簽證快要批了!你那邊聯繫得怎樣了?”他恢復了輕鬆的表情,笑嘻嘻地問。

  什麼簽證?聯繫什麼?我瞪著他,完全聽不懂。

  “你媽不是說你要去國外醫嗎?我跟你一起去啊!每次想到你不能出聲,我就渾身不舒服,還是快點治好吧!”他一叉子捅在肉片上,笑得見牙不見眼。

  我什麼時候要去國外治療了?真是莫名其妙!國內的醫術也很不錯啊。不過媽確實幫我安排了,要我去國外再做手術,我還沒答復她。
  如果真的要去,我為什麼還要帶著他這個累贅過去?還嫌不夠煩啊?

  這次那小子還算有點默契,看出了我的想法,立刻大聲叫:“你那什麼眼神?嫌我礙手礙腳?屁啦!如果現在跟你分開,我可沒有信心能等你回來跟我說話!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沒有辦法拒絕Sex,什麼遠距離的感情維繫,放屁!我敢肯定,如果我們隔了個大西洋,不,就算只隔一條河,你一定會馬上找其他人,我也是!反正,我絕對不原諒劈腿!”

  我看了他一眼,算他有自知之明。

  老實說,我也沒有信心能夠維繫。不管對他存了什麼感情,一旦離開了身邊,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對我來說,性是絕對不能缺少的。就因為我和他是同一類人,所以我們是最糟的組合,總是吵吵鬧鬧。現在還在一起,已經是奇跡了。我覺得很奇怪,我怎麼會跟他維持了這麼久。

  你的學業怎麼辦?還有你的理想呢?我拿過菜單,寫下這兩行字。

  他愣了一下,抱著腦袋,呻吟一樣說:“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媽的!最近被你的事搞得頭都要炸了!啊呀,怎麼搞的!我不能把這裏的東西都拋下跟你過去啊!我還要考牌照開店......”

  聽著他絮絮叨叨,我翻攪著盤子裏的義大利面,突然沒了胃口。

  “......你的病不是一年半載就能醫好的。我不能放棄這裏的東西!要我等你三四年,更加不可能!”

  我一叉子捅在麵條堆上,抬頭,冷冷地瞪著他。他倔強地看著我,不甘示弱。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好,我去國外治,他愛去不去。

  既然我們都沒信心,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分手。

  筆在紙上豎著,卻怎麼也寫不下“分手”兩個字。

 

第 93 章

  我抽完一口煙,手指卻讓煙頭燙到了。有些手忙腳亂地把煙頭扔掉,我吹了吹手指。媽的,最近怎麼事事都不順?

  比如早上起床的時候,頭髮會呈現奇怪的造型,一根根立在那裏像刺蝟。面對鏡子發一會兒呆,覺得自己似乎變殘了,下巴的胡渣亂糟糟地豎著。

  然後我瞪著鏡子裏那個死老頭,思考這種情形多久沒出現過了。

  鬱悶著心情出門,半路車子拋錨,只好去搭公車。本來地鐵比較快,不過我偏偏不去搭。

  怎樣?

  摸零錢時,看到了錢包上的貼紙相。我皺了皺眉,把那張照片撕開,本來想扔掉,想了想,還是塞到錢包的暗格裏了。看那傢伙的虎牙不順眼,欠揍。

  下了車,在站前的餐廳吃通心粉,過了一會兒,崔言儀從對街跑過來。

  遲到三分鐘

  我眼皮也不抬,作了個手語。

  他老老實實地坐下,聊了一會兒最近的情況。聽完他戰戰兢兢的話,我點個頭,表示聽到了,起身,離開。

  “哥,你真的不去?”崔言儀急得要跳過來抓我。

  我朝他翻翻白眼,招招手,離開了。

  到了晚上,就四處釣人,碰到合眼緣的就做,炮友而已。

  不過今天比較揹運,看了一會兒脫衣舞,台下吼得像要精盡人亡,我連硬都沒有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真他媽的無聊!

  又點上兩根煙,叼在嘴巴裏,我一邊鉤鉤眉角,一邊往酒吧門口走去。

  門口有個自動販賣機,一個小子正在用力按著按鈕,嘴巴罵罵咧咧:“操,這中古爛機器!想吞老子的錢?沒門!”頂著個雞窩頭,看打扮應該是裏面的DJ。

  我翻翻白眼,抬腳繼續走。然後聽到一聲巨響,我微微側頭,看到販賣機的機身上有好大的一個腳印。

  那個小子一腳蹬在販賣機旁邊,一手拿著滾出來的飲料,撓頭。

  “怎麼是咖啡?我討厭咖啡。”他自言自語地說,抬頭,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把那罐咖啡朝我揚揚,“請你喝吧!”

  我冷冷地盯著他,擺動拇指,做了個多謝的手語。的

  “啊?”他愣了一下,又是那種目光,看得我都膩了!

  懶得理他,我轉身要走,身後卻響起他的聲音:“等一下!

  我回頭,賞了他一個白眼。

  他兩手插在褲兜裏,歪著頭問:“帥哥,要做嗎?”

  我打量他,身材不錯,沒有多餘脂肪。我指指他,然後拇指和食指做了個零。

  他好像很驚訝,接著笑:“我當O?怎麼可能,我是純1的!”

  沒戲!我朝他豎了一下中指,繼續走。

  “等等!”他又叫了。

  操!要做不做,婆婆媽媽的,還是不是男人啊?本來看他似乎挺耐操的我才搭理,現在連一點興趣也沒了。

  “你是......崔言維吧?”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這次,我認真地掃視了他的臉,沒印象。

  “你不認識我的。”他笑著說,黑皮,襯得牙齒更亮,很像食人族,“跟傳說的一樣難相處。”

  那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有這麼出名嗎?難相處?你個庶民有資格跟我相處嗎?

  我疑惑地瞪著他。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疑問,說:“我是姜羽的室友,他房間裏有你的照片,剛才在裏面燈光暗,我還不太肯定,不過現在看清楚了,你比照片上更好看啊。”

  嘴裏叼的一根煙掉下去了,我死死地盯著對面的人,他後來說了什麼,我根本沒有聽進去,只有那個名字,狠狠地砸了下來,砸得我更加頭痛。

  這是分手後的第二個週末。

  我不能出聲,暫時失業,沒有收入,坐吃老本。估計能吃他個幾十年,連棺材本都不用擔心。

  不過總覺得少了樣什麼。

  即使看到佟安逸的哥哥被揍得半死,丟在公寓的門口,我還是沒有一點舒爽的感覺。就算把他殺了,我的聲音也回不來了,我不想弄髒我的手。的

  傷到我的人,有的是恨他的人,比如崔言儀,比如我媽。所以把他扔回家是最好的做法,那人雖然廢物,但也是餌食。至於死不死,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又比如跟人上床的時候,才射了兩三次,那些傢伙就軟趴趴了,咬一口就唧唧歪歪,用鞭子抽一下就鬼叫,沒趣透頂。

  操,我在悲春傷秋個屁啊!當時提出分手的可是他,我這口氣還沒咽下呢!

  我閉眼,把嘴巴裏剩下的那根煙扔到地上,一把將那個黑皮小子拽過來。

  “喂,你幹什......”他愣神,然後掙扎。

  這矮冬瓜!我一手箍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摸索著解開他的皮帶,然後是扣子和拉練,然後是黑色的內褲——即使閉著眼也可以確定——同樣的牌子,那是姜羽拖著我一起買的。

  媽的,連內褲都交換著穿,看我不操死你丫的!

  正要去扒他的內褲,他嚇得臉都青了。

  是個雛?

  “等等等等......”他慘叫,“我剛才是開玩笑的!我不是Gay,我有女朋友了,跟姜羽只是合租的關係......”

  又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那個名字,我火了。管你哪種關係,老子就是不爽你跟他一個屋簷下!那個精蟲充腦的傢伙會放過你他媽的?哼,誰信!

  不操白不操,反正今天還沒著落,我就陪他玩玩。我捂了他的嘴巴,不顧對方的踢打把他拖進旁邊的小巷子。

  “Stop!Stop!”他嚷嚷著,快要哭了,“大哥您要玩也別找上我我還要結婚生孩子大哥您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真他媽的沒種!

  我將他甩在牆上,冷冷地瞪著他,一直瞪得他額頭冒汗。

  “是不是姜羽那小子欠了您錢?好辦,我帶您去找他,他現在一定在房子裏,我立刻帶您去哈......”他狗腿地說,笑得牙齒發亮。

  去見他?

  我低頭想了想,也好,看他怎麼倒楣也好。我揚揚下巴,示意他帶路。

  他嘴巴抽了一下,眼睛骨碌碌一轉,說:“大哥,您先鬆手啊,不然小弟怎麼走路?”

  我放開手,他奸笑,一拳朝我面門揮過來,我身體一側,閃過去,順勢抓住他的手臂一擰,他立刻慘叫。

  “哎哎哎......斷了斷了!!會死!真的會死的!”他亂七八糟地叫嚷著。

  我騰出一隻手,從衣兜裏掏了樣東西出來,頂在他脊背上,捏他的下巴,作口型:帶我去!

 

第 94 章

  車子停在魚龍混雜的紅燈區,隱隱聽到呻吟聲,還有酒鬼的胡言亂語。烏煙瘴氣。

  “早知道這麼恐怖,我才不會去招惹你,真是差點被姜羽那小子害死!”黑皮一直喋喋不休,吵得我頭暈腦脹。

  我把他踢下車,他想跑,我撿了塊石子扔過去,正中他的後頸,他蹲了半天才緩過氣來。

  他老實多了,乖乖帶著我,穿過一條條小巷子。

  “......前幾天他不是生日嗎,大家包了個場唱K,那小子抱著麥克風唱分飛燕,難聽得要命,差點把我們都嚇死了......”他又在說廢話了。這次我沒有揍他,而是聽他繼續說。

  沿著骯髒的樓道盤旋著走上閣樓,燈光昏暗,腳邊不斷碰撞到不明物體。終於摸到了門口,那黑小子掏著鑰匙,戒備地看著我。

  我用手裏拿的東西頂了頂他的脊背,示意他開門。

  他做了個聳肩的姿勢,開門,正要走進去。

  我一把推開他,一腳重重踹開門。

  兩個房間,一左一右,門板都很薄。可以聽到從左門後面傳出來的叫床聲,響得震天了。

  “啊,用力......對......媽的你大力一點......”

  “好......再來......嗯唔......”

  “唔......呼......太棒了!”

  房間裏的人不停地呻吟喘息

      其中一個聲音,熟悉得令我咬牙切齒。

  身體比大腦更快反應過來,我一腳踢過去,那門轟然倒下。

  正面就是一張大床,床上有三個人,串小鳥的體位。

      聽到門倒下的聲音,那些人一齊向這邊看過來,除了夾在中間的那個,還在不停地浪叫。

  他媽的還真是快活!

  我怒氣衝衝,拽著想要逃跑的黑皮小子,拖著他沖進房間,狠狠甩在大床的另一邊,撲了過去。

  劣等的床被五個人擠壓著,發出咆哮,看來壽命快要到了。

  旁邊的人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底下那女人尖叫起來,姜羽不耐煩地從她的頸窩裏轉頭過來,罵道:“小強你他媽帶女人回來就滾去你自個的房間操!小心老子我不爽把你屁股給捅......”

  他看清是我,愣住了,話也說不出來。

  “......你在幹嘛?”半天,他才憋出這句話來,帶著濃濃的情欲味道。

  我氣得顧不得管這裏的衛生情況,朝他翻白眼,開始扒身下那個小子的褲子。

  “姜羽!你混蛋!快點救我!”黑小子拼命掙扎,還是被我扒下了牛仔褲。皮膚顏色不錯,不過手感不是很好。

  我摸索他的腿,他叫得像我殺了他全家一樣轟動。

  媽的吵死人了!

  我低頭,堵住他的嘴巴。

  熟悉的煙草味道,這小子抽的壽百年?

  不自覺地,我把舌頭伸進去,攪了一輪。

  再看他,已經昏忽忽,醉倒在我華麗的技巧之下。

  我伸手進去他的內褲,卻讓一隻手拉住了。

  轉頭一看,姜羽正光著身趴在旁邊,凶巴巴地瞪著我,像要把我給吃了。

  然後他舉高手,照著我身下的那個傢伙一拳揍過去,把他打醒了。

  那小子清醒以後,看到姜羽在瞪他,忙大聲叫屈:“喂,不關我的事!是這個傢伙用刀子逼我帶他來的......”

  我拿起剛才一直握著的香蕉,塞進他的嘴巴裏。誰會有事沒事帶刀子四處逛啊,我又不是有病!

  姜羽大叫:“滾出去!”

  我朝他豎拇指,往下豎。

  姜羽又朝我吼:“又沒叫你滾,你他媽摻和個屁!”

  他把我推開,將那小子踹下床去:“滾!”

  那小子摸著摔疼的屁股,瞪他:“喂,你講不講理啊!是他意圖強暴我耶!”

  他瞪著那小子,氣哼哼地說:“你爺爺我是幫親不幫理的。”

  什麼?少亂認親認戚了!我正要打他,屁股就覺得一涼,有只手伸進去了。

  “你小子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極品?還收起來自己用,沒義氣啊!”剛才幹著姜羽的男人笑著說,手還放在我的屁股上。那個女人不知什麼時候跑出去了。

  我轉頭,朝他微微一笑,那傢伙張大嘴,口水都要流了。

  然後我伸手,輕輕捏住他放在我的臀部上的手指,用力一掐。

  “啊!——”殺豬般的慘叫。

  那男的身體痙攣,滾倒在床上。

  [手指斷了,用45度的毛巾敷,然後用夾板固定。]我懶洋洋地做完手語,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把他一腳踢下床去了。

  姜羽一副濫好人的模樣去扶他,看得我滿心不爽。他看也不看我,擺出關心的架勢,把那男的攙扶出去了。

  操!他還真當我透明了!剛才還說什麼幫親不幫理,都是鳥話!

  我瞪了一眼呆呆地坐在地板上的黑皮,一腳踢過去。他回過神來,我朝他揚揚下巴,作了個“滾”的手勢,他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誰叫你小子去惹他!活該!用45度的毛巾敷,再用夾板固定......我當然知道了!裏頭那傢伙是醫生!怎麼?你那什麼眼神?啞巴就不能當醫生?你敢歧視他?小心我揍你!滾!下次再敢摸他,老子把你手腳都打斷了拿去喂豬!媽的!小強,你敢偷聽!老子一泡尿就能把你淹死......”

  房間門沒有了,能清晰地聽到外面的說話聲。

  聽著姜羽亂糟糟的罵聲,我眼皮突然很沉重,才記起,我已經兩天沒有好好睡過了。

  身體一歪,我倒在姜羽的床上,閉上了眼睛。

  分開兩個禮拜了。雖然是他提出的,但我會答應,也有負氣的成分。

  睡死過去之前,我看見姜羽走了進來,張著嘴,胡亂地叫著什麼。

  我來不及去捕捉那些音節,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第 95 章

  醒來時,神清氣爽。

  床前立了個黑面人,兇狠地瞪著我。

  我打了個哈欠,坐起來,朝他揮手,當作是打招呼。

  姜羽黑著臉瞪了我一會兒,張張嘴,罵道:“靠!你還真是睡死了!”

  我伸伸懶腰,瞪他。

  “說話啊!怎麼不說了!!”他粗聲粗氣地吼。

  [說個屁!]

  我打完手語,想起他也看不懂,就放下了。

  “你不是動手術了嗎?怎麼會失敗的?”他卻急噪地說。

  他看得懂?

  我盯了盯他,眼角餘光瞥到床頭櫃上放著幾本手語書,翻得書頁都卷起來了。

  他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臉紅了,飛撲過去,把那些書通通掃進抽屜裏。

  [把戶籍正本交出來。]我的心情突然好了。

  他呆楞了一下,罵道:“操!分手以後第一次見面,你他媽就不能浪漫一點嗎?”

  對了,我睡迷糊了,都忘了現在我們是分手狀態了。

  我立刻跳起來,耙了耙頭髮就往外走。

  “喂!你死去哪里?”他拖住我,氣呼呼地叫。

  我推他,他箍我的脖子。我踹他,踩他,他不依不饒地爬起來,又像牛皮糖一樣粘上來,怎麼也甩不開。

  放棄了把他摔開的念頭,我快速地做著手語:[是你要分手的,現在這樣算什麼?]

  他瞪著我,目光兇暴:“哎哎,搞清楚,是你先提出來的!我只是看你連字都不會寫才開口的!

  操!誰說我不會寫字了?

  腦子裏回想兩個禮拜之前,我們在餐廳分手的事。當時明明就是他一把搶過我的筆,拍著桌子大吼“分手”的!整個餐廳還靜了幾分鐘!我是啞了,可耳朵還靈得很!

  回想結束,我咬牙切齒,狠狠推開他,飛快地做手勢:[你哪只狗眼看到我想寫分手了?]

  “誰是狗眼啊!”他劈裏啪啦一通吼叫,“媽的!你這種人,脾氣臭,又自私又任性,還霸道得要死!老子最恨你這種爛人了!”

  我伸手打他,掐他脖子;他不甘示弱,抓我的手腕,踢我。然後我們滾倒在那張床上繼續打,手腳並用纏在一起,也顧不得打鬥的技巧了,抓到什麼就是一頓揍。

  打得太激烈,那床發出淒慘的叫聲。咯吱咯吱響了幾下,“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床柱倒了,床板破了,我們掉了下去,揚起好大的一股灰塵。

  我掀開壓在身上的木塊,站起來,拍拍塵土,連連咳嗽著,眼鏡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眼前一片模糊。

  真是又瞎又啞了!媽的我今天到底是不是踩到狗屎了,怎麼背成這樣?

  眯著眼蹲在地上摸了一陣,摸到個熱熱的東西,剛想湊近去看,一隻手伸到我的後頸,把我的頭按了下去。另外的一隻手伸到大衣裏面,解我的扣子。

  耳邊是粗重的喘息,還有那個混蛋惡狠狠的聲音:“你他媽不是滾去外頭醫病了?怎麼還有命來找我?迴光返照也要看日期吧!......”

  我肯抒尊降貴來這裏,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這挨千刀的竟然不知感恩!胡亂地揪著他的頭髮,整個人趴在他身上,擰他一下,咬他一口。聽到他慘叫我就渾身舒爽。

  灰塵嗆得我一直咳嗽,在這骯髒透頂的地方操他可不符合我的美學,乾脆把他揪到廣場那裏去,我不介意當眾表演。

  “你個混蛋!豬!你知道嗎,剛才,我差點就把你掐死了!”他摸著我的脖子,語氣帶了濃濃的鼻音,“我他媽真想把你殺了再自殺!”

  那你怎麼不動手?我撐起身體,冷冷地看著他。

  看出我的心思,他眼冒凶光,直勾勾地瞪著我:“我捨不得!媽的老子捨不得!你滿意了吧!要我傷害你,我還不如給自己一刀乾淨!是啊!老子是戀聲癖!你要還我一個齊整的崔言維我他媽才甘心!操!”

  我又不是你的,憑什麼要還給你?要還也應該還給我吧?

  “媽的早知道這樣我幹嘛每天都要跟個偷窺狂似的跑到你樓下偷看啊!大晚上也烏漆抹黑,誰知道上面住的是人是鬼?!你沒走也宣傳一聲吧!真他媽沒良心!那我這兩個禮拜不是白白浪費了!還以為能找個老混蛋可以像你的聲音的,可就是沒有一個!還要對著照片打手槍,我怎麼就栽到你手裏了我,為什麼一定要我當你的養子!你可是我的東西......”

  我抽了他一嘴巴。

  說謊也不打草稿!自己過得風流快活,還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來唧唧歪歪?我可是花了十幾天才勸服我媽別把我打包送出去的!媽的他以為我過得很high啊?操人都操得不爽,工作又丟了,我都快沒人生希望了!

  [說大話都不眨眼!我每天下樓都沒見過你!開車去你以前住的地方也沒看到!你小子要是搬了也說一聲啊!混蛋!]

  笨蛋!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他呆了一下,咬牙問:“你什麼時候去找我的?”

  [當然是晚上。]

  “操!你晚上不在家睡覺跑出去裝鬼啊!”他聽了,怒氣衝天。

  我們真的沒有一點默契。

  不過,有什麼關係?我高興就好!

  “別為了無謂的自尊,失去你想要的東西。”這句話出現在我的腦子裏。

  我抓著他的肩膀,用力搖晃,張開嘴,卻無法發出聲音。

  他還在罵罵咧咧,卻死死地抓著我不肯放手。

  摸到了眼鏡,我把他拉起來,隨便包了件衣服就往門外拖。

  “喂!你幹嘛?!放開我!呀!別扯我頭髮!會禿的啦死老頭!”

  [去死。]

  我不管他的踢打,殺氣騰騰地把他拖下樓,往不遠的廣場拖去。

  這個禮拜剛好是這個地方一年一度的盛大祭典,廣場上空的巨大螢幕上,正放映著港口的煙花表演。中央的噴泉播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我拽著姜羽鑽進人群中,完全沉浸在洶湧的人海裏。

  他漸漸地不再勒我的脖子,而是改為抓著我的手,緊緊地抓著,就像旁邊那些普通的情侶一樣。

  我灰頭土臉,他鼻青臉腫。

  不過如果誰有膽子跳出來指手畫腳說我們不配,那他一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他媽的同性戀又怎樣?我們還不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這裏!”他大聲說,跟那些喧嘩的聲音彙集在一起。

  說得好!深得我心!拿賞!

  如果我能出聲,一定會這樣說。

  我看向他,他側臉對著我,耳朵被頭髮遮了一半,眼睛直直地瞪著前方。

  雖然被我扁成了豬頭,卻比任何時候都順眼。

 

第 96 章 

  “十!”

  倒數開始,周圍的人吵嚷著,興奮莫名,他們都抬高頭注視著大螢幕,我沒有抬頭,只是盯著姜羽越來越紅的耳朵。

  “九!”

  我掀起他額頭的黑髮,掠到一邊去,然後指腹緊貼著皮膚順著臉的輪廓往下,抵在他的嘴唇上。

  “八!”

  他的嘴唇被我打破了,正在滲血。

  我輕輕地擦拭著那抹殷紅。

  “七!”

  還沒等我擦拭乾淨那些血跡,他已經湊了過來,緊緊地貼著我的嘴唇。

  屏息的吻。

  “六!”

  擁擠的人潮,把我們推得更加緊。

  “五!”

  姜羽冰冷的手伸進我的衣服下擺,在腰線一帶輕輕撫摩。

  我閉上眼。

  “四!”

  他突然粗暴起來,叼著嘴唇又舔又吸,來不及吞下去的口水一直流到下頜。

  “三!”

  狂暴的單純的野性啃咬,想要連同骨頭都吞咬咀嚼下去,這種感覺使我興奮。呼吸越來越急促,嘴唇麻木,幾乎失去了知覺。

  “二!”

  我睜開眼,幾乎沒有空隙的距離,互相呼吸著對方的氣息。

  “一!”

  全部人吼起來,伸手向天,把拉炮禮花弄響,天空像下了場彩色的雨。姜羽整個人慢慢靠在我身上,身體的重量全都用上了。

  我抬頭看著那些紙碎,清潔工一定會詛咒他們。

  空氣中彌漫著硫磺的味道,人們還在吵吵嚷嚷。

  他不知說了什麼,旁邊的噪音太大,我聽不清楚。

  他咧了咧嘴,估計弄痛了傷口,嘴巴都歪了。然後他熟練地做手語:[你他媽怎麼專挑我的臉下手?]

  [我高興!]

  [你個混蛋擺明瞭欺負我捨不得你這張臉吧!]

  [當然!]

  我用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然後用右手向後輕摸左手手背,再用右手指向他。

  他沒反應。只是呆呆地看著我。

  他應該看得懂。雖然不能親口說出來,這樣也不錯吧。

  我抱著他,混在人群中,抬起頭,燈火通明的天空,亮得就像白斬雞的肉。低下頭,我伸手進去外套裏面,想要就在這裏幹他,卻聞到一股濃烈的香水味,還有精液的味道。

  操!都忘了他剛剛才跟人搞了3P,澡也沒洗。

  放棄了當眾上他的想法,我拉了他回去公寓。

  一路上,姜羽都處於石化狀態,我要他去哪他就去哪,很好玩。

  直到回到公寓,我把他拖到浴室時,他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抓著我大叫:“你剛才是什麼意思?我沒看清楚!再來一次!”

  我將他扔進浴缸,埋頭扒他的衣服,扒得光溜溜以後,我停下手,瞪著他的生殖器官。

  “幹嘛,又不是沒見過,快點弄一炮!”他抓著我的手往他的陰莖那邊扯,龜頭很神氣地翹著。

  我“啪”地甩開了。

  剛才情況太亂,沒來得及看清楚。

  他的包皮上有硬性下疳,很小,只有一塊,很容易就會忽略掉。

  [姜羽!]我咬牙切齒,把他拽出來,扔了出去。

  “喂!死老頭!你幹嘛!冷死我了,快放我進去!”他在門外叫喚,把浴室門擂得山響。

  我沒搭理他,四處看看,拿起旁邊放的消毒藥水,迎頭就潑。

  姜羽破門而入,鐵青著臉站在門口,嘴巴抽搐:“你在幹嘛?”

  [醫好之前不准靠近我四米以內!梅毒精!]我殺氣騰騰地瞪他,衣服也顧不得脫了,拿著蓮蓬頭拼命沖洗著身體,握著馬桶刷對準他。

  “啥?”他張大嘴,下巴都要掉了,我還真懷疑他的智商是不是變成負的了,腦回的結構可以做鏡面反射了!

  “什麼?梅毒?!”他呆了半天,反應過來以後就捧著他的小弟弟開始哭喪,“啊!!我的老天啊!!!!你怎麼這樣玩我!!!!用完套子忘了買可不是我的錯啊!”

  我操!叫你不用保險套!活該!

  我不去理他的嚎叫,狠狠地對著鏡子擦拭嘴唇,還好剛才Kiss時沒弄破嘴。

  話說,我前天去混的時候,好像也沒戴套吧?明天去檢查一下好了,順便拖他去......手邊放著一根粗粗的自來水管,分手打結了,就不能出去釣人,可這小子又有性病,不能插。

  不過,捅這條水管似乎不錯的樣子......

  操!這個專門惹麻煩的小雜碎!嘰歪個屁啊!他爹當初怎麼就沒把他射牆上?還故意留下來拖累我!

  門鈴響了,驚天動地。

  管理員在外頭大叫:“崔先生,能不能請您安靜一點,現在是半夜了......”

  關老子鳥事!你他媽是瞎子還是聾子?平時沒看到我不能出聲嗎?(確實,你小子變啞巴前也跟現在一副德行,眼睛長在頭頂上,誰曉得啊?)


  《完》

 

後記

草精扭啊扭~~~後記來鳥:2006年4月3日開坑,2006年11月14日完坑,歷時半年,中途遭遇鳥各種各樣滴正常滴不正常滴事件,然後,終於,完鳥!!!!雖然是開放式結局,女王變鳥啞巴,小羽得鳥性病,不能做愛,比殺鳥他們還殘酷。。。。。但是!最重要滴就是——

當當當~~~~~緊打鑼來慢敲鼓~~~~這兩隻終於又在一起鳥,可喜可賀啊!!!鞭炮!二踢腿!通通上!。。。。。。。

啊!表沖俺來!!!!會死滴!!!!

(狂轟濫炸以後,收拾戰場)。。。。。。。咳咳咳,繼續,俺寫這文滴動機粉單純,粉純潔,粉樸素。。。。。誰?誰說俺甲醇?拖出去XXOO五分鐘!說到哪鳥?啊,對對,說到動機。

起因是俺之前看鳥一些推薦女王受滴東東,疑問就出來鳥:女王受等於萬人迷平胸小白受?開玩笑伐。。。。。俺覺得,女王嘛,任性也好霸道也好腹黑也好妖豔也好,看到他滴時候,絕對不是想要撲過去上,而是五體投地滴跪拜ing,而他本人也要認為全世界滴人都是他滴臣民,他肯賞一個白眼就已經是天大滴恩賜鳥。。。。。如果這樣滴人當攻,會變咋樣呢?

於是,俺就想看女王當攻滴,找鳥半天,覺得有一個蠻符合滴,但那個CP不是俺滴茶,俺稀罕YD甲醇滿嘴髒話滴受受。。。。。姜羽就醬紫,初步成型鳥。。。。。。然後女王滴個性,初步設定為不知好歹態度囂張喜歡裝B。。。。。。。(被醫生拖下場開打,場面血腥,兒童不宜。。。。。)

抹一口血,幾秒鐘以後!啊啦~~咚咚鏘~~~俺們那個又是一條好漢~~~繼續繼續。。。。。。

其實,俺對取名字木啥自信,女王滴名字本來不叫崔言維,俺想得頭都痛鳥,就隨便打鳥幾個字母,於是,這個名字就定下來鳥。。。。。。小柴那邊也是,俺本來取滴是個俗滴不能再俗滴名字,發文前才改過來滴。。。。。嗯,捏下巴ing,還算好聽吧。。。。。。

說回這個故事,姜羽小時候迷戀醫生滴外貌。。。。。唉,道行不夠,當然不能抵擋。。。。。就算長大以後跟很多人419,他還是對醫生念念不忘。於是就有鳥第一章滴主動勾引。。。。。醫生也不是好鳥,剛好姜羽又是他稀罕滴耐操型,兩隻蛇鼠一窩狼狽為奸乾柴烈火滴勾搭上鳥。。。。。

俺認為愛情是不能做出來滴,但是這兩隻滴愛卻是做出來滴,俺一直擔心這個問題處理不當就麻煩鳥,好在現在,兩隻都表白鳥。。。。。真不真心就見仁見智啦~~~~~

這是關於兩個不懂愛情滴傢伙,只會盲目滴探索,一次次互相傷害,卻擁抱著不肯放手,一路走來,吵過鳥,打過鳥,神經病般滴相處方式,暴力血腥滴床戲。。。。。。於是,漸漸滲透到對方滴骨子裏去,再也沒有辦法分開。。。。。。哎呀,俺咋越來越感性鳥?莫非是迴光返照?話說回來,俺最近真滴變CJ鳥。。。。。。大概是年紀大鳥。。。。。這個複合之後滴H。。。。。就等到番外,小羽把那梅毒給治好再說吧。。。。。。

這兩隻傢伙滴故事是不會就醬紫完結滴。。。。。。還有粉多情敵等著他們去打敗,不過,那都是以後滴故事鳥~~~~~

俺們在《世界一級騎乘技》再會鳥~~~~揮揮爪子,不帶走一瓶KY。。。。。。

PS:鄭重聲明!俺不是KY!!!!

 

 

番外

狹窄的樓道上,一個還沒滿八歲的小孩拖著一件比他還大的行李,很努力地走著。鑰匙在哥哥那裏,他就把行李放在地上,蹲下來歇一下,不曉得怎樣打起了瞌睡,頭一點一點的。

隔壁的爭吵把他弄醒了,他嘀咕了一聲,想繼續睡,誰知越來越大聲,還夾雜著器皿的碎裂聲,接著門“砰”一聲打開了,先是摔出一個人來,臉被扁成豬頭,只穿了襯衫內褲,然後是一堆衣服。

“就憑你也敢上我?你他媽連給本大爺提鞋都不配!”隨著冷冰冰的聲線出現的,是個瘦削的男子,兩手交叉著放在胸前,隨意地靠在門框。

小孩睜著圓滾滾的貓眼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月亮開始西沈,微紅的光照在男子的臉上,輪廓精致的面容,白得簡直看不出血色的皮膚。

他赤著腳,走到跌坐在地的男人面前,嘴角微揚,笑得風騷無比:“不過,如果你跪下來求我,向我膜拜,我或者會考慮允許你親吻我的腳趾。”

他的聲音縷縷不絕,像漂浮在空中的遊魂野鬼,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嗓音,只覺入耳便是心旌搖漾,渾身酥麻,像是周身的筋骨都被抽走了。

話音未落,他輕輕抬腳,勾起那人的下巴,接觸到那人像白癡一樣的臉後,笑容立刻收斂,周圍的氣溫馬上降了,機械般的聲音厲聲說:“跪下!”

“撲通”一聲,很響亮。

跌坐的人還沒來得及跪下,男子扭頭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一個小鬼正直直地跪著,臉上帶著驚惶的神色。估計他連自己為什麼要下跪也不知道,只是看到這個人,膝蓋就有彎曲的傾向。

男子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來,張狂的笑聲在夜裏非常刺耳。小孩臉脹得通紅,忙從地上爬起來,嘟著嘴狠狠地瞪著他。

“好!好!幹得好!有賞!”好不容易止住笑,那人一腳把地上的男人踢開:“滾!白癡智障!你已經沒資格再舔我的腳趾了!”

那男人正要發火,被男子那雙眼一瞪,立刻像只泄了氣的皮球,抱了衣服爬起來走了。

男子料理完手尾,目光斜斜地朝小孩瞄過去,嘿嘿一笑:“小弟弟,乖呵,過來......”

小孩被他的笑容弄得直打哆嗦,摟了行李要跑。

“跑什麼!”男子尖利地叫,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拎起來,放在陽台圍欄上。

小鬼太矮,夠不著地,齜牙咧嘴地叫喚:“喂!變態大叔!放我下去!”喊到一半噤了聲,因為腿上有什麼東西在緩緩地遊動。

他低下頭去,看到男子正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小腿,仰起的臉,浮現一抹嫵媚的笑容。

這麼近的距離,小鬼望著他的臉,感覺自己根本不能呼吸。

緋紅的唇,向上挑動,能勾人魂魄。

他的身體像蛇,緊貼著他遊上來,微涼的皮膚摩挲著,小鬼終於清醒了,軟弱地掙了掙,跟著感到一只手掌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男子半閉雙眼,在他耳邊吐著氣:“噓,乖孩子,別出聲,我們來做一件很舒服的事,乖乖地閉上眼睛吧......”

那氣息摻雜了薄荷的香味,又帶了絲絲縷縷的煙草苦澀味道。

小鬼拼命告戒自己要逃,這不是好人,可全身都沒有力氣,這個看起來孱弱的男人緊緊壓著他,力氣驚人。

“乖孩子,真聽話,來,這是獎勵......”男子的嘴唇輕輕掃過他的臉,吻了他一下,小孩子的肌膚粉嫩得就像糯米團子,又溫又軟,男子似乎親上癮了,睫毛拂過他睜開的眼睛。

小孩想推開他,但繞在脖子上的手臂柔韌而有力,四目相對,那片水盈盈的漆黑無限擴大,像沒有盡頭。

“你叫什麼?”他低聲問。

“姜、姜羽......”小鬼著了魔一樣乖乖回答。

模模糊糊間,小鬼的身體騰空而起,冷風讓他昏沈的頭腦清醒了一點,原來男子把他抱了起來,整個人放到了圍欄外面。

風從小鬼的腳往上竄,他嚇得臉都白了,哇哇大叫:“哥!哥!救命啊!有神經病!救命啊!──”

男子大笑起來:“什麼神經病啊!我好心逗你玩!高高咯!”手還不停地蕩,小鬼的身體在半空晃來晃去,他快嚇死了。

“少主!”渾厚的男低音,接著是一只大手把他拉了回來,輕輕放在地上。

小鬼驚魂未定,眼淚鼻涕一直掉,小臉都縮成團了,指著男子嚷嚷:“你敢欺負我!我告訴哥哥去!有膽就報上姓名!嗚嗚嗚......”

解救了他的是個大塊頭,把手裏的外套披在小鬼身上,面帶歉意地說:“對不起,這是我家的少爺崔言維,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表達一下對你的喜愛。如果不是他喜歡的東西,他連碰一下都嫌髒。”

小鬼抽噎著,嘟囔:“我又不是東西......”

男子一聽,氣呼呼地瞪他:“喂!我肯抒尊降貴跟你說一個字,你都應該感恩戴德了,沒良心的東西!”說完,他轉身往屋裏走,邊走邊叫,“太極!我要吃飯!做滿漢全席!”

“可是,我要回去給您的父親......”

“住口!現在是他大還是我大?你敢在我的地盤上違抗我的命令?”男子眉毛一挑,凶相畢露。

那叫太極的歎了口氣,朝小鬼點了點頭,跟了進去。

小鬼嘟著嘴巴,臉上還挂著淚,吸了吸鼻子,繼續蹲下來等哥哥。

過了一會兒,隔壁的門又開了。小鬼驚跳著縮到行李後面,機警地看著門一點一點推開。

那個男子走了出來,手裏還端了個餐盤。他叼了根煙,慢慢踱過去。

小鬼像野貓一樣,全身的毛都豎起來,嚴陣以待,隨時撲上去撕咬。

男子冷冷地看他一眼:“你幹嘛?”把那餐盤放在行李上,“吃吧!”那口氣就像在叫自家的貓咪吃飯一樣。

小鬼沒有動,還是狠狠地瞪他。

“吃啊!沒下毒的!”男子揚揚下巴,“你要是敢浪費糧食,我一槍崩了你!”

小鬼看著餐盤上像小山一樣堆積著的食物,欲哭無淚:哥,快來救我啊!

這就是崔言維與姜羽浪漫的相遇,命運的齒輪開始運轉......(被扁ing)


   《完》

 

 

番外

一下飛機,崔言維就跳上來接機的自家的車子,啞著聲音說:“市立醫院!”雖說能發聲了,但怎麼也回復不了以前的聲音,含糊沙啞得厲害。

  司機只顧著看自家大少爺出落得越來越美好的臉發呆,張著嘴“啊”了聲。雖然經常看到他老爸的臉,但味道就是不同......

  崔言維火了,一巴掌扇過去,可以媲美鵝公嗓子地吼:“啊你奶奶個熊!”

  這讓司機先生不得不感歎,脾氣都這麼臭,果然是崔凡的兒子。這兩人還是不要出聲比較好,會破壞別人的美好幻想。

  比劃了半天,司機才明白過來。要不是忘記帶駕照回來,崔言維差點就把他踹出去直接開車走了。

  一路上沖了十來個紅燈,倒也不是這位司機沒有職業操守,而是坐在後座的那位元的關係。每次要停在紅燈前時,那位臉色比包公還黑的傢伙就用一把硬硬的東西捅捅司機的脊背,為了小命著想,他只好猛踩油門。

  到了醫院,崔言維在走廊上飛奔著,絲毫沒有理會身後護士的大叫:“先生!請安靜!——”

  當他殺氣騰騰地一腳踹開三樓那間寫著姜羽的名字的單人病房的門後,愣住了。

  房間裏堆了一大堆鮮花果籃,那張床卻整理得乾乾淨淨,沒有躺人。

  不會吧,死了?

  崔言維頭一陣暈眩,腳步踉蹌,扶著門,剛好有個護士經過,他一把拽過她,拖進病房裏。

  那護士差點叫救命,看清是崔言維,驚奇地叫:“崔醫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崔言維對她沒什麼印象,不耐煩地指指那張床,一個眼神掃回去,問:“住在這裏的傢伙呢?”

  護士被他電得頭暈暈,也聽不清楚他的話。崔言維哼了聲,跑出去自己找。

  拐過幾條走廊,轉到電梯口,沒想到電梯剛剛下去,崔言維決定走樓梯。

  樓梯口在右邊,他向右走,經過緊急通道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門後有聲音傳出來。

  吆喝,打鬧,髒話滿天飛。

  “我頂你個肺啦!”

  “操!這哪是二十一點,你個十三點!”

  “去你娘的!沒文化就不要出來現!”

  “蕭吏你皮癢了找抽是吧?”

  “嘈咩嘈!你條粉腸啊,敢出老千!?”

  “姜羽,你混蛋!”

  “Fisting!”

  “......”

  其中最響亮的那把聲音,熟悉得令他咬牙切齒。如果不是醫生叮囑過不能大聲叫,他已經扯開嗓門罵了。

  強忍著怒氣,崔言維推開了門。

  通道口圍了五六個人,都穿著病號服。

  姜羽披了件大棉襖,蹲在圈圈裏,一隻手吊在脖子上,黑眼圈比臉盤還大。頭髮亂七八糟,不安分地豎著,也不知有沒有打理過。亂髮下面那雙滾圓的貓眼,瞪著手裏的撲克牌,賊亮賊亮。

  崔言維二話不說,沖過去,一腳踩在姜羽的背上,殺氣騰騰。

  “呀!——”姜羽尖叫,兇狠地打算跳起來,“誰他媽沒長眼敢碰你爺爺我......”站不起來,被踩得撲倒在地。

  崔言維看他摔成狗啃屎,心下大喜,移開了尊貴的腳。

  “媽的老子跟你扛上了!說,哪條道上混的......”姜羽爬起來,轉身就要揮出拳頭,卻在半途停頓了,張大嘴,一動不動。

  聚賭的大都是熟人,看到崔言維,也是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

  姜羽很快回過神來,拳頭變成了擁抱,整個人撲了過去,死死纏住崔言維,齜牙咧嘴地嚷嚷:“死傢伙!捨得回來了?沒良心的東西!”

  旁邊有個老頭睜著昏花的老眼,看了看崔言維,後者穿了件華麗的貂皮大
  衣,頭髮又長,身材瘦高。

  這老傢伙就笑眯眯地對姜羽說:“哎,小子,你媳婦找你來了?”

  “是啊是啊!我媳婦跟人跑了,現在又回來找我!”姜羽笑得見牙不見眼,抱著崔言維不肯放手。

  “什麼?”崔言維眯起眼,嘴角一彎,雖然是個很美的微笑,不過能感覺到周圍的氣溫急降。靴子的尖頭閃著寒光。

  姜羽遲鈍是遲鈍,還是嗅出了危險的味道,急忙拖著崔言維跑了。那老傢伙年紀大,可經不起崔言維一踢啊。

  “哎呀,漂亮的姑娘就是多人爭,我那老婆子年輕時可是比她還好看,我花了好大功夫才追到手......不過話說回來,那姑娘長得是好看,就是聲音太沙了,都聽不清楚在說什麼......”那老頭盯著兩人的背影,對剩下的人說。

  眾人沈默,黑線滿臉。

  “媽的那老不死是瞎子啊!我這麼有魅力,怎麼可能是女人!”崔言維扯著嗓子叫。

  “那不重要啦~~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叫我去接機!”姜羽完好的手臂掛在崔言維的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臉上掛著像朵萬壽菊般新鮮燦爛的笑容。

  崔言維可不吃這一套,把他拎開,問:“怎麼傷的?”雖然不爽,他還是很關心地問了句。

  “玩滑板的時候不小心弄到了......”

  “原因?”挑挑眉毛,電力四射。

  “想你啊!”咧嘴笑,口水都要掉了。

  “過程?”

  “啊,當時我正想做一個華麗的單手撐地空中360度迴旋踢,結果角度沒掌握好把手弄折了。”

  “你還真是個笨蛋。”

  “幹嘛幹嘛!大半年沒見,一見面就踩我,還罵我笨蛋!”

  “我們不是每天見面嗎?”

  確實,這兩個傢伙每天都用視頻聊天。

  “那不同啦!現在這個是活的!”

  “去!我什麼時候死了!”

  姜羽對著他的臉發花癡:唉,連生氣都這麼耐看,這死老頭真像個妖怪啊......太過得意忘形,把這話給說出來了。

  崔言維眼一眯,嘴角一彎,把姜羽勾得沒了魂。他伸手,輕輕撫摩著姜羽的嘴唇,微笑:“今晚有你好看的。”笑得那叫一個春天。

  姜羽呆楞了一下,像餓狼一樣撲了上去:“你現在就讓我好看吧!”

  崔言維把他踢開,順便補了幾腳。

  兩人邊吵邊走,很快就回到病房。

  “言維?好久不見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坐在病床邊的靳霖很熱情地打著招呼。

  當他正準備就崔言維的臉蛋身材都越發的美好的這一事實進行一番讚美的時候,一旁的心理醫生陳戈看到崔言維的臉色,連忙把那個喋喋不休的傢伙拖了出去。

  “幹嘛啊?我還沒說完,病房檢查......”

  “你想跟他們玩3P?”

  “什麼意思啊?”

  “你真不會看臉色......”

  朝門口翻翻白眼,崔言維抬高下巴,指指門,姜羽低聲罵了句,還是乖乖走過去關上。

  崔言維洗好手,從果籃裏挑出一顆榴櫣,摸出水果刀,在床邊坐下,安靜地捅了進去,白刀子進,黃刀子出。

  “啊!——”姜羽大叫一聲。

  崔言維抬了抬眼皮,冷冰冰地說:“怎麼了?”

  “我在幫那個榴櫣喊疼。”姜羽笑嘻嘻地蹭過去,把下巴放在崔言維的肩頭,蹭來蹭去。

  “滾一邊去,很癢啊!”崔言維不客氣地把他扯開,專心對付那只榴櫣。

  “靠!你這死老頭,怎麼一點長進也沒啊!”姜羽不滿地嘀咕著,往床上一倒,兩腳一伸,裝死。

  崔言維一刀捅在他枕頭上,刀鋒擦著姜羽的頭豎著。

  姜羽嚇出了一身冷汗,跳起來大吼:“你他媽想謀殺啊!”

  崔言維眼角往上一吊,盛氣淩人地說:“我的複健還沒結束。”

  “那又怎樣?”姜羽凶巴巴地瞪他。他當然能聽出來,像機械一樣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每次手術他都守在手術室外,擔驚受怕,又倔強地不肯在這死老頭面前表現出來,害得好不容易長出來的肌肉也萎縮了。

  崔言維肩膀抖了一下,嘴角浮現出一朵很燦爛很燦爛的微笑,斜斜掠過去的視線撩得姜羽三魂不見了七魄,但那明顯挑高的眉毛顯示出他越來越不爽的心情。

  “我剛結束昨天的複健,回到公寓,立刻接到姜旌那老王八的電話,用死了老母的語氣說你住院了,我打你手機也沒人接,發mail也沒人應......”崔言維笑得燦爛,室內氣溫卻一下子降了下來。

  “所以你就跑回來了?”姜羽像發現了新大陸,跳起來,“你淩晨搭的飛機?”

  崔言維憤恨地剝著榴櫣殼,在飛機上本來可以休息的,因為太擔心這小雜碎,睡也睡不好,現在的黑眼圈比熊貓還嚴重。

  “嘿,我手機沒電了嘛。”姜羽又蹭了過去,就差搖尾巴了,“別生氣了,我這不沒事嘛,來,笑一個看看!又不是便秘,繃啥大便臉咧?”

  崔言維兇狠地瞪他,很想把他掐死,說出來的話也不好聽:“那麼多人死怎麼不見你死!”手卻把姜羽拉了過去。

  此時的病房門外。

  “喂,我說,他們真的是一對吧?”靳霖趴在門上偷聽,問站在身邊的人。

  “大概是吧。”陳戈涼涼地應道,“起碼我們都聽不清言維的話,只有那小子能聽得清。”

  “媽的!我還以為那小賤精要翹掉了,拼死拼活趕過來看他,這兩個混蛋居然在這裏發情!看我不揍死那王八蛋!”姜旌怒火沖天,幾乎要破門而入,姜羽那幾個損友好不容易才架住他,一時間還不會出人命。

  “冷靜啊大哥!你這樣很容易誤傷姜羽的!”

  “要報復的話就要從長計議,我可以幫你。”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的簡睦綾冷靜地說,“所以,你要答應跟我結婚。”

  靜了一下,姜旌大吼:“你那是什麼邏輯?!”

  一同偷聽的洛寧正在做現場直播:“哦哦哦,咬出血了......哎呀痛啊,嘖嘖,病號服泡湯了......陛下的衣服一定很貴吧,可惜了......”


  《完》

 

 

番外

某日某時某分,太陽很大,暖風習習。 

草精經過千辛萬苦,終於讓這兩只家夥答應接受這個采訪鳥,代價是……嗶!──(兒童不宜,自動消音,請自行想象~~~~) 

1、請問您的名字? 
崔:(冷冰冰)崔言維。 
羽:(笑嘻嘻)姜羽。 
草精:名字很好聽啊~(狗腿滴傻笑ing) 
崔:(抬高下巴,冷笑)乖。 
草精:= = 

2、年齡? 
崔:32歲。 
羽:18歲。 

3、性別? 
崔:(翻白眼)你瞎了? 
羽:(摸頭)要不要我脫褲子給你看看? 
草精擦嘴,剛要點頭,女王一記眼刀劈過來,草精只好乖乖作記錄。 

4、請問您自己的性格怎樣? 
崔:完美,本大爺是最完美的人! 
草精:(黑線滿臉,你那叫完美?) 
羽:可愛! 
崔:……(翻白眼) 
羽:(蹭過去)你認為我不可愛咩? 
崔:(歎氣)可愛…… 
羽:(叉腰ing)誰能跟我比! 
崔&草精:= = 

5、您覺得對方的性格呢? 
崔:笨、俗。 
羽:神經大條,個性超爛。 
崔:(一腳踹過去)誰爛了! 
羽:(跳開)明明就很爛嘛……(小聲嘟囔) 
草精:咳咳,請表打情罵俏,下一題~~ 

6、兩個人是什麼時候相遇的?在哪裏? 
崔:記憶裏是在醫院急診室,他勾引我。 
羽:你是被洗腦了啦!應該是十一年前,我搬到公寓第一眼就記住你了,你還沖我拋媚眼來著。 
崔:有嗎? 
羽:有!當然有!你還說,小弟弟,要不要跟哥哥玩,很舒服的哦。 
(草精:怎麼這麼像誘拐犯?) 
崔:(思考ing)看來戀童癖沒變啊。 

7、對對方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崔:應該是淫蕩。 
羽:壓起來一定很有成就感! 
(草精握住小羽滴手,搖晃。女王微微一笑,羽&草精打哆嗦。) 

8、喜歡對方的哪一點呢? 
崔:(瞄了小羽一眼,別扭地)不知道! 
羽:臉……脖子……大腿…… 
崔:閉嘴!(一拳揍過去) 

9、討厭對方的哪一點? 
崔:說髒話。 
羽:……(有些嚴肅地看著醫生)我可以說嗎? 
崔:(咬牙切齒地笑)可以,說吧。 
(草精&羽同時感到一股寒氣) 
羽:(摸頭)那個……沒有…… 
草精:哦,了解…… 

10、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嗎? 
崔:什麼是相性?如果是問做愛合不合,應該很合。 
羽:嗯,很棒……(笑嘻嘻~) 
(草精:跑題鳥……算鳥……) 

11、您怎麼稱呼對方? 
崔:小子。 
羽:老頭。 

12、希望被對方怎樣稱呼呢? 
崔:(翻白眼)無所謂。 
羽:(低頭想了想,傻笑ing)親愛的~親~愛~的~上次聽到他叫,粉有感覺 
呢~~~~ 
崔:……(嘴角抽搐) 

13、如果以動物比喻的話,您覺得對方是? 
崔:野貓。 
羽:狐狸,九條尾巴的。 
草精:嗯……真的很像…… 

14、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選擇? 
崔:又不是生日或情人節,我為什麼要送禮?(= =鐵公雞……) 
羽:把自己包上鍛帶送給他。(幸福地笑~) 

15、自己想要什麼禮物呢? 
崔:沒有,想要的東西都能到手,不用我操心。 
羽:讓我再做一次1…… 
崔:(嫵媚地笑)是嗎?你還沒死心啊,那麼今天晚上我再讓你看清楚你的立場吧。 
羽:唉~~~~都是你這死女人,讓我做一次攻會死哦?! 
草精:你不會死,是俺會死…… 

16、對對方有哪裏不滿嗎?一般是怎樣的事情? 
崔:跟以前的性伴侶保持來往,讓我很不爽。 
羽:那是你好不好?! 
崔:你哪只眼看到我跟他們上床了? 
羽:(嘟嘴)是沒看到啦……話說回來,那些恐嚇信又是怎麼回事? 
崔:(嗤之以鼻)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你的FANS寄來的,想要打擊我。 
羽:老子的FANS才沒這麼變態,他們都是直接綁架的! 
草精:= =你們……到底誰比較變態啊…… 
崔&羽:你。 
草精:(咬牙)好……誰叫俺就一BT呢……俺認鳥……下一題。 

17、您的毛病是? 
崔:我這麼完美,怎麼會有毛病?(冷冰冰的語氣) 
羽:應該沒有吧……濫交算不算? 
草精:不曉得…… 

18、對方的毛病是? 
崔:上一題說過了吧,煩死了! 
羽:唔……沒有。(偷瞄一眼女王) 

19、對方做的什麼事情(包括毛病)會讓您不快? 
崔:這誰出的題目?嗯?拖出去砍了! 
草精:不關俺滴事,陛下表生氣,小羽,快幫俺說句好話! 
羽:哎呀老頭,生氣會長皺紋的。 
崔:去你的! 

20、您做的什麼事(包括毛病)會讓對方不快? 
崔:跟以前的床伴有瓜葛吧…… 
羽:還算你有良心! 

21、您們的關系到了哪種程度? 
崔:廢話!上次在地鐵上你不是看到了?還跟個男的吵翻天了。 
草精:(摸頭)嘿嘿,你知道了啊…… 
羽:嗯,原來是你這偷窺狂…… 
崔:我記得你叫螺絲釘,叫的是誰?嗯?(溫柔地笑~) 
草精:(摸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是陛下您聽錯鳥…… 

22、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裏? 
崔:不記得了。(別扭地,有點鬱悶~) 
羽:嗯,正式的約會應該是那次去遊樂場坐摩天輪。 

23、那時兩人間的氣氛怎麼樣? 
崔:不好,都不舉了怎麼能好。 
羽:可你很享受啊! 
崔:…… 

24、那時進展到何種地步? 
崔:(翻白眼)好多廢話!該做的都做了! 
羽:……確實很廢話…… 
草精:都說這些題目不是俺出滴……不過你們真滴很大膽呢~~ 

25、經常去的約會地點是哪裏? 
崔:無所謂,只要是能做的地方就可以。 
羽:(淫笑)就是這樣。 

26、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麼樣的准備? 
崔:Party吧。 
羽:兩個人出去玩,順便做。 

27、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崔:他。 
羽:嗯,是我。 

28、您有多喜歡對方? 
崔:(難得臉紅)這個問題Pass。 
羽:(很幹脆)我喜歡老頭,我和他是兩位一體的哦~~~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29、那麼,您愛對方嗎? 
崔:(顧左右而言他)你看著辦吧。 
羽:上題都說了。(溫柔地看著醫生) 

30、對方說什麼會讓您覺得很沒辦法拒絕? 
崔:只要不是要錢,什麼都可以商量。 
羽:壓著我要我上他…… 
崔:…… 
草精擦口水ing…… 

31、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您會怎麼做? 
崔:(轉頭看小羽)你會變心嗎? 
羽:應該不會吧…… 
崔:哦,那這題Pass,我不會為不可能的事上腦筋。 
草精:這麼有信心啊……(爬來爬去ing~~~~~)女王陛下,在俺滴世界裏,木有不可能滴事,你懂了咩? 
崔:(面無表情)你想死的話,我成全你。 

32、能原諒對方的變心嗎? 
崔:(認真地想)不能。 
羽:我也是。 

33、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1小時以上,您會怎麼辦? 
崔:通常都是一起出發,沒有遲到的問題。 
羽:對,我們都同居了,老夫老妻啦。(幸福地笑~~) 

34、您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一部分? 
崔:(認真地想)虎牙。 
羽:臉。老頭長得很漂亮,頭髮又軟,手感好。 
草精:嗯嗯,讓俺摸摸~~~~ 
(啪!草精滴手變鳥豬蹄……小羽猙獰地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滾!) 

35、對方性感的表情是? 
崔:做愛的時候都很性感。 
羽:紅著臉害羞的時候,肚子裏憋著氣的時候,嗯~~老頭的表情其實都很性感啦。 
草精:會咩,女王不是棺材臉咩? 
羽:怎麼可能!他在我面前什麼表情都有哦~(無比幸福) 
崔:別說了!(耳根都紅鳥~) 
草精:(目瞪口呆)果然性感啊…… 

36、兩人在一起時最讓您覺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崔:(低聲)他說喜歡我的時候(越來越低聲~臉紅鳥~~~~) 
羽:被我壓在下面時~~(幸福地笑~~~~) 
草精:(= =)原來如此……陛下真純情啊…… 
羽:嗯嗯,老頭很可愛的,雖然很任性…… 

37、您曾向對方撒謊嗎?您善於說謊話嗎? 
崔:沒有。我不擅長。 
羽:很擅長……但我不會對他撒謊。(笑~) 

38、做什麼事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崔:(瞪俺)廢話! 
草精:啥意思? 
羽:嗯,就是做愛做的事的時候啦。 
草精:哦,明白鳥~~~ 

39、曾經吵過架嗎? 
崔:經常。 
羽:對啊,經常吵架,增進感情嘛!(笑~~) 

40、都是些什麼樣的爭吵呢? 
崔:沒什麼營養的。 
羽:(歪頭)確實沒營養…… 

41、之後如何和好呢? 
崔:不記得了。 
羽:打到床上就好了。 
崔:是嗎? 
羽:不是嗎? 
崔:是嗎? 
羽:肯定是!你問那些圍觀的人。 
崔:你說是就是吧。(搖頭) 

42、轉世後還希望作戀人嗎? 
崔:(沒好氣地)這輩子都很難頂了,過完再說。 
羽:(興奮地)聽到了咩?老頭說要跟我過完這一輩子! 
草精:= =聽到鳥,你吼那一嗓子,連海對岸都聽到鳥…… 

43、什麼時候會讓您覺得自己是被愛的? 
崔:沒感覺。 
羽:上床! 
(草精:果然……這兩只食肉動物……) 

44、什麼時候會讓您覺得也許他已經不愛我了? 
崔:(轉頭)你愛我嗎? 
羽:(中氣十足)耐~~~~~ 
崔:(轉回頭)好了,記錄吧。 
草精:(呆呆滴點頭)哦…… 
羽:(抱住醫生)那你呢?你愛我咩? 
崔:這個以後再說。(臉紅鳥~) 
(草精奮筆疾書ing) 

45、您的愛情表現方法是? 
崔:(硬邦邦地)肢體語言,就是做愛。 
羽:死纏爛打,上床,當M。 
草精:= =||||| 

46、如果提到死亡的話,比對方先去世比較好還是後去世比較好? 
崔:(怒ing)我活得好好的,說什麼死? 
草精:(亮出記者證)抱歉,這是官方規定的問題,請回答。 
羽:這樣啊,那我先死吧。 
崔:為什麼你要先死?跟我在一起讓你很想死嗎?(更加怒ing) 
羽:不是啦,你要是先死了,我會很傷的,肯定跟你一起走。不如我先死,那樣你還能活得好好的。 
崔:你憑什麼認為我能活得好好的?(抓頭髮,情緒開始出現鳥大規模滴波動) 
羽:(茫然滴望望草精,摸頭)傷腦筋耶~~這樣的話,我們一起死吧。 
崔:(停手,想鳥想,怒氣平息鳥)好。 
(草精:凸凸凸= =||||||你們這兩個大白癡!遲鈍加三級!!!!) 

47、兩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嗎? 
崔:應該沒有。 
羽:(遲疑)……沒有。 

48、您有何種情結? 
崔:金錢。 
羽:Sex。 

49、 兩人的關系是公認還是極秘呢? 
崔:公開了,都見過家人了。 
羽:早就公認了。(笑~~) 

50、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持續到永遠呢? 
崔:(探究地推推眼鏡)永遠?多遠? 
草精:(尷尬滴笑)不曉得…… 
羽:永遠啊,沒啥信心耶,不過我會努力的!!!!

51、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崔:攻。 
羽:……受(怨念地望著草精) 

52、為什麼如此決定呢? 
崔:(抬高下巴,盛氣淩人狀)因為我生來就是壓別人的! 
羽:(繼續怨恨)我打不過他…… 

53、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嗎? 
崔:還好。 
羽:嗯,還不錯啦,不過……(偷瞄一眼女王,壓低聲音)越壓他就越想繼續壓,很傷身啊~~~ 
草精:(= =)傷身?那你還淫笑個啥? 

54、 初次H的地點是? 
崔:地鐵。 
羽:嗯(點頭) 

55、當時的感想是? 
崔:很擠,很悶。我說車廂。 
羽:……很刺激……(難得滴臉紅鳥~) 

56、當時對方的樣子如何呢? 
崔:他臉紅了。 
羽:變態老頭升級版! 

57、初夜的早上,您的第一句話是? 
崔:不是早上,我們回了公寓,然後差點上床。 
羽:……嗯,我弄傷腳,在廚房裏勾引他…… 
草精:你們真滴很激耶…… 

58、每星期H的次數是? 
崔:插入還是沒有插入? 
草精:那個,用手或嘴都算吧。(轉頭問圍觀滴狼女們:算不?目光詭異者答:算!) 
崔:那就每天。 
羽:嗯,每天。(笑~~~) 

59、您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星期幾回最好呢? 
崔:太多了會得腎虧,我打算以後要節制。 
羽:(怨恨瞪)不可能!越多越好!!不做愛會要了我的命! 
崔:我節制,關你鳥事? 
羽:那我可以去找別人解決吧?(氣沖沖) 
崔:(微笑,電死人不償命)你試試,我會搞得你精盡人亡。 
羽:現在就可以!來吧!(主動解皮帶ing) 
崔:做就做,誰怕誰!(手伸到小羽後面摸他屁股) 
草精:咳咳,那個……不好意思,這個采訪…… 
崔&羽:你看著就好,少廢話!(抱成一團,脫衣服ing) 
崔:操!(停手) 
羽:啥事?(欲求不滿) 
崔:(伸手朝草精抓來)沒帶KY,用這個! 
草精:(一閃,飄走鳥~)俺靠!俺堂堂滴草精,竟然被你個死老頭當成鳥潤滑劑!好!你不仁,表怪俺不義鳥……嘿嘿嘿~~~~~(獰笑ing) 
小柴:(飄出來,一拖鞋把草精拍下地)快點搞完啦,我還要回去跟小揚揚煮飯! 
草精:死妖男,表打臉啊~~~(淒慘滴叫) 
崔:你怎麼在這裏? 
小柴:我是導演。(笑眯眯,摸小羽滴頭)小弟弟,想不想拍A片? 
羽:(燦爛滴笑)我拍過了,歐裏桑。 
小柴:(面容扭曲,摸臉,大受打擊ing)不愧是醫生養的…… 
崔:(微笑)知道就好,滾! 

咳咳,跑題跑到太平洋去鳥,一條纜繩拉回來,嘿咻嘿咻~~~~俺是伏爾加滴纖夫~~~~~ 

唔,俺們繼續…… 

60、那麼是怎樣的H呢? 
崔:粗暴野蠻的。 
羽:對,暴力中還帶點溫柔。(幸福滴笑~) 

61、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崔:頭髮。 
羽:耳朵和腰…… 

62、對方最敏感的部位是? 
崔:(瞪)上一題問過了。 
羽:頭髮、腰、腹和大腿,每次摸他都忍著不出聲……肩膀發抖……喘氣…… 
崔:(怒)哪來那麼多廢話!Next! 
草精:(咽口水)哦…… 

63、如果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崔:野貓,帶著利爪的。 
羽:……狡猾的老狐狸。 

64、坦白地說,您喜歡H嗎? 
崔:喜歡。 
羽:那是我的生命! 

65、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是? 
崔:能做的地方都可以。 
羽:嗯…… 
(草精:你們這兩個禽獸啊啊啊~~~~小羽一爪子撓過去:你最禽獸!!) 

81、您對強暴怎麼看? 
崔:為了公平,要強暴回去。 
羽:打不過就要閉著眼享受。 

82、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崔:不舉的時候。 
羽:就算我插他,還是被他壓著…… 

83、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崔:地鐵吧。 
羽:應該也是,還被人拍照了…… 

84、曾有過受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崔:經常。 
羽:嗯…… 

85、那時攻方的反應是? 
崔:他沒洗澡,我把他拖去沖水。 
羽:……對……(磨牙ing) 
草精:結果咧? 
羽:……當然軟下去了! 
草精:(抹汗)好可憐…… 

86、攻方有過強暴的行為嗎? 
崔:有。 
羽:嗯,有一次。 

87、當時受方的反應是? 
崔:他哭了。 
羽:……我沒哭! 
崔:明明就哭了。 
羽:我是看你一副要哭的樣子,才幫你哭的! 
崔:= =你腦子進水了? 
(草精:你是罪魁禍首,怎麼這麼心安理得?) 

88、對您來說,“作為H對像”的理想像是? 
崔:目前還沒找到。 
羽:喂!我還健在!(憤怒滴怒吼~~) 
崔:你好煩! 

89、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崔:嗯,勉強合格吧…… 
羽:嗯! 

90、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崔:有。 
羽:嗯,假陰莖啊,通電器啊,陰莖環,繩子,還有…… 
崔:不用這麼詳細! 
草精:(抹口水)沒關系,俺稀罕聽,越詳細越好!(被女王一腳踹出去) 

91、您的“第一次”發生在幾歲的時候? 
崔:(想了想)11歲吧。 
羽:12歲。 
草精:好早熟…… 

92、那時的對象是現在的戀人嗎? 
崔:怎麼可能!他那時連受精卵都不是。 
羽:這問題好白癡…… 
草精:(撓頭)也對……那個,對象都是誰? 
羽:(咬牙切齒ing)就是那個天殺的畜生! 
草精:(安撫ing)表氣表氣,俺幫你報仇哈~~陛下滴第一次呢? 
崔:忘了。 
草精:啊? 
崔:太多人一起幹,沒記清楚,不過第一次有出血。 
羽&草精:啊?!出血?你被壓? 
崔:(冷冰冰)怎麼可能!是包皮翻出來出血了,因為箍得太緊。 
草精:= =(這究竟是怎樣滴童年啊……) 

93、您最喜歡被吻到哪裏呢? 
崔:眼睛。 
羽:(震驚)什麼?你喜歡我吻你的眼睛?怎麼不早說!(飛撲過去,被女王一腳踹開) 
崔:(優雅地整理著衣袖,微笑)繼續吧。我代他回答,我吻他哪裏,他都喜歡。 
草精:(被電得神魂顛倒)哦,陛下~~~~ 

94、 您最喜歡親吻對方哪裏呢? 
崔:臉,嘴唇,耳垂。 
羽:嘴唇,乳頭,大腿,陰莖……唔唔(被女王捂住鳥嘴……) 

95、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崔:激烈的動作。 
羽:主動讓他上…… 

96、H時您會想些什麼呢? 
崔:怎樣才能推遲射精的時間,年紀大了,射太多次對身體不好。(探究滴推推眼鏡) 
羽:反攻!!!!絕對是反攻!!!!(激動不已)各位鄉親,你們看,這麼別扭又任性的家夥,不是應該被壓嗎? 
崔:閉嘴!(踹) 
草精:(偷偷摸摸地記錄)確實啊,不壓他,實在對不起自己滴說…… 

97、一晚H的次數是? 
崔:沒有數過,一般都是兩三次吧。 
羽:應該是這樣!不過有時半夜醒來看到他的睡臉就很想壓上去。 
草精:那你怎麼不壓? 
羽:(垂頭喪氣)打不過他啊…… 
草精:哦……女王睡覺時更厲害啊…… 

98、H的時候,衣服是您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崔:互相撕。 
羽:嗯!那時都紅了眼,只顧著撕他的衣服了。 
草精:哎,這就是暴力夫妻滴典範啊~~~~(被女王扁) 

99、對您而言H是? 
崔:不可缺少的。 
羽:生命!!(宣誓一樣舉高手) 

100、最後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崔:你頭髮長了,快去剪! 
羽:哦,那你出錢。 
崔:知道了! 
(兩人拉拉扯扯滴走遠) 
草精:(望天,感歎~~)果然是老夫老妻鳥,說滴話都木啥激情鳥~~~~ 
突然看到那兩只閃到前方的門簾後面,竊竊私語。 

羽:快點啦!(喘氣) 
崔:你急什麼!這衣服怎麼這麼難脫? 
羽:好痛!啊!拉鏈勾到肉了!別管了,把扣子撕了!媽的早知就不答應那只死女人了,做這什麼訪問!浪費時間!速戰速決,你還要去上班吧?(呼吸急促) 
崔:……(喘氣聲) 
羽:嗯…… 
(衣服被撕破滴聲音) 
崔:輕一點,喂!這件衣服很貴的……啊!別摸我的頭髮……唔……別動! 
羽:你他媽的!啊!等一……啊!套子……拿出來……啊! 
崔:(壓低聲音)就這樣……別出聲…… 
羽:啊!!不……要……唔嗯…… 
(液體的咕啾聲) 
崔:(喘氣)別動,嗯……呼,呼…… 
羽:混蛋……你竟然直接進來了……痛……啊~就是那裏……用力!啊!啊!好爽…… 
崔:……(喘氣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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